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說話了。”丹老滴汗，身體往座位上一靠，不想再搭理南宮離。
“剛剛不是師傅你自己找著我說的嗎？”南宮離繼續補刀，說不贏就來這招，真沒意思。
丹老眼睛一瞪，氣呼呼地盯著南宮離，這臭丫頭，還真沒完沒了。
南宮離默默收回目光，好吧，再逗下去，估計真要把丹老給惹毛了。
場上的煉丹比賽還在繼續，繼之前那名火焰熄滅的丹者之后，又有兩名丹者因為過分緊張，一個控制不好，火焰華麗麗滅掉，當場便被淘汰出局。
監督著場上煉丹的斐墨面色忽然一變，腰間佩戴的銅鈴輕搖，傳來聲聲脆響。
聲音不大，但在這特殊的場合顯得異常悅耳，眾人的目光好奇地看了過來，朝著斐墨看去。
斐墨眉頭皺起，眼底劃過異色，面上浮著明顯的不安。
“怎么了這是？”煉丹堂眾位師兄目光同時朝著斐墨看去，滿臉詫異不解。
很少看到大師兄如此急切的模樣，難不成有什么大事發生？
“抱歉，我先離開一下。”斐墨扔下一句，眾目睽睽下從高臺上跳下，朝著城堡內部跑去。
嘩，全場嘩然，考核還沒結束，結果主要負責人卻半路跑了，還有比這更坑的嗎？
“怎么了，還要不要考核了？”
“什么個情況？”
……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體詫異不解。
身為東啟城堡丹者考核負責人，這樣公然中途逃離什么的，是不是太那什么了點？
場上的眾位丹者同是一頭霧水。
“這個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丹老蹙眉，極其不悅。
“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怎么辦，要跟過去看看嗎？”鳳音院長眉頭也忍不住擰起，看向丹老征詢道。
“師傅您看著場子，我去看看。”南宮離起身，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瞇眼看向斐墨消失的方向。
“哼，你們看著，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什么事？”丹老冷哼，眼看鬼王抱著小月月隨同南宮離朝著城堡內部而去，豁然起身，只覺一口氣在胸口堵得慌。
這個臭小子，如此重要的時刻給他撂挑子，之前還在他們面前承諾呢，看來果然不能對他抱有期望。
“唉，你們這是。”鳳音院長朝著丹老伸手招呼，結果丹老身形一晃，直接消失面前，連半句話的機會都不給他說。
“算了，楊老你們有經驗，剩下的你們看著就好。”鳳音院長目光一轉，落在楊老等人身上，不等楊老答應，直接學丹老那樣，閃身離去。
楊老幾人黑臉，無語地看著接二連三而去的丹老等人，這算個什么事，一個更比一個坑。
搖搖頭，礙于東啟城堡形象，只得宣布考核繼續，所幸只是一場小小的考核，這些對他這個如今乃六品的丹者而言，完全小意思。
斐墨急匆匆趕到煉丹塔黃雨薇所在的修煉室，一襲黃色衣裙的黃雨薇端坐在室內中央，感應到有人進入，緩緩地睜開眼。
“雨薇！”斐墨目光上下將黃雨薇打量了一番，見她安然無事，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來了，陪我煉丹。”黃雨薇自地上站起，緩步走到斐墨跟前，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是讓我回來陪你煉丹？”斐墨詫異地看著黃雨薇，聲音透著意外，似乎沒有料到他原以為的急事竟然只是陪她煉丹。
……
他甚至還以為她遇到了什么危險，結果……
“不然你以為是什么？”黃雨薇奇怪地反問了回去，除了陪她修煉和煉丹，不然還能做什么？
再說這么久，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他應該習慣了才是。
斐墨一時間沉默無言。
“你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正在負責外面的丹者考核？”南宮離靠在厚重的石門邊，挑眉看向修煉室內的黃雨薇。
呵，煉丹還要人陪，以前怎么不知道她還有這么重的依賴，沒人陪就煉不成丹么？
“抱歉，我忘了。”黃雨薇一怔，這才想起先前斐墨確實有跟她提醒過，可惜沒怎么把它當回事，現在南宮離一提，頓時恍然。
“東啟城堡這么大的事，你就這么一句忘了？你可知道斐小子中途退場的對城堡造成的影響？”丹老低沉嗓音響起，猶若實質一樣的目光落在黃雨薇身上。
忘了？
忘得倒真湊巧，正好是城堡對外進行丹者考核的時候來影響斐小子，還以為天大的事，竟是這么一個原因。
丹老瞬間對黃雨薇的不喜上升到極致。
這個丫頭，存心的吧，這么不懂事，哪里和斐小子配？
不但如此，還嚴重影響到斐小子，在他看來，這兩人根本就不能在一起。
“抱歉，是我的錯。”黃雨薇黛眉微蹙，下意識回道，是她的錯，她道歉，總該可以吧。
早知道這樣，她根本就不會叫斐墨上來，可惜長期養成的習慣使然，一到煉丹時間就會利用靈魂之力催動兩人身上同樣佩帶的銅鈴通知對方。
“是我的錯，不干雨薇的事兒，丹老要罵就罵我吧。”斐墨上前一步將黃雨薇護在身后，目光直視著丹老。
大有一副有什么事就沖我來，不要找黃雨薇麻煩的架勢。
越是這種姿態，丹老越是來氣。
“記得我之前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進入煉丹塔之內，你既當做耳邊風，不把城堡內的事放在心上，今天起，離開這里，你們兩個，愛怎么逍遙怎么逍遙。”
丹老低喝，盯著斐墨的目光驟然凌厲了起來，呵，不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把東啟城堡的事為重么，那還留他們作何？
與其看著心煩，倒不如眼不見為凈，這兩人，有多遠滾多遠，最好永遠都別再在他們眼前晃蕩。
“師傅！”
“丹老！”
……
南宮離低呼，一旁的斐墨以及黃雨薇面色大變，霍地抬頭看向丹老，滿臉的不可置信。
“丹老，您不可以這樣對我們，求丹老收回決定，雨薇永遠都不要離開城堡，除了這里，雨薇無處可去……”黃雨薇面色大驚，祈求地看向丹老說道。
除了這里，她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東啟城堡已經成了她的家，成了她的精神家園，離開這安逸的地方，她再也不可能找到那么寧靜的地方來修煉，再也不可能過得這般愜意，也不會每天無憂無慮，這樣的日子，將會永遠一去不回。
一想到要離開這里，黃雨薇面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心中極度的不安。
“算了吧，既然大師兄不喜堡內之事，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你的一切時間和行動自由，師妹我不會再給你任何要求了。”
南宮離看著斐墨，道。
就這樣吧，既然不喜，她做再多也沒用，城堡這么大，養一兩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師妹！”斐墨面頰蹭地一下燒個通紅，聽到南宮離的話，頓時羞愧得沒臉抬頭見人。
他絕對不曾不喜堡內之事，也絕非故意逃脫自己的責任，只是有的時候恰巧有事耽誤了，每次都正好雨薇有事找他，他總不能拒絕雨薇的要求而將她拋在一邊吧。
如今聽到南宮離說他以后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管，反而還行動各種隨意，當場便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身為大師兄，他不但沒有做好表率，甚至現在還得到這種放寬性質的自由，這樣的區別對待，無疑是打臉，心中頓時無地自容。
“師兄還有什么別的要求嗎，你盡管提，師妹我會盡量滿足你的。”南宮離同斐墨對視，一本正經地問道。
或許是心態改變，現在南宮離真心只是把斐墨當成一般的貴客一樣的人物對待，既然是客，當然得客氣一些。
“小師妹！”斐墨眉頭擰緊，目光控訴地看著南宮離，她就一定要這樣待他嗎？
他不好，都是他的錯，他的良心上已經頗受煎熬了，再聽小師妹這些話，只覺窒息得難受，胸口淤積了大團的東西，想發泄卻又發泄不出來。
“師兄有何事吩咐？”南宮離眨眨眼，靜靜地看著他。
“離兒妹妹，這件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影響了斐大哥，你放心，從今起，我再也不會纏著斐大哥了，我只對這里熟悉一些，外面世界再大，也沒有我可去之處，你跟丹老說說，我繼續留下來行么？”
“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做，只要能夠留下。”黃雨薇懇求地看向南宮離，眼中滿是希冀。
只要能夠留下，只要還能繼續修煉煉丹制毒……
南宮離目光復雜地落在黃雨薇身上，一旁的斐墨聽到黃雨薇那句再也不纏著他，瞳孔猛然一縮，不可置信地看了過來。
“薇兒，你在說什么？”
什么叫再也不會纏著他？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戀人關系，在一起理所當然，她說不再纏著自己，究竟什么意思？
“你確定？我們并沒有拆散你們的意思，而且我也說了，你們都可以留下，以前怎么做，現在繼續怎么，不，比以前還要自由。”這樣輕易說放棄，她真的有愛過大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