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嬙這番話說的漫不經心,頗為隨意。可是在她堅定冷魄的眸光之下,靜月卻心虛的面紅耳赤,好像做賊心虛一般。
靜月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道:“娘娘教訓的是,靜月知錯了!靜月既然宣誓要效忠娘娘,便絕不敢有二心。”
“那你便說說看,皇后是不是要害我?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你的好閨蜜好姐妹宋蕓兒去皇后那里告了本宮一狀吧?”
“娘娘料事如神,靜月佩服!”
靜月這算是默認了蘇嬙的推測。
很快,馬車來到皇宮內苑停下來了。皇宮內苑只允許龍輦和鳳輦通行,蘇嬙和靜月被當值的太監攔下要求步行去鳳儀宮。靜月似乎對皇宮的規矩頗為熟悉,倒也見慣不怪了。蘇嬙這是第一次進宮,對這些規矩自然是覺得麻煩。
皇宮簡直好像一座金碧輝煌的迷宮,龐大而復雜。司儀太監領著蘇嬙和靜月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了鳳儀宮。
司儀太監讓蘇嬙和靜月在門外等著,自己進去通報。沒一會兒,皇后身邊的那個叫綠奴的中年嬤嬤走了出來,道:“皇后娘娘讓你們倆進去!”
“嬤嬤請帶路!”靜月禮貌的道。
“哼!”
綠奴傲慢的甩了個冷臉,轉身便往宮門內走去。
靜月扯了扯蘇嬙的衣襟,拉著她趕緊跟了上去。
一進鳳儀宮,蘇嬙便發現侍衛的數量增加了許多,十步一崗,防范極為森嚴。她心想這個陳皇后還真是瞧得起自己,居然安排了這么多侍衛。難道她在皇宮里也如此的沒安全感嗎?
綠奴領著兩人進入大殿。鳳儀宮乃是皇后行宮,六宮之首,自然是極盡奢華氣派。
蘇嬙看到這琉璃金瓦、雕欄畫棟,俗是俗矣,卻真是金光燦燦、富貴逼人。難怪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想當皇帝,女人都想當皇后呢。
陳皇后威儀的坐在鳳座之上,鳳冠披身,儀態非凡。便是她身旁站的兩個少女,柳嫣然和宋蕓兒也是錦衣華服、富貴不凡。
“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萬福!”
靜月和蘇嬙各自行了禮儀。
“免了!賜坐!”陳皇后輕輕一揮手,便馬上有兩個宮女搬來了椅子。
宋蕓兒冷眼看著靜月,道:“姐姐,沒想到你竟然和太子妃感情如此要好,兩人竟然結伴一同入宮。”
靜月淡淡的道:“妹妹誤會了。只不過湊巧在宮門外碰到了,便一同前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那真是太巧了!”宋蕓兒充滿敵意的態度顯然在表達對靜月的不滿。
陳皇后輕聲呵斥道:“你們倆姐妹又鬧什么別扭?真是不像話!瞧瞧人家太子妃,處變不驚,冷靜過人,這才是你們要學習的典范。”
蘇嬙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娘娘母儀天下,才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看看。知書達理,談吐大方。蘇家是調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陳皇后低眉淺笑,語氣隨和,卻實則字字誅心,表面是夸獎蘇嬙,實則是嘲諷蘇嬙出身低微。
柳嫣然便第一個不服氣的道:“哼!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商人之女罷了!”
宋蕓兒附和道:“就是就是!一個商人的女兒,出身低賤無比,嫁給一個馬奴都是抬舉她了!”
蘇嬙不動聲色的淡笑:“宋小姐的意思便是說,太子還不如一個馬奴了?這話,我自然會轉告太子殿下的!”
宋蕓兒怒道:“我什么時候說太子不如一個馬奴了?哼!你別得意。若不是你有一個好哥哥,走狗屎運打了幾場勝仗,就憑你的出身也妄想當太子妃?”
“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稀罕這個太子妃呢。不過,我卻知道有人很稀罕呢!可惜啊,卻輸給了一個出身低賤的商人之女。”
蘇嬙言辭冷冽,目光幸災樂禍的看著柳嫣然!
柳嫣然氣急道:“你……”
“好了!別吵了!”陳皇后知道柳嫣然和宋蕓兒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夠蘇嬙斗嘴,適時的出聲阻止。
蘇嬙開門見山的道:“皇后娘娘,不知道您宣召臣妾所為何事?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她懶得和這些人周旋下去,一進門便看到了柳嫣然和宋蕓兒也在,她便知道自己是要倒霉了。而且門口還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侍衛,氣勢不凡,顯然武功是深不可測,應該就是陳皇后安排對付自己的。
陳皇后問道:“上次本宮身染奇毒,御醫束手無措。聽太子說,能夠順利的找到解藥可是太子妃的功勞。本宮今日特意宣召太子妃,表達本宮的感激之情。”
蘇嬙淡淡的道:“皇后言重了,臣妾愧不敢當。她心里暗道:哼,老巫婆偽君子!只怕你明知道下毒的人就是我,只是沒有證據定我的罪,心里莫不是恨死了我吧?”
陳皇后突然提高音量道:“來人!賜酒!”
她一說到賜酒,氣氛便肅然了起來。柳嫣然和宋蕓兒等人都凝神屏氣,表情嚴肅,顯然是極為的緊張。
一個太監呈上來一個白玉酒杯,里面盛滿了深紅色的酒液。
陳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妃,這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酒性溫和,頗有養顏美容之神效,最是適合女人飲用。你既是本宮的救命恩人,這杯酒便當是本宮的一番心意。”
只怕是毒酒吧?
蘇嬙心里冷笑著,她可沒這么笨會相信這個老巫婆的話。
陳皇后催促道:“還不快把酒端給太子妃?”
“是!娘娘!”太監恭敬的將酒杯舉到了蘇嬙的面前。
蘇嬙卻不伸手接酒杯,不動聲色的拒絕道:“娘娘賞賜臣妾愧不敢當。能夠為娘娘略盡綿薄之力是臣妾的本分,絕不敢領受娘娘的恩賜。”
宋蕓兒喝道:“皇后娘娘賞賜給你的美酒,你還不快點喝下?違抗娘娘懿旨那可是死罪!你莫非是想死了嗎?”
“既然如此,臣妾恭敬不如從命,喝了這杯酒便是!”
蘇嬙接過了太監手上的酒杯,卻突然一撒手,酒杯便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深紅色的酒液也流淌了一地……
“啊!臣妾笨拙,還請娘娘恕罪!”蘇嬙假裝慌亂的請罪。
宋蕓兒氣急敗壞的道:“賤女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蘇嬙道:“臣妾豈敢故意摔碎皇后娘娘賞賜的美酒?”
說完,她冷冷的瞧了一眼宋蕓兒,露出一個得意的淺笑,彷佛在說:老娘擺明就是故意摔爛酒杯的,你能拿我怎么樣?
陳皇后面容不驚,也不追究,只是淡淡的道:“來人!再端一杯酒來!”
很快,太監又端來了一杯酒,送到了蘇嬙的面前。
陳皇后和善的微笑道:“太子妃,這一次你可要拿穩了,千萬不要再摔爛酒杯了哦!”
“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