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暖冷靜地站在原地,一片清冷的面容上帶著幾不可見的隱忍。
章子熙踩著十釐米的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心暖,手中撒下一張張紅色鈔票,嘲諷地開口,“這些錢只夠我們喝兩杯咖啡,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打擾世卿了,有的人,註定是你一輩子都高攀不起的。”
拉了拉裘錦瑟的手臂,章子熙白皙的臉上透著冷傲的笑意。
今日到了宋家別墅,還沒在她家坐定,就被裘錦瑟直接拉到這裡來看熱鬧,她也不知道這一切裘錦瑟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看了一場好戲,也讓唐心暖僅存的一點尊嚴像那些散落在地的鈔票一樣染上了淤泥,但她覺得還不夠,她要徹底掃清唐心暖這個障礙,直到她和宋世卿塵埃落定那一天。“好,我們回去吧。導演,這片子怎麼剪輯你應該知道吧?”裘錦瑟轉身,路過導演的時候,嘴角輕輕地勾起,身上的衣服雖是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卻還是掩蓋不住她低俗的氣質。
不過,誰讓她有錢呢,導演點頭哈腰了一陣,目送著裘錦瑟上了車子,才轉身謾罵。
唐心暖卻沒有時間顧忌這些,她正彎腰將地上散落的錢都撿起來,眼神微斂,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沒事吧?”唐心暖將最後一張錢撿起來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她擡眼看了看扶住自己的清秀男人。
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容,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之間失去了意識。
“喂,喂,喂。”那個清秀的男人看著暈倒在自己懷裡的唐心暖,有些焦急地開口。
片場的人看著那個清秀的男人都嘲笑道,“彬子,這姑娘就歸你了,正好都不用徵求意見了。”
被叫做彬子的清秀的男人絲毫不理會這些嘲弄,將唐心暖打橫抱在懷中大步朝著馬路上走了過去。
……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昏迷的唐心暖有些不適應,她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彬子低頭看了看她,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睛,臉上的兩朵紅暈讓她看起來像是一跺嬌羞的玫瑰。
“沒什麼大礙,就
是發燒而已。”醫生擡眼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彬子,輕聲開口。
彬子聽著醫生的話,這才放下了心來,默默的坐在唐心暖的牀邊。他現在還是個學生,今天出來不過是來兼職,卻不想竟然遇見這樣的事情。
他沒有辦法袖手旁觀,但是他卻也沒有多餘的錢來支付唐心暖的醫藥費,所以他只能等著她醒過來了。
“小黑,小黑……”唐心暖不知夢見了什麼,口中不停地喊著小黑,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了一處,嘴角還帶著略微起伏的笑意。
彬子坐在牀頭看著睡得有些不安穩的唐心暖,心頭莫名地涌起一抹溫暖,那樣動人的笑容竟然讓他有一瞬間的眩暈。
手機響了,彬子看了看來電,樑夕,他看了看還在沉睡的唐心暖,有些無奈地接起了電話。
“唐小姐,不過來一起吃飯嗎?”沉穩,溫潤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疏離,卻不過像是在刻意地保持一點點的距離而已。
彬子性格一向耿直,沒太多想,所以不等樑夕開口,便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了。
“那你們現在在哪裡?”樑夕聽著彬子的描述,溫暖的目光之中突然有一絲疼痛劃過。
他見過她的堅強,所以他心疼她那份執著。縱然他有心保護她,卻依舊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
他匆忙放下了電話,隨意地拿起一件風衣就要出門,換鞋的時候才陡然想起來,家裡還有兩個客人,“寶寶先和阿姨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接你媽媽回家。”樑夕輕柔地開口,看著唐寶寶的目光滿是寵溺。
蘇子珊看著有些匆忙的樑夕,有些疑惑地開口,“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樑夕看了看蘇子珊,抿著嘴笑了笑,“沒事,就是她還在擠公交,我覺得有些慢。”樑夕開口之後,才發現,他竟然那樣在意唐心暖,以至於連讓她的朋友擔心,也不願意。
他以爲,他不過是喜歡她而已,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短短的數日裡愛上了她。如今他已經是而立之年了,再也不是衝動的毛頭小子了,他知道自己要什麼,卻從未想到在愛情這件生疏的事情上,他還是遺漏
了最關鍵的東西。
“那你注意安全。”蘇子珊沒有多想,心想今日帶著寶寶來這裡蹭飯真是太對了。
樑夕捏著兩張罰單,匆匆忙忙地找到了病房,或許因爲走得太急的緣故,他推門的瞬間帶著一股強勁的冷風,讓坐在牀頭的彬子忍不住有些瑟縮。
“她現在怎麼樣了?”樑夕有些緊張地開口,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
那張小臉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一絲溫順,不是那個倔強又糊塗的姑娘。
彬子看著那人溫潤儒雅的側臉,還有那一雙關切的雙眼,確認了那是樑夕之後才輕輕地開口,“應該再休息休息就好了吧。”
樑夕看著有些青澀的彬子,彎腰道謝,從衣兜裡面拿出一張名片,“今天辛苦你了,以後若是有任何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
彬子看著那張名片,禮貌地點了點頭,那些醫藥費的事情卻沒有辦法再說出口。
“那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彬子將名片放在衣兜裡,內心還是有一種被刀割的感覺,那些醫藥費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讓他吃上十天的快餐。
樑夕緩緩地坐在彬子原本坐的地方,靜靜地看著眉毛緊蹙的唐心暖,也不知道她內心到底有怎樣的溝壑,就連睡覺的時候竟然也不能忘卻。
他輕輕地起身,伸出溫熱的右手將她緊皺的眉舒展開,只是手剛剛鬆開,便又重新恢復了原樣。
樑夕只好再一次幫她舒展開來,唐心暖卻總是倔強。
不知反覆了多少次,唐心暖終於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開口,“小黑,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樑夕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震,那佯裝的怒氣,那嬌俏的勾起的嘴脣上溫柔的笑意……
他在懷疑他是不是能夠重新給她一份愛情。
他深知唐心暖心裡好像有一個男人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他從未想過做那個任何人的替代品,卻不知唐心暖能否再次因爲愛而敞開心扉。若是有這種可能,那也只有唯一的辦法,讓唐心暖徹底忘了她心裡的人,想到這些,樑夕的深邃眼眸中掠過若有似無的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