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饒雪空以爲自己會聽到一個民風(fēng)兇悍、只懂掠奪,或是陰暗的國家講述,但是靳嘯寒的答案卻讓她很是意外。
東圖,是一個地小人多的中等國家。
或許就是因爲地小人多,所以逼著東圖人使勁地想辦法解決居住問題。因此,東圖有著天下最爲令人讚歎的建築。
說到東圖的民居,靳嘯寒也是讚歎不已。
“東圖產(chǎn)石。民居大多是石頭房,但是東圖的石頭房建得極爲精緻,每一塊石頭經(jīng)過打磨,雕刻,再用了他們獨制的一種灰泥糊起來,外表大氣而不失精緻,而且還非常牢固。”
“石頭房?就因爲這個?”饒雪空覺得沒那麼簡單。
果然就聽靳嘯寒接著道:“自然不止。最厲害的是,他們的石頭房可以築建多層,百姓家裡多是兩層三層,大戶人家四層五層,聽說,最高的竟然建了十三層之高!你想想,在大昱,三層高的建築便要耗費許多財力人力,東圖卻沒有單一層的民居,這是多麼了不起。”
在古代,確實是挺了不起的。
饒雪空承認這一點,但突然又想起現(xiàn)代來。若是讓他們到現(xiàn)代看一眼,那些幾十層上百層高的建築,會不會把這些古人嚇瘋了?
見她突然悄悄笑著,靳嘯寒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脣角那個笑容上一吻,摟緊她的腰:“笑什麼?”
“沒什麼。”饒雪空將手抵在他胸口,問道:“既然東圖人有石礦,還有這本事,不是應(yīng)該國富民強嗎?還搞這些事做什麼?難道是因爲農(nóng)業(yè)不行?”
靳嘯寒就喜歡她這一點,總是能敏銳地問到點子上。“因爲產(chǎn)石,東圖的耕地非常少,經(jīng)常要向其他幾圖買糧。”
“所以,國家支出太大?不過,他們可以拿石礦來換啊。”
“一直倒也算是平衡,賣石。買糧,”靳嘯寒點了點頭道:“現(xiàn)在東圖突然有了大動作,我們不得不猜測,是東圖國內(nèi)本身發(fā)生了什麼大事。”
“知己知彼是很重要的,軒轅逸可曾派了人去查探?”
“等會我正要進宮與他談這些事。”靳嘯寒道:“可是怎麼辦?不想離開你半步,你與我同去可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軒轅逸太瞭解靳嘯寒,很快,宮裡來了口鷹諭,薛止親自來傳的,讓靳嘯寒進宮共商要事。同時。“請靳夫人一同前去。”薛止這樣說道。
這個時候不太適合騎馬。兩人一起乘了馬車進宮。
以前太上皇所喜歡的御書房,如今讓軒轅逸改動了不少。書架往上加高,所以空出不少空間來,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江山圖。
軒轅逸正背對著大門站在那裡看著那圖。聽到聲音,也沒回頭,只是淡淡開口道:“怎麼,還真的跟來了?”
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的,饒雪空輕笑出聲:“皇上有旨,雪空哪敢不來。”
軒轅逸這時纔回過頭來,掃了她一眼,道:“皇上?”
“不是皇上?”
“我可是聽說,私底下。你稱我時都是直呼軒轅逸的。”
饒雪空瞪了一眼靳嘯寒,這傢伙,總不至於這事都出賣她吧?
“不用看他了,你啊,要沒人在的時候。就叫我名字吧。”軒轅逸說道:“我不想這個位子坐久了只記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而不是那個有朋友有快樂的軒轅逸。”
“不是說揚王和花朝太子也要過來?”靳嘯寒現(xiàn)在對軒轅逸的態(tài)度就沒有變化。饒雪空保留意見,很多皇帝在剛坐上皇位時都會這麼說,但是這個位子一旦坐久了,心態(tài)的變化也是他自己控制不住的,到時候,他未必會允許別人拿自己當朋友,而不是當?shù)刍省?
“他們在陪父皇下棋,我們過去吧。”
幾人信步出了御書房,向御花園走去。軒轅逸走得極慢,這讓身子還不怎麼自在的饒雪空微微鬆氣。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琴蕭合聲,琴聲空靈,蕭聲清揚,讓人覺得心頭一輕。
“是若瀾和花元晉。”軒轅逸轉(zhuǎn)頭看向饒雪空,問道:“雪空,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你覺得,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環(huán)境,纔是對若瀾最好的?”
饒雪空沒有想到軒轅逸會問她這個,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若瀾公主的心思,軒轅逸哪裡會看不出來,但是花元晉看起來很溫和,其實心思有些不可測,看似對若瀾公主挺好,實際上誰都看不出來他是否喜歡若瀾公主。讓若瀾遠去花朝和親,不知道以後她會如何,還不如在大昱給她找一個知根知底的男子,有皇室當後盾,相信夫家誰也不敢欺負了她。
不過,一個公主的終身大事,她能說什麼意見?
“我只是覺得,若瀾公主不是那種沒大腦的女人,相信她能夠?qū)ψ约旱倪x擇負責。”
軒轅逸點了點頭。
花園裡,若瀾公主一身粉色繡彩蝶長裙,面若桃花,正撫罷一曲。擡頭看向著在一旁的花朝太子,眼角眉梢都是歡愉。
花元晉對她微微一笑。
美男佳人,真真如畫。
不遠處,揚王和太上皇正對弈,一旁,魯迎藍素手在煮茶。
眼前這一幕讓饒雪空深深覺得這大昱的皇室突然變得太溫暖了,都不像皇家了,怎麼氣氛這麼好?
還是說以前她看的電視被誤導(dǎo)了,以爲皇家只有看不見的血腥,只有勾心鬥角?
“呀,看看誰來了,剛爲新婦,不在牀上好生歇著,怎麼就出來顯擺了?”
魯迎藍一開口,饒雪空就覺得這個女人真是討厭極了!
她翻了個白眼,很是生硬地道:“見過尊敬的皇太妃!”三十幾歲的女人就成了太妃,如果是她,她肯定不爽。
幾道笑聲響了起來。
饒雪空這麼一句話設(shè)譏諷意味十足,誰聽不出來?這些人對她總有一種縱容,聽她這樣的口吻譏諷皇太妃,誰都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好笑。
魯迎藍眉一橫,一手指就點到她額頭:“你這死丫頭,從我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很不討喜!”
“彼此彼此!”
“哈哈,我倒是覺得,一開始就跟雪空挺閤眼緣的。”揚王笑著說道。
饒雪空回以一笑:“揚王的哮喘沒再發(fā)作吧?”說完,她皺了皺眉,看著揚王,目光中帶了點詢問的意味。
揚王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和軒轅直,還有迎藍都是老交情,當年的那些事都是一起的,我那藥,是魯迎紫那個女人給加了花粉。那女人,對我們幾個都看不順眼,誰死了她都很高興。”
“紫妃與宋心月等人有勾結(jié)吧?”
這話一出,就算是將話題轉(zhuǎn)到正事上。
紫妃已經(jīng)被賜了毒酒,後來軒轅逸清洗行動中也殺了宋心月幾個人。
“還是咱們將軍夫人有本事,竟然將宋心月的人殺了個乾淨!”太上皇軒轅直撫掌笑道。
“她受了傷。”靳嘯寒淡淡說道。
“哪裡受了傷?”幾人齊齊關(guān)切問道。
饒雪空搖了搖頭:“輕微劃傷而已,不算什麼。”
“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總是打打殺殺也就罷了,受了傷還這麼不在意,這萬一留了疤怎麼辦?”魯迎藍一聽就不滿了。
“我們將軍家傳的去疤藥可有效了,絕不留疤。”
“喲喲喲,還叫將軍呢?”
饒雪空懶得理她。魯迎藍卻非要拉她到她宮裡去給她檢查傷口,還說如今新婚,用藥需得小心謹慎,靳家的藥也得讓閔宇看一下。
“去吧。”
一聽說有好多藥對子嗣有礙,靳嘯寒頓時也緊張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讓饒雪空跟著魯迎藍去。
饒雪空無奈被皇太妃拉著而去,到了她的殿裡,魯迎藍就使了宮女,“去叫閔宇的那個心上人過來。”
“是。”
饒雪空疑惑地眨眨眼睛:“閔神醫(yī)的心上人?”
“你不知道吧?閔宇那小子的心上人就是他師父的小女兒,當年那位給太上皇,咳咳,開了那張方子的閔涼大夫。”
還有這層關(guān)係呢。原來,閔宇就是那位御醫(yī)的徒弟啊。
“話說,閔宇現(xiàn)在還在給太上皇研究病情呢?”
“不然呢?”魯迎藍白了她一眼,拉著她到屏風(fēng)後面:“你先解開衣衫給我看看,傷哪兒了。”
她伸手就來解饒雪空的衣帶,饒雪空趕緊跳開:“皇太妃!我自己來行嗎?”真是沒個太妃的樣子,動手就來解人家的衣裳,像什麼樣啊!
“哈哈,我第一次看到你嚇得變了臉色的模樣!”魯迎藍指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皺了皺眉,“不過,你這受驚嚇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熟悉。”
她摸著下巴盯著饒雪空看。
這時,那位閔神醫(yī)的心上人閔珺來了,魯迎藍便讓她給饒雪空看傷。
饒雪空身上有兩三道傷口,有一道在腰間,不過比較輕微,她想忽略掉這一道傷口,但是魯迎藍一直在旁邊追問還有哪兒還有哪兒,最後只好將那一處傷口指了出來。
閔珺湊過去看,魯迎藍跟著湊了過去。
突然,她眼睛一睜,推開了閔珺,自己湊得更近了去,伸手摸向饒雪空的腰間,失聲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