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車開進西安市境內后,便直接照著手機導航,開到了市政府所在的那條大街上。
其實我想得很簡單。
甭管苦和尚敢不敢在這兒跟我動手,我都必須往這一條街上走,如果我真的不幸在這兒死在了苦和尚手里,那我必然得拖上一票人給我墊背,以保證自己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為平民百姓做點實事。
“城管局在哪兒呢........”我一邊用手把控著方向盤,一邊拿著手機,滿臉認真的看著導航,嘴里嘀咕個不停:“咋轉悠半天都沒看見啊.........”
在這時候,距離我跟瞎老板打完電話,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小時。
按照時間來看,瞎老板他們應該都到機場了,甚至是開始登機了。
像是這種救援已在路上的情況,對我而言應該算是好消息,再加上苦和尚那孫子一直沒露頭.......
“怎么越跑越覺得心里沒底呢........”我嘀咕著,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那一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做賊的。
見四面八方還是一片大好的情況,我也沒敢松口氣,反而把警惕性提得更高了。
苦和尚可不是那種能夠輕易放過肉票的主兒。
他那種性子,絕逼算是寧愿不要錢,都得把肉票給撕了泄憤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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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么心狠手辣的老綁匪,到了現在都沒露頭,就像是壓根沒打算追我似的,四面八方看著那叫一個風平浪靜啊。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由于我正在開車,眼睛還不停的在兩邊掃視,所以就沒工夫看來電的人是誰,接了電話之后才問。
“誰啊?”
“我。”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似乎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似的,聽著很是別扭:“長山哥,你那邊情況怎么樣啊?”
我聽見這話的時候,稍微愣了愣:“你是.......小安??”
“是我啊長山哥!”小安說道:“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來??”
“剛才在開車呢,沒怎么注意你聲音。”我笑道:“你小子咋想著給我打電話了?”
“這不是擔心你么?”小安無奈的說道:“我老爸他們都趕你那兒去了,家里就我一個,本來我也想跟著去的,但他們誰都不讓啊........”
“你小子跟著來有個屁用啊。”我嘿嘿笑道:“我現在都能算是個專門送人頭的主兒,你要來了,咱可就是買一送一了啊,小子,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哥哥我心領了啊。”
“你沒事就好.......”小安唉聲嘆氣的說道:“要是平常我再用功一點.......我現在肯定能跟著他們一塊去.......”
“哎不是,你說話的聲音咋跟做賊似的?”我有些好奇:“這么小聲干嘛啊?我都快聽不清了!”
“我在沈涵姐的屋子里。”小安低聲說:“我在客廳看書呢,她還在臥室里睡覺,現在都沒睡醒,估計得睡到晚上去,我老爸他們出發(fā)之前,誰都沒跟她打招呼,就怕她跟著去!”
“那就好,我就怕這丫頭跟著來。”我嘆了口氣:“這段時間她估計都累壞了吧?”
“誰說不是呢........”小安也跟我一樣,深深的嘆了口氣,說起話來都有種小大人的味道:“她就沒不擔心你的時候......都多久沒睡一覺了.......”
“你小點聲,別吵醒她,我估計今天就能回來了。”我低聲說道。
雖然我知道自己說話的聲音傳不到沈涵耳朵里,但那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要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怕一不小心吵醒沈涵。
也許是因為有人陪著我嘮嗑。
在跟小安這個熊孩子打電話的時候,我緊張的心情都緩解了不少,抽著煙開著車好不快活。
由于我是來來回回的在路上晃悠,所以難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比如,交警。
估計他是把我當成跑黑車的了,盯得賊緊,一看見我的車就不移開目光了,在他看來,我來來回回的轉悠就是為了拉客呢!
“再轉悠下去這孫子非得逮我不可........”我嘴里叼著煙,嘀嘀咕咕的打過方向盤,從另外一邊的街口開了出去:“直接去機場那邊看看吧........”
“誰要逮你啊?”小安好奇的問。
“交警。”我無奈的說道:“要是這孫子真把我當成開黑車的,那他也是夠傻逼的了,誰會隨便跑市政府外面拉客啊。”
“說不準他是把你當成練輪子功的了。”小安幸災樂禍的笑道,雖說聲音稚嫩,但那種嘲諷的味道,已經深得瞎老板真?zhèn)髁耍骸耙豢茨憷显谀莾恨D悠,還以為你要找個風水寶地澆汽油升仙呢!”
“你小子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沒大小了啊,等老子回去揍不死你!”我沒好氣的罵道。
聽見我的話,小安特別委屈的說:“原來我可不是這樣的啊,但你老讓我跟你學,還說我們之間就跟哥哥弟弟一樣,不要太多規(guī)矩.......”
這他媽就是我嘴賤啊。
當初自己給自己挖個坑,現在可算是跳進去了!
“就算咱們再不要規(guī)矩,你也不能這么說我啊,我哪兒像是練輪子功的?”我沒好氣的回了小安一句。
“那交警說不準認為我是來上訪的呢?”我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小安想了想,頓時深以為然,拜服不已:“長山哥果然好見識,這種可能性,我確實是沒想到啊。”
“那肯定啊,我要是沒見識,還怎么當你哥啊!”
當我把車開到機場那邊的停車場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要是不出意外的話,距離瞎老板他們到達西安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見時間差不多了,苦和尚還是沒露頭的跡象,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最怕的,就是那種即將走出生門,卻又一腳踏進死門的情況。
“我先把電話掛了啊,你自個兒待著吧。”我對電話那邊的小安說道:“你老爹他們快到了,我得等他們聯(lián)系我。”
“好,那你自己小心啊,我跟沈涵姐等你回來!”
我隨意答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后,便拉開車門下去了。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去接機口等他們的,但轉念一想,那地方太容易讓人發(fā)現了,與其在那兒冒險等人,那還不如去機場里找個吃飯的地方坐下,順便填填肚子,等到瞎老板他們聯(lián)系我,我再去跟他們會合。
當然,我這種輕松愉快的心情,很快就被毀了。
“我操......你們這兒吃一碗面這么貴啊.......”我看著面前的菜單,問那服務員:“沒打折的項目?”
那服務員還算是有點素質,沒噴我也沒嘲諷我,就是一臉的微笑。
“來碗牛肉面吧。”我嘆了口氣。
“好的,先生,請稍等。”那女服務員微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摸了摸錢包,心說還好有曇先生支援我,要不然就光是吃這一碗面,我都得心疼死。
正當我覺得有點口渴,準備叫一杯水的時候,我肩膀忽然讓人給拍了拍。
拍肩膀的這人還挺有禮貌,力度很輕,像是在打招呼那樣。
“有事啊?”我問道,隨即就轉過頭去,想看看是誰拍了我的肩膀。
但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過去,頓時就愣住了。
拍我肩膀的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袍,有著長長的白胡子,臉上還掛著一副慈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親切。
但這種親切,在我看來,就是要命的東西。
“跟我回去。”
苦和尚滿臉慈祥的笑容,手掌輕輕搭在我肩上,說話的聲音很輕。
“要是你不跟我走,那我就只能把你留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