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滿身是血

“夠了！別再把他們的恩怨牽扯到我們頭上好嗎？爲了那件你自認爲的事情，我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你媽的死根本就不是我爸造成了，你卻硬要將我捆綁在你身邊。十年了，就算真的是因爲我爸，該贖的罪也贖完了吧！”

陳浩南也開始變得激動。

這一天，我知道了太多的事，一下子讓我沒辦法消化。

從他們之後的對話裡，我知道了很多關於陳浩南的父親和趙晨的母親之間的情感糾葛。

原來趙晨的母親當初看到陳浩南的父親就一見鍾情了，爲了和陳父在一起，連只有四歲的趙晨都不管不顧，拋給了趙晨的父親一個人帶。

可陳父根本就不愛她，當年的陳父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整個心思全部都在陳浩南和陳母身上，哪有什麼心思去想別人。可趙晨的母親就跟現在的趙晨一樣，霸道野蠻，她幾乎是天天去陳家敲門，擾的陳家連正常的日子都沒法過。

陳父幾乎是懇求她，放過他們家。

趙晨的母親卻只提出一個野蠻的要求，只要陳父答應跟她在一起，她就會放過陳家。

陳父在被迫之下和趙晨的母親在外面過了一夜，那一夜，陳浩南的母親帶著陳浩南差一點就自盡了，剛打開煤氣沒多久，半夜折回家的陳父緊張的阻止了，這纔沒讓悲劇發生。

之後趙晨的母親也沒再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一個月之後，她再次出現在陳浩南的父親面前時，卻帶給陳父一個震懾人心的消息，她懷孕了。

陳父當然知道趙晨的父親是混黑道的，如果讓那個男人知道趙晨的母親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那他們整個陳家都危在旦夕。

兩個月之後的某個夜晚，趙晨的母親再次來到陳家的樓下，這一次，陳浩南的父親態度非常堅決，如果她不去墮胎的話，他們陳家立刻搬走，讓她永遠都找不到他。

趙晨的母親當然不願意，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人敢這麼忤逆她的意思。情緒激動的她，一哭二鬧，嚷嚷著要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去死。

有些話真的不能隨便說，說出口就要付出代價。

趙晨的母親不顧陳浩南父親的反對，任性的衝出馬路，可能她以爲，在她老公的地盤，沒有哪部車子看到她敢繼續踩油門的。

悲劇就這麼發生了，一秒鐘的時間，一屍兩命，趙晨的母親臨死之前，躺在了她最愛的男人懷裡，可這個男人心繫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我感受不到這樣一出悲劇的主人公有著怎樣悲憤的心情，只能看得出無論是陳浩南還是趙晨，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甚至連剛烈的趙晨眼裡，都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

差一點也沉淪在故事的悲痛裡無法自拔，幸好脖子上顫抖的刀鋒讓我清醒過來。

意識到趙晨的刀子還抵著我的脖頸，如果不趁這個時候掙脫掉她的話，可能我的人生會比趙晨的母親還要悲劇。

我甚至連死，都不能躺在最愛的男人懷裡。

趁著趙晨情緒波動沒有注意到我的時候，我將所有的力氣集中在胳膊肘，用力的打在趙晨的胸口，她吃痛，整個身子撞到了旁邊的牆壁上，我也順勢從她手肘處溜了出來。

當時想也沒想，直接拉著還沒緩過神的陳浩南就拼命的往外跑。

還沒來得急跨出門檻，陳浩南的身體猛然一抖，拉著他的手明顯感覺到被用力的拉扯了，回頭一看，才發現，他的右肩往下的部位被趙晨丟過來的刀子刺中，鮮血不斷的往外流。

我大驚失色，忍不住嚎叫出聲：“浩南！”

不知道爲什麼情急之下會這麼稱呼他，記憶中我從來沒喊過陳浩南的名字，更別說是‘浩南’這麼親密的稱呼。

這更加的刺激了趙晨，她迅速的瞥了一眼身旁，然後拿起一個巨大的花瓶就朝我們跑過來。

“你快走！”陳浩南將我往外用力的推。

我連想都沒有想，毅然跳到他身後擋住他，如果這個時候我丟下他逃跑的話，我還是林秀雯嗎。

我性格再有缺陷，遇到朋友有難，我依然可以勇敢的爲他兩肋插刀。

我高擡腿一腳踢掉了趙晨手中的花瓶，花瓶往上一個高度然後重重的跌下，落在地上嘩的一聲粉碎了。

趙晨也不示弱，一個拳頭接著一個拳頭朝我揮過來，看得出來她也是有點功夫的，而且她體格較壯，所以單拼拳腳的話，我一點也不佔上風，她的拳頭落在我身上，骨頭立馬要散架了一樣，而我的一拳打在她的肥肉上，總感覺輕而易舉的被彈了回來。

所以，請不要試圖跟一個胖子打架佔上風。

腹部中了趙晨一腳，我下意識的用手捂著，再次擡頭間，趙晨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把長長的剪刀，直直的朝我刺過來，我整個身子踉蹌著往後仰，根本就來不及抵抗她的神速。

我深深的皺著眉，咬牙切齒的準備接受著重重的襲擊，誰知陳浩南從地上爬了起來，在趙晨舉起剪刀的那一瞬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他身上拔下來的刀子重重的插進了趙晨的腹部。

全世界都安靜了。

我們三個人的眼神都無比的驚恐，趙晨不敢置信的轉臉看著面色慘白的陳浩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下一秒，她的身體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我出來混了這麼久，也打過架住過院，也曾和死亡面對面站立，可從來沒有哪一次，死亡離我如此的接近，而且，它正在無情的奪走了趙晨的全部的血液。

那些鮮豔的血液調皮的往外涌，從她的腹部，染紅了她的衣服，漸漸流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陳浩南受的傷也不輕，再見到趙晨滿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直直的望著他時，他終於跪在了地板上，也倒在了趙晨的身邊。

從他右肩流出的血與趙晨腹部流出的血幾乎融爲一體，我驚慌的坐在地上，完全的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門外衝進來幾個警察。爲首的，正是我的叔叔。

“秀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