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林子大了鳥人都有。
猶記得若干年前某個國家的一個婦人為了自己吸煙而斃命的丈夫打了一場傾家蕩產的官司,換來的是在每一包香煙盒上刻印上‘吸煙有害健康’,但是逐年下來,吸煙者同樣是一批又一批,六字的標識反倒成了一道秀麗的風景線,不得不說是一種難明的諷刺。
千陌在遞上一張五十面值的紙幣給摩的師傅時也將一支港城特產云煙遞了上去,最后一支香煙離盒,隨手將印有‘吸煙有害健康’的煙盒丟到地上,抬腳將它壓扁,。陌注意過了,附近沒有垃圾桶。
“今晚這附近不會太平,你不應該在這等客人,離去是最好的選擇。”
千陌對著想停車等客的摩的師傅淡淡說了一聲,后者的生死與自己并無太大關系,但凡事遵循因果循環,千陌覺得是自己讓他出現在這里,稍微提個醒總算不得什么事,從另一方面來說,千陌有些心軟。
摩的師傅接過年輕人遞過來的劣質煙,他是一名底層勞動者,沒有那些大老板待人接物的挑剔,別人發煙是看得起自己,殘留質樸的他都會高興接下,手拿香煙停頓空中稍許,不太平?這詞可不是在這年代經常能聽到的,突然聽到從別人口中蹦出,感覺怪怪的。
摩的師傅以為年輕人調侃自己,在載客的時候他都是帶著安全帽,是以和客人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聽到身后客人的電話聲。摩的師傅閑來無聊,剛想與年輕人打趣幾句,但是對方已經轉身,順著看去,那方位有兩人似乎在等著年輕人,摩的師傅也不奇怪,入夜后這些年輕小伙子都喜歡出來喝喝酒,見怪不怪,不過剛才那名面容淡漠的小伙子說的話倒是有趣。
千陌話至就足夠,不需要多做解釋的他已向主題公園門口處的殷雄與趙秀瀝走出,兩人在密麻的人群中并不顯眼,但是區別于周圍人的突兀感在千陌眼中又是如此明顯。
主題公園門口距離殷雄兩人不過五十米之隔,但是近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是沒有躍進半步,反倒是殷雄將大排檔中抓來的花生米吃了一大把,見到千陌走來,將所剩不過的幾粒分出一顆,朝他拋去。
單手一把接過,也不多看便丟進嘴里,千陌眉角一皺,這花生米炒得有些咸了,他不是很喜歡。
“情況怎么樣?”從歌友會門票可知道,歐陽婞的歌友會結束于二十二點半,按照理論來說,她的生命還有半個小時,千陌不急不緩的走到殷雄兩人站著的攤販邊緣出,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
殷雄嘻哈一笑,絲毫沒有剛才一個小時內連撲倒六處暗哨的倦意,反而是一種非常態的精神:“這次的點子有些棘手,我和大塊頭搞掉了六處警戒點,從布局上看,對方受過專門的訓練。”
看似只要將人安排在一些位置就是放哨,但是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并非這么簡單,需要每個戒點互相呼應,防止被有心人一一擊破,更主要的是沒有任何死角,要做到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監控不是一件易事。
“他們知道我們來了?”千陌眉間在皺起時就沒有舒展開,走進殷雄才發現他們兩人身上不僅有讓他不喜的花生米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唯一的解釋就是殷雄與趙秀瀝并非完美的搏殺對方,而且讓對方的鮮血沾到了自己身上:“你剛才不說讓手下人過來的么,現在人呢?”
局勢沒有想象中的樂觀!
“嘿,手盾怎么跟問題寶寶一樣喜歡提問了?”趙秀瀝很有興趣知道千陌的反常舉動,以往的手盾哪會問這些問題,已經直接以雷霆手段出擊,拳頭才是王道。
“我剛才和宮燃做了筆交易,這次對方是為了暗殺一個叫歐陽婞的女子,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確保她不受半點傷害。”殷雄趙秀瀝并不知道來這兒的具體目地是什么,千陌有義務為他們闡述:“我在來時已經認真想過,進京時間提前,我等不到年末。”
靜寂蔓延,彷如天際無聲,殷雄嘻哈笑臉凝固,趙秀瀝咧開的大嘴緩緩閉合,這一個消息,無疑讓他們亂了方寸。
他們一直不看好千陌進京,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殷雄他們就是這么認為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京都那方人的手腕都不是千陌多能抗衡。或許到了地方上會受到諸多限制,千陌因有郭華邢和黎琦的牽制而不會面對直接壓力,因占據本地優勢而有驚無險,但是退一萬步不來說,一個月之前,千陌甚至于不敢,是的,是不敢出港城!
“嘻嘻,這么說文新社很快就變成我的私有財產了?嘿嘿,大個子,等下千陌小子掛了,我們分了一草堂怎么樣,我九你一。”殷雄鼻子有些堵塞,用了吸了一口,讓自己舒服些:“以后就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麻痹,誰還愿天天東奔西跑,來這種旮旯瞎轉,晚上他媽的還要跑出來,摸黑,更草娘的還時不時粘上這些惡心的血腥味!”
沉聲的怒吼!
殷雄此刻的模樣竟是有著猙獰浮現,他不懂千陌為何一再自以為是的擅作主張,本來年底已經是極限,用半年的時間進行發展,隨后以一方之力挺進方能保住一線生機。如果現在出現在京都,殷雄不懂千陌有什么資本在那立足!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百腦’蕭離,這個人應該能與千陌談這方面的事情,可是人已不在。
“我不貪的,你八我二,很滿足。”趙秀瀝大嘴又是微微裂開,笑容,有些勉強。
千陌的決定非一個人能左右,他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自己的‘勢’未聚集完全,那么京都的一些人也不會把針對自己的措施全部到位。而千陌擁有自己的后手,京都之行提前進行完全是為了提早結束這種困倦的生活,千陌隱隱的猜測已經很明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在京都能把自己的疑惑全部解答,或許不是讓人喜悅的,但是千陌寧愿選擇結束,與女孩在一起很開心,他喜歡這種愜意,男子不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
但是,誰也不知道,結束是閉幕,還是新的帷幕冉生
“你們在這頓了半個小時,想來對方早已知道了他們結的網出現了漏洞,但是現在你們還能在這閑聊,如果不是對方沒有發現,那就是在等我們自投羅網。”千陌不再話題上糾纏,現在和殷雄兩人多說無益,有的東西不需要分享,比如千陌的后手!
“殷雄,你還沒有告訴我,其他的兄弟去哪了?”
“這個公園共有五個側門,他們現在都守在門口,你看這個游樂場就像一個跳舞的吃人小丑,不把退路給弄安全點,我還真不敢進去。”殷雄眺目望向公園里的燈光通明,在這正門內,是一種不符繁華的陰森氣息。
別于繁華的熱鬧,此刻的主題公園讓人覺得一種幽靜感覺,總仿佛某一暗處隨時都會跳出人來,自己在明他人在暗的角色轉換讓人在動作上舉棋不定。
“怕個毛!”趙秀瀝在千陌掠過關于京都的話題后又重新露出招牌咧嘴:“里面還有許多閑人!你說那幫鳥人拿刀拿棍過來砍我們,這個我相信,但是他們敢在暗處放冷招子?量他們也沒那個膽。”
趙秀瀝理解得并沒有錯,貝哥是這次林嘉市暗殺組的組長,手上帶來六十多號兄弟,在連續三處自己放置的哨點被戳破時,他就知道有魚兒過來蹦達了,但是他并沒有讓外圍人收網,今晚的主要任務是給予那名宮家子弟一個體面滿足的死亡,讓那女人結束自己歌友會時再死去,是對宮家的尊重。
“趙秀瀝說得么錯,越是為大家族做事,所受到的限制就越多,我想對方甚至不敢公然在外人面前露面,而如果不小心擦槍走火。我想他們后邊的老板都不會好過,現在的京都就是一灘渾水,誰要犯錯的話說不得就為自己惹一身騷。”
千陌贊同的趙秀瀝的話,對方沒有動作就表明對方有所顧忌,而自己是一個渾人,沒有那些框框條條的束縛。殺人,不過是手起刀落,只要不違背自身原則的波及無辜,千陌從不介意自己手中的死魂多一條或幾條,“我就戳了,說得我變成膽小鬼似的。”殷雄鄙視的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艱苦的翻了個白眼后說道:“為了證明大爺我也是有把子的,我決定過一段時間去京都玩玩,千陌,一起去?”
殷雄認為若是年末去,會有三成生機,如果像千陌剛才說的提前登陸,生機僅為半成,而這半成僅僅是考慮千陌所做的飛機或火車突然出事故,這樣的生機為半成!但是殷雄還是選擇,一起去!
兄弟并非只有拿來出賣的,真的有兄弟會兩肋插刀,千陌眼眸伸出閃爍的叫感動,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戳你個輪胎。”趙秀瀝大手掌一板殷雄的腦袋,后者為何許人也,眼疾手快晃身一閃,輕松躲過:“本來還想拿著公司股份把我這身體養得更健壯一點,誰知道讓你這么一說,弄得我都想去京都看看了,千陌,你說在京都會不會看到許多老朋友?”
老朋友,熟面孔。千陌看向趙秀瀝,這大塊頭好細膩的心思!
“該遇到的總會遇到的,不該碰到的只因還沒有到時候,殷雄趙秀瀝”千陌轉身走向主題公園,黑暗任它暗,只要自己的心保持明凈:“認識你們,我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