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不過,等到老流氓的情緒恢復了平靜之後,自然神殿外面的雨,也已經停了,從自然神殿那敞開著的大門中,吹進了一絲非常清新的空氣,就好像喧囂的凡塵,被這陣雨水給徹底的沖刷了個乾淨一般。
赫一爾冬擡起了自己的一隻電線桿子似的胳膊,輕輕的拍了拍老李的肩膀,微笑道:“孩子,復仇的事情,你可以慢慢來……但是,眼淚不會作假,我感受到了你對自己愛人的思念,有的時候,情緒需要發泄出來,開心的時候,你可以放聲大笑,難過的時候,你可以失聲痛哭,即便是神,也沒有理由說你什麼。”
老流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張嘴問道:“告訴我,我所尋求的那些問題的答案。”
“讓死去的人復活,你可以利用死神,不過,你需要爲此付出一些代價……”自然之神頓時一臉正色的爲老李解答了起來:“至於實力的提升,我無法幫你,你可以試著和那個迷失在了我們世界中的天使聊聊,當然,這也同樣會需要一些代價。”
“不過,死神在你靈魂中所做下的手腳麼,卻是最爲麻煩的一個。”赫一爾冬苦笑了一聲,搖頭嘆息道:“靈魂是這個世界上最爲神奇的東西,看起來非常的脆弱,但是卻又堅韌得可怕,按照我的推測來看,死神應該是引誘你徹底的打通了自身靈魂與內心深處的最爲陰暗的角落的通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或多或少的存在著一些非常陰暗的東西,要知道,有光,纔會有暗……”
老流氓連忙朝著自然之神擺了擺手:“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而是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解除這種情況,我覺得自己心中的理智,似乎每分每秒都在被削弱著,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發瘋……甚至會對自己身邊的人,做出一些正常情況下的我,永遠都不會樂於見到的事情出來。”
“一個人,一生當中最難戰勝的敵人,便就是他自己。”赫一爾冬搖了搖頭:“只有你自己,才能戰勝你內心當中的邪念,這很難熬,我幫不了你,只能爲你指點一條出路。”
“如果你想要除去自己內心當中的邪念,你就必須要靜下心來,使得自己進入到一種……唔,怎麼說呢?反正就是特別平靜的客觀世界之中。”自然之神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笑道:“不過,這種事情也要因人而異,有的人,只需要幾分鐘,便就進入到了客觀世界之內,但是,有的人,即便是連續打坐好幾個月,也無法讓自己的心情恢復平靜……”
赫一爾冬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話,一臉詭異的看向了臉上寫滿了寧靜與自然的老李,半晌之後,自然之神非常失態的感嘆道:“我草,不是吧?我這他媽的還沒有說完呢!”
當然,現在的老流氓,卻是已經聽不到赫一爾冬的話了,在聽到了自然之神一開始對這種情況的介紹的時候,老李便就已經知道了赫一爾冬所要自己追求的平靜,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那便是入定。
入定,對旁人來說,做起來很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讓自己的內心保持住一片空靈的,但是,同樣的情況,卻絕對不可能會發生在精神力達到了變態級別的老李的身上,老流氓這貨完全可以憑藉著自己的精神力,在腦海中對自己進行催眠,讓自己強行進入到入定之中。
儘管老李自己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入定,可能會讓他遇到危險……比如說,如果半個月內,自己還沒有從入定中醒來的話,那麼對於外面的那些巨龍來說,自己和泰姆拉德,等於沒有通過測試,然後,自己的身體,就會在龍息和龍語魔法的作用下,直接變成一灘灰燼。
不過,老流氓之所以會這麼做,那就是因爲老李自身已經等不及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就都像是有人在背後所安排好了一樣,就好似是冥冥之中,有一雙幕後黑手,正在不斷的爲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製造出更多的麻煩,不幸的是,老流氓每次都會被混亂的漩渦所席捲。
因此,老李決定,即便是死在巨龍們的龍息與龍語魔法之下,自己也要拼命嘗試一下,在入定中解決掉自己心中的邪念。
恍惚間,老流氓已經什麼都感知不到了,無論是歲月的流逝,還是那些從自然神殿的大門外,吹進了神殿內的清新空氣,似乎都已經變得與老李無關了一般,老流氓的心中一片空靈,在老李的感官中,老流氓知道,自己正在打坐入定,可是,老李的心中,卻也同時涌上了一股非常荒謬的感覺,那便是眼下這個正在打坐的人,並不是他自己。
在這種非常玄奧的奇妙感覺的陪伴下,老流氓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老李隱約發現,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面非常平整的湖面,這座湖面,平靜得可怕,可以倒映出所有事物的影子,可見度絕對比鏡子還要牛B……
想到了這裡之後,老流氓整個人便就直接出現在了那座平靜的湖面之上,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這裡的環境與自身的身體狀況之後,老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不過,唯一讓老流氓覺得有些奇怪的,那便是除了自己腳下的這片湖面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是一層灰濛濛的混沌。
老李低頭朝著腳下的湖面看了過去,通過湖面上的倒影,老流氓能夠看清自己臉上的毛孔,眨眼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壞了這片湖面的平靜一般,非常狂躁的波動,不停的從湖面的下方傳來,老李那道倒映在了湖面之上的影子,也被翻滾著的湖水給打得支離破碎了。
一瞬間,老流氓腳下的湖水沸騰了,一道周身被包裹在了一層巖漿之下的身影,帶著刺耳的尖嘯聲,猛地從湖水的下方跳了上來。
巖漿遮擋住了對方的五官,以至於老李在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認出他的身份,直到,這個周身都掛滿了炙熱的巖漿的傢伙,主動張嘴朝著老李發出了一聲幸災樂禍一般的問候:“喲呵,你小子怎麼來了?稀客啊……”
老流氓一臉戒備的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神色複雜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