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不行,臉太圓了。之夢xXT.cet”
“這個也不行,身體太瘦,經(jīng)不起折騰。”
“這個似乎還不錯,是誰家的千金?”
……
下方戲班子唱得熱火朝天,上首,莫筱苒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挨個看著那些前來參加接風(fēng)宴的女眷們,嘴里還不忘點評幾句,看來看去,還真被她發(fā)現(xiàn)了幾個好苗子!
“又不是讓你挑秀女,這么激動做什么?”白青洛眼底有零碎的笑意彌漫開來,嘴角輕扯出寵溺的笑,用手絹擦了擦她的唇角,柔聲問道。
平日里,沒見她這么亢奮,今兒可好,不過是尋常的一次選秀,她居然還激動起來了。
那雙清明的杏眼,閃閃發(fā)亮,讓人難以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你懂什么?”莫筱苒翻了個白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選秀,你說,白墨究竟喜歡什么樣的?肥的?瘦的?豐滿的?圓潤的?骨感的?”
像你這樣的……
白青洛在心底喃喃一句,他早已看出白墨對莫筱苒的那點心思,只是,白墨一向最為穩(wěn)重,即便是情根深種,也始終壓抑著,不曾讓她發(fā)現(xiàn)半分。
這樣一想,白青洛眼眸中便劃過一絲暗光,這一代的白家人,通通栽在了這個女人手里,真不知她哪兒來的魅力,白青洛抬起手,使勁揉了揉莫筱苒的頭發(fā)。
“你干嘛啊?”莫筱苒整張臉皺成了一團,拍開他的胳膊,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fā)髻,有幾縷青絲從額頭上垂落下來,倒是為她增添了幾分野性與不羈的美感。
白墨余光瞥見他們倆旁若無人的打打鬧鬧,心底難免有絲絲羨慕,龍袍下的五指緊了緊,端起桌上的酒盞,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可那上等的瓊脂佳釀,如今仿佛也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充斥在味蕾中。
“喂,喂!”莫筱苒神神秘秘的在下方朝白墨使著眼色。
他睜開眼,眼底布上了一層淺淡的笑意,用內(nèi)力與莫筱苒進(jìn)行著對話:“怎么了?”
“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莫筱苒低聲問道,眼底有微光浮現(xiàn),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什么樣的女子能夠入白墨的眼。
聞言,白墨身體微微一僵,朝白青洛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后者指了指下首的女眷,他哪里還能不明白?
她就這么關(guān)心他的女人嗎?
斂去眸中的苦澀,白墨輕聲說道:“她笑起來會露出兩排牙齒,做事魯莽,卻心腸善良,有點小聰明,會為人出頭,仗義、正直、品行溫婉,粗中有細(xì),模樣……”
“停!”莫筱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確定這世上有這種女人?”
白墨微微勾起唇角,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眸中緩緩點頭:“有。之夢TXT.net”他眼前就有一個,只不過此生她也不會屬于他。
莫筱苒古怪的皺起眉頭,看來看去,也沒從下方的女眷中,看出一個符合白墨心中條件的,懊惱的趴在桌子上,連戲園子里唱的大戲,也難讓她分心絲毫。
“失望了?”白青洛眸光晦暗,看了高首的白墨一眼,方才的話,他懂,可偏偏,這個丫頭卻沒聽明白。
“是啊,白墨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這世上去哪兒找這種女人?他難道想當(dāng)一輩子的單身漢嗎?”莫筱苒苦惱的抓了抓頭發(fā)。
“你沒必要想太多,不論他喜歡什么樣的,今天都會有人被選中。”作為皇帝,他的喜好從來都是排在江山社稷之后,喜歡又如何?被那把龍椅束縛著,怎么可能肆意妄為?白青洛低垂著頭,斂去眸中的嘆息。
白墨如今的處境,是他一手造成的,那個位置,他已不需要,可東耀不能一日無君,所以,他只能推他上位。
御膳房的太監(jiān)從長廊后方小跑著過來,稟報道:“皇上,宴會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可以入場了。”
“恩。”白墨微微頷首,“走吧。”
白青洛拽著莫筱苒跟在后方,一眾文武百官則尾隨在后,浩浩蕩蕩一大幫人,朝著今日接風(fēng)宴的宴會地點走去。
就在皇宮南面的一座寬敞殿宇,琉璃瓦反射著夕陽的余暉,四周,高墻矗立,白玉鋪成的地板反射著程亮的光暈,鑲金的墻壁,刻著威武大氣的九爪金龍。
桌椅早已擺放整齊,在大殿兩側(cè)整齊的堆放著,中央用紅毯鋪出一條通道,上首,除卻龍椅外,左右兩側(cè)各放有兩把椅子與案幾,一個是為白青洛準(zhǔn)備的,一個則是為丞相準(zhǔn)備的,他們二人可以說在東耀,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貴。
白墨率先走上高臺,下首文武百官依次入席,莫筱苒與白青洛并肩站在皇帝身旁,對面則是神色復(fù)雜的丞相。
“諸位大臣請坐。”白墨微微抬起手臂,眾人謝恩后才敢落座,整個殿宇,沒有半點聲響,安靜得近乎沉悶。
白墨穩(wěn)坐在上首,深幽的目光一一掃過下方的眾人,然后,才淡淡開口:“今日,是為朕的皇叔,東耀大將軍王凱旋歸來而舉辦的接風(fēng)宴,此次皇叔在邊境力克軒轅、藍(lán)羽兩國,揚我東耀國威!不僅擊退了敵軍,甚至還逼迫軒轅帝自愿割讓五座城池,朕心甚微!”
白青洛眉梢微微一挑,面上看不出絲毫的喜色,端的是泰山崩于前,不動如山的沉穩(wěn)。
“有皇叔這等頂梁柱坐鎮(zhèn)朝堂,東耀何愁兵力不強?何愁四海不穩(wěn)?”白墨一揮手,舉起桌上的酒盞,沖著白青洛遙遙舉杯:“這一杯,朕帶天下黎民謝皇叔,免去我東耀四分五裂之苦,免去天下百姓妻離子散之苦!”
白青洛緩緩執(zhí)起酒杯,看向白墨,朝他微微點了點頭,“皇上過譽了,本王所做的一切,只是盡了本王的責(zé)任,擔(dān)不起皇上如此贊譽。”
“不管怎樣,朕都要謝謝你。”白墨沒有同他客氣,將杯中烈酒,一仰而盡。
隨后,他命太監(jiān)宣布花名冊,上面記載的,是此次戰(zhàn)爭中,傷亡的將士名單,每一個都記錄在案,活著的人,進(jìn)行嘉獎,陣亡的,也要進(jìn)行體恤,恩威并施,這樣才可讓百姓歸心。
宴會前的一切完成后,禮樂奏響,舞娘從殿外魚貫而入,身披薄紗,在殿中跳著優(yōu)美的舞蹈,舉手投足間,莫不是誘惑非常,不少大臣紛紛看傻了眼,莫筱苒一邊吃著桌上的佳肴,一邊欣賞著下方的歌舞,神色略顯癡迷。
反倒是她身旁的白青洛,打從宴會一開始,雙眼就未曾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分毫。
不知情的,或許還以為他二人穿錯了衣裳,怎么男的反而興致缺缺,女的,倒是興致高昂呢?
“來吃點東西,“白青洛親自為她夾了一塊青菜,他觀察過,她似乎頗為鐘愛素食,對于魚肉倒顯得沒什么興趣。
莫筱苒點了點頭,視線依舊沒從下方的舞娘身上移開。
“她們有這么好看嗎?”白青洛不悅的開口,臉廓沉了幾分,難道他不光要提防男子,還需提防女人了?
莫筱苒瞪了他一眼,伸手給他夾了塊豆腐,“吃你的飯,我是在看有沒有適合皇上的女人,好告訴他。”
最適合的,他要不起。
白青洛心頭冷哼了一聲,臉上的冰霜也散了不少。
就在莫筱苒一心一意欣賞著歌舞時,有幾名大臣結(jié)伴著,站了起來,禮樂聲戛然而止,一群舞娘隨之退了出去。
“青王,微臣曾多次聽聞你在邊關(guān)的豐功偉績,如今東耀四海升平,青王功不可沒,這杯酒,請青王務(wù)必不要推辭才是。”一名大臣殷勤的笑著,這種時候最適合與上位者拉好關(guān)系,如今,朝廷之上,白青洛功高蓋主,可皇上擺明了對他十分信任,只要能和他攀上關(guān)系,將來的仕途必定一片坦蕩。
白青洛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烈酒喝盡。
“好!不愧是我朝的大將軍王。”
“是啊,這等魄力,也唯有青王一人才有。”
“誒!雖然青王本事超凡,但咱們也不能忘了還有一名功臣啊。”一個六品官員,笑呵呵的出聲,目光看向高首埋頭用膳的莫筱苒,眼眸中隱過絲絲精芒,“微臣可是早有耳聞,莫小姐女扮男裝趕赴邊關(guān),并且在青王重傷之際,以一己之力,力克敵軍!將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
莫筱苒手中的動作一頓,吞下嘴里的飯食,抬起頭來,笑看著這名完全陌生的官員。
“莫小姐此番立下大功,不也是我東耀的英雄嗎?雖為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這杯酒,該喝!”
“對對對,莫小姐,我等敬你一杯。”
“你可千萬不能推辭啊。”
……
一人出聲,眾人復(fù)議,看著下方不少朝臣高高舉起的酒杯,莫筱苒微微一笑,“諸位大人如此看得起我,我又怎會推脫?”
說罷,她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一共十三杯,吩咐太監(jiān)送來十三個酒盞,全部灌滿,一個接著一個碰杯入喉。
莫筱苒曾經(jīng)為了應(yīng)付毒梟,特地練過一兩年的酒量,十三杯烈酒喝下肚子,也只不過是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如同一朵嬌艷欲滴的花朵,俏麗、迷人。
“小心些。”白青洛不悅的掃了下方還想敬酒的幾名官員,他那猶如實質(zhì)的冰冷目光,嚇得那幾個官員,手中的酒盞險些掉落在地上,一個個訕訕笑著,哪里還敢來敬莫筱苒的酒?
輕拍著她的手背,瞧著她面頰上染上的紅暈,白青洛眼眸一暗,恨不得將她立馬打包帶走,不肯讓旁人多看她一秒。
本就絕美的容顏因為酒氣,染上了幾分潮紅,臉頰紅撲撲的,似魅,似羞,一雙清明的杏眼布滿了氤氳,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沒事,我可是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的。”莫筱苒拍開他的爪子,笑瞇瞇的說道,一身的酒氣,可眼底卻始終是一片清明。
白青洛定定的審視了她幾秒,確定她沒醉后,才微微松了口氣。
“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他直接將莫筱苒面前的酒盞挪開,為她夾菜,兩人在宴會中,旁若無人的親昵,徹底坐實了這幾天來,皇城中不脛而走的流言。
他們的關(guān)系絕非是一朝一夕的,看看那默契的動作,看看那含情脈脈的神色,怎么可能沒有私情?
但誰敢出聲指責(zé)?他們一個是權(quán)傾朝野的王爺,一個是丞相的女兒,先帝的皇后,又是如今東耀的女英雄,這幫大臣巴結(jié)還來不及,怎么會自討沒趣?
白墨強行將視線從他們二人身上收回,壓下心底的凄苦,一個人坐在高首,獨自買醉。
禮樂聲再度奏響,絲竹之樂,在整個大殿中徘徊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