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身世的謎團
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辦的異常順利,a大對于葉落的轉(zhuǎn)學(xué)并沒有多大的意見,在他們眼中,像葉落這樣的學(xué)生,只是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光而進入的a大。況且前段時間葉落和花墨城的事情在a大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也不想得罪這位未來的少將夫人。
只是李恬、唐念、常樂三人在機場送別的時候依依不舍。李恬自從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情之后,就變得沉默寡言,只是淡淡地對葉落點了點頭,而唐念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著葉落的手,常樂則是讓常九爺同香港有交情的黑道人打了個招呼,算是混個臉熟。
“小葉,去了香港之后要多多小心,雖然有花首長護著你,但你也好好保護自己。”
唐念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抽泣了兩聲,勉強制止住了哭聲。
“小葉,香港那邊魚龍混雜,萬事小心。”
常樂也頗為凝重地看著她。
葉落無奈地擺了擺手,苦笑道:“我只是去讀個書,怎么被你們說的是要去打群架一樣。”
唐念不贊同地癟了癟嘴,小聲咕噥道:“我們這還不都是關(guān)心你嗎?”
直到葉落走進了登機室,唐念三人仍在遠遠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
葉落看著窗外的白云,心中閃過一絲預(yù)感,這次一定能夠知道母親的過去。
為了能夠最大程度的接近鐘教授,葉落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刑偵系,轉(zhuǎn)而選擇了從來沒接觸過的音樂系,當看到那蝌蚪文般的五線譜時,她的太陽穴隱隱有些疼痛。
“大陸妹,我真佩服你,一個半路出家的門外漢居然敢到港大的音樂系就讀,聽說你在a大刑偵系混的不錯,為什么要到音樂系受這種苦?”
一旁的舍友唐初看著葉落皺眉看著五線譜的模樣搖頭。
唐初是唐念的遠房表姐,遷居香港多年。兩姐妹好久沒聯(lián)系了,竟陰差陽錯地通過這件事聯(lián)系起來,而唐初也從唐念那隱約知道了葉落在內(nèi)地的事情。
為防止葉落在港大遇到太多的麻煩,唐念并沒將葉落和花墨城的事情告訴唐初,只是囑咐唐初多罩著點葉落。
“對了,過段時間的校慶我們系要出個節(jié)目,你參加嗎?”
葉落和手中的蝌蚪文對抗失敗,身子往后一斜,有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蔫蔫道。
“鐘教授去嗎?”
“當然,他是我們系的王牌教師,負責(zé)所有音樂類節(jié)目的排練,這種大型的節(jié)目,他一定會參加的。我說大陸妹,你不會是看上鐘教授了吧,你長的雖然比我差那么一點,但也不至于去啃他那種老牛吧。”
葉落不置可否,來這里一個多月了,連鐘教授的面都沒見上,如果能通過這次校慶節(jié)目進一步接近鐘教授,無疑對了解母親的事情大有助力。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音樂系就宣布將會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交響樂會來慶祝校慶,而鐘教授就是整場交響樂會的總指揮。
葉落沒有半點音樂底子,因此負責(zé)后勤工作,此時她正搬運著音響設(shè)備到后臺。
“葉落同學(xué),你過來一下。”
轉(zhuǎn)頭一看,正是鐘教授。她迅速停下手中的推車,快步朝鐘教授走了過去。
“教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你和洛婷是什么關(guān)系?”
沒想到鐘教授這么開門見山,葉落不由一愣,當即道。
“她是我的母親。”
鐘教授仔細端詳她半響,點點頭:“的確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她現(xiàn)在還好嗎?”
“她離世很久了。”
不知道是否是葉落的錯覺,鐘教授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迅速散去。
“抱歉,你來這里是為了繼承你的母親?”
葉落苦笑地搖了搖頭,尷尬道:“我沒有遺傳我母親半點音樂天賦,那些蝌蚪文,額,不,是五線譜,我看的頭疼。我到這只是想知道我母親的過去。”
聽完葉落的話,鐘教授臉色一沉,直直地望著手中的小提琴箱,似乎陷入了回憶,半響沉聲道。
“到我的辦公室吧。”
鐘教授從辦公桌抽屜中翻出一本微微泛黃的相冊,相冊的邊角已經(jīng)翹起,可是卻用塑膠紙完整的封好,一塵不染。
“你母親曾經(jīng)是我最驕傲的學(xué)生之一,18歲就已經(jīng)拿到了世界小提琴大獎,是亞洲獲得這枚獎項最年輕的小提琴師,她年輕,充滿朝氣,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鮮花和掌聲。”
他頓了頓,手指著相片中笑容如孩子般甜美的女子,眼中充滿了惋惜。
“只是我沒想到那場在東京舉行的世界小提琴巡演會成為她悲劇命運的開始。”
“教授,那場演出發(fā)生了什么?”
“她遇到了一個男人,一個讓她放棄生命去愛的男人,我也沒見過他,只知道他是個身份顯赫的男人。在為期一個月的巡演中,那個男人每天都開著車在巡演會出口那等她,那時候她笑的很開心,我也以為她獲得幸福。誰知道在巡演的最后一天,她滿身狼狽的出現(xiàn)在后臺。眼中不再是陽光和溫暖,只剩下絕望和空洞。”
說到這里,鐘教授有些許梗咽,當年洛婷失魂落魄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中重現(xiàn)。
“那時候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對于小提琴家來說,音樂所具有的靈魂是她的全部,青春、朝氣、陽光就是她音樂所蘊含的全部靈魂,而此時我看到的只一具絕望的軀殼,她再也奏不出以前那樣的溫暖人心的音樂了。
我當時還存了一絲僥幸,失戀嘛,誰沒有經(jīng)歷過,時間是最好的靈藥,只要她不再想那個男人,她一定還是以前那個洛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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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突然有點害怕,她下意識地不想聽到接下來的內(nèi)容,可是心中又有帶著一絲希望,或許不是她想的那樣。
“回到香港之后,她先是把自己關(guān)在音樂室里,后來就開始精神恍惚,音樂系的課程也經(jīng)常不參加,直到最后暈倒在教室…那時我才知道她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葉落腦中突然一片空白,雖然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但當真相從鐘教授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仍然呆住了。
原來徐蓮夫婦真的沒有說錯,她不是葉翔的女兒,她才因為父親的失而復(fù)得而感到慶幸,這一刻卻被告知這個“父親”只是她的養(yǎng)父,而她真正的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王八蛋。
鐘教授顯然沒有察覺到葉落臉色的變化,仍在自顧自地回憶。
“那時候的港大校風(fēng)極其嚴謹,絕對不允許這種未婚先孕敗壞校風(fēng)的事情出現(xiàn),那個男人已經(jīng)毀了她,我絕不能讓這個孩子毀了她的一切,作為她的老師,我有義務(wù)…”
鐘教授話還沒說完,葉落冷冷的聲音傳來。
“所以你逼她墮胎?”
教授一震,身子開始搖晃,終于點了點點頭。
“可是我沒想到,平時那個溫婉可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乖巧學(xué)生,竟然拼了命要留下這個孩子,她把手術(shù)刀對著自己的脖子,冷冷地看著我,‘如果你敢動我的孩子,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葉落這時才依稀記起,母親的脖子上一直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難道是那時候留下的嗎?
“我沒有辦法,只得幫她保住這個孩子,可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紙始終包不住火,終于,不知道是誰告到了校長室,她懷孕的事情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我看著她被那群人拉出去,扔雞蛋,丟碎葉,她漂亮的雙眼定定地望著我,如果那時我挺身而出,就不會發(fā)生之后的事情…”
“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后面,鐘教授從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似乎把心中的憋悶都發(fā)泄了出來。
直到他哭完了,雙眼無神地望著手中的照片,空洞,悔恨。
她能說什么呢?在那種環(huán)境下,人都會本能的選擇保護自己,教授不過是做出了本能的選擇。
“她的名氣太大,港院將她視為希望,現(xiàn)在這個希望破滅了,原先贊揚她的人,都變本加厲地詆毀她,甚至捏造子虛烏有的事情,說她以前的成績?nèi)际亲吆箝T,拉關(guān)系得來的,就連世界小提琴大獎也是跟評委睡了才得到的。這件事情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極大的影響了港大的聲譽。最后學(xué)校做出了勒令退學(xué)的決定。”
葉落發(fā)出一聲冷笑,自古人類的丑陋嘴臉從來都一樣。
“當我到她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她一個懷孕的女人能去哪,我找遍了全港的福利所,都沒看到她,后來我又委托私家偵探去查那個男人的下落,也是一無所獲,這些年我一直將這件事情藏在心底,直到那天你的出現(xiàn),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沒辦法釋懷。”
后來鐘教授說了什么,葉落已經(jīng)不在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在閣樓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母親,竟會有這樣的遭遇,她身上那些淺淺深深的傷痕,是那時侯留下的嗎?
葉落捂住心口,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