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錦又是愣愣,但是楞過之後,卻是有些驚喜,因爲她早就想這麼做了,否則還真覺得自己是白拿了工資,所以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痛快的答應道:“好!全聽主編安排。”
那笑容真的是沒心沒肺,不過計錦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主編走後沒多久,就有一個小記者聽了命令抱著很厚一摞的稿件朝計錦跑過來。“計姐,這是總編讓我給您送過來,說是您這星期的工作。”
那小記者是個實習生,平日裡都是隨意被差遣的,但是就連她一天在公司忙的暈頭轉向都不會有這麼多的工作,所以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萬分驚恐。
計錦木訥的接過小記者手中那厚厚的文件,然後臉上牽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好,有勞你,我知道了。”
小記者轉身就跑開,計錦手中的文件就重重的落在了辦公桌上。據說這是一週的工作量?計錦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伸手在那文件上摩挲了起來,那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別說是做完,計錦就算一週內能把這些讀完,估計晚上也不用睡覺了。
要麼就是閒的發慌,要麼就是工作一下子這麼多,她真的有些不懂主編的想法了。
所以這一整天,計錦就沒再擡過頭,忙的以至於連中午都忘了去給沈嘉從送飯,她自己就更是沒有吃過了。
下班的時間到了,計錦依舊埋頭在文案中,只覺得眼前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一波又是一波。有的人投來驚訝的目光,有的人低聲竊竊私語。計錦也管不上這許多了。別說是他們議論,她自己都想湊過去八卦一下,她這到底是因爲什麼。
就在忙到一頭霧水的時候,電話鈴又是煩躁的響了起來,計錦完全沒有思考,把電話按下就夾到了耳邊,而眼睛和手依舊在文件上,完全沒有被這電話影響。
“計錦,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已經等你快一個小時了。”電話裡出現了宋均言的聲音,計錦的筆頭就停在了紙面上。
她的確忘了,宋均言早上說是要來接自己的,本來她還想著一下班就逃,因爲不想見宋均言,但是這麼一忙,看來連逃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我今天工作很忙,要不我們改天再約行麼?”計錦推脫著,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藉口罷了。電話那端宋均言就沉默了兩秒,再次開口,計錦就瞬間翻起了白眼。
“沒關係,那你先忙,我在車裡坐會,忙完下來就是了。”說完宋均言等不到計錦回答再次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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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錦手中的筆就朝前這麼一扔,整個人就重重的向後靠去。
真是逼上梁山的感覺,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宋均言,兩個人見面要用什麼表情,要表明什麼立場,但是分明躲是躲不開了。
索性,計錦起身拿了包,就硬著頭皮上吧。婚都離了,她倒是想聽聽宋均言還想說什麼,反正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
下樓,計錦腳步匆匆,手裡還握著厚厚的文件,即便是下班,她晚上也是要開業車工作的。
出門,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街道上早就沒有下班時的人潮。路燈下宋均言孤零零的站在車前,看上去竟有點落寞。
計錦癟了癟嘴,覺得那一幕看上去有些淒涼,像是被拋棄的人是他。
宋均言掐斷手中的煙,擲到地面上,擡眼正看見計錦朝這邊走來,他沒料到這麼快,然後嘴角就如同抽動一樣掛起了笑,上前迎上了計錦。
這是她第二次來接計錦下班,上一次他們還是夫妻,這一次就是路人了。
“你工作這麼忙,會不會太辛苦了?”宋均言居然開口扔出了這麼一句,倒真的像是夫妻的口吻。計錦聽在心裡有一瞬間的被刺痛。
都說失去的纔是最珍貴的,她居然還能得到宋均言這樣的禮遇。“還好。跟以前比起來,現在幸福多了。”
倒是計錦在離婚以後,開始變得伶牙俐齒,側過身,躲開了迎上來的宋均言,直接奔了他的車子而去。
宋均言早就伸出的一隻手就落了空,他本想幫計錦接下手裡的文件,尷尬轉頭,跟上計錦的步伐,去了車子的駕駛艙。
上車後,宋均言臉色有微微的難看,他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耐心,但是計錦很明顯的並不領情。要知道他這輩子都沒對這個女人如此的低三下四過,不過是因爲離婚,他意識到了自己對她還有感情,想多點補償罷了。
既然補償就應該拿出點真誠,想到這裡宋均言的不悅快速的散去,轉過頭,臉上有淡淡的微笑:“說吧,想吃點什麼?我記得你好像最喜歡吃素是吧,我們去寶源居吃齋怎麼樣?”
他居然還記得,計錦一瞬間鼻頭上有微微的紅潤。他不是心裡只有那個林茹麼?分明心裡還是會嫉妒,越是這樣計錦就越要表現出來一種漠然。
“我現在不吃素了,而且還不餓,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載我去你家,我想把行李今天就取回來。”
計錦把“你家”二字咬得極重,意圖提醒這個後知後覺的男人。宋均言握著方向盤的手就是微微一顫,看來計錦真的變了,變得他真的抓不住了。
不知道爲什麼,計錦的冷漠更是讓宋均言有些不想放手,儘管他根本不愛她,但是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就這麼丟了,他真的很不甘心。
車子發動緩緩的行駛在路上,宋均言尊重了計錦的選擇,而且,他也覺得有些話在家裡說似乎更好一些,說不定他還會站了某種先機,改變眼前的一切。
車子一路行駛,宋均言企圖找一些話題跟計錦搭訕,但是每次都是得到冰冷的回答,一次又一次的冷場,直到宋均言真的再也找不出共同的話題了。
絞盡腦汁,除了他們青蔥年月一起經歷的事情,宋均言突然發現這婚後的許多年,他居然不知道計錦都幹了些什麼,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難道是自己真的沒有盡到丈夫的義務麼?
但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他們已經是路人了。
車子緩緩駛進了別墅的院子,停穩。計錦下車,沒有管身後的宋均言,然後幾步進了別墅。拖鞋上樓,幾乎是一氣呵成,她真的不想在這裡多呆一秒鐘。
這裡曾經是她的家,也是她受盡苦楚的地方。只要一回來這裡,計錦就會想起那些年自己所遭遇的種種不堪。所以她來只是爲了行李,根本就不打算跟宋均言要談些什麼。
回到房間,當然是宋均言隔壁的房間,計錦看到行李就在門前,已經被整理的很整齊。計錦的眼前就飄過了一個畫面,不知道宋均言是如何一樣又一樣拿起她用過的東西,他那個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心態呢?
略略的想了幾秒,計錦上前扯了那隻皮箱,然後轉身打算就這麼離去。
宋均言的身體就擋在了計錦的面前,險些撞上。那微妙的距離,計錦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領口,她真的是下意識,因爲這距離感讓她突然間腦袋裡想起了那日宋均言強暴自己的樣子。
眼中帶著恐懼,計錦擡眼直直的望著眼前的宋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