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任羽軒話裡的意思彷彿還有後路,我連忙開口問道:“不行的話怎樣?”
任羽軒沉默了一下,嘆道:“一開始楚牧跟你說過這間地下室有個通道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沒細說,只知道有個通道,但是不知道通往哪裡,你們沒進去嗎?”
任羽軒嘆息一聲,道:“進去了,但是隻走了不到兩米就退回來了,因爲那個通道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甚至於手機的光都無法照亮,貿然進去的話,太危險了。”
“光都照不亮嗎?”我沉默下去,雖然這句話不符合科學定律,但是見識了這麼多不科學的事物後,誰還會在乎什麼科學定律,鬼怪當道,如何活下去纔是硬道理。
話題到了這裡,似乎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雙雙沉默下去。
面對那強大的鐘明月,我們完全找不到有用的辦法,不是那種概率極低的蠢辦法就是撞大運的。
想想也是,在世界末日面前人,人們除了雙手合十祈禱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我沉默了好一會,眼光一直在這個房間內望著,心想鍾明月可能就在這裡,我是不是可以用什麼方法打動她的心,讓她放過我們呢?比如善良?
我腦中剛有這個打算,下一秒就放棄了。
看過那日記後,我知道鍾明月的心已經跌入了地獄,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感化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我越來越沮喪,甚至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不過就在一剎那,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擡起頭望向任羽軒道:“你說鍾明月在靈魂體狀態下是不是沒有任何力量?”
任羽軒被我突然的話弄的一怔,然後擡頭茫然的望著我道:“不錯!否則以日記中她的性格,早就開始屠殺我們了!分析完她的日記後,我認爲她在靈魂狀態下,只是一隻普通的女鬼!”
我眼睛越來越亮,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兌換出仙器,可以直接殺死她!”
“當然!”任羽軒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又道:“不過,我們首先要能看見她才行。”
看見她嗎?
一念及此,我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看見她的辦法,還真有,只是……
我心中忽然猶豫起來,在我的兜裡放著一枚藍色的芯片,只要將芯片植入到林素的眉心中,她就可以繼承殷姨的修羅眼,看到鬼怪。
“可是爲了活下去,就要讓林素背上可能失明的風險嗎?”
我心中矯情的想著,卻是猛然搖了搖頭,這不是廢話嗎?命都沒了,要眼睛有什麼用?
可是即便如此,我心裡還是不舒服,因爲這不是一個男朋友該做的事情。
我低著頭,沉默著,對於旁人來說可能很好選擇,但是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難。
任羽軒則是平靜地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臉色從掙扎和痛苦中平息了下來,然後嘆息一聲,道:“我應該是有辦法了。”
任羽軒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看著我,淡淡地道:“你的辦法是你們團隊中有人可以看到鬼嗎?但是要看到鬼的話,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且那個人跟你關係很好……讓我猜猜,那個人是你的女朋友,林素?”
聽到他一連串的話,我臉上的掙扎變成了錯愕,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
任羽軒摸了摸額頭,道:“你的臉上都寫著呢。”
聞言我苦笑一聲,嘆道:“是這樣。”
任羽軒淡然一笑,道:“既然你有辦法,就按你說的做,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就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望向他問道:“對了,有一件事……”
任羽軒停了下來。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只給我看了日記,並且只跟我私下談了這個問題?”
任羽軒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道:“如果我說實話,你會信嗎?”
我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任羽軒見狀,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後緩緩道:“分析五支隊伍所有人後,我得出的情報中,你們團隊是最大概率可以解決這個任務的關鍵,而你比楚牧和蘇飛更有當領袖的潛質,所以我選擇跟你交談。”
“概率又是什麼鬼?”我不解的看著他。
任羽軒摸了摸額頭,道:“這個不好解釋,需要你的智商達到二百以上才能明白,不過至少結果顯示,你果然想到了解決這次任務的方法。”
說著他轉過身,走出了房間,只留下我一臉懵逼,想著他話中的意思。
“從概率中分析出我們隊伍可以解決這次任務嗎?”
我低聲喃喃,卻始終想不明白,最後乾脆不想了,先解決這次任務再說吧。
……
從房間出去後,我徑直走到了林素旁邊。
此時她正在跟趙安靈說悄悄話,看見我後,朝我打了個招呼。
我苦澀一笑,走到她身邊坐下,臉上卻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心道:“這事要怎麼跟她說呢……”
林素看見我的樣子,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神情,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又是沉默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將鍾明月的事情,還有殷姨託付我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聽到我的話,林素臉上的表情一直在變化,先是震驚,然後是錯愕,最後漸漸平靜,只是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憂傷,而趙安靈聽到我們的話,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只是她從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
最後,林素深深吸氣,道:“我知道了,把修羅種子給我吧。”
這一句話,她雖然口氣平淡,卻說的無比堅決,讓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我深深望了她幾眼,然後將口袋裡藍色的芯片交給她後,聲音低沉道:“將這個種子按在眉心就可以了,你身體裡留著巫族的血脈,可以直接吸收,只是過程可能會很痛苦,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說完,我們站起身,朝著剛纔那個空房間走去。
只是當我們起身的時候,身後有一雙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