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悸動
073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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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人來了。”
孫慕白來到前廳,那兩個手下忙過來對他行禮。孫慕白揮揮手,讓他們倆無需多禮。
“就是你們兩位抓住了采花賊?”
冉智柔慢慢回過頭來,這個動作被一次次放慢,撕裂了時空,久違的那張臉再次出現在孫慕白的面前。
孫慕白清楚地聽到自己胸腔內砰砰地跳動聲。
是她!的確就是她,兩年前蕁水河畔遇見的那個女子。自二年前見過她一次后,再也無法忘記她明媚的笑容和亮麗目光。
“孫大人。”冉智柔微微頷首,算是見過禮了。
孫慕白恍若未覺,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子,看得那么專注,仿佛要一直看著她,永遠不移開目光。
冉智柔有些錯愕,對方的目光,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邵愛也是一臉疑惑,這個孫什么白的,干嘛這么看著小主子?
孫慕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晃過神,微微斜過視線,避開冉智柔那明亮得讓人不敢直射的目光。
而一班屬下也有些愣,天縱英才的孫大人,平日除了聰明果決就是沉穩如山,頭一次露出這種失態恍惚的模樣。
“姑娘……請坐。”孫慕白壓抑著內心慌亂又迫切地悸動,對冉智柔道。
冉智柔點點頭,在右首坐下。
“來人,奉茶。”
很快就有人為冉智柔和邵愛上了茶。讓邵愛規規矩矩坐著,總有那么點不對勁。但這么多人看著,邵愛也只得老老實實、斯斯文文呆在那里。因為小主子曾用她的鐵拳告誡過她:在外面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拔了她的兔子毛,將她烤了吃了。
邵愛雖然知道小主子不可能烤了她,但一頓鐵拳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她也知道人心險惡,要是被人發現她是個妖怪。那她就危險了。還有可能引發人類的恐慌。
她是個丫頭,多半時候都站在小主子的身后。沒規沒距一點還好說,她最怕的就是讓她規規矩矩地落座。感覺全身都不自在。
可小主子又不喜歡以主仆身份對待她,在外面的時候,她都說是姐妹。于是,就演變成她經常要坐著的習慣了。
看到她規規矩矩坐好。冉智柔也放心了些,將視線重新投到需要她全心應付的孫慕白身上。
“還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了。但顯然,她已經不記得他是誰了。
不過也是,那日她是所有人關注的對象,烈烈的陽光。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站在陰影內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一瞬不瞬地看著場中的那個人。
那時他正處于失意中。一場貪污大案讓他心力憔悴,皇上在最后關頭并沒能如他所期待地那般支持著他。反而親自銷毀了他的證據。放那些人一馬。一年多的努力和堅持化為泡影,最重要的是留下那幾條危害大焰皇朝的蛀蟲。
他憤而離開了皇朝,滿腔報國熱忱被一盆冷水澆透。皇上知道他那會兒心有怨憤,沒有挽留,但也沒有允許他辭官歸去,而是給了他兩個月的假,讓他自己想通。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年輕的孫大人會再次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因為只有那個地方,才能一展他的才華,讓他發光發熱。
孫慕白雖然遺憾沒能順利辭官,但也沒在京城多做停留。那兩個月,他滿江湖的走,走到哪里都會做一個短暫的停留,直到下次繼續上路。
那一天,他來到了蕁水河畔。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女人,就那樣騎著高頭大馬躍入她的視線。臉上沒有一絲陰影,明媚燦爛得天地都為之失色。
他從未看過那么快樂、笑得沒有一絲瑕疵和陰影的女子,一個眨眼,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從他身邊穿過。那流暢的身影,自然連貫的動作,一切仿佛都像是預先演練好的一般。但事先排練過的,絕對不可能那般自然。
孫慕白焦躁憤怒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毫無預兆的,看著她的笑容,再多的煩惱都消散在三月的蕁水河畔輕柔地微風中。
那位女子救完人就離開了,似乎有什么事情等著她去做,沒做多余的停留,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打向他所在的方向。
孫慕白第一次體會到了失落的滋味。
兩年來,他不知她名姓,也不知她在哪方,甚至都不知道這一生還會不會再見到她。但她的影子,清楚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無法忘記。
有時候想想,他還真是愚蠢,就這么念著一個人,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傻傻思慕下去,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但心底里總有一個聲音,他一定會再次見到她,這是命運的安排。
而且,一想到要將那個女子剔除自己的記憶中,孫慕白總覺得遺失了些什么。她于他的意義,不只是一見鐘情的女子,還是讓他從低谷中重新振作的向上的力量。
在那次之后,他回到了天陽府,從皇上手中接過刑部尚書的大印,執掌刑部。他知道,一個人存在于世間,或多或少都要做著一定的妥協。
皇上乃九五之尊,立于最高的位置,與無上的權力相對應,要做的妥協也最多。
自那以后,刑部尚書孫慕白依然一身正氣,較以往卻要圓滑許多。對有些事一如既往地堅持到底,卻總有自己的辦法,迂回地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以往他是一只鋒利的寶劍,那現在則帶著劍鞘。
兩年來,孫慕白連連破獲大案,在整個皇朝都炙手可熱。皇上對他信任有加,加上他文韜武略,在朝中除了南相能與之比肩,幾乎少有敵手。
在難得閑暇之余,受心的驅使,他重回蕁水河畔。渴望著那抹熟悉亮麗的身影,如果命運真的安排他們相遇,他會盡一切所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
然而沒有,自那次后,她再沒有出現在蕁水河畔。為了能夠見到她,他甚至麻煩當地掌柜,在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問清她的名姓和身份。如果可以,希望他能夠通知自己,他會第一時間趕去那里。
孫慕白從來都是一個想到便做到的人,若人生再重頭來過,他第一眼就不會讓她逃開自己的視線。
因為這兩年來的相思,實在是太辛苦了。
當然,還有一抹意外的美好。
他迫切地想要告訴她,他此刻的心情。那句即將出口的:“姑娘兩年前是否曾到過蕁水河畔?”在聽到冉智柔的介紹后,生生地被堵塞在喉中,再也沒法道出。
“我叫冉智柔,是秦陽府夏府的少夫人。”
少夫人……
她已經成親了?
秦陽府夏府?很熟悉,就在前不久他還從南相的口中聽到過這府人。然而,這一刻孫慕白腦中轟鳴,什么都不能想。只能喃喃著:她已經成親了,已經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
這兩年,他何曾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再不找到她,就算沒成親也成親了。然而他每次這么想,就會被某種奇異的想法所阻止。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繼續等待下去。
他沒法忘記她。
孫慕白,人生第一次想要兒女情長一次。
“大人,孫大人?”冉智柔是真的不解了,這位孫大人貌似有些奇怪?
還有,他認識她嗎?為何他看著她的眼神,這么奇怪?
“哦,少夫人剛才在說什么?”那個“少夫人”,從喉嚨里生澀的吐出,一時間,孫慕白忘記了自己正在和她說話,而是留在自己慌濁的世界中。
結束了,兩年的相思,到這里就結束了……
談話沒法繼續下去,因為高坐首座的孫大人完全不在狀態。冉智柔想,她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但這也不是她們能夠選擇的,怪就怪那個不開眼的采花賊。
將采花賊交到刑部的人手上,那姑娘也由刑部接手,冉智柔帶著邵愛離開了刑部,回到了客棧中。
孫慕白望著冉智柔走遠,視線停駐在她的背影上。
兩年不見,她有許多地方都不一樣了。
孫慕白回想著這次的見面,習慣性地在腦海里分析著。
她的笑容沒有以前那么純粹,看起來甚至有些滄桑。眼里也不是明亮如火的笑容,反而透著與過去的她絕緣的冰涼。
她沒有以前那么愛笑了……衣裳的顏色過于素淡,不再熱烈如火。以前的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遠遠地就能感受到她所傳遞的熱量。而現在的她,身上則透露出淡淡的疏離,一股生人勿進的疏冷感籠罩全身。這種感覺并不明顯,她極力保持著微笑,卻感覺不到半分的快樂。
這根本就不是她,也不像她。
莫非這兩年,她過得并不好?
這個認知,讓孫慕白抬起頭來。清亮而堅定的眼神,在黑暗中越發地沁涼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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