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封信
四個人走在陰森森的走廊裡,走在如此安靜而又詭異的環(huán)境中,在知道接下來會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們就更不敢掉以輕心,誰能料到一會出現(xiàn)什麼恐怖的東西呢。
尤其是秦惜靜和方登兩個人更是提心吊膽的,雖然跟在白離塵和穆唸的後面,發(fā)生事情有他倆先扛著,但不安的情緒仍在兩人心中蔓延,尤其是方登,此時他心裡快要恨死白離塵了,好端端的非要帶上他來,這不明擺著讓他來送死嗎?九州鎮(zhèn)不乏一批強(qiáng)者,他們在這裡,作用肯定要比自己大啊!
“這個蠢貨!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方登在心裡不停的咒罵著,他現(xiàn)在才二十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齡,沒有進(jìn)入地獄城之前,他是一名普通的大學(xué)生。
就是個學(xué)習(xí)不好長相不突出的普通人,天天窩在寢室裡打著遊戲,沒事只能在網(wǎng)上找找滿足感,反正誰都不認(rèn)識他,怎麼吹牛都可以,記得有一次在網(wǎng)上他認(rèn)識了一小太妹,兩人聊得十分火熱,當(dāng)真是郎有情妾有意,老婆老公叫的順口。
“老公你爸媽都是幹什麼的啊?”小太妹終於問出壓在心底許久的問題。“我爸是XX集團(tuán)的董事長,我媽是XXX有限公司經(jīng)理,我家老有錢了,我出門開跑車,一天零花錢幾十萬,我家的寵物狗都是穿名牌用蘋果手機(jī)呢。”方登立刻吹噓了起來。
“哦!老公你家好有錢!”“那是啊!我自打出生起,就常年在國外生活,什麼星月島愛琴海之類的地方,都留下我瀟灑的足跡。”“老公以後和你在一起得多幸福啊,可以走遍世界了,老公我好愛你!”小太妹不禁陷入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
“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老婆我們趕快見面吧,我現(xiàn)在非常急切的想見你。”“老公那你能不能先給我打過來一千萬啊,你那麼有錢,那麼愛我。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是不是?我的卡號是……”
“愛你馬了隔壁,還沒見面呢,就要上錢了。”就這樣方登的美好初戀結(jié)束了。
“哎。真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一天天的抱怨,可是那是多麼自由,現(xiàn)在呢?”就在方登回憶過去,憶苦思甜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不對勁,怎麼四周這麼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就算沒有人說話,也該有腳步身吧?
方登意識到可能出問題了,他急忙擡起頭,環(huán)顧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死寂,一個人都沒有,其他三人全都不見了,方登嚇得兩腿有點發(fā)軟了。雖然他身上有亡靈之物,但他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這裡的厲鬼。
方登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他扯著嗓子大聲的道:“人呢?人都去哪了?聽見我聲音的,請回應(yīng)一下!”
可是空曠的走廊裡,只是傳回來他的回聲,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只給這漆黑的解剖大樓裡,平添一絲可怖的氣氛,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里,周圍漆黑的夜色幾乎將他整個人吞沒。方登儘量放輕腳步聲,生怕被躲在暗處的鬼怪給聽見了。
“關(guān)鍵時候,沒有一個人管我,我詛咒你們都死在這個任務(wù)裡。只有我一個人能活下去!”方登越罵越來勁,越來勁聲音越大:“你們接下來死了還不算,一個個的都別想輪迴,做個孤魂野鬼吧!”
就在他罵的起勁時,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詭異的冷笑聲,笑聲中帶著幾分的輕蔑。方登臉色驟然一變,一臉驚恐的望向四周,不過什麼都沒有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後面有“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很快就走到了他的身後,方登側(cè)過頭,瞥見一道詭異的黑影,由於沒有光,他看的不太清楚。
“你猜猜我是誰?”對方的聲音很沙啞,顯然是故意的,方登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當(dāng)他看清楚身後的人影時,臉色不由得一變,嘴裡脫口而出的道:“怎麼是你?!”
不過方登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他剛要伸手取出亡靈之物,就見到對方大嘴一張,一口吐出黑煙,方登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只覺得脖子處傳來一陣劇痛,下一刻,他的頭顱便滾落在地,死之前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與此同時,穆念三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三樓,方登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不見了,而且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弄走了,白離塵和穆唸的心裡都感到強(qiáng)烈不安,解剖大樓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竟然如此的強(qiáng)大!
“你說之前回來的時候遇見了邪惡夏娃?”白離塵突然問道。“嗯,而且還和它交了手。”穆念點了點頭。
“你在沒有動用先知血脈的情況下,基本上和它打了個平手?”白離塵有點不敢置信,當(dāng)他見後者點了點頭,臉上疑惑的神色更重。
就見他自言自語的道:“以我對邪惡夏娃的瞭解,它至少是中等級別的超級靈異生命,你在沒有動用先知血脈的情況下,竟然和它打了個平手,這不符合常理啊,只能說明一點……”
“說明什麼?”穆念不由問道。“說明邪惡夏娃當(dāng)時不是完整體,而是一個分身。”白離塵思索的道,“我覺得我們有點先入爲(wèi)主了,反而現(xiàn)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穆念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點點頭道:“等明天一早,我再去試探他們一番。”“你們看前面的是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惜靜,突然指著前方小聲的道。
穆念立刻向前望去,在走廊拐角處,擺放著一個高高的衣架,在衣架上掛著一個人影,由於比較遠(yuǎn),看不真切。“我們過去看看。”白離塵立刻招呼道,“看那樣子好像有點像三貴子。”
三貴子就是之前進(jìn)來的亡靈人,到現(xiàn)在電話打不通,扯著脖子喊也沒人應(yīng)答,按理說,解剖大樓不是特別的大,三人從進(jìn)來便開始喊,如此寂靜的環(huán)境裡,怎麼會聽不見呢?
不過想想消失的方登。他們也就釋然了,對手太強(qiáng)大了,想要戲耍他們還是很輕鬆的,穆念不由皺緊了眉頭。越往前走,陰氣越重,而且周圍有著很強(qiáng)的怨氣。
“怨氣強(qiáng),說明這裡曾經(jīng)死的人多。”白離塵說話間,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鬥準(zhǔn)備。秦惜靜取出手電筒往衣架上照去。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上面掛著的僅僅是一套衣服而已,並不是什麼人,但白離塵卻肯定這套衣服就是三貴子穿的,衣服在此,人去哪了呢?
“ 我們四下找找吧,每個房間都別錯過,不過別走的太遠(yuǎn),有事情發(fā)生及時呼救。”白離塵的意思很明顯,三個人一直走在一起。不但效率低,而且躲在暗中的存在也不會出來,倒不如冒險一番,引魚上鉤。
穆念不同意,畢竟這樣做太危險了,在不知道對手實力強(qiáng)弱的前提下,如此草率的行動,很可能讓己方陷入被動之中,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惜靜竟然同意了。穆念知道她在想什麼,秦惜靜恨不得立刻解開解剖大樓的死亡事件,然後好集中全力對付白離塵,儘快幫他拿下城主的位置。
“我們都有靈異手機(jī)。一旦有變動,立刻聯(lián)繫其他人。”白離塵說完獨自往前走去。“要不我們兩個在一起吧?”穆念仍舊不放心的道。“我不會沒事的,你照顧好自己。”秦惜靜說著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穆念望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後,這才往樓上走去,他來到了四樓,黑漆漆的走廊裡只有他一個人了。穆念一邊走一邊將前前後後的事情串聯(lián)了起來,在他們沒有來到湖畔大學(xué)之前,這裡就發(fā)生了一起死亡事件。
起因竟然是一羣學(xué)生要來此捉迷藏,他們有病嗎?問起穆念就說是好玩,到底他就是鬼還是他被鬼迷住了?就在穆念沉思間,突然後面?zhèn)鱽怼疤ぬぁ钡哪_步聲,他心頭一震,不由皺起眉頭。
後面到底是人,還是鬼?進(jìn)來人的可能性不大,是鬼的話,那是要對自己動手了?他冷笑一聲,不由暗暗凝聚起全身的精神,藉著窗戶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從身材來看,應(yīng)該是個男人。
“會是誰呢?”穆念忽的停住腳,突然開口道:“什麼人?”身後面的人依舊沒有開口,二者的距離只剩下一米遠(yuǎn)了,穆念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轉(zhuǎn)過頭,當(dāng)他看見身後的人時,不由愣住了,一下子脫口而出道:“怎麼會是你?!”
……
秦惜靜一個人走在走廊裡,不停的穿梭各個房間之中,看似忙碌不停,但她卻始終有塊石頭壓在心底,現(xiàn)在只是咬著牙堅持而已,秦惜靜希望自己能在這個危險的任務(wù)中,分擔(dān)更多的壓力。
和白離塵相比,她在經(jīng)驗、能力甚至頭腦方面都有差距,某種程度上,她現(xiàn)在甚至快成了穆唸的負(fù)擔(dān),雖然白離塵說她距亡靈師的境界也不算遠(yuǎn)了,但事實就是她還沒到。
秦惜靜推開門,走進(jìn)下個房間,當(dāng)她走進(jìn)去後,視線立刻被窗臺上的一個小箱子給吸引住了,直覺告訴她這個箱子裡可能會有線索,任務(wù)不會將所有路都堵死的,一定會留下些魚餌引魚上鉤的,秦惜靜走到窗臺前,打開了箱子,她看到裡面有一封信。
信上面的字跡十分潦草,信紙發(fā)黃,一捏就要碎了,開頭第一句話就讓她驚住了:我看到那個女鬼了,這裡確實是一個死人的墳?zāi)梗还苁钦l都逃不出去的,誰都得死!秦惜靜看完後,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原來寫信的人是三十幾年前修建解剖大樓的一名工人。
當(dāng)時他們在該樓的時候,就遇到諸多怪事,而且還破壞了一個豪華的墳?zāi)梗瑥哪且葬幔磉叺耐榫拖柔崴劳觯结醽碇皇O滤粋€人了,不知道爲(wèi)什麼,就只有他沒有死,似乎是沒有到了解的那天。
在結(jié)尾處,有這麼一句話讓秦惜靜心中不由一動:如果有人收到了這封信,那即是有緣人,可以來到大鼓山來找我,落款是丁才,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不知道這個叫丁才的人是不是還活著呢?秦惜靜將信放進(jìn)了兜裡,隨後便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突然一股不安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似乎暗中有人在盯著她,而且秦惜靜覺得周圍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當(dāng)她四下環(huán)顧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
“到底哪裡不對勁呢?肯定有問題,怎麼我就沒找到呢?”秦惜靜不住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此時她卻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後面,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帶著強(qiáng)烈的恨意,恨不得一下就能殺了她。
“有聲音!”秦惜靜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切東西聲,“在這裡怎麼會有聲音?”雖然明知道前方可能會有危險,但爲(wèi)了求得真相,她還是義無返顧的走了過去,距離那個聲音越近,秦惜靜的心就越發(fā)恐懼,她甚至覺得自己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終於前方出現(xiàn)一絲微弱的亮光,秦惜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解剖大樓地下室,因爲(wèi)在走廊邊上。豎起了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前面是地下室,危險地帶,切莫前行。
“我怎麼來到這裡了?”即使前面就是傳說中無比恐怖的地下室,但是秦惜靜依然沒有退縮,不盡快查清迷局,那麼穆念就一日無法和白離塵對決,拖下去的話,他們百害而無一利。
在地獄城,穆念就是她要極力維護(hù)的那個人。有句話她一直沒有和穆念說過:我必須活下去,因爲(wèi)還有家人在等待著我,我必須活下去,因爲(wèi)我知道這裡只有我會無條件的幫助你。
這句話算是秦惜靜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這個世上除了父母外,就只有和穆念在一起會讓她覺得快樂,有的人也許不碰上最好,一旦遇上了,便是一生的不幸。
這條走廊很長,很暗。兩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排排的房子,裡面亮著燈,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秦惜靜甚至聽見了一個女人說話聲:“孩他爹,一會你想吃點啥?”“隨便啊,能填飽肚子的就好。”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立刻響起。
“這裡會有人?”秦惜靜搖了搖頭,她不相信,突然,她看到前面門口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圓胖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可愛極了,他穿著白色的短褲,一雙紅色的涼鞋,此時小男孩不知道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正彎著腰,用手在地面上來回的勾畫著。
秦惜靜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悄悄的走了過去,隨後拿起地面上的一個足球,輕聲的道:“小弟弟有什麼不開心的嗎?”“我沒有一個玩伴了,這裡的孩子都走了,我好孤單的。”小男孩有些委屈的道。
“那姐姐陪你玩好嗎?”“好啊!”小男孩立刻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來,我們踢足球。”秦惜靜輕輕的一腳將足球踢向了對面,小男孩立刻跑了過去,隨後就見足球“骨碌碌”的從遠(yuǎn)處滾了過來。
秦惜靜立刻拿起足球,將那球扔了過去,很快,足球又滾了回來,就這樣無趣的動作,卻也讓小男孩“咯咯”的笑個不停,似乎是遇到了世上最好玩的遊戲了,可想而知孩子的生活有多麼苦悶。
秦惜靜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窗口處站著一個婦女,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雖然看到了,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反應(yīng),仍和小男孩玩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秦惜靜發(fā)現(xiàn)男孩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汗珠,臉上多了幾分的灰塵,動作也慢了下來,她立刻走了過去,蹲下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手帕,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小男孩擦了起來。
“姐姐你爲(wèi)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因爲(wèi)我喜歡你,你不喜歡姐姐嗎?”秦惜靜望著小男孩那對寶石般的大眼睛道 。“喜歡啊!”小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爲(wèi)什麼不到其他的地方生活呢?”“我們離不開這裡的,有壞人在攔著我們。”“有姐姐在呢,什麼壞人都不用怕。”秦惜靜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身後有股陰風(fēng)吹了過來,讓她渾身頓時起滿了雞皮疙瘩。
秦惜靜急忙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一團(tuán)血紅色的霧氣,從走廊的另一端飄來,隨後一隻帶血的手伸出,透過血霧,她依稀看到了一雙怨毒的眼睛,眼裡滿是無盡的殺意。
小男孩似乎很害怕,一下子就縮到牆角處,一動不敢動了,秦惜靜站起身擋在了孩子的前面,口中安慰的道:“姐姐說過了,不要怕,有我在呢,沒有壞人能傷害到你”她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一戰(zhàn)絕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