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合你的胃口?”廖雪緊張的看著他,翹首以待。
白子旭吞下嘴里的飯菜,擒笑道:“合,這是朕吃過最好吃的一頓夜宵了。”對于情話,他信手拈來,廖雪滿臉潮紅,作勢往他的胸口輕輕錘打了幾下:“皇上就會逗臣妾開心。”
“你開心,朕才會開心。”手掌輕撫她俏麗的臉蛋,眼中的柔情濃郁得醉人,廖雪輕輕倚靠在他的懷中,雙手圈住他的脖頸,眼眸微微一閃,吐氣若蘭:“皇上,臣妾還沒謝過您差人送來的夏花呢。”
“如何,喜歡嗎?”白子旭溫和的笑道,右手在她敏感的后背上上下磨蹭著,引得廖雪口中幾聲嬌喘,不自覺的漫了出來。
“只要是皇上送的,臣妾怎會不喜歡?”她眉宇間透著絲絲媚氣,隨后,話頓了頓,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只是臣妾聽說,皇后姐姐把那花兒給隨意處置了。”
白子旭的身體不易察覺的僵了一分,眸中的暖色也褪得一干二凈,莫筱苒!那個不長眼的女人,哼!
察覺到他的異樣,廖雪心尖一疼,果然被她猜中了嗎?皇上的心已經開始不知不覺在乎起皇后了?“皇上,皇后娘娘或許不是真的不在乎,聽說她對花過敏,想來啊,雖然心里頭對收到皇上賜下的禮物感到高興,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這么做的。”
她溫柔的充當著一朵解語花,白子旭眼底的冷色緩緩褪去,一手摟住她的腰肢,從椅子上起身,朝著御書房內側的休息軟榻走去,“這么好的月色,談那個女人做什么?朕與你做些美好的事吧。”
伸手將她腰間松垮的緞帶扯掉,衣衫盡褪,雪白的香肩下,圓潤的豐盈呼之欲出,忽閃的燭光,將她的身影籠罩得愈發朦朧,透著誘人的美感。
白子旭眼眸一沉,兩團暗火蹭蹭的在他的眼底竄動,御書房內,很快便傳出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李泉揮手招來一名登記房事的太監,讓他記錄下今日雪貴妃于御書房侍寢的事。
第二天,莫筱苒領著小竹在天蒙蒙亮時前往慈寧宮請安,直到諸位常在紛紛抵達,廖雪還是沒有影子,太后朝桂嬤嬤勾勾手:“去朝陽殿問問,雪貴妃今兒怎么遲了?”
桂嬤嬤躬身應下,急匆匆的朝著殿外走去。
莫筱苒穩坐下首,也不去理會滿屋子的鶯鶯燕燕,似獨自處于另一個空間,安靜的喝著手里的毛尖。
茶香四溢,沒等多久,廖雪就踏著蓮花小步,扭動著曼妙的腰肢,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她徐徐向太后請安后,當即告罪:“請太后恕罪,臣妾昨兒個留宿御書房,今兒起得晚了,延誤了向太后請安的時辰。”
莫筱苒捧著茶盞的手一頓,眉梢輕佻,喲,瞧這話說的多動聽?不僅闡述了她昨晚侍寢的事實,勾起在場嬪妃對她的羨慕嫉妒恨,更是將遲到的事推到白子旭身上。
語言果然是一門藝術,莫筱苒斂去眸中的暗色,裝作未曾看見廖雪暗地里投來的挑釁眼神,繼續喝茶。
廖雪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以為她至少會惱怒,卻沒想到,她竟云淡風輕的笑著飲茶,心底暗暗發狠,她低垂下頭,再沒看莫筱苒一眼。
太后一臉曖昧的笑容,親自彎腰將廖雪扶了起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伺候皇上是你的本分,哀家豈會怪罪于你?”
這婆媳倆一唱一和,簡直比唱大戲還要精彩。
莫筱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支著頭,等著這場戲散場,好回去補個眠。
“對了,哀家昨兒個聽皇上說起了一件事。”太后忽然口風一轉,神色略顯嚴肅,在場諸人紛紛挺直背脊,等待著她的話,她挨個掃過下首的后宮嬪妃,在掃向莫筱苒時,略微停頓了幾秒,“日前邊境上折子,請求皇上增加軍需,要白銀四十萬兩。”
“什么?”廖雪失聲驚呼,“怎么會這么多?”
“如今邊境將士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呢,”太后一陣唏噓長嘆,莫筱苒眉梢一挑,她似乎猜到了太后想要說什么,不動聲色的喝著茶水,靜等太后的后言。
“你們啊,都是皇上的人,理應為皇上分憂解難對不對?”太后慈愛的笑著,吐出的話幾多溫柔,莫筱苒心頭冷笑,來了!
廖雪率先表態:“這是自然,只要是臣妾能幫得上忙的,太后只管吩咐,為皇上,臣妾萬死不辭。”
話說得鏗鏘有力,深情款款,隨后,幾個常在也不落人后的表態,要為白子旭赴湯蹈火,太后滿意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始終沒有出聲的莫筱苒身上,眼中的微光不覺一沉:“皇后,你呢?”
她對為白子旭舍生忘死,赴湯蹈火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啊。
莫筱苒在心底腹誹,臉上卻不露分毫:“臣妾亦然。”
“好,好啊。”太后笑瞇瞇的鼓起掌來:“你們能有這份心,哀家實在是高興。”
先給個甜頭,夸獎幾句,然后再讓她們出血。
莫筱苒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太后的打算,垂眸,細長微卷的睫毛在眼瞼周圍灑落一圈深深淺淺的暗色。
“不過啊,哀家還真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們。”
正頭戲來了!
莫筱苒耳朵高高豎起,等待著太后的后言。
“目前國庫空虛,要送往邊境的四十萬兩白銀還缺十萬兩,哀家琢磨著,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你們啊,也都是皇上的妻妾,理應為皇上分憂才對。”
這是要伸手向她們要錢?
莫筱苒嘴角一抽,暗暗盤算著自己兜里有多少庫存,平日的吃穿用度,加上太后兩次賞賜的東西,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也跨入富婆一族了。
在場哪一個是笨蛋?怎會聽不出太后的言外之意?
廖雪立即出聲:“臣妾這就回朝陽殿算算手中還有多少銀兩。”
“奴婢也是。”
“奴婢這就回去。”
……
看著挨個表態爭先搶后要捐銀子的嬪妃,太后臉上的笑如花一般燦爛,隨后,她再度看向莫筱苒,也就只有她沒有開口了。
莫筱苒深知,這一次她不出血似乎是不行了,這么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她的反對有效嗎?笑盈盈的起身道:“臣妾亦然。”
告辭了太后從慈寧宮離開,莫筱苒一路上臉色黑得跟潑墨似的,腳下的步伐極快,回到鳳棲宮,她立即命小竹將門房關上,從架子床底下脫出她的庫存,兩個木箱子,剛剛一打開,金燦燦的元寶差點閃瞎了她的眼。
“小姐,你該不會全都想捐出去吧?”小竹在一旁出聲問道,這些銀子足夠多少戶人家用上一輩子的了?整整三萬黃金啊。
莫筱苒斜睨了她一眼,冷嗤道:“我像是那么大方的人嗎?”
已經到了她手里的東西,還妄想讓她吐出來?做夢!
“不過邊境需要軍需,我也不能不出不是?”她揮揮手,讓小竹附耳過來:“你去打聽打聽廖雪出多少,不論她出多少,咱們就比她多個一百兩就好。”
出多了,難免引起太后和皇上的忌憚,出少了,這面子上又過不去,比廖雪多一點,既不出風頭,又能過關,何樂不為?
“是。”小竹急忙前去打聽,莫筱苒就守著這兩箱子元寶,時不時伸手摸摸,真不知道這次要拿出去多少了。
等小竹打聽到消息回來,悄悄的湊到她耳畔:“奴婢去問過了,雪貴妃似乎要出三千兩。”
莫筱苒嘴角一彎,“那好,咱們出個三千一百兩。”
對于坐擁一箱黃金,一箱金銀珠寶的她來說,三千兩只是九牛一毛,可雖然是這樣,但莫筱苒依舊覺得有些肉疼。
“把這些銀子兌換成銀票,你送去慈寧宮交給太后,就說是我的一番心意。”莫筱苒不舍的看著眼前的元寶,嘴角一癟,揮揮手示意小竹趕快拿走,要不然,待會兒她說不定就后悔了。
換了三千一百兩的銀票,小竹依照莫筱苒的吩咐送去慈寧宮,廖雪出了三千兩,其他常在倒是各家出了幾百兩,湊足了近一萬,廖雪將此事告訴了她的父親兵部尚書廖克,廖克琢磨著,這可是表達忠心的好機會,立即差人也送了一萬兩進宮,交予太后。
丞相如何不知此事?兵部尚書動了,他自然不能免俗,立馬讓人送一萬五千兩銀票交給莫筱苒,囑咐她,務必要親自交給太后,在太后面前露露面,搏搏好感。
看著從丞相府入宮來送錢的大夫人,莫筱苒墊了墊手里的銀票,乖巧的點頭答應:“好的,本宮一定會親自送到太后手里。”
這丞相,不僅出錢想要表達忠心,還想讓她親自送去?讓太后對她改觀?或者是讓白子旭對她另眼相看?
目送大夫人離開鳳棲宮,莫筱苒隨手便將銀票扔到了桌上,“小竹,你待會兒差人把這東西送去。”
她可不想去趟這攤渾水,至于好感?那玩意是什么?能當飯吃嗎?
對于一個壓根不在乎白子旭的人來說,他討厭自己還是喜歡自己,有何關系?
莫筱苒的態度,注定了丞相這次的心思要白費。
十萬兩白銀,在各位朝臣以及后宮嬪妃的鼎力支援下,總算湊齊,白墨親自請命,護送銀兩送往邊境。
白子旭連贊他忠心,揮手批了。
白子旭在朝堂賜白墨美酒,祝他這一路平安無事,抵達邊境,白墨第二天啟程趕赴邊關,連夜吩咐府中下人為他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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