“玉萱……”
“沈師妹……”
孫宜民和項宏才喜極卻有氣無力的喊聲,讓沈玉萱取養(yǎng)神果的動作就是一頓,緩緩從原地站起,向著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哎吆,玉萱,我們可找到你了……”累極的孫宜民在走到沈玉萱面前的時候,不顧及形象地直接向地上一坐,一句話說不完就大口喘氣起來。
一直跟著孫宜民,也是累得不行了的項宏可不敢在孫宜民旁邊就這麼就地而坐,只是雙手抓住雙膝,俯著身子大口喘氣。
“孫處長,項師兄,你們這是……”沈玉萱有些不解,孫宜民和項宏才所在的外層觀賞區(qū)可是和她調(diào)息這裡隔了好幾十里路,試煉場比賽時又不準御劍飛行,這兩人放著比試不看,跑這麼遠的路來幹什麼?
“玉萱呀,當時你和赤炎峰那陳康比試完的時候,我和宏才都覺得你的狀態(tài)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會見到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儘管知道孫宜民和項宏纔對自己的關心,是建立在她能給他們帶來益處的基礎上,聽到孫宜民關心的話,沈玉萱的心中還是觸動不已。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至少這兩個人對自己是關心的,在這數(shù)以萬計的浩瀚人羣中,也惟有這兩個人注意到的自己的異常還大老遠地跑來看自己,不是麼?
“孫處長,項師兄,謝謝你們的關心。陳康是個強悍的對手,和他一戰(zhàn)讓我消耗太多,所以我纔來這裡調(diào)息一番,這會已經(jīng)沒事了……”
雖然看著沈玉萱的樣子不像有事,但是孫宜民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想再次確認一下:“玉萱,你真的沒事?可是,我那會看到陳康好像施展出了‘火防衣’呀!”
“嗯?那個如同一件火外衣穿在身上的法術,就是赤炎峰的‘火防衣’麼?”火防衣的名頭沈玉萱是聽過的,知道那是赤炎峰的獨門功法之一,非常地難修煉,至少在她觀看了那麼多場赤炎峰弟子的比試中,就沒有一人能施展出火防衣這個法術,沒想到陳康卻能施展地這麼熟練,看來陳康也算得上赤炎峰內(nèi)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可不是麼!玉萱呀,我和你說,你別不放在心上,那‘火防衣’簡直是……”孫宜民唉聲嘆氣地重嘆一聲,才說了一句話突然意識到火防衣可是赤炎峰的獨門功法,他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了它的秘密,若是自己向沈玉萱泄露了火防衣的秘密,只怕不但他這個育藥處的處長做不成了,就是連小命都成了問題,當下就剎住了話閘,不敢再多說什麼。
孫宜民欲言又止的神情,讓項宏才的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急忙眼泛光芒地湊到了孫宜民的身邊:“孫處長,你是說那‘火防衣’有問題?”
項宏才這麼一問,孫宜民的臉色頓時一變,瞪了項宏才一眼:“臭小子,你胡說什麼!”
一向慈眉善目,不會發(fā)火的老好人孫宜民這麼突然一怒,讓項宏纔不由一愣,愣了半晌才悻悻地將脖子縮了回去,不敢再吱聲了。
“玉萱呀,你沒事就好。今天你可還有幾場比試呢,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和宏才先走了噢……”孫宜民一邊從地上爬起,一邊語速極快地和沈玉萱告辭,好似害怕沈玉萱再拉著他問什麼一樣,話還沒說完就轉(zhuǎn)了身,就急急忙忙地離去了。
望著孫宜民匆匆離去的身影,沈玉萱臉上笑容一斂,目中泛上了冷意,雖然她不知道火防衣的秘密,但是孫宜民的表現(xiàn)告訴了她,這火防衣果真很有問題。
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沈玉萱很難相信一個偏重防禦性的功法居然能同時灼傷她的雙目和神識,這是要多麼玄妙多麼強悍的功法才能做到呀!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沈玉萱決定,若是以後再遇上火防衣這個火系法術,一定不能貿(mào)然動用雙目和神識去接觸那一層火的外衣。
第一天的挑戰(zhàn)賽在傍晚的時候落下了帷幕,因爲受傷惡戰(zhàn)了一天的沈玉萱覺得疲憊異常,沒有等待育藥處的大隊伍一起回來,在自己的挑戰(zhàn)賽一結束後,就獨身直接回了育藥處。
御劍落在育藥處門口的時候,沈玉萱遇到了正在育藥處門外焦急地來回走動的馮才才。
“馮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和馮才才認識這麼久了,沈玉萱很少見到他這樣焦慮不安,不由急忙上前幾步。
看到來人是沈玉萱,馮才才先是一喜又是一驚:“沈師妹!沈師妹,你,你沒事?”
“什麼有事沒事,難道馮師兄希望我出事嗎?”和馮才才十分熟絡,所以沈玉萱和他說話沒那麼多講究,當下就佯怒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馮才才四下望了望,見除了兩位守門的育藥處弟子外,附近暫時也沒有什麼人,就將沈玉萱拉到了一邊,撐起了一個防窺罩,在她耳邊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悄聲問道:“沈師妹,我聽說你今日大比遇到了赤炎峰的弟子,而且那人還施展出了火防衣?這事,可是真事?”
知道靈藥堂發(fā)生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馮才才這個大靈通,沈玉萱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看到沈玉萱點頭,馮才才卻面色頓時大變,驚聲追問道:“沈師妹,你當時沒有主動去攻擊‘火防衣’吧?”
聯(lián)想起孫宜民當時提到火防衣的表現(xiàn),再聽到馮才才如此之問,加上自己當時被火防衣灼傷的情況,沈玉萱覺得自己似乎瞭解了火防衣的秘密了。
當時陳康躲在火防衣中毫無動靜,沈玉萱就想穿透火防衣看他到底在搞什麼,算得上是對火防衣發(fā)動了主動攻擊,而且她也被嚐到了火防衣的厲害,被火防衣灼傷了雙目和神識。
但是治好自己的是靈泉水和水之畫,儘管面對的人是馮才才,沈玉萱還是決定撒謊,所以她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攻擊了火防衣的行爲。
看到沈玉萱搖頭,確認她的眼睛沒有受傷,馮才才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弦鬆弛了下來,後怕地撫了撫胸口。
“馮師兄,赤炎峰的火防衣,是有什麼問題嗎?”赤炎峰這麼多人對自己有敵意,雖然心中已經(jīng)對火防衣的秘密有了猜測,但是能從馮才才這裡再驗證一下,沈玉萱自然是不介意的。
“沈師妹,我還聽人說,赤炎峰的人之所以對你使用火防衣,是因爲他們得了韋彥的吩咐,是不是?”馮才纔沒有回答沈玉萱的問題,而神色凝重地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韋彥?韋彥是誰?”沈玉萱一臉不解,她貌似都沒聽到韋彥這個名字呀。
提到韋彥,馮才才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說話的聲音同時帶著濃濃的仇恨和深深的恐懼:“沈師妹,韋彥,就是我第一次帶你去地下市場遇到的那人……”
沈玉萱不由皺眉:“他就是韋彥?馮師兄,怎麼那個韋彥在赤炎峰很有勢力嗎?”
馮才才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韋彥是在赤炎峰很有勢力,但是更有勢力的是他的師傅嶽平……”
沈玉萱注意到馮才才提到韋彥的時候還好,提到嶽平的時候,雙目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身上泛起了騰騰的殺氣,殺風陣陣逼得沈玉萱的身影都有些站立不穩(wěn),便想起了當時她和韋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好像韋彥是提到要替他的師傅好好“招待招待”馮才才。
“馮師兄……”知道馮才才和那個嶽平之間應當有著非常深的仇恨,但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場合確實不適合馮才才發(fā)飆發(fā)狂,是以沈玉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讓他從往昔的仇恨中暫時抽離出來。
“沈師妹,對不起,剛纔我失態(tài)了!”被沈玉萱這麼一拍肩膀,馮才才從仇恨中猛然驚醒,回想起剛纔的一幕,看到自己身邊的沈玉萱因爲自己帶起的殺風那青絲凌亂的樣子,面色一紅頓覺愧疚。
“馮師兄,過去的事已經(jīng)成爲了過去,有些事情你如果一直憋在心裡,就會成爲阻礙修行的心魔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妨告訴我當初發(fā)生了什麼,這個嶽平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和很多人一樣,沈玉萱也有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只是她之所以誘導著馮才才向自己傾訴當初發(fā)生的事情,是因爲每一次馮才才提到嶽平的時候,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恨不得將滿腔的恨意和殺氣發(fā)泄出來。
這樣一次兩次或許還不會有什麼,但是長此以往就有可能引起人的心性大變,或者可以用另外一個更誇張的詞語來形容,就是走火入魔。
如果不是將馮才才當成朋友,沈玉萱也不會這麼多管閒事地去當一個別人傾訴的“垃圾桶”。
沈玉萱略帶誘導的話,似乎讓馮才才的壓制多年的仇恨得到了一個宣泄口,他竟低聲抽噎痛哭起來:“我是嶽平是鄰里同鄉(xiāng),那一年我們家鄉(xiāng)遭逢洪災,嶽平帶著我從家鄉(xiāng)逃了出來,路途中遇到了師傅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