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你能表演一下那個嗎

一塊黝黑的大石頭砸在錢多多面前，上面長著一株孱弱得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白色小花，白色的花朵形如牡丹，卻比牡丹更單薄。它沒有香味，甚至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一抹淡淡的血紅。

“快，給我表演一下那個！”牧星幾乎要把使用說明懟在錢多多臉上。

“相思斷腸紅？！”錢多多本來已經快斷氣了，此時臉上卻升起一抹潮紅，似乎因爲過於激動而令他迴光返照。

仙琳兒也愣住了，在海神閣中，關於相思斷腸紅的傳說記載比其他仙草都要詳細，因爲它是偉大的海神和他的妻子小舞之間的愛情見證，可以說是所有仙草中最珍貴的一株了。

然而現在它被兇獸棄如敝履，彷彿那是什麼砸在手裡賣不出去的賠錢貨。

錢多多懷著激動的心，顫抖著手捧起烏絕石，癡癡地看著白色小花上的那一抹殷紅，淡淡的光芒閃爍，在那殷紅之上，似乎真的有鮮血在流淌。他強行提起一口氣，體內魂力運轉，催動氣血，一口鮮血噴吐在花瓣之上。

血液慢慢滲入到那小花之中，一層聖潔的光芒從那小花中散發出來，令它化爲鮮豔奪目的紅色。儘管它看上去依舊那麼纖弱，但就在它掙脫了烏絕石束縛的那一瞬，周圍所有植物的花朵和葉片全部閉合低垂，就像是臣子們在向著自己的君王行禮一般。

最後，它落在了錢多多的掌中。

“留兩個？”帝天再次向牧星確認。

“就這麼辦吧。”牧星垂眸望向相擁而泣的兩人，“希望不久之後，我能聽到言少哲的死訊。”按照藥經上的描述，錢多多服用相思斷腸紅之後，怎麼也能在短時間內治好身上的傷，並突破到超級斗羅境界，將來甚至有可能衝擊極限斗羅境界，他和仙琳兒聯手，弄死言少哲並不困難。

她絲毫不擔心他們會拒絕，從錢多多吐出心血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他接受了這個交易。

淡淡的黑色光芒散去，帝天的投影逐漸消失，他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對那些海神閣成員的追殺遊戲中去了。

真是可怕的存在，仙琳兒顧不上其他，只得先將相思斷腸紅餵給了幾近昏迷的錢多多，花中之王的藥效果然神奇，錢多多身上不斷流淌而出的鮮血居然一下就止住了。

首先變化的，是他自身的氣息，從先前的只餘一息開始逐漸回覆。身體的修復速度幾何倍數暴增著，漸漸地，他的身體穩定了下來，氣息也開始逐漸的變得均勻了。更令仙琳兒喜極而泣的是，他的心臟正在有力地跳動著。

仙琳兒抱著沉睡過去的錢多多擡起頭，兇獸還在觀察他們，但她看不出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仙琳兒在認清自己的心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優越感，或許獸神給予了這隻兇獸一些自保的手段，但他卻無法爲她摘下相思斷腸紅，否則怎麼會將這珍貴的仙草之王拱手相讓？

“請給我們一點時間。”仙琳兒按捺下心中的喜悅，懇求道。她不敢表現出任何一絲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在炫耀的表情，誰知道這隻兇獸會不會惱羞成怒地將他們都殺了？

“一年之內，我要看到結果。”

她表現得比仙琳兒想象中的要好說話許多，回想起穆恩生前曾經自我反省對兇獸的行爲動機過於想當然了，仙琳兒驚覺自己也是如此。

就在仙琳兒抱著錢多多轉身離去之際，她聽到牧星在她身後問道：“你現在愛上他了嗎？”

“是的。”仙琳兒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我的心早已被他默默感化，只是我自己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我一直認爲，‘感情可以培養’是個僞命題，如果有足夠多的時間和愛就可以讓你愛上另一個人的話，那隨便兩個人都可以相愛了，但事實是愛情之所以會讓人死去活來，是因爲答案都寫在了彼此第一次見面那天。”

仙琳兒瞳孔驟然放大，因爲她看到牧星手中拎著另一株相思斷腸紅。

“要不要試試推翻我的論點？”牧星眼中充滿了求知慾，但語氣卻不容仙琳兒拒絕。

仙琳兒只能照做，但多年的感情糾葛豈是一時半會兒能理清的？血落花瓣，相思斷腸紅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搖擺著重新迴歸原本的位置，她吐出的那口鮮血也漸漸消失了。

“所以我是對的。”牧星揶揄地看著失魂落魄的仙琳兒，“我理解你，言少哲長得比錢多多好看多了，一個男人對你好是可以裝出來的，但又高又帥是裝不出來的。”

“既然你有兩株相思斷腸紅，爲什麼不自己用呢？”仙琳兒突然被激起了好勝心，雖然她也想不明白這種無緣無故的爭勝之心到底從何而來，而她實際上想說的是，難道沒有人愛你嗎？

牧星微微地歪頭，像是在思考，但很快她就調整好自己的姿態，那副冷冽優雅的氣質又回到了她身上。穆恩臨死前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仙琳兒還在拘泥於感情的牽絆而無法自拔，想來這種人也成不了什麼大事。

“愛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它可以剝奪你感知快樂的能力，混淆真實與夢幻的界限。然而對於一個揹負著使命的人來說，對目標的逐漸麻木是極端可怕的事。”牧星不在乎仙琳兒能不能聽懂，“你和你的老師一樣，對我們缺乏足夠的重視和了解，它對我們來說沒用，犯不著爲了這種賠錢貨吐血。”

另一邊，言少哲所化光明鳳凰真身的身形瞬間暴漲，雙翼展開長度達到百米，強烈的鳳凰火焰驟然升起，試圖驅散周圍濃郁的黑暗元素，朝著山谷外飛射而去，卻被困在如同沼澤般的黑暗中，每一次揮動翅膀，都會消耗大量的魂力。

現在還苦苦支撐的就只剩他和玄子了，言少哲自知再繼續消耗下去，死亡遲早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這時候再與玄子共進退就太蠢了，言少哲牙一咬心一橫，身上突然升騰起強烈的金色火焰，就纏繞在身體周圍的黑暗元素都被那金色火焰瞬間吞噬了。從視覺上看，此時的言少哲就像自己燃燒起了靈魂與身體，將自己的一切從這個世界上燃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