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柳嬰向天冷笑道:“一切生靈皆有情,哪怕是一草一木只要有了靈性也必生情感。呵,這世間唯一不知情為何物的生靈恐怕只有你自己一個,我記得縱是畜生也斷不會忘了給它好處的人情吧!”
這句話把身在暗處的創始神罵的禽獸不如,這一來不把他激怒那才叫怪那。
果然,暴怒中的創始神真的暴露了他的藏身之處,這也真好中了柳嬰的下懷,不過真正發怒的創始神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時,天上那條縫隙中忽地伸出一物,待看清那是只巨大的手掌時,人們頓時感覺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呼吸也一下子十分困難了起來。
絕大多數人幾乎連哼都沒哼一下便已一命嗚呼,可想而知那巨大手掌來勢之猛,力量之大當真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抵抗得了的。
眼看著周遭那些因支持不住巨大手掌的超強壓力而接近崩潰邊緣的人們即命喪當場之時,柳嬰轉頭對著始終沒有離開自己半步的廖子凌等五人,請求道:“五位大哥如今事態嚴峻,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廖大哥你們幾人不要推辭。”
廖子凌等人早已脫離凡胎正式踏入了仙家之境,只不過與眾仙家相比那是萬分不及,雖如此但要想讀懂凡人心中所想也不是難事。因此他當下斷然拒絕道:“柳兄弟,你不用說了,我們五人是奉主人之命前來保護你的,至于其它事情那就不是我們能介入的。”
柳嬰似乎早就想到廖子凌會這般說,由于事先就調好心態,他在腦中又飛快地整理好思緒,有條不紊地說道:“廖大哥,你們想過沒有假如我們真的冷眼旁觀的話,待那創始神殺盡其他的人之后再反過來對咱們不利...呵呵,我當然知道五位大哥修為高深,對抗那創始神自是不在話下,可如若那創始神是陰損小人的話,沒準就會趁大哥五人分身無術之際...呃,對就是這一招,巨大的手掌一拍小弟我就算交代這里了。”
柳嬰看到五人均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知道事有轉機趕忙趁熱打鐵道:“如果留下兩位大哥照看我,其他三人聯合眾多高手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區區異界神明嗎?”
廖子凌還是有些疑慮,只見他雙眉緊蹙,眼神飄忽不定,似有難言之隱。
柳嬰雖不是聰慧絕倫,可也不笨一眼便猜到問題的關鍵,當下開口道:“廖大哥你們放心,至于偶像那邊我自會與她講清楚。更何況如果偶像知道你們拯救了自這天下蒼生,表揚你們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懲治你們呢?”
柳嬰又經過一番細心勸解,這才完全打消了廖子凌五人的疑慮。
廖子凌沖柳嬰身后的老四和老五說道:“四弟、五弟你們要誓死保衛柳兄弟,不可讓旁人傷及他一分一毫,知道了嗎?”
“放心吧,大哥。”
看著兩個弟弟信誓旦旦的樣子,廖子凌等三人均都是搖頭苦笑,而后身形化為三色極光朝著頭頂上方那巨大手掌飛馳而去。
廖子凌三人并沒有與其他人聯手的意思,三人三道不同顏色的極光如同三把利刃一般徑直穿透了人們頭頂的巨大手掌。三道極光并沒有收手的
意思,他們直刺天穹把那只連接巨大手掌的胳膊也順勢一同摧毀。
彩光流動間,那只猶如擎天之柱的手臂就如同一根被火燒得發紅的木炭般逐漸變得死灰而后碎為粉塵隨風飄散。
滅了這只巨大手掌似乎僅是廖子凌三人的舉手之勞,他們的沖天之勢非但沒被其影響轉慢反而飛行的速度越發迅疾,轉眼間三道極光便以直沖入了那道縫隙之內。
十分鐘過去了,人們的面容之上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焦慮與緊張,反觀還有些欣喜。
三個小時過去了,人們面部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內心均都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
十二個小時過去了......
天地依舊被那從縫隙中泛出柔和的白光照的微亮,宛如清晨林間蒙霧給人的感覺似身在夢幻之中一般不真實。天地一色,塵世不僅失去了昔日的生機,就連往常隨處可聞的鳥鳴蟲語也不覺霍然銷聲匿跡。
風依然在未停,迎面而來的冰冷氣息似乎要將那流淌在人們體內的血液凍結凝固。
莫名的焦躁,莫名的心慌,莫名的感到死亡已經來臨。
正當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是否應該集結一些高手進到那縫隙中察看的時候,天上那柔和光線的源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當人們看清那出來的人時,表現的最為震驚的人就是柳嬰,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柳嬰那顆如今已是堅如鋼鐵的心臟。
手捂心房的柳嬰喃喃自語道:“我這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我可憐的孩子們,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一張愁容滿面的模樣呀?我身為這個世界唯一的創始神,不僅靈氣賜予了這天地山河草木,還將生命給予了你們人類和百獸蟲魚。可以不過分的說,我就是你們的父母,這個世界也是只屬于本神的。”
青年俊朗小生形象的創始神,使眾人皆是始料未及,一時竟都忘了反駁。
不論別人怎么想,立身在柳嬰左右兩旁的老四和老五在聞得那青年自稱創始神,而自己的三位哥哥剛剛不正是要去殺掉這個家伙,然而這家伙好端端地出現在眼前,自己的三位哥哥卻不見了蹤影,想到他們一定是兇多吉少,老四、老五二人頓時被強大的殺意籠罩,腦子中只有為兄報仇的念頭。
看著二人平地而起化為兩道虹光朝高空的創始神急沖而去,柳嬰有心出言勸阻可也只能搖頭嘆息。
他又連忙對著周圍一眾人類高手喊道:“快,大家趁現在一同聯手殺了那個創始神,我們大家返回故鄉的日子就不遠了。”
此話剛落就有數萬人眾飛起朝著天上的創始神殺去,場面蔚為壯觀。
面對數萬的人類精英創始神依舊談笑風生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最為可惡的就是這家伙居然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說道:“就這點人怎么會夠呢?來,來,來,省得你們上不了天上在那里干著急。”說著,他又大喝一聲道:“天霧山,現。”
一座高達數萬丈許,綿延數萬里高聳入云巍峨險峻的通天山脈,便眨眼間出現在了創始神的腳下。而那些飛在天上的人們見面前突然出現的萬里山脈均都是大驚失色,險些立足不穩跌落到那萬丈深淵之內。
地上那巨大深淵的邊緣有好事者用兵刃戳了戳這座高出地面一丈懸空的超大型山脈的山體一角,兵刃大力的敲打處皆能看到有細小沙石滾入山下的萬丈深淵。
那人也隨即興奮地大聲叫嚷道:“這還真是座真山,貨真價實啊!弟兄們,既然那小子找死,咱們就成全了他,殺啊!”
無數黑壓壓的獵殺者,遠觀倒不像是去捕殺獵物,像是,像是滿山潮起潮落的螻蟻。
立身于黑暗深淵處不遠的空地上,柳嬰負手而立眉頭輕蹙的愁苦之象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齡應有的英姿勃發、自信瀟灑,更多的卻如古稀之年的老者一般長吁短嘆、杞人憂天、寂寥滄桑。
有殺氣,強烈的殺意陡升,一片肅殺襲來。
難道是天上的創始神動了殺機?
不對,如潮水般的人們還在那山體之上拼命的向著巔峰處的創始神席卷而去,證明目前創始神還未有進一步的舉動。那么會是誰呢?所有人應該都在山上了呀!難不成是專門留下刺殺自己的人?
柳嬰還未來得及往下繼續思索,五道銳利的勁風夾雜著破空之聲齊齊向著他的后背刺來。
雖然有所準備,一來,缺少神兵相助的柳嬰實力大減根本就無法正面立敵;二來,依照背后那五道勁力的厲害想來身后之人定是高手。僅是以上的兩條使柳嬰望風而逃了,只是前面就是黑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他又能往哪里逃呢?
說來柳嬰這家伙不去做修武者真是屈才了,只見柳嬰猛然轉身向后平躺而落,還未等殺手反應過來順勢幾個翻滾人已經來到了五米開外。
柳嬰趕忙站起身來,當他看到一個人時不禁一愣,而讓他失神的人竟然就是藐視天下。
藐視天下并沒有刺殺失敗而惱火,他依然是笑盈盈地說道:“柳嬰,你想不到會是我吧!我告訴你,今天就是專門來找你報仇的。”
柳嬰皺眉疑惑地問道:“報仇?為誰報仇。”
藐視天下并沒有立即回復他,而是轉身介紹起他身旁的二人,道:“這位是我父親,而這位就是我那兩個可憐表弟的父親。”
柳嬰看去一高一矮兩個中年男子均都是手持雙刃,想必剛才那五道勁風便是這三人所為無疑了,看來是沒有其他人相助。
想到這里柳嬰心才稍安,他看了那滿眼仇恨殺伐之意的高個子男人一眼,轉后對著藐視天下說道:“我承認自己曾經斷過他們一人一臂,卻沒要他們的性命,即便是我要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三次重生的機會,那個依劍天下被我連殺二次不也是照樣能復活,這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實,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藐視天下先是低沉后又大笑道:“你雖沒真正殺了我那兩個表弟,可誰想一直獨臂在這個世界,所以他們想自殺再次重生這個世界。豈料...豈料...你就是殺害他們的兇手,如果不是你對他們造成那樣的傷害,他們又怎么會...放心我們只要除了你這個殘殺我那兩個表弟的兇手,我們方才會安心共攘外敵。”
柳嬰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藐視天下三人已經動手了。
五把利刃,五道勁風猶如五條劇毒的長蛇一樣,吐著猩紅的信子其嗜血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柳嬰雖是修為不俗,面對三人其中兩個也不弱于自己修為的高手卻也只得拼死護身節節敗退。
轉眼間柳嬰已經被三人逼到了那萬丈深淵的邊緣處,看到柳嬰敗象已定藐視天下三人同時大喝了一聲頓時勁風四溢,強大的氣勢迎面朝著猝不
及防下的柳嬰刮去。
只顧招架敵方三人的五把利刃,柳嬰又怎會有余力去應付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攻勢哪,因此在毫無懸念之下伴著一聲慘呼柳嬰失足跌落進了那未知的黑暗深處。
藐視天下三人見柳嬰已無生還的可能,均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不絕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
兩聲龍吟自九霄云外傳來,霎時一金一黑兩條巨大的身影出現,黑色身影風馳電掣般一頭扎進了那萬丈深淵內沒了蹤影。金色身影憑空出現在藐視天下三人身后,一個甩尾隨著三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響起,他們三人也同時掉進了那個代表死亡的黑暗深入。
不過片刻,從那萬丈深淵中緩緩飛出了一條通體鱗甲漆黑的神龍,威風凜凜,仔細看去似乎在哪里見過。
落地后柳嬰依次先看到的是一條通體金鱗的神龍,眼熟,十分眼熟,但一時總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
一聲令柳嬰熱血沸騰的熟悉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嬰,想我們了嗎?”
柳嬰從沉思中醒來,便迫不及待地轉頭望去......
一生中或許會遇到數不盡的人,可一生中能讓你掛懷的人又有幾個呢?
朋友故再珍貴,恐也不及知己者重。
那封不告而別的信,雖讓柳嬰在一段時間內感到無比的失落、空寂、悲切。當久別重逢之后,那份壓制許久的感情便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倔強而激動的淚珠劃過柳嬰俊俏的臉頰,如今他的眼中恐怕也只有對面星魂一人的身影。雙手緊緊握住他,感到有暖意傳來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