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原來是他! 5000字
矗立在她眼前的建築物,大的如宮殿一般,光是瞧瞧外觀,她能夠想象得出,裡面定是奢華至極。
容家百年榮華,擁有的財富,難以估量,也只有這樣精緻氣派的住宅,才能彰顯出容家的卓然地位。
踏入一個全然陌生的家庭,將要面對的是他的親人,先前好容易壓下去的緊張一下子冒出來,溫馨手心都出了汗。
下車前,她慌忙找著紙巾擦手。
看她亂得熱鍋上的螞蟻樣,容離攥住她的小手,捏了捏,再次安慰,“只是見個面而已,沒叫你上戰(zhàn)場,別緊張。”
車廂裡開了空調(diào),溫度適宜,她仍覺得有點熱,有點悶。
看著容離,她輕抿雙脣,拿手拍拍額頭,“待會兒我要是說錯話什麼的,你記得提醒我啊!”
跟大公司總裁談生意她都能鎮(zhèn)定自若,這會兒,卻像個稚嫩的小女生,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做錯。
雙腳剛剛踩上地毯,一道輕快悅耳的女聲傳到她耳朵裡。
“哥哥!”
溫馨循聲望去,入眼的,是一張陌生的,漂亮的少女臉孔。
她和容沛沛就見過一次,還遠在兩年前,她早忘記她是何模樣,愣了愣,溫馨才記起來,這位便是容離的妹妹,當(dāng)初拿支票羞辱她的,容家千金,容沛沛!
容離眼皮微擡,相比容沛沛的熱情,他反應(yīng)淡淡地應(yīng)了聲。
容沛沛早習(xí)慣哥哥的冰冷,倒沒覺得失望,只是當(dāng)她看到他身邊的溫馨時,臉色,即刻晴轉(zhuǎn)陰。
該死的溫馨,明明已經(jīng)消失兩年,那就消失一輩子別回來,或者乾脆死掉多好!
如今她不但回來了,甚至要跟哥哥訂婚,成爲(wèi)她名正言順的嫂子!
該死!
該死!
容沛沛清亮的大眼裡,射出怨毒冷光。
一來就被仇恨的視線扎著,溫馨心裡默默的囧。
這個開頭,似乎,很不好吧……
感受到容沛沛的敵意,容離的眸光掃過去,涼幽幽的,刺得容沛沛心中一驚,趕忙收斂。
她喜歡容離,卻也極害怕他!
姚婉芳隨後出來。
深紫色的旗袍,刺繡精美,不用猜,自然是奢侈品牌的高級定製款,她身上沒有佩戴過多的飾物,僅僅是一套祖母綠的首飾,看成色,必定是價值連城。
暴發(fā)戶才喜歡穿金戴銀,恨不得所有人都曉得他有錢。而真正榮耀的大家族裡,更看重的,是氣質(zhì),修養(yǎng)。在外面,都得尊稱她一聲容夫人,如此,不管是衣著打扮,抑或是舉止言談,必然得擔(dān)得起優(yōu)雅高貴這類詞彙的!
姚婉芳瞧眼容離,跟他打過招呼後,繼而打量著溫馨,笑盈盈地道:“這位就是溫馨吧,真漂亮!”
確實是漂亮,她打心底裡承認(rèn)。
難怪容離能稀罕到骨子裡啊!
容家的幾位成員,她之前有臨時抱佛腳瞭解過,看樣子,她就是容沛沛的母親,容離的……後媽吧。
溫馨莞爾,“伯母好。”
“好好好。”姚婉芳拉著容沛沛,打趣道:“跟你小嫂子打過招呼沒?”
小嫂子?
溫馨微微紅了臉,嬌羞染上她俏麗的眉眼。
而容沛沛一聽,嘴巴都?xì)馔崃耍?
可這會兒容離在場,給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衝溫馨甩臉色。
她皺著眉,岔開話題:“媽媽,先進去吧,難道要哥哥一直站在外面嗎?”
她嘴上,隨時掛著哥哥。
姚婉芳的眸色,微微變了。
平時她這樣也就罷了,這會兒,當(dāng)著溫馨的面,容沛沛的表現(xiàn)就變得不太適宜了。
心頭暗暗惱恨女兒的輕重不分,她卻也只能順著容沛沛的話,笑著招呼道:“是呀,趕快進去吧,老太太和老爺都等著你倆呢。”
溫馨笑著點點頭。
容離牽著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輕道:“放輕鬆。”
這親暱的一幕,又惹得容沛沛醋海翻波,恨不得把溫馨趕出容家。
她氣呼呼地跑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客廳。
容書年跟容老太太都在,這會兒正說著話。
姚婉芳走在前頭,笑著道了聲:“容離跟溫馨來了呢!”
容老太太,容書年的目光就望向他們。
容老太太目光在溫馨臉上溜一圈,高深莫測。
溫馨笑容初綻,容老太太卻移開了眼,看著容離,慈愛地道:“容離,過來,坐這邊。”
溫馨揚起的微笑,僵了僵。
容離卻是帶著溫馨,坐到另一邊沙發(fā),做著介紹:“父親,奶奶,這是溫馨。”然後他又對溫馨道:“叫人。”
他的舉止,清晰地傳遞出他對溫馨的維護。
在座的幾人,心思暗暗流轉(zhuǎn)開。
容老太太瞇了瞇眼。
最初曉得溫馨,是從容沛沛嘴裡聽到的,容沛沛故意抹黑溫馨的爲(wèi)人,令她對溫馨大爲(wèi)反感。後來姚依凝又添油加醋,她更是討厭溫馨。
可無奈的是,容離偏就中意溫馨,把她當(dāng)個寶貝樣慣著。
這個孫子向來是特立獨行,他的事兒,從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她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到後來,是溫馨失蹤之後,她去看望容離,發(fā)現(xiàn)孫子比從前更加冷漠。
簡堯把實情大概說了遍,瞭解真相後,她恍然驚覺,原來從前,她錯怪了溫馨。
她也爲(wèi)容離惋惜過。
上週,她看電視,居然看到容離宣佈與溫馨訂婚的消息。
這可是震驚了全家人。
他從R國回來,回了趟家,沒問他們長輩的意見,只說,下個月的訂婚,他已經(jīng)選好日子,其餘的準(zhǔn)備工作,正在進行中。
婚姻大事,他隨隨便便做出決定,這點,老太太不太滿意。
溫馨是好,可怎麼說分開有兩年,她又得知,這期間溫馨跟蕭湛走得近。
兩方面的因素,使得她對溫馨的好感,打了些折扣。
容離態(tài)度堅決,她深知反對無用,那至少,她得先見見溫馨,若是有什麼毛病,她自然要指出來。
溫馨心跳有些快,她挺直背脊,坐得端端正正,“伯父好,奶奶好,我是溫馨。”
那模樣,極像是剛?cè)雽W(xué)的小學(xué)生。
容書年和容離是一樣性格的,冰冷嚴(yán)肅,他瞧著溫馨,嘴裡拋出一個字,算作回答,“好。”
姚婉芳親自去沏的茶,“喝點水吧。”
溫馨忙說著謝謝。
容老太太闔了闔眸,淡笑著,打開話匣子,“溫馨,今年多大了?”
溫馨說:“二十歲。”
容老太太抿下嘴,轉(zhuǎn)而看著身邊的孫女兒,略帶絲意味深長地嘆道:“這才比我們家沛沛大一歲呀。”
論年齡,溫馨確實小。
二十歲,一般來講,好多這年紀(jì)的,都還是大學(xué)生。
容老太太未免有些擔(dān)心,她年紀(jì)小,難以持家,到時候要容離反過來照顧她。
姚婉芳笑著接過話,“溫馨可比我們家沛沛能幹多了。”她轉(zhuǎn)眸看著溫馨,笑道:“聽說溫馨在喬氏,是喬總的首席助理吧?”
溫馨點點頭,“是的。”
容老太太面容微凝。
她的思想很傳統(tǒng),容家的當(dāng)家主母,該是知書達禮的名門閨秀,要學(xué)會的,是如何管理好容家這個大家族。容家,不需要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強人。有容離在,需要她去做事業(yè)麼?
姚婉芳既然能夠憑一個女兒踏入容家大門,那自然是有手段的。照顧老太太十多年,對她的脾氣,她早摸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纔會故意提起溫馨擔(dān)任過首席助理這茬。
她知道,老太太是不會喜歡的。
她明面上捧高溫馨,實則,在她腳下使絆子。
她侄女兒姚依凝沒能嫁進容家,而且弄得身敗名裂,溫馨,她憑什麼?!
容老太太端起茶,呷了一口,不溫不火地問:“那你以後,有什麼計劃?”
溫馨看眼容離,回道:“我打算開一家畫室,教小朋友畫畫。”
這事兒,她跟容離商量過。
起初他是不同意的,他就巴不得,她乖乖在家,當(dāng)他的掌中嬌花,在他的寵愛之下,每天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多好不是?
可她倔啊,非要開畫室。
她說,她喜歡和小朋友打交道,他不能霸道地連她的愛好都剝奪。
她控訴的罪名甚大,到最後,他妥協(xié)了。
容老太太眉尖蹙了蹙,“那你豈不是每天都要在畫室呆著?”
溫馨搖下頭,“就週末的時候吧,小朋友們纔會有時間來上課。平時的話,我想去孤兒院,照顧下那裡的小朋友。”
“這主意不錯。”老太太眼中流露出讚賞。
像她們這樣身份的豪門夫人,對於做慈善,是絕對支持的,能夠展現(xiàn)出她們的名門風(fēng)範(fàn),能夠博得好名聲。
再者,溫馨的言語中,透出她對小孩子的喜愛。對小朋友充滿愛心的人,那是心地善良的,最能得到老人家的喜歡。
容沛沛聽得老太太誇獎溫馨,心裡暗暗罵了句假惺惺。
姚婉芳眼中的笑意頓了下。
她這倒是幫了溫馨一把!
“那你以後,還會參與喬氏的工作嗎?”她狀似無心地問了一句。
老太太也關(guān)心這個問題。
溫馨把頭髮撥到耳後,並未往深處想,如實回道:“如果喬氏在國內(nèi)有生意後的話,我會參與的。”
老太太不高興了,“你嫁給容離,那就是容家的女主人,怎麼還想著喬家的事?”
語氣,有點重。
溫馨面色微白,有些無措地望向容離。
她沒覺得幫喬家做事有哪裡不妥啊。
容離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姚婉芳那點伎倆,他稍稍動點腦子就能看透。
鳳眸漫不經(jīng)心掃過她,森寒的視線,鋒利如刀,狠狠刮過她面門。
姚婉芳心頭一跳,狼狽地別開臉,不敢與容離對視。
“奶奶,溫馨她還年輕,有上進心,有追求,這是好事,我支持她。”容離字字句句,立場鮮明,全是護著溫馨的。
雖然吧,他其實也有意見的,可此時,他必定得護著溫馨。
他是容家的家主,人家溫馨也是嫁給他的,他都這麼說了,那其他人,聰明的,自然該曉得適可而止了。
老太太啞然。
陌生的容家,她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身邊的男人。老太太看似溫和慈祥,畢竟掌管容家多年,威嚴(yán)氣度猶在,方纔被她一斥責(zé),她心裡緊張,腦袋變笨,一時間不曉得該如何應(yīng)對。
幸好啊,容離肯爲(wèi)她說話。
有他作後盾,她忐忑的心,安穩(wěn)許多。
她就知道,這男人是向著她的!
“老太太,他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呀,想法跟咱們可不同了。”姚婉芳善於打圓場,“溫馨多瞭解些商場上的事兒,跟容離也更能有共同話題不是?”
老太太動動嘴,想想,好像是有幾分道理。
如此,她臉色稍霽。
因爲(wèi)顧及著容離,接下來的談話,索然無味,無非是圍繞著喬家那邊的情況。
溫馨一一作答。
坐了大概有半小時,該問的,基本上問完了,容離說,他帶溫馨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花園。
“呼……”走出客廳,她一臉如釋重負(fù)。
容離彎了彎嘴角。
溫馨偏過腦袋,亮晶晶的美眸瞧著他,“帶我去哪兒啊?”
“去花園透透氣。”
溫馨以爲(wèi),他單純是曉得她緊張,所以找個藉口讓她出來喘口氣。
正值八月份,走廊兩邊栽的紫藤枝葉繁茂,柔軟的藤蔓爬上花架,層層疊蓋,灼人的陽光只能穿過綠葉間的縫隙,在林蔭道上脫落一地斑駁碎影。
一陣芳香,撲鼻而來。
“什麼花呀,好香!”她皺皺鼻子,深深呼吸,空氣裡,瀰漫著清雅的花香。
鳳眸中,幽光滑過,容離淡淡道:“你自己去看。”
她歪著頭瞅眼他,感覺男人是故作神秘,“自己看就自己看!”
走廊的盡頭,一眼望過去,有一個大大的噴水池,豔陽照耀下,水光晶亮。
她獨自走在前頭,隨著越來越接近,莫明的,她有種模糊的熟悉感,心跳,也加快了速度,腦海裡,有某些東西,呼之欲出。
她有些無措地回過頭,看著幾步開外的容離。
他輕輕頷首,示意她繼續(xù)往前。
溫馨咬了咬脣,腳步快了些。
當(dāng)她走完林蔭道,頭頂,金色的光芒將她籠罩,開闊的視野裡,一片美麗的紫色,闖入她的眼簾……
紫丁香的花期一般是四月到六月,而這裡的,此時仍然繁花滿樹,壓彎了枝頭。
望著眼前的景象,她赫然一僵,繼而難以置信地雙手捂住嘴。
她癡癡地走動兩步,天國之花的香氣,將她團團包圍。
她彷彿置身於那個美麗的盛夏夜。
那鐫刻在她記憶中的一幕幕,清晰浮現(xiàn)出。
她猛然迴轉(zhuǎn)過身,看著慢慢走來的容離,他的身影,如記憶中的少年重疊。
眼淚,倏地氾濫成災(zāi)。
原來,是他!
她遇見的,那個沉默的大哥哥,竟然,是他,是容離!
她捂著嘴巴,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容離知道,她記起來了,而且,她認(rèn)出他了。
愉悅,爬上他的眼角,喜悅,在他眼中漾出耀眼光芒。
他一步步走近,溫馨就流著眼淚,傻愣愣地望著他,又哭,又是笑!
“傻了?”他站到她面前,溫暖的指腹擦著她臉上的水。
溫馨緊咬著嘴,想講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用意,她全都明白了。
十六歲那年的相遇,他的掠奪。
十八歲時,他的無情逼迫。
在一起後,他的柔情,他的呵護,他的疼惜……
分別兩年,他依然對她執(zhí)著不放……
一切的一切,她都懂了。
欣喜,感動,滿滿的,將她的心填的一絲不剩!
容離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大反應(yīng),可同時,他很高興。
“現(xiàn)在認(rèn)得我了?”他的嗓音,很輕很柔,溢滿對她的憐惜。
溫馨點頭,重重的點頭。
那時候她只說過她的名字,沒問過他的,以爲(wèi)僅僅是萍水相逢,卻原來,他一直記著她。
那年她才七歲,如今,她二十歲,十三年啊……換做是誰,得到如此情深,都會像她這樣,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吧?
她使勁吸吸鼻子,猛地?fù)涞剿麘蜒e,沾了淚水,溼漉漉的雙手緊緊抱著他勁瘦的腰。
“容離,容離,容離……”
她鼻音濃重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好高興,真的真的,好高興!
容離一點不介意她的眼淚鼻涕蹭到他的襯衣上,他單手摟住她,手掌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低聲問:“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她是喜極而泣嘛!
在心裡回答了句,她想想,又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可惡,太可惡了!
既然他早認(rèn)出她,那爲(wèi)何不乾脆說出來,害得她現(xiàn)在才曉得?
這樣想著,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揚起淚溼的臉蛋兒,紅著眼睛瞪他,邊抽泣,邊嗔怪道:“容離!你討厭……討厭啦……一直把我矇在鼓裡……害我像個……像個傻瓜一樣……”
容離握住她的小手,“誰讓你笨,不記得我的?”
她哭得面頰紅彤彤的,猶如水嫩的小桃子,“你都沒告訴我……你的……你的名字,我怎麼知道是你啦!”
而且,當(dāng)時天黑黑的,她都沒看清過他的長相,又過去十多年,她哪裡會曉得是他嘛!
今天加更了一千字,寫相認(rèn)那兒的時候,那畫面啊,俺一想,就覺得很感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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