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饒雪空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還在跟饒遠志熱烈討論的靳嘯寒,道:“走,我去看看。”
這京都,肖府也不多,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那么來的只能是那一個肖府了。肖府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靳嘯寒這會兒正在這里,所以找的不是他,是來找他們的。
到了前院大廳,饒夫人正陪著兩人坐著,來人坐的卻是主位,饒夫人自個坐的是偏位。
那兩人皆是女子,一為中年,一為少女。
莫不是肖家的大夫人和小姐?饒雪空看了一眼,便舉步走了進去。
“娘,有客人來了?”她咬緊了“客人”二字,目光淡淡地掃過那兩人。
“雪空,這位是肖二夫人,還有肖家的表小姐,常小姐。”饒夫人一見她來了,忙起身過來扶她,一邊替她做著介紹。
這幾天因為知道肖家有所動作,饒雪空早已經(jīng)將肖家的資料從青川那里要齊看過一遍了,這肖二夫人和表小姐,她自然是知道的。
肖家也算是大世家,現(xiàn)在的肖家大老爺也即是靳嘯寒的大舅舅肖治安,雖無官職,但是手里有地,大把的地,還有長工無數(shù),莊子無數(shù)。肖大夫人孟氏,娘家倒是有些勢,不過也是借的勢,肖大夫人出自定誠伯府,是定誠伯的庶姐,就是上回與饒雪空一同參加貴女那位定誠伯二小姐的姑母。看到這一點的時候,饒雪空覺得靳嘯寒確實與肖家關(guān)系極差,上回在宮里,她都沒見過他與那位定誠伯府的二小姐有說過半句話,那多少有點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在啊。
而這位肖二夫人常氏,是肖治安庶弟的妻子,是右諫議大夫常秩的嫡姐,旁邊那位正是常秩的女兒,常懷靈。
就是不知道那位常秩常大人,現(xiàn)在可還在那個官位上好好坐著?
“常小姐。又見面了,不知道常小姐可好?”饒雪空淡笑著,斜瞥著常懷靈。這常懷靈,就是前幾天在宮里說過,她父親說饒遠志是靠著女兒美色上位的,那一位常小姐。
這世事無常,誰知道沒幾天功夫,這兩位就上門來了。
常懷靈不是有城府的人,所以這會兒臉色自然不太好看,語氣也有些生硬:“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常氏咳了一聲。道:“懷靈。怎么說話呢?”
常懷靈哼了哼不說話,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饒雪空看得出來,她的動作在刻意地展示優(yōu)雅的一面。可惜太刻意了,顯得生硬。
饒夫人扶著饒雪空在一旁坐下,現(xiàn)在倒是她們倆坐了客座。
肖二夫人常氏打量著饒雪空,笑道:“外面都在傳雪空美貌過人,現(xiàn)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肖二夫人過獎。”饒雪空淡淡應(yīng)道,“不知道肖二夫人今天過來,是找我娘,還是找我爹?”
常氏笑得很是慈祥親切。道:“雪空,我呢,是嘯寒的二舅母,你看你遲早也要跟著改口,咱們算是一家人。二舅母這一趟也就是上來認認親家。沒別的意思。懷靈呢,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我想著她與你年歲也差不多,你們姐妹倆多親近親近是好事,這才把她也帶來了,雪空要不帶懷靈去你院子里玩玩,二舅母跟你娘隨便聊聊。”
饒雪空一聽這話差點沒噴她一臉血。這莫名其妙的,她就多了個二舅母,還多了個姐妹了!
這親要是這么好認,她們?yōu)楹尾恢苯由洗髮④姼ィ?
饒雪空給了饒夫人一個眼色,而后斂下眼瞼不語。饒夫人也便笑了起來:“不瞞肖二夫人,我們家雪空性子向來有些孤僻,而且因為我笨了些,這府里的事都要她操心,所以她也沒什么時間跟小姑娘們玩。再說,肖家是大世家,我們家雪空向來散漫慣了,這行為舉止上,怕常小姐會看不慣。”
常氏拼命拉近關(guān)系,饒夫人則將雙方的拉開極疏,話里的拒絕誰都能聽得清楚。
饒雪空暗暗勾了勾嘴角。
本以為常氏該聽得明白了,沒想到她還是保持著一樣的笑容,繼續(xù)親切地說道:“親家夫人這可不能總慣著雪空,你想啊,她都快要嫁入將軍府了,身為將軍府的當(dāng)家夫人,這交際往來之事也該學(xué)著些。懷靈雖然年齡還小,這方面倒是過得去,就讓她多跟雪空說說。”
這常氏,還真是個人物。
饒雪空抬起頭,問道:“肖二夫人此番過來,肖家老夫人可知曉?”
這話一出,肖二夫人的笑聲立即有片刻的停頓,但隨即又笑了起來:“雪空這話說的,二舅母也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至于出趟門走下親戚都得煩老祖宗過耳。”
“肖二夫人還是稱我為饒小姐吧,這二舅母什么的,現(xiàn)在要是傳出去,別人該以為我孟浪了,不管是什么親戚,也得等我以后過了門,夫君給我介紹才行,肖二夫人說是嗎?”
出了饒府,上了馬車,常懷靈的脾氣就繃不住了。
“姑母,我都說了,那個饒雪空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還不信!你聽到?jīng)]有?她說的那些話那叫什么話?一點都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
肖二夫人常氏拍拍她的手,道:“你這孩子,出來的時候你父親怎么跟你說的?現(xiàn)在他前程堪憂,別人都恨不得與靳嘯寒和饒家扯上關(guān)系,可惜他們扯不上關(guān)系!咱們好歹東扯西扯能扯上一點,這還不得好好抓緊了?要是他們兩個能在皇上面前替你父親說上一句好話,你父親立刻就翻身了,也不用現(xiàn)在一個人在家里惴惴不得安寧。”
常懷靈納悶道:“要說嘯寒表哥在皇上面前有這地位,我還相信,她饒雪空算什么東西啊?不就是仗著嘯寒表哥喜歡她嗎?”
“她都能讓你嘯寒表哥當(dāng)眾說只娶她一人了,你說她算什么?”
“我就不信嘯寒表哥能喜歡她多久!姑母,以前你不是常和我說,這女人不管長得多好看,年歲大了,花容月貌就成了花殘月黃。”
“真是傻,她現(xiàn)在才多大?比你大不了兩歲吧?要等到人家殘了,那還得好多年去。”肖二夫人瞪了她一眼,道:“再說了,宮宴那天你不是也在宮里?你不是自己親眼看到了?那饒雪空就只是長得好看而已?我們家里那位大夫人,從娘家聽來的消息,可是說這饒雪空把眾皇子都勾住了!”
常懷靈無話可說。
“你看你剛才就拉不下面子來好好哄哄她!”
“行行行,姑母,要是有下回,我討好她,行了吧!不過,你這樣帶著我到饒府來,肖老祖宗知道了又得不高興了。”
“沒事,幾十年過來了,我知道怎么應(yīng)付那老東西。”肖二夫人撇了撇嘴道:“那老東西還以為自己真是所有人的老祖宗了,不過是養(yǎng)了靳嘯寒四年,便以為能將他牢牢拿捏住,這次又想霸道著來,也不看看人家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我呸!要是整個肖家都照著她的意愿行事,只能將這門貴親越推越遠!我才沒那么傻呢。”
馬車離饒府越來越遠,長生在花園里向饒雪空稟報。
“嗯,肖二夫人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倒是不出我所料。行了,長生,不用盯著她們,肖二夫人這種想法倒是可以理解。”饒雪空說道。
“是,姑娘。”
自饒雪空和靳嘯寒和好之后,靳嘯寒的那個玄衣組基本是給了她,而長生自然也是歸她指揮了。
按靳嘯寒的話來說,以后他手掌著大軍,能用的人會越來越多,而這背地里的玄衣組卻是交到她手里最好,這個玄衣組,連四皇子,也就是新皇都不知道。
靳嘯寒其人,怎么說呢,他與新皇的確已經(jīng)算是非常好的兄弟,但是他還是沒有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交了出去,這個玄衣組,雖然現(xiàn)在人數(shù)不多,但是在必要的時候也能發(fā)揮最強的作用。
“長生,上回讓你去找的匠人,可找到了?”
“回姑娘,那人不在京都,不過已經(jīng)有人找到了他的居所,只是那人脾氣不怎么好,把我們的人轟走了。”長生回道。
“有本事的人都比較有個性,”饒雪空笑道:“這個很正常,讓人打聽打聽他喜歡什么,投其所好。”
交待完事情,饒雪空回到靜雪院,那兩個男人已經(jīng)將她的終身大事定了下來,八天后,大婚。其它的細節(jié)都大多談妥了。
“我們的親事不大辦,可委屈你了?”靳嘯寒見她回來第一句話便問道。
饒雪空很是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有多隆重便辦得多隆重呢。”
靳嘯寒搖了搖頭,饒遠志替他解釋:“嘯寒說,他雙親也不在了,更沒有什么走得近的親人,那些個不相熟的又只不過是應(yīng)酬,誰都不會是真心來相賀,又何必做給別人看?咱們饒家在京都的情形也是差不多,所以......”
兩個男人都有些忐忑地看著她,生怕她生氣。
饒雪空失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這個決定我舉雙手贊成。成親是咱們兩個人,還有咱們這兩家的事而已,的確犯不著做給別人看,就算你們不說,我自己都會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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