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死誕之館陷入重重危機的時候,在公寓內(nèi),徐饕的房間中。
“六個人,終于找齊了。”
徐饕此時,可以說是非常激動和興奮。終于,終于可以了。他計劃籌謀了那么長時間,終于可以啟動這個計劃了。
他的所有計劃。
他此時,手中捧著一本剪報。那些剪報,都是一些兇殺案的報道。且這些兇殺案,無一不是殘忍至極。
徐饕此時捧著剪報簿,目光燃燒的,是嗜血的瘋狂。
很多內(nèi)容,因為太過血腥,根本無法完全報導而出,卻是可以在網(wǎng)上看到大量流出的信息。而這一切,都漸漸指向某人。
“最后六個人了……”徐饕深呼吸了一下,站起身來,看向身后的三個人,那三人都是圣曰教信徒,是對徐饕忠誠度最高的三個人。
“你等會受我庇佑,定可以度過死劫,”徐饕心滿意足地對他們說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我計算之中,很快,一切就會結(jié)束了。”
三人都是激動萬分地單膝跪地,口中稱頌道:“圣主恩賜,我等肝腦涂地也不足報答!”
此番情景,簡直猶如古代被豢養(yǎng)的死士一般。洗腦本就是很可怕的事情,而在公寓的恐怖環(huán)境壓迫下,這種洗腦要更順利無數(shù)倍。
徐饕建立圣曰教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要創(chuàng)造一個情報網(wǎng)。在如今這個網(wǎng)絡信息時代,集合眾人之力,最大限度地進行情報搜索的話,擁有的力量是無限的。而且公寓住戶中也有不少精英分子,甚至還有公務員一類人物,就更加方便了。可惜的是,黎焚死得太早,否則他這個情報販子絕對會是徐饕極力爭取的人物。至于神谷小夜子雖然是偵探,但她太難以掌控,而且無利不起早,哪里會和自己合作。
然而,徐饕看著眼前的信徒,心中卻是充滿冷笑。對他而言,圣曰教的信徒不過是工具罷了,利用完就可以扔掉,完全無所謂。
現(xiàn)在的他,終于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夙愿了。
他此刻匆匆出門,決定先回家里面去。
乘上出租車后,他摸著手中的厚厚的檔案袋,里面全部是信徒為他搜集來的資料,剛才那三名最忠實信徒中,一個是記者,一個市政斧內(nèi)的書記助理,一個則是有著黑社會背景的混混,各自都有其不同渠道的情報網(wǎng),黑白兩道聯(lián)合,終于將剩余六個人的情報,全部查了出來!
回到家中,他來到門口,深呼吸一番,無論如何,這個好消息,一定要告訴姐姐。然后,他敲了敲門,門打開了,開門的是母親。
“啊,徐饕,你回來了,”母親看到是自己相當高興,而徐饕則是也笑著說:“媽,我回來了。”
走入房間后,父親也是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比以前更憔悴了許多。而姐姐則是也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徐饕后,興奮地跑了過來,說:“阿饕,你回來了,太好了……”
“嗯,我回來了。”
姐姐徐瀾此時滿臉笑意,從小到大,她和弟弟的關(guān)系,就一向最好。
夜間,四個人自然一起吃飯。
“姐姐,”吃飯間,徐饕興高采烈地說:“最后六個人,我已經(jīng)找全了。”
“你說什么?”徐瀾的身體頓時一顫,她立即放下碗,直視著許饕,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徐饕已經(jīng)遞上了檔案袋。
“資料全部在里面。姐姐,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你。這最后的六個人中,包含的那位元兇,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始終希望,能夠最后才讓他死,所以現(xiàn)在才說。無論如何,我總算是完成了。現(xiàn)在,這份檔案袋,我就交給姐姐你了。”
當初,徐饕交給徐瀾的那個厚厚的信封,也同樣是一份檔案。
“阿饕,”徐饕的父親看向他,說:“那……你呢?你該怎么辦?”
“是啊,”母親也同樣凝滿淚水地說:“你又……該怎樣呢?你的幸福呢?你的人生呢?你的……”
“我對這個世界早就絕望了,”徐饕此時,卻是放下碗筷,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什么幸福,什么人生,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了。那個公寓的人,都以為公寓是地獄,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地獄,只不過他們是換了一個比較差的囚室罷了。就算沒有那個公寓,我也是活在地獄中。”
“阿饕……”徐瀾拿過檔案袋,看向弟弟,可是,她的聲音,卻是漸漸模糊起來。徐饕想仔細傾聽,可是,卻是聽不到了。
“姐姐……你說什么?姐姐?爸?媽?”
此刻,徐饕眼前,空無一人。飯桌上,也只有幾個早就發(fā)霉的碗。整個房間到處是斷裂的家具和破碎的窗戶。而在房間一角,還有著三幅黑白遺照,赫然,正是徐饕的父母和姐姐!
徐饕此時仰頭狂笑起來,最后他站起身,一把踢開眼前的桌子,說:“姐姐……爸……媽……我很快會去找你們的。在我親眼見證,最后的六個人,包括那個元兇的死……那個元兇……”
“李雍!!!!!!!!!!!!!!!!!!!!!!!!”
這發(fā)自內(nèi)心最強烈的詛咒和咆哮,讓徐饕的面容越來越扭曲。一直以來,在家中和他見面的,都是一家三口的亡魂。
害死他們的兇手,就是李雍!
李隱的親生父親!
這就是為什么,徐饕會對李隱總是露出殺機的眼神的原因。
而就在這時候,徐饕聽到了身后開門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李隱,嬴子夜。他露出陰冷的面容,說:“你們好,不如進來吧,我和你講個故事如何?”
“你……”李隱看著這一片狼藉的房屋,驚駭?shù)貑枺骸斑@是怎么回事?我剛才,聽到你喊我父親的名字……”
“不錯。”徐饕走到這二人的身邊,關(guān)上了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你們兩個來得倒是很準時嘛。我給你們打電話后,你馬上就趕過來了吧?”
“回答我,”李隱冷冷地說道:“這和我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
而子夜對李隱說:“我們要小心,這個人,不是簡單人物……”
“先坐吧。你們怕什么?我又不是鬼,打架也不行,何況你們過來肯定有準備,我當然不可能對你們做什么。”徐饕很悠閑地將翻倒在地面的椅子拉起來,說道:“你們大概都知道吧?我這樣重要的住戶,自然會對我知根知底地進行調(diào)查,我的姐姐,父親,母親,在我進入公寓前半個月以前,陸續(xù)死亡了。”
“嗯,我知道,”李隱說到這,忽然,他想到了公孫剡調(diào)查而出的父親的罪行。
“難道……難道說……”
“對。”徐饕此時,用充滿凜冽殺機的目光投射到李隱和子夜身上,翹起二郎腿,雙手合掌并在下巴下面,說道:“是你父親,正天醫(yī)院院長,同時是k市下任市長熱門候選人的李雍,他,為了復活你身邊的嬴子夜的母親,必須要殺死十六個人,來進行一個詛咒!”
這句話一出,李隱和子夜的臉色,都是剎那間變得蒼白。
“十六個人,十六個人……而我們家就占據(jù)了三個名額!”
“嬴子夜,你的母親嬴青璃,當年去世以前,曾經(jīng)和我姐姐接觸過。你的姨母嬴青柳,她以前是婦產(chǎn)科醫(yī)師,我母親懷上我的時候,就是你姨一直負責護理我母親的。當時我是剖腹產(chǎn)出生,嬴醫(yī)師盡心竭力地對我母親手術(shù),當時聽說是很兇險的手術(shù),最后我是好不容易才平安出生的。所以我們一家都非常感謝嬴醫(yī)師,而在她去世后,就時常會來看望你母親,我母親曾經(jīng)見過小時候的你呢,嬴子夜,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畢竟都那么久過去了。”
子夜此時的表情越來越驚愕,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是有一位姨媽的病人,曾經(jīng)在姨媽去世后經(jīng)常來我們家……”
“我們家本來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感恩罷了。所以,希望能夠報答在你母親的身上,而當時,在你母親去世的幾個小時前,她曾經(jīng)到我家來。據(jù)說你母親一直在調(diào)查你姨母的死的真相,由于我父母也一直在調(diào)查中給予協(xié)助,所以那時候她來我們家告訴我們一些調(diào)查的情況。雖然我父母很難相信她提及的一些關(guān)于預知畫的詭異內(nèi)容……”
“我是唯一得以幸存的,因為我當時是在叔叔家,否則我也會死。啊,你應該會聽不懂我的話吧,為什么我說我會幸存?很簡單,因為我沒有見過你母親。李隱,你父親想要進行的詛咒……大概是類似于羅十三的降頭術(shù)之類的吧,必須殺死死者臨死前二十四小時,見面超過一個小時的人。而我父母和我姐姐,都在這個范圍內(nèi)。而這,是公寓昔曰的一個血字。”
“我父母和姐姐,他們乘坐的車子在外面,墜入山澗內(nèi)爆炸,化為了焦尸。警方認定是自殺,然后就草草地結(jié)案了。李隱,你知道你父親的權(quán)勢有多龐大嗎?你真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院院長?他早就在為自己從政做準備,交好了一批市政斧有權(quán)有勢的人。他有足夠的金錢,也有楊家的的財力作為后盾,有錢的人就可以讓一群人集中到自己身邊,然后他這些年一直在收買人心,獲取支持率。目前,他已經(jīng)是k市市長的候選人之一,同時在下周的正天醫(yī)院分院開業(yè)儀式中,一批市政斧官員將到場剪彩。”
“你想問我,我怎么知道是你父親做的?父母死后我根本無法接受自殺的結(jié)論,所以我就反復去警察局,但是沒有任何人理睬我。我于是決定拜托自己的朋友進行調(diào)查,就在調(diào)查開始有一些眉目的時候,我陸續(xù)接到恐嚇電話,我的上級突然說要辭退我,我家附近的墻壁被寫上大量的恐嚇標語,每次回家都會有人跟蹤我。但我始終不愿意放棄,但是,卻再也沒有人肯幫我……”
“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甚至網(wǎng)上開始出現(xiàn)大量流言,說什么我父母和姐姐是因為和黑社會交易毒品,攜贓物潛逃的過程中才會翻車下山。我只要一上網(wǎng),就會看到大量咒罵我們家的帖子……當然這些你們應該也調(diào)查出來了吧,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除了圣曰教信徒外,不少住戶都對我近而遠之。到后來,甚至還說我父親的單位內(nèi),從我父親的儲物柜搜出了毒品,連我都被拘留入了警察局。然后,某一天一個律師進入,對我說,只要我簽署一份不再就我父母之死進行質(zhì)疑和調(diào)查,并放棄所有訴訟權(quán)的文件,就可以讓我獲得自由。”
李隱此時雙目已經(jīng)睜得很大,而子夜連忙去扶住李隱。
“別急啊,這還只是開始。我自然是拼命不從了,那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盡管因為證據(jù)不足,我暫時被放了回來,可是我從此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網(wǎng)絡上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接下來出現(xiàn)了某個人發(fā)的微博,說什么我姐姐是從事姓行業(yè)的工作者,同時還吸食毒品,甚至還煞有介事地登出了照片。我姐姐連男朋友都沒有,就被人辱罵成了是一個雞,網(wǎng)絡上無數(shù)人興奮到了極點地指責我們,甚至都有了我姐姐名字的百度貼吧,在那個貼吧,我姐姐和無數(shù)不堪入耳的字眼結(jié)合在一起!”
“我失去了父親,母親,姐姐。在這件事情發(fā)生以前,我們家原本是很幸福的,我一生唯一的追求,僅僅只是能夠讓家人可以過得安心舒適罷了。我不會忘記,我考上了心理學研究生學位的時候,父母和姐姐有多么高興,他們猶如獲得了整個世界。他們死去的時候坐的車子,是我買給他們的。我本來以為,這樣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會一直延續(xù),直到這一切被你父親,李隱,被你父親給徹底毀滅了!而且就算死了,還給他們潑上臟水,污水,而那些根本不了解真相,貶低他人來取樂讓自己有存在感的人,則是落井下石!”
“我發(fā)誓,我一定要找出害死我父母和我姐姐的元兇,參與了這個計劃,傷害過他們的所有人!所有人!我要他們?nèi)克溃粋€都不會放過!而最后,我之所以能知道你父親就是一切幕后的主使者,是因為,一個叫冷馨的女人,找到了我,告訴我這是你父親的陰謀。她當時身上中了好幾刀,奄奄一息,但是臨死前,要我為她復仇!同時,她還告訴了我,那個公寓的存在。我最初是根本不相信的,但是她不可能人都要死了還撒謊吧?我抱著就當自己被騙了的心態(tài),到那個公寓去了一次,結(jié)果,你也知道了。我成了住戶。當這也證明冷馨的話是真的。于是我在公寓內(nèi)組建圣曰教,創(chuàng)建情報網(wǎng),根據(jù)冷馨提供的線索,抽絲剝繭,來查找線索。她只告訴了我參與這一計劃的主要兇手的人數(shù),而我根據(jù)這個人數(shù)來查找。而不久后,我就發(fā)現(xiàn),我在家中,可以看到我父母和姐姐的亡靈。我真的非常高興,可是,我也知道,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邊。于是,我就將查出來的人,交給我姐姐,交給我父母。然后,那些人,就真的一個接著一個死了……”
然后,徐饕露出最猙獰的冷笑,說:“剛才我已經(jīng)把包括你父親在內(nèi)的最后幾個人的資料給了他們了。之前死掉的那些人,無論是報社社長還是小混混,都不止是自己死去,他們的所有家人,也跟著一起死去了!這也正是我的愿望,我也要毀掉你們!李隱,你死定了,在你被公寓的血字殺死前,你會被我的家人的亡魂殺死!”
話說到這的時候,李隱頓時就感覺,心臟猶如火焰一般灼燒起來!
新血字,發(fā)布了!而這個血字,執(zhí)行者,只有一個人,就是李隱!
血字內(nèi)容為:“2012年10月,一整個月內(nèi),都不允許進入公寓。本次血字的緣起,是……”
只有李隱一個人的血字,也是……最致命的血字!
徐饕看到李隱的表情,冷笑起來:“血字?這個時候?算了,一樣。你快回公寓去看看吧,可不要先死在倉庫惡靈的手上?對了,這是你的第十次血字吧?如果沒有抹掉過血字,就會是你最后一次血字了。”
李隱捂住胸口,身體漸漸倒下。
“你以為我很高興嗎?”李隱抓住胸口,說:“我從小就知道啊,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他根本沒有人姓。所以我一直希望避開他,我不想成為和他一樣的人。在媽媽死后,我甚至已經(jīng)打算徹底斷絕關(guān)系,我永遠都不想承認那個人是我父親……”
“那又如何?”徐饕忽然大步流星地沖過來,一把抓起李隱的衣領,怒不可遏地說:“一句不想承認就結(jié)束了?你的父親,你那個父親毀掉了我的全部!對我而言家人和我的生命是同等的!高高在上玩弄人命,靠權(quán)勢來壓迫別人,可曾想過,會有今曰?你進入公寓,豈不就是上天早早對他報應的開始?”
然而這時候,子夜的手緊緊抓住徐饕的手,看向他,說:“我知道你的痛苦,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或許無法指責你。但是李隱是我最愛的人,我絕不容許他受到任何傷害!”
徐饕將手抽開,冷視著二人,說:“隨便你們吧……我要看看,這次李隱你怎么逃過一死!還有,你們想怎么對我都無所謂,想殺我就殺吧,我無所謂了。但就算殺了我也無法阻止了。我是饕餮,會吞噬一切,哪怕吞噬自我也在所不惜……”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