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你在做什么?”桃夭神色焦急的闖了進來,剛剛喚了一聲,就見北辰文昕的手伸在自己主子的領口,大驚失色的厲聲喝道。
北辰文昕沒有回頭,手上的動作卻只是頓了頓,可是手卻依舊放在她的領口。
“北辰文昕……你……。”受了驚嚇的桃夭,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開那只令她膽顫的手。再見自家公子的衣衫完好,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她來的比較及時,否則……。剛剛的一幕實在驚險!
桃夭只顧著自己受驚的心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北辰文昕的怪異。
垂著眼頭的北辰文昕面色怪異的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手,剛剛他究竟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公子,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桃夭擦著她滿頭大汗,語氣急促。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以往公子每次醒過來,除了臉色蒼白了些,這次的癥狀為什么這么嚇人?
“本姑娘晚上的出診費可是很高的,到時候你若是付不出來的話,你可就死定了!”一個透著不滿的女子聲音忽然從還沒有關上的門外傳了進來。
菊兒苦著張臉,怎么她今晚這么倒霉,不過就是在醫圣門中比往常多待了一會兒,怎么就碰上這個整個身子包得像粽子的黑衣人?若不是聽他說是來自辰王府,她早就一腳將他踹出去了。
“菊兒?菊兒快過來看看公子…公子是怎么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六神無主的桃夭猛地撲了過來,一向清冷的面上,現在掛滿了焦慮與擔心。
“什么?公子?公子……”原本還嬉鬧著晃來的菊兒,一聽到竟然是公子,臉色穆然一變。身形一躥,一個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跪在了床榻邊。
北辰文昕此時終于有了絲反應,猛然間抬起頭,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中忽閃著令人心顫的精光。不過當他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昏迷不醒的人的時候,臉色一沉,擔心瞬間襲上心頭。
菊兒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落羽的腕上,卻倏的打了個寒顫。冰涼刺骨的觸感從手指傳至全身,這樣的觸感,就像是將手放在一個冰塊上,沒有一絲的溫度可言。
催動身上的內力抵抗這樣的寒氣,菊兒這才能凝聚心神,開始用心診斷!
脈相飄浮,忽隱忽現,體內兩種毒源相互交融的在落羽的體內沖撞著。以這種狀況下去的話,落羽恐怕根本挨不過去。
“公子…這次的狀況比較危險…恐怕…”菊兒收回手,跪在地上好半晌,這才沉重的說道。大大的眼睛里有絲自責,若是她能夠早早的完成公子交給她的任務,找到公子體內的毒源的話,也就不會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怎么會?菊兒你是醫圣門的門主啊,你一定…絕對有辦法是不是!”桃夭一下子跪在了菊兒的面前,淚眼朦朧的哭喊道。公子還是那么的年輕,公子的仇還沒有報,那對狗男女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怎么能、怎么能……
“你們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阿羽只是昏迷了一下,怎么會這么嚴重?”北辰文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氣若游絲的人,再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他的心很痛。轉身雙目充血的瞪著菊兒,森冷的語調一字一頓:“若是救不了阿羽,本王就殺了你!”
“若想救公子的話,有一個方法,就是有人甘愿冒著力竭而死的危險,從現在開始不斷的為公子輸送內力,然后再以千年冰蠶為引,將千年冰蠶的周身極寒之氣輸送進她的體內,以毒攻毒!”菊兒瞥了如修羅一般的男人一眼,將方法說了出來。
“我來!”一聽有辦法,桃夭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急切的說道。
“聽我講話說完……”菊兒打斷她的話,嚴肅看著她:“在此期間,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這內力輸送都不能斷,否則的話…那就是兩條命!”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有一個內力醇厚之人,像桃夭和他們這些人的話,根本就支撐不下來!到時候,恐怕反而連這唯一的機會都將失去了。
“本王可以!”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時,北辰文昕忽然來到床前,一掃之前的森冷之態,眼光柔和的看著落羽。只要有一線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雖然到現在他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救她!
“你?”菊兒不相信的看著這個身材修長的辰王,她可不能冒這個險。
“既然本王答應,就絕對能做到!你現在應該盡快得到千年冰蠶,本王可是知道那東西不好得到!”小心的將落羽扶起來,北辰文昕盤腿坐在她的身后,冷聲說道。
千年冰蠶,那是世間奇物,多少人想要得到,卻因為千年冰蠶只生活中凌絕峰上,根本就沒人能登上,更何況得到?
“這個就不勞辰王殿下掛心了,既然已經有人輸送內力了,那現在也就不必再擔心了!”菊兒見他不是開玩笑,也就放心了。只是心里還是有一點輕微的不確定,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冒險一試了,眸光一凝:“既然已經決定這么做了,這里也不太適合,辰王殿下與菊兒來!”
本來已經打算開始的北辰文昕,聽罷,詫異的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聲的又下了床,俯身輕手輕腳的將昏迷中的落羽抱了起來。
菊兒圓圓的大眼中閃過驚訝的光芒,要知道毒發時的公子身上就如寒冰一般,剛剛她只是手輕輕的一搭,就覺得有些受不了。可是看看這個辰王,卻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一般。
雖然看樣子這個辰王對公子有些奇怪,但是,只要他不會對公子不利,那就是最好的!想著,菊兒對北辰文昕的態度稍稍的變得好了些。
菊兒將他們帶倒了醫圣門的內堂中,在眾人不解的神情中,在柜子上的一角輕輕的一按。地面立時出現了一個一人寬的洞口,洞內明亮,一排排階梯從洞口延伸下去,一陣陣寒氣從中冒出來。
“這是寒洞,里面的溫度可能很低,你們下去的時候要注意一下!”認真的對他們囑咐一番,菊兒率先下了階梯。
桃夭見狀,回頭看了眼北辰文昕后,也跟著下去了!
北辰文昕臉上沒有任何的由于,只是抱著落羽的手臂緊了緊,就踏入了這個地下寒洞之中。
原本只是淺淺的寒意,越往下,寒氣越來越重,就連有內力抵擋,也還是擋不住這種侵入骨髓的寒冷。
一路上,階梯一旁的墻壁上,每個一段距離就會用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上,這才使得這個地下階梯一路行來一直明亮。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全身已經被凍得已經僵硬了。
眼前倏的豁然開朗!
饒是北辰文昕一路上看著這個京城中的醫圣門竟然藏著如此繁復的地下寒洞,即使看著一路上那些極致奢華的夜明珠照路,他也能保持面不改的神態。可是當他看到寒洞最底下的那些景物之時,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嘴巴,看看這是不是他眼花!
這個只有一間寢室大小的寒洞,其中全是寒冰筑造出來的家具。冰床,冰桌椅,以及旁邊那些像是柜子一般的東西。
“辰王殿下,你可以將公子放在寒冰床上!然后就拜托你了!”菊兒望著有些不知所云的北辰文昕道,然后自己則走向那個冰柜!
打開冰柜,將里面的小冰盒取出,來到寒冰床前。
“桃夭你先回去吧,在這里你也幫不上忙,若是上面有什么事情的話,你也好去應付一下!”菊兒忽然想起,他們都失蹤了,公子現在畢竟不是自由之人,若是皇宮中的那位召見的話,沒人應付的話,那可就糟了。
“可是……”看著昏迷中的落羽,桃夭很不情愿,但是卻也無話反駁,想了想,最終還是勉強的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上去了!
“辰王殿下,請——”
無憂島上的天機子現在可是焦慮萬分,昨晚夜觀星象,忽然發現羽丫頭的那顆原本應該燦爛明亮的本命星,不知因何,漸漸被晦澀所彌漫。這可不是好的征兆啊,所謂本命星,那可是關乎著那人的生命啊。
“羽丫頭這一生將有三劫,劫劫都是生死一線!好在前面兩個死結全有還轉的一絲余地,最后一劫,竟然……竟然沒有生機?”這是他一連很多天所參透的天機,可是卻讓他覺得老天實在對落羽過于殘忍。
生死由命!
可是讓人如何的由命?
這一劫,已經開始了!
“老頭,你三更半夜瞎嘀咕什么呢!”紫璃軒斜靠在木門上,看著他心中最為崇拜的師父。即使他嘴上如何的不尊重他,但是心卻從未這么想過。
“璃軒啊!你還怪羽丫頭嗎?”天機子背著手仰望這滿天星辰,沉聲問道。
紫璃軒一時間有些沉默,還怪嗎?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的那些話真的很傷人,直到現在,他的心依舊還在痛!
“我…我不想再聽到她!”直起身,紫璃軒冷冷的撇過頭。
“哎,既然你還怪她,那就算了,就當是她欠你的命,現在還給你好了!”天機子無奈的搖搖頭,聲音中滿是傷感,可是嘴角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哼哼,臭小子想和他斗,還嫩了點!
“臭老頭你是什么意思?落兒…落羽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一察覺到他的話中有話,紫璃軒哪里還顧到自己還在生氣,揪著天機子的衣領就是一頓狂轟。怎么回事,他只是剛剛離開她多久?怎么就有生命危險了?難道那個北辰文昕沒有保護好她嗎?
“臭、臭小子你這是什么態度?”被揪著衣領的天機子差點被刺激的暈過去,這就是他的好徒弟,師父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師父你快告訴我,落兒到底怎么了?”紫璃軒眼見他的神情不對,連忙松開衣領,焦急的問道。
“有,天云宮的血龍珠!”只是那顆珠子豈是那么容易拿到手?天云宮宮規森嚴,任何人都很難闖進去。再加上他是屬于東楚國的國境內,紫璃軒能答應去嗎?
“天云宮?那不是在東楚嗎?這北辰與東楚的距離,若是我這一來一回,落兒能堅持的到嗎?”紫璃軒咀嚼著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決定冒險去盜過來,只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落羽能不能等得到!
“能的能的!”天機子眉開眼笑的直點頭,那是肯定能等得到啦!這次又不需要,看羽丫頭的那顆本命星已經恢復了點光亮,很顯然已經漸漸的脫離危險了。
“那就好,我這就出島,即刻出發去東楚國!”沒有察覺到天機子的詭異,紫璃軒神色焦慮的直接就在這個半夜就施展輕功往島口躍去。
天機子一副偷了腥的貓一般,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嘴里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向他的小屋走去。哎呀,還是羽丫頭的名號好用,這么輕易就能將他給老子騙出去,嘿嘿,雖然血龍珠確實對羽丫頭有些幫助,但是他可沒說就一定有用啊!
臭小子,好好的在外面給老子待著吧!
北辰文昕已經整整的為她輸送了兩個時辰的內力,菊兒也已經將冰盒中的兩只正在沉睡中的千年冰蠶給取了出來。以銀針輕輕的在兩只千年冰蠶身上刺了一下,原本安安靜靜的躺在菊兒手心里的冰蠶,開始出現小幅度的掙動。
這兩只冰蠶只有拇指蓋大小,全身透明,小小的,在不動的時候,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石!
見狀,菊兒的眉眼間染上一絲輕愁,看了看閉著雙眼毫無意識的落羽,她只能咬咬牙,將兩只冰蠶輕輕的放在她的兩掌上。從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她的兩掌中間劃出了兩道血口。
冰蠶一聞道血的味道,就循著味道爬向源頭。
落羽的血與其他人不同,她的血冰冷中透著清香,也正是因為一直都是以千年冰蠶治療,所以千年冰蠶認識這樣的味道。
見冰蠶已經伏在血口處了,隨著血的停止流出,冰蠶身上的冰寒之氣,漸漸的開始滲入她的體內。菊兒看了看落羽背后不斷為她輸送內力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犯難了。
按照往常的習慣,公子需要以銀針封住心口的心脈,但是以前都是她待在旁邊,公子自己動手即可。可是現在不但要她來動手,還有個男人在這里,這、這脫衣…這要脫了公子的衣服的話……
“唔……”就在菊兒還在猶豫不覺的時候,落羽額上漸漸的浮現冷汗,悶哼一聲,表情甚是痛苦。
心一橫,不管了,現在什么事情能有公子的命還要重要。反正他在后面,只要注意一下,前面是什么情景他也看不到。
菊兒輕輕的將落羽的一身紅衣解開,露出里面束胸的一圈圈白色緞帶,手指搭在落羽光裸的肩上。抬眼可了眼緊緊閉著雙眼的北辰文昕,然后取出銀針,以十根銀針封在心臟的穴道上,護住心脈。
只是這一小小的步伐,菊兒已經是滿頭大汗。這一步只要有一絲的偏差的話,那恐怕就會……
北辰文昕雙眼緊緊的閉著,可是腦中卻不斷的回放著剛剛無意中瞥到的那一幕。紅衣半褪至肩膀,凝脂般的玉肌在紅衣的襯托下,差點讓他閃了神。好在他及時的收回心神,這才能穩住自身的氣息。
從子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的五個時辰了,北辰文昕的臉色也逐漸灰白下來,但是落羽卻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手掌中的冰蠶身上的顏色越來越淡,似乎要漸漸消失一般。
臨近午時,當落羽手中得冰蠶化為一灘透明的寒氣鉆入她掌心已經愈合的傷口時,她緊緊閉著的濃密睫毛顫了顫。菊兒見狀,連忙上前揮手撤去那十根護心銀針,再小心的將她的衣衫穿上弄整齊之后,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歡喜與感激:
“辰王殿下可以了,多謝!”
北辰文昕一聽,本來打算睜開雙眼看看,可是整整五個時辰的不間斷的輸送內力,再加上寒洞之中那攝人的寒氣,他竟然在那一瞬間倒了下來。
在昏迷的那一剎那,北辰文昕感覺到一個冰涼中透著隱隱的梅香的手,擁住了了他。
呵、真是值得了,阿羽第一次這么主動呢!
提前回去的桃夭,焦慮的在客廳中踱著步子,頭不斷的向著外面張望著。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樣了,到底安不安全!
“公子?”竹那一向很僵硬的聲音在桃夭身后響起。
桃夭轉過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抿唇不語。這個冰塊,現在才知道關心公子,早干嘛去了?
“桃夭、公子,云墨見她!”見她不理會自己,竹什么反應都沒有,只是將這次來的目的說出來。
“回去告訴他,公子現在沒時間!”桃夭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公子那還有時間去見那個無關緊要的人?
“好!”竹并沒有多問,點點頭,轉身走了!
“桃夭姑娘…桃夭姑娘……”
“什么事情如此驚慌?”本來就記掛著公子安危的桃夭,眼見守門人如此急匆匆的跑過來,心里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桃夭姑娘…是、是圣旨、圣旨來了!”那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圣旨?”桃夭訝異的瞪大眼睛,圣旨來的話,必會要公子親自接令,可是、可是公子不在怎么般?桃夭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搓著手不斷的想著辦法!
“圣旨到——”
“糟了!”那一聲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桃夭頓時感到了腦中一片空白。
“圣旨到,落羽接旨!”
“我家公子……”
“落羽接旨!”就在桃夭一籌莫展的時候,那聲宛若天籟之音的聲音驟然響起。雖然語氣中難掩虛弱,可是確實是公子啊!
“公子……”桃夭激動的迎了上去,太好了太好了,公子沒事了。
“臣——落羽接旨!”輕輕的搖了搖頭,落羽一療衣擺,雙膝跪地。
宣旨官淡淡的瞥了眼跪地的落羽,手中明黃圣旨一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落羽才智卓越,人品貴重,深得朕心,今特將朕之七女北辰敏賜婚于落羽,下月初二完婚!欽此!”
賜婚?落羽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既然北辰敏執意要嫁給她,她若是不如了她的愿,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番美意?
“臣,落羽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七駙馬賀喜七駙馬!要知道七公主可是皇上嘴寵愛的女兒啊,七駙馬今后的前程將是前途無量啊!”宣旨官畢恭畢敬的將圣旨遞上,點頭哈腰的說了一大堆的好話之后,這才帶著身后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落府。
雙手拿著那張明黃的圣旨,落羽陡然將它扔到身旁呆傻住的桃夭的懷中:“放起來吧!”
“公、公子,你、駙馬,這……”捧著圣旨,桃夭語無倫次的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震撼。這張圣旨就像個燙手的山芋,讓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駙馬?開什么玩笑?公子怎么可以娶公主?
“本少成了駙馬,桃夭不是應該為本少感到高興嗎?”娶了又如何?只不過府中添了個人,吃飯的時候添了雙筷子而已。只要北辰敏乖乖的,那她自是不會虧待她,畢竟同為女子,她不愿意對她多做為難!但是,若是她背著她做些小動作的話,那就別怪她不憐香惜玉了!
“可是……”可是成親之后該怎么辦?女人和女人也能洞房嗎?桃夭欲哭無淚的愣在原地。
“喂喂喂,告訴你們一個我剛剛得到的消息!”
“什么消息,這么神神秘秘!”
“哎,你們竟然還不知道啊,皇上今天剛剛下旨,將七公主許配給當朝的樞密使落羽了!”
二樓上,一個正在懶洋洋的喝著酒的玄衣男子,聽到這句話,手一松,酒杯就從手上脫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的清脆聲。
“主子!”他身邊的黑衣男子不解的喊了聲。
落羽要成親了?怎么會,她怎么會要成親了呢?慕云絕現在的臉真的是綠的像個什么似的,他還在這里猶豫要不要去見她,這倒是好,現在她竟然要成親了!
或許,或許他應該包一份大大的賀禮送給她吧!
失去了喝酒的性質,慕云絕有些失意的站起身,起身下樓。黑貂見主子離開,連忙丟下一定銀子,追了上去。遲鈍的腦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主子喝酒喝得好好的,忽然不喝了!
皇宮鳳棲宮中,皇后林嵐正在發著滔天大火:“敏兒怎么可以許給她?皇上怎么就不聽本宮的意見,應要將本宮的敏兒嫁給她!就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狐媚子嗎?本宮日日陪在他身邊這么多年,為何就是忘不了那個賤人!”
“皇后娘娘,鳳體要緊,皇上現在已經下了旨,再說七公主自己也愿意,您現在這樣生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啊!”從小就陪在皇后身邊的侍女,上前扶著憤怒的林嵐返回榻上坐下。
“妙人你說讓本宮如何不生氣?本宮花了十八年才將那個賤人的身影趕出皇上的心,可是現在卻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和那個賤人長得如此相像的人,這不是硬要勾起皇上的回憶嗎?”喘著氣,皇后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想到落羽的長相,她就想起十八年前那個賤人的臉,她那段時間的痛苦孤寂,皆是拜那人所賜。
“皇后娘娘,您何必生如此大的氣?即使長得相像又如何?她畢竟不是那個人,而且她將要成為您的女婿,到時候您若是想對付她,豈不是更加的順手?畢竟,丈母娘教訓教訓女婿,那也是天經地義!”妙人一邊為林嵐垂著肩膀,一邊獻計。能夠更在皇后身邊幾十年,皇后的喜好,她自是摸得一清二楚!
“落羽定是留不得的,不說她長得與那賤人相像,就是她現在站在北辰文昕那個孽種的一邊,她更是留不得!”她的皇兒,北辰的太子殿下,竟然在她的手上栽了這么大的跟頭,如何不令她氣憤怨恨?
“皇后娘娘暫且忍著,以后有的是機會!”將嘴湊到皇后的耳邊,妙人輕笑的建議。那眼中的陰狠笑意泄露了這個宮女的不簡單,以及長期混跡與后宮之中,煉就的心狠手辣。
“妙人不愧是本宮的智囊,永遠知道本宮要的是什么!”鳳眼中露出滿意的笑意,林嵐終于心安了。是啊,以后有的是機會。即使她死了,敏兒會傷心一陣子,但是皇家子女,誰人不是冷血之人?過幾天就會好好的了。
落羽、北辰文昕,只要是威脅她兒子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北辰文昕,你……”手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落羽滿臉的不耐煩。她真是多管閑事的跑來照顧他,這哪是一個病人的樣子?
她就是不知道了,她身上這么冰冷,他是怎么能忍得住的?況且病人不都是應該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的嗎?這個死死的拉著她的衣袖的手是怎么回事?
“喝藥!”冷冷的將碗遞過去,落羽眼神如刀一般的射向那個拽著她衣袖的手。若是現在有把刀的話,毫不懷疑落羽定會一刀砍了這只手。
“本王是病人,阿羽不是應該喂本王嗎?”北辰文昕瞥了眼他一生最為厭惡的藥,黑乎乎的,又很苦!不過若是阿羽喂的話,那他就勉為其難的喝下就是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落羽咬牙瞪著他,若不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還會這么有耐心的耗在這里浪費時間?
“那就算了,反正本王也不想喝!”滿臉委屈的別過臉去,就是不愿意自己動手。
落羽端著碗望著那個后腦勺,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
好,她忍!
“北辰文昕…本少、喂你喝藥!”深深的吸了口氣,落羽壓下心頭的火氣,輕聲說道。
北辰文昕嘴角露出一勾,眼中劃過得逞的笑意,不清不愿的轉過來:“這還差不多!”
一口一口將那苦的讓他想吐的藥喝下去,北辰文昕猛地推開落羽,沖向寢室中間的桌子上,狂倒茶喝。
見狀,落羽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嘴角微翹,原來北辰文昕怕苦哦!
“對了,今日本王聽說父皇有圣旨下來了!說了什么?”一邊咂著舌,北辰文昕漫不經心的問道。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臉上露出冷笑:“你父皇將你的七妹許給本少了!本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六哥了?”
“賜婚?”口中的茶一下子被噴了出來,北辰文昕傻傻的瞪了她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若是以前他要是聽說父皇賜婚給她的話,他一定會不能接受,可是現在他除了想笑之外,還有一絲擔憂。
“你答應了?”北辰文昕有些小心翼翼的求證著,他很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只是可惜的是…
“那是圣旨!”言下之意就是,那道她要抗旨?所以就是答應了。
隨意的坐在一處椅子上,落羽挑了挑眉,眸光閃過一絲深思。皇后那么的厭惡她,怎么就會答應將她最寵愛的七公主嫁給她?北晨星明明懷疑她,卻又在今天下旨要她娶他的女兒,這對夫妻倆,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你若是和北辰敏成親的話,你可要小心點了,畢竟林嵐不是那種好對付的人!”林嵐的手段,他自是比較了解。能夠穩坐皇后之位這么多年,依舊能讓北晨星對她的寵愛不減,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那種輕易就妥協的人?
“嗯!本少自是知道!”點點頭,落羽站起身:“你好生休息,內力大概好需要三日才能慢慢的恢復過來!”
望著那個離開的身影,北辰文昕臉上忽然漾起大大的笑容,眼中的精光愈發的盛!
“影啊,本王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手指屈起,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屬下無能!”影躍了出來,單膝跪地,垂頭慚愧道。
“呵、無妨,你著手去南國查,本王想,既然阿羽認識南傲閑,那么就定是與南國有一絲關聯!”揮揮手,北辰文昕笑得開懷。現在他是真的很想看看這兩個人成親之后會如何了!呵呵…定然是非常的有趣!
落羽剛剛回府,就見一個家丁迎頭撞來。挑眉閃開:“匆匆所謂何事?”
“啊!大人原來您在這里啊!有一個女子在門外說要見你,奴才不知是否認識,就特來稟報!”家丁一見差點撞上他們這個如仙人一般的主子,嚇得忙低下頭回道!
“女人?”落羽想來想去實在是想不起來她到底在北辰有認識的女子,若是她的人的話,自是不會從正門走了,若是公主的話,根本就無需通報。既然都不是,那會是誰呢?搖搖頭:“不見!”
“哎、大人,那位女子說,若是您不愿意見她的話,就將這個交給您!”說著遞上了一塊小小的方方正正的令。
落羽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南國后宮妃嬪的腰牌!有意思,南國的后宮嬪妃竟然有人出來了,甚至還來了北辰!收起腰牌:“去,帶她來書房見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