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失笑,深刻的覺得她有必要給兩個丫頭灌輸點新的觀念,不能讓前世那個小家子氣、存到死都沒存到一百兩金子的自己影響到兩人。
等將一碗清茶喝得見了底才說,
“蒹葭,白露,金子銀子都是一個道理,用得多才會來得多,該用的地兒還得用。”
銀子握在手里,不會多一分出來,她們的日子卻會越過越艱辛,那又何必?
人生苦短,長不過百來年,短不過幾十個春秋,該享受的東西還得及時行樂。
蒹葭與白露相視一眼,都沒明白寧綰的意思。
蒹葭和白露聽得云里霧里。
寧綰之前不是還說,金子銀子什么的,就像棉絮里的水,能擠出一點是一點嗎?
況且,平日里這些事兒,只要事關(guān)金銀采買的,都是交給季月打理的,從來就不會經(jīng)由她們的手。
季月呢,季月從昨天傍晚睡下后就沒出現(xiàn)過,又是去了哪里?
唐煜說的封口費,是不是和季月有關(guān)?
看兩人不解的神色,寧綰猜測她們還不知道季月的事,便說,
“你們?nèi)舨幻靼祝枂枊邒呔褪恰瓘慕裉扉_始,你們聽從我的安排,做好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就是,只要我好,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是,小姐。”兩人應(yīng)聲。從跟在寧綰身邊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就沒有想過不聽從寧綰的話。
“你們下山時幫我打聽一下,洛城是不是有個長得極丑的女子,好像叫如什么花還是什么如花。”
那女子也是聞名天下的主,卻是以丑聞名,淪為天下的笑柄。
要是傳言不假,就該是待在洛城的。
“是,小姐。”蒹葭和白露又是同時應(yīng)聲。
等寧綰讓退下了,一人捧著金子,一人盯著金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
寧綰笑著搖搖頭,這倆丫頭著實可愛。 щшш◆ttκΛ n◆c ○
再拿過桌上的書,細細翻看起來。
書里圖文并茂,皆是記載如何給人改變?nèi)菝驳模蛞兹荩蚋拿妫瑥乃幬锱渲玫侥ス窍髌ぃB如何使用刀具都記下了該是很詳盡了。
可又像是避免有人偷書學(xué)藝一樣,每一篇詳細的記載背后都是含糊其辭,模棱兩可,不甚清楚。
寧綰捏捏發(fā)疼的太陽穴。
幸好她前世沒有沒出息到無可救藥,閑來無事還是學(xué)習(xí)了許多這方面的東西,否則,就算給一百本傾城顏,她拿了也沒用,依舊還是寧國公府扶不起的阿斗。
學(xué)吧,努力的看書,將前世所學(xué)的東西都記起來,學(xué)不死就往死里學(xué)。
一邊,寧綰認真做功課,另一邊,蒹葭和白露去見陳嬤嬤。
陳嬤嬤將季月的事說了,兩人嚇得半晌說不出話,但最終和陳嬤嬤是一個看法,寧綰殺得好,殺得大快人心!
早就該把季月那個禍害推下山崖了。
“也別高興得太早。”陳嬤嬤嚴肅道,“不管是從前還是如今,老夫人都十分照顧小姐,小姐住在這樣遙遠的地方,老夫人心疼,放在小姐身邊的肯定不只季月。”
鄭氏對寧綰從來都小心,哪怕把寧綰趕到了鳩尾山,也從沒松一口氣。
鳩尾山是鬼算子的地盤,容不得外人進來,所以只能安插一個季月,可外頭不可能沒有放人。
季月那樣好吃懶做的奴婢,每天早上都要下山去“買菜”,就是去給人匯報寧綰情況去了。
季月今天早上沒去,那邊一定會得到消息的。
打草驚了蛇,以后的路就難了。
只盼望鄭氏小看寧綰,別把季月的死算在寧綰頭上。
要是換作平時,鄭氏說不定還會好好查查,可如今如今正是她忙碌的時間,她顧不上一個奴婢。
寧婕再過幾個月就要及笄,寧國公府也就熱鬧起來了,多得是各家夫人前來拜訪。
一來是多走動走動,只要討好了寧家,不管是府里男子求官職還是內(nèi)宅女子找對象,都要容易得多。
二來嘛,則是借著寧婕的名頭,來探探寧家對寧綰的態(tài)度。
寧婕再好,八成也是李洹的人,誰會那么不識相,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和年少封王的允王爺搶女人。
寧婕不成,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打聽打聽寧綰了。
寧綰雖不才,可模樣好,生得漂亮孩子,也是足夠讓人嫉妒的。
當今圣上就酷愛美麗皮相……
綠蘿軒的院子里,婁氏端端正正坐在石凳上,穿著件芙蓉花色的對襟短衫,搭了條絳紫色的輕羅裙,一深一淺的顏色撞在一起,愈發(fā)襯托得膚色白皙,加上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怎么看都覺著是個美人兒。
“人人都說寧家大小姐是個不受寵的,偏有人是一邊鄙夷一邊討好。除了貪著那副讓人過目不忘的容貌,還不是因為寧國公府嫡長孫女的身份在那擺著。一個個都是自私自利的東西,俗氣的很!倒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跟翠煙閣的那位一個品行,一路貨色。”
翠煙閣,鄭氏的院子,處在國公府的正東邊,婁氏的綠蘿軒處在最西邊,兩處隔了老遠,少有接觸。
可登鄭氏院子的人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嗓門大。這就算了,一群長舌婦聚在一起,不好好關(guān)了院門說閑話,還有什么園子,讓綠蘿軒都不得安寧。
“然小姐有福氣,是國公爺與老夫人的掌上明珠,也是太后娘娘心里的活寶貝。”
“可不,我聽說前幾天太后娘娘還宣然小姐進宮去,賞了許多好寶貝。”
讓人盡揀好聽的話來說,鄭氏也笑著回道,
“安然那丫頭沒別的本事,也就占著這點福氣。好了,走了那么遠也累了,回去屋里歇歇腳,順便嘗嘗太后娘娘賞的新茶。”
“就怕誰不知道太后娘娘喜歡她女兒,逢人就顯擺,不就一點皇家的恩寵嗎,有什么值得顯擺的。”
婁氏本就覺得煩躁,只是耐著性子坐下來糕點,聽著院子外邊的說笑聲,不由得輕啐了一口,當即扔了手里剩下的半截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