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琴的臉上寫滿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安沁玥。看著她的表情,安沁玥明白,她一定是想到什么。見此,安沁玥的眼里跳躍著一抹情緒。“秋琴怎么了,面色忽然有些蒼白,該不會身子不適吧?”安沁玥淺笑地說道。
如果不是安沁玥提醒,她都忘記了那個存在。或許,只是她的多心而已。想到這,秋琴故作鎮定地說道:“奴婢沒事,多謝婕妤娘娘關心。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奴婢要回去干活了。”
看了眼禧嬪,安沁玥淡淡地說道:“你家主子都在這里,何必急著走。本娘娘有件東西,想讓大家瞧瞧。”尾音還未落下,藍依便將雙手捧著一個東西走了上來。看到按個扎滿銀針的人偶,秋琴的眼中滿是震驚。仔細瞧去,便可以發現她的雙手正微微地顫抖著。
雙手放在身前,安沁玥朝著眾人看了一眼,說道:“大家來看看這個人偶,與這個荷包的針線縫制方法,是不是覺得很相似呢?不,應該可以說是完全一模一樣。包括……勾尾。”
郭貴妃與君莫奕仔細地看著人偶與荷包,果然看見針法十分相似。尤其是那簡單幾個線條,卻可以看出模樣的琴圖案,更是傳神。君莫奕終于明白,為何安沁玥會讓他去取來這個荷包。“如今,你還想辯駁嗎?這荷包,可是最明顯的證據。本娘娘曾聽聞,你是宮中最會刺繡的宮女。這樣高超的技藝,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的。至少在我的蕙草殿里,還沒有人會這種勾尾。”安沁玥面色平靜地開口。
秋琴緊緊地咬著牙齒沒有說話,好一會兒,秋琴忽然說道:“婕妤娘娘既然指認是奴婢冤枉栽贓娘娘,那至少應該有個理由吧。奴婢與娘娘并不認識,又怎么會有理由加害娘娘你。”
坐在一旁的宸妃淺笑地說道:“或許是某些人授意也說不準,畢竟沁玥妹妹如今正得寵,某些人想要除掉沁玥妹妹,也并不是沒有可能的。”尾音還未落下,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禧嬪的身上。
看到這,禧嬪溫和地說道:“這件事情與臣妾沒有關系,臣妾不曾指使秋琴如此。縫制人偶的布料,是蕙草殿里特有,這又該如何解釋?秋琴似乎并不曾到過蕙草殿。”
對于這一點,安沁玥淡然地開口:“臣妾曾聽說過,秋琴亦是青國人,因此十分鐘愛青國的布料。想必在她的房間里,應該也有不少吧。加上秋琴與繡房的宮女十分相熟,想要得到幾塊布料,又有什么困難。至于秋琴說的理由,臣妾自然清楚。”
惠嬪輕笑地說道:“是嗎?那安婕妤倒是說說看啊。”
走上前,注視著惠嬪的眼睛,安沁玥冷淡地說道:“秋霜,便是最好的理由。秋琴與秋霜本就是一對親姐妹,但因為服侍不同的娘娘,所以平日里相見的日子并不多。久而久之,眾人也便忽略了這一點。但是若去掌管后宮人事的公公那查下,應該就可以了吧。秋琴,你說呢?”
深深地吸了口氣,秋琴閉上眼睛,隨后緩緩地睜開,淡然地說道:“不必了,奴婢認罪。不過,這個人偶是奴婢縫制的,奴婢這么做,只不過是要為姐姐秋霜報仇。姐姐是為了能夠和我見面才一直不肯出宮,只是沒想到,卻會遭此橫禍。安婕妤,奴婢真的很恨你。為什么,你要對秋霜那么殘忍。”秋琴憤憤地說道。
臉上的表情未有絲毫的軟化,安沁玥冷酷地開口:“因為,她傷害到我的親人。既然如此,就該付出代價。秋琴,最好老實說出幫助你的那個人。否則,你將傷害一位真心待你之人。”安沁玥并未言明,但是秋琴卻明白。
望著禧嬪,秋琴不由雙膝跪地,道歉地說道:“娘娘,對不起,日后秋琴不能服侍你了。”
禧嬪剛準備開口,便聽到葉貴人不輕不重地說道:“禧嬪姐姐,該不會是你指使秋琴這么做的吧。畢竟一名小小的宮女,可沒有這么大的能耐。”
瞧見她指責禧嬪,秋琴連忙出口說道:“這件事情與娘娘無關,娘娘并不知道我會這么做。皇上,此事真的與禧嬪娘娘。那個真正與我合作的人,便是惠嬪娘娘。奴婢知道惠嬪娘娘憎恨著安婕妤,于是便找機會向惠嬪娘娘進言。沒想到,惠嬪娘娘真的答應。那日,便是惠嬪娘娘安排人進入蕙草殿內將人偶藏好,之后再主動尋上門。這件事情,禧嬪娘娘真是不知情。”
話音未落,惠嬪連忙辯解道:“皇上,別聽這個宮女瞎說。她是為了護住禧嬪,才會如此冤枉臣妾,還望皇上替臣妾做主,殺了這宮女,以儆效尤。”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君莫奕漠然地說道:“這件事情朕自會處理,惠嬪,你先退下。”
心中雖有有些忐忑,但惠嬪還是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秋琴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說道:“奴婢早就知道,若是東窗事發,惠嬪娘娘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奴婢身上。這個玉佩便是惠嬪娘娘為了贊賞奴婢做得不錯,特地賞賜給奴婢的。娘娘可以命人調查下,這是不是惠嬪娘娘的東西。”
聞言,惠嬪的身子頓時一軟,往后倒去。沒想到一時的無心之失,竟成了證據。想到這,惠嬪的臉色變得難看。可是安沁玥所帶來的,可不止這些。“皇上,惠嬪可能還是會不完全招認,那臣妾就讓另外一個證人上前。來人,將她帶上來。”
不一會兒,一個衣服臟臟的老婦被帶了進來。看見他,君莫奕的眼中帶著一抹驚訝:“你不正是……”
老婦彎腰行禮,恭敬地說道:“參加皇上,皇上吉祥。”此人便是太上皇曾經的妃子,因為當時太過驕縱,而得罪了不少人。當她犯了過錯之后,不少人落井下石,才落得終身囚禁冷宮的下場。
看見老婦的那一刻,惠嬪的面容更加慘白。其實在早上看見安沁玥時,她就該想到才對。只是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在這里的幾個人中,你認得誰。”安沁玥平靜地開口。
瞧了眼所有人,老婦伸出手,指著惠嬪,說道:“我認得她,惠嬪娘娘。昨晚,便是惠嬪娘娘讓我殺了娘娘。她說,只要我殺了婕妤娘娘,她便會讓人將我送出冷宮。”
話音未落,惠嬪焦急地辯解:“胡言亂語,你竟敢冤枉本宮!皇上,臣妾根本沒去過冷宮,又怎么會認得她。皇上,她在含血噴人。”
臉上露出一抹吃驚,老婦連忙說道:“惠嬪娘娘,你怎么能說不認得我。是你說的,只要我扮成鬼將安婕妤嚇死,你就可以送我出去。我真的而很不想,呆在冷宮里終老一生。”
君莫奕的眉頭蹙起,臉上是滿滿的不悅:“惠嬪,真有其事嗎?你若真不認得她,為何她會直接指認出你。”
惠嬪的臉上寫滿緊張,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見此,君莫奕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明白自己沒有機會了,惠嬪立即求饒:“皇上饒命,臣妾知錯了。臣妾只是嫉妒安婕妤能夠得到皇上的萬分寵愛,這才會一時被怒火迷失心智。皇上,請你饒過臣妾。”
唇角揚起,安沁玥鄙夷地說道:“真沒想到,囂張如惠嬪,也會如此緊張恐懼。只是若是求饒便可以了事,這日后恐怕會有無數個惠嬪出現。”言下之意,絕不放過嗎?
睜大眼睛,惠嬪的眼中寫著不甘。只是現在的她若是強硬,只有死路一條……“安婕妤,本宮真不是有意傷害你……”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君莫奕。后者會意,面帶淺笑地看著所有人宣布:“來人,傳旨下去,將惠嬪打入冷宮,永遠不得離開。終其一生,在冷宮中自生自滅。秋琴誣陷安婕妤,險些冤枉好人,打入天牢,擇日處斬。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若有再犯者,凌遲處死。”說完,君莫奕便從椅子上站起。
聽到他的旨意,秋琴的臉上反而是一種舒心的笑容:“奴婢謝皇上成全。”
與秋霜相比,惠嬪則是激動許多。飛快地爬到君莫奕的腳下,惠嬪懇求地說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請皇上看在臣妾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饒過臣妾一次。”
彎下腰,輕柔地將惠嬪扶起,君莫奕的臉上帶著淺笑。見此,惠嬪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是當他的話從口中說出時,惠嬪卻仿佛瞬間跌至谷底:“若朕輕易原諒你,豈不是助長他人氣焰。若是今后再有人傷害朕的愛妃,那該如何?惠嬪,對于今日之事,朕絕不會心慈手軟。”尾音還未落下,君莫奕便放開她,往安沁玥走去。
徑直拉起她的手,君莫奕微笑地說道:“沁玥,如今你終于可以隨朕回宮嗎?”
淡淡地掃了惠嬪一眼,安沁玥平靜地嗯了一聲,便與君莫奕一道離開。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真如此。安沁玥對君莫奕,不知道該如何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