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以歌說了他的想法之后,百里玄月卻笑了笑:“不必了,讓他們留下來護著你便好了,我將玉指印交給北冥玉封,讓他去蓬萊,就是去請你那些手下的。”
“不行。”肖以歌卻一臉的堅持:“西泠牧朝不在,這里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方如蓉這個人還是十分重義氣的,本王一定不會有事,反倒是你,進到黑暗森林里面就身不由己了,而且西泠牧朝與黑暗尊主一直都有合作關系,他到時候要是算計你和小皇子,會很難脫身的。”
一臉的堅持。
他絕對不允許百里玄月出什么事,那樣他還不如一輩子都躺在寒冰床上了。
“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黑暗尊主不算什么。”百里玄月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她的確不將黑暗森林放在眼里。
抬抬手指,直接就能弄死那個黑暗尊主。
“月兒,不能大意。”肖以歌正了正臉色,十分認真的說著:“若是傷敵十分,傷己八分,就不值得了。”
的確,每一次百里玄月催動法力,都讓自己嚴重受創。
百里玄月扯了扯嘴角,這倒是事實。
而且要是驚動了上方,引來天雷,就真的要玩完了。
“好吧,這樣,小皇子回來后,他帶回來的人,一半留在天山,一半隨我去黑暗森林。”百里玄月想了一下,最后妥協著說道。
肖以歌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接話,他似乎在算著北冥玉封能帶來多少人,他當時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幾日,便將身邊的精英全部派去了蓬萊。
不過,沒有全部派出去,余下的都被東離愁害死了。
現在想來,肖以歌還覺得心疼。
這可是他費盡全力訓練出來的暗衛,隨在他身邊多年。
“也好。”肖以歌猶豫了半晌,點了點頭,又深深看百里玄月:“此去兇險,一定會小心。”
“嗯,我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到你面前的。”百里玄月一邊笑著一邊抬手揉了揉肖以歌的臉。
說話間,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同時看向門邊。
門被推開,北冥玉封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看上去,與平時無異。
“我回來了。”北冥玉封一臉溫潤如玉,雖然來去有些急,卻沒有一點風塵的味道。
“你終于回來了。”百里玄月終是吁出一口氣,從床邊走向北冥玉封,打量了他一番:“你沒事吧?”
這真的去的有些久了。
“沒事。”北冥玉封的笑更溫和的,也直直看著百里玄月:“不過,西泠牧朝可能會有事。”
“他的人……都解決掉了?”百里玄月挑了眼角,又瞇著眼睛笑,笑得像一只小狐貍。
讓北冥玉封沒能忍住,抬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是的,全部解決了。”
“零五呢?”肖以歌狠狠皺眉,他不喜歡北冥玉封看百里玄月的眼神,也不喜歡他剛剛的動作,百里玄月是他肖以歌的,不能讓任何人窺視。
“零五也去了?”北冥玉封的面色終于暗了一下,側頭看床上的肖以歌,寒冰床放在臨窗的位置,月光照下來,打在肖以歌的臉上,有幾分柔和。
不過他的眸底明顯帶著不快。
太明顯了,北冥玉封想忽略都不能。
“是的。”百里玄月這會兒已經又走到窗前的桌子前坐了,輕輕皺眉:“看來零五只是去觀察情況的。”
“那,這樣……”北冥玉封低垂了眉眼,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我還想著利用那個暗衛將西泠牧朝身邊的人全部除掉呢,如果零五活著回來了,一切計劃就都泡湯了。”
“你用了奪靈秘術?”百里玄月來了幾分興趣,瞪大眼睛看他。
“是的。”北冥玉封點頭:“不過,似乎白費力氣了。”
“零五離開不久。”肖以歌又接了一句:“可能與你腳前腳后。”
“嗯,我竟然沒有覺察到。”北冥玉封有些懊惱:“要是將他直接解決掉,就讓西泠牧朝損失大了。”
“零五可不是一般的暗衛。”倒了一杯水,推到北冥玉封面前,輕輕抿著嘴角:“西泠牧朝可是十分重視這個人的。”
“看得出來。”北冥玉封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只是要除掉這個人不容易。”
“的確不易,也不值得。”百里玄月也瞇著眸子點頭:“蓬萊的情況怎么樣?”
“蓬萊沒事,不過……據說,玲瓏仙子要回去。”北冥玉封的臉色暗了一下,說的聲音不高,說罷更是直直看著百里玄月。
這個消息的確讓人震驚。
“玲瓏……不是在黑暗森林嗎?”百里玄月猛的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狠狠皺眉:“她如何能回去?”
“玲瓏能活著,就說明她已經屈服了,黑暗尊主或者給她承諾了什么。”肖以歌也瞇著眸子,有幾分擔心了。
看來黑暗森林要打蓬萊的主意了。
手伸的也真夠長。
“玲瓏一直都想著蓬萊的掌門之位,只要有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了。”肖以歌隨即又說道,也是一臉的深沉。
“那現在要怎么辦?”百里玄月也有些擔心了:“當初玲瓏就要與我合作,以蓬萊為條件。”
一邊將當時的情況說給了眾人。
“想來是玲瓏仙子救你的時候被東離弦發現了。”百里玄月一邊說一邊猜測著:“其實是我……坑了她。”
“想來還是東離弦不夠在乎她,不然也不會這么狠心將她送走的。”北冥玉封也搖了搖頭:“這一次他們應該在黑暗森林碰面了。”
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
他一直都看不慣東離弦的。
“的確是。”百里玄月也笑了笑,想想都覺得場面有些刺激。
肖以歌則在一面沉靜的思慮著什么,他不能讓蓬萊落在玲瓏手里的,不過她在蓬萊的人氣不低,她若回去,怕是那些弟子會十分擁戴她的,到時候百里玄月再以掌門身份出現,可能效果并不會太好。
這件事的確有些傷腦筋了。
半晌,肖以歌才張口說道:“月兒,你過些日子再去黑暗森林,你告訴西泠牧朝,你要去蓬萊一趟。”
在場的人都很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肖以歌話中的意思。
“也好。”百里玄月沒有猶豫,微微點頭:“我現在就去找西泠牧朝。”
此時西泠牧朝的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著,腳邊是碎掉的瓷器碎片,額頭青筋暴起,嘴角緊抿,抿成了刀峰一般。
百里玄月一進來,看到這樣的西泠牧朝,下意識的想離開。
“月兒,你來了。”西泠牧朝的情況倒是沒有緩和,卻抬頭看了百里玄月一眼。
他一下子損失了十幾個暗衛,而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當然氣的要發瘋了,可是看到百里玄月,他的心情便能好幾分了。
不過他現在更恨北冥玉封了。
若不是北冥玉封,他也不會損失這么大。
百里玄月本來已經側身準備離開,聽到西泠牧朝喊自己的名字,便又退了回來,正了正臉色:“嗯,我找你有些事情。”
“坐吧。”西泠牧朝招呼著百里玄月,又吩咐下人將碎片掃走了。
更親手給百里玄月倒了茶,推到她面前。
一臉的溫和。
他似乎努力在讓自己的笑容溫和,其實笑的有些僵硬。
他這一次損失太大了,如果百里玄月不能助他,他真的要瘋了。
“我來和你商量一件事。”百里玄月心下其實在偷笑,這個西泠牧朝絕對是肖以歌最強的敵人之一,能將他的勢力減弱一些,再好不過了。
她現在覺得北冥玉封太威武了。
“嗯。”西泠牧朝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握在手中輕輕吹著,抿了一口。
算是應了百里玄月。
他現在正在努力的讓自己接近百里玄月,努力的包容她,讓自己也像北冥玉封和肖以歌那樣縱容她。
他相信只要自己付出的夠多,夠努力,就一定能得到百里玄月的心。
所以他一改往常的行事作風。
“我們在去黑暗森林之前,先去一趟蓬萊。”百里玄月見西泠牧朝如此,還有些無法受,不過還是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蓬萊?”西泠牧朝果然愣了一下,他知道北冥玉封白日里就是去了蓬萊,他就是想要得到百里玄月交給北冥玉封的那件寶貝,才會折損了那么多暗衛。
想想心都滴血了,生生的疼。
“是啊。”百里玄月也不說自己要去蓬萊做什么,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西泠牧朝猶豫了一下,輕輕皺眉,他在想著百里玄月去蓬萊的目的,這一次北冥玉封帶回了一批暗衛,而且數量不少。
竟然還要再去蓬萊。
百里玄月也不急,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直視著西泠牧朝,倒是一臉的光明正大。
“北冥小皇子也一起嗎?”半晌,西泠牧朝才開口問道,眉頭始終緊緊擰在一處,臉色不怎么好看。
提到北冥玉封,他的情緒就有點過激。
“是的。”百里玄月也不隱瞞什么:“你,我,小皇子。”
“蓬萊掌門現在是什么人?你知道嗎?”西泠牧朝還是問了一句,他不是沒有調查過蓬萊,都說蓬萊現任掌門在閉關修練,閉關之前秘密將掌門玉指印交給了蓬萊的弟子。
最初所有人都想到了玲瓏仙子。
甚至那時東離弦也以為蓬萊掌門之位非玲瓏仙子莫屬了。
只是后來,又傳出消息,玲瓏白白跑了一趟蓬萊,空手而回了。
也是因為這樣,東離弦才會厭棄玲瓏仙子的。
“去了就知道了。”百里玄月已經將玉指印收進了儲物手鐲,此時更是打著馬虎眼。
“嗯,的確。”西泠牧朝想發火卻忍了,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隔著桌子看百里玄月,眸底到是幾分深情。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卻一直都無法得到。
為讓他相當的懊惱,又不甘心。
“那說定了。”百里玄月才不管那么多,耍賴一樣說著。
沒辦法,現在她也是受制于西泠牧朝。
“好。”西泠牧朝也想去蓬萊看看,到底誰才是蓬萊現任的掌門,而且更想知道這北冥玉封回來后,百里玄月想到了什么,竟然要去一趟蓬萊,她不是更在意肖以歌的傷勢嗎?
他真的太好奇了。
“對了,南月小公主無礙吧?”西泠牧朝還是表示了一下關心,因為他看得出來,百里玄月的目的達到了,這是準備走人了。
她對自己還真的夠絕情的。
當然,百里玄月對北冥玉封也很無情,只顧著肖以歌了。
“無礙了。”百里玄月點頭:“不然小皇子也不會回來了。”
又深深看了西泠牧朝一眼:“你有些失望了吧,我大哥很快就去東離了。”
“當然會失望,不過沒關系,朕有月兒。”西泠牧朝意有所指的說著,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天下局勢如何,他不怎么在意,只要百里玄月能助她,天下在誰手里都不重要,早晚會是他的。
百里玄月也深深笑了一下,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盡了。
又瞪了西泠牧朝一眼,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真的不好,想翻臉卻忍了,他們現在在天山,雖然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帶走肖以歌,后果如何似乎難以預料。
其實現在這樣,她還可以小小利用一下西泠牧朝,倒也不虧。
只是,一旦黑暗森林之行不能得到九階神獸的內丹,就有些麻煩了。
其實她現在帶著肖以歌離開,也可以的,就是怕四處都有人追著殺了,西泠牧朝這個人可不是什么君子,絕對的真小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月兒生氣了?”西泠牧朝還是笑著:“其實……我寧愿不要天下,只要你。”
說的很深情,聲音很輕柔。
讓百里玄月打了一個冷戰,這個家伙竟然突然發瘋了,這話題轉換的太快了些。
一邊以手掩著嘴角咳了幾聲:“以歌那邊還有事情,我們明天見。”
說著逃也似的出了西泠牧朝的房間,她突然就怕了他的認真,這個西泠牧朝一般人讓人琢磨不透,不知道又在打著什么主意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必再與他在這里浪費唇舌了。
知道這件事不會有什么懸念的,自己想做什么,想來西泠牧朝比自己還感興趣吧。
北冥玉封正與肖以歌商議蓬萊的事情,也都是憂心重重。
對于現在的局勢,兩個人也有些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