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成空氣的謝黎墨輕咳了一聲;“喂喂喂!你們兩個要打情罵俏,也要在沒人的時候,我還在這里呢。”
楚墨寒冷冷地瞥了謝黎墨一眼;“你現在可以走了。”
“走”這個字,楚墨寒咬的很重。
顧傾城心想,楚墨寒原本應該是想說“你可有滾了。”
謝黎墨裝作沒有聽出,楚墨寒話中的意思,挑了挑眉;“我來找你,是有事情的。”
楚墨寒冷冷地道;“有什么事?”
謝黎墨早就已經習慣了,楚墨寒這副淡漠的態度。
“還能有什么事,我想了解下這次瘟疫的事情。”
顧傾城看著楚墨寒,她也很想知道關于這次瘟疫的事。
楚墨寒看謝黎墨的眼神還冷冰冰的,當他看顧傾城時,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邊吃早膳邊說。”
謝黎墨沒想到,楚墨寒會主動留他一起吃早膳,他笑嘻嘻地跟在,楚墨寒和顧傾城身后進入房間。
三人落座,輕風將早膳端了上。
早膳非常的簡單,一人一碗白粥,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了。
看著面前的白粥,謝黎墨微微蹙眉;“我們早膳就吃這個?”
楚墨寒拿起勺子,動作優雅地舀起一勺;“現在情況特殊,城中百姓無法出城,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附近的村莊幾乎沒有什么人了,城中糧食短缺,本王已經命人,從別處調糧過來,只是,一來調糧需要時間,二來城中百姓眾多,調來的糧食,撐不了多久。”
顧傾城垂眸看著面前的白粥。
再怎么說,楚墨寒都是堂堂一國王爺,他都開始喝白粥,可見江城城中的百姓吃的如何。
謝黎墨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喝著白粥。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碗粥,三人一粒米也沒剩下。
顧傾城抬眸望向楚墨寒,問道;“現在江城是什么情況?”
“那些沒有染上瘟疫的百姓,現在都集中在江城的官府,那些染上了瘟疫的百姓,現在在江城一處空地,臨時搭建起的營帳中。”謝黎墨將江城現在的情況,簡單說明。
謝黎墨道;“那些患病的百姓,可否找人醫治,可否找人照顧。”
顧傾城緊接著道;“這次瘟疫是什么癥狀?”
楚墨寒神色有些凝重,沉聲道;“與其說給你們聽,還不如你們親眼所見。”
“輕風。”楚墨寒喚了一聲。
輕風進入房間,恭聲道;“王爺,有何吩咐。”
“你去準備一下,本王要帶謝神醫,去一趟安置那些染上瘟疫百姓住的地方。”
“屬下這就去準備。”
說是準備,其實也并不需要什么準備。
顧傾城有些疑惑地道;“我們真的不需要做什么措施嗎?”
楚墨寒搖了搖頭;“什么措施也不必做。”
謝黎墨也有些疑惑;“這可是瘟疫,瘟疫傳染性極強,我們什么措施也不做,豈不是很容易會被傳染。”
楚墨寒只淡淡地道;“到了你們便會知道。”
楚墨寒只帶了輕風一個人,顧傾城則讓蘇白他們好好休息,蘇白他們很是擔憂,她說有她和謝黎墨在,不會有事,蘇白他們才答應留下。
從他們所住的小院子,到得了瘟疫百姓扎營住的地方并不算遠。
騎馬大約半個時辰,遠遠的顧傾城便看到,一個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茅屋,除了茅屋之外,還有不少營帳。
顧傾城吸了吸鼻子,側目看向謝黎墨,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么味道?”
謝黎墨眉頭微蹙;“的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
謝黎墨看向楚墨寒問道;“這是什么味道。”
楚墨寒的目光落在遠處;“腐臭味。”
顧傾城與謝黎墨的臉色齊齊一變,他們離得了瘟疫的百姓住的地方還有幾十米遠,越靠近,那股腐臭味便越濃。
這股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謝黎墨道;“得了瘟疫死的人,尸體也在這里?”
楚墨寒搖了搖頭;“得了瘟疫死了的百姓,尸體都已經焚燒。”
謝黎墨奇道;“既然得了瘟疫的人,尸體已經被焚燒了,為何這里會有這么重的腐臭味。”
顧傾城的眉頭,越皺越緊,她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股難聞的腐臭味,該不會是從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吧?”
這股臭味,很明顯是什么東西腐爛發出的味道,既然尸體已經焚燒,最有可能便是從人身上發出來的。
這不由讓顧傾城,想起了陳生的爹,因身上大面積潰爛,身體發出陣陣惡臭。
謝黎墨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
謝黎墨神色有些復雜地看著顧傾城;“陳生的爹,得了瘟疫?”
他的語氣有些不太確定。
“只能看過那些得了瘟疫之人,癥狀是否一樣,才能做判斷。”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一頂比較大的營帳旁。
三人翻身下馬,顧傾城環顧四周,除了那濃重到令人作嘔的惡臭,顧傾城并未看到外面有任何一人。
三人進入營帳,營帳中有三四人。
從衣著打扮,顧傾城猜,他們應該是大夫。
那幾人立馬起身向楚墨寒行禮。
楚墨寒沖那幾人擺擺手。
那幾人的目光,先是落到,一襲紅衣,容貌嫵媚的謝黎墨身上,個個神色變的有些怪異,當他們的目光,從謝黎墨身上,移到顧傾城身上,神色變的更加怪異。
顧傾城能猜到這些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這頂營帳很大,營帳正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楚墨寒走到桌子旁坐下。
吩咐道;“輕風,你去將患了瘟疫的病患,帶一名過來。”
“是。”
輕風應了一聲后,離開營帳。
那幾名大夫打扮的男子,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么。
片刻后,兩名士兵打扮的男子,抬著一個單架走了進來,單架上還躺著一名面色蒼白,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輕風道;“就放在這里吧。”
那兩名士兵將單架放在地上后,便退出了營帳。
顧傾城與謝黎墨走到單架旁。
那名年輕男子身上蓋著一塊白色的布,走進后,顧傾城便聞到了,從男子身上散發出的臭味。
年輕男子臉色蒼白,雙頰和眼窩凹陷,雙眸無神,這副模樣,像極了一具能呼吸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