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墨準備許久的,原本準備和唐蒙分手的話語,在唐蒙宿舍樓下見面后,唐蒙如乳燕投林般撲入懷抱,櫻唇印在陳墨面頰的剎那瞬間崩塌。于是陳墨向唐蒙訴說了開學時候的一切一切。許久不見,唐蒙似乎變化了許多,在這一剎那,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聽眾,陳墨講到自己反算計老財的時侯她展顏微笑,講到送別教官的時候又幾欲流淚,聽到梅倩的剎那唐蒙又撅起了小嘴。晚上唐蒙沒有住宿舍,和陳墨一起來到了旅館,在“一心居”的客房中,唐蒙又一臉嬌嗔的責問著陳墨。
第二天,陳墨陪著唐蒙逛了幾乎整個J城,超市公園小吃街,一項項,一處處,唐蒙就像小孩子一般拉著陳墨的胳膊問著問那。半下午的時候,兩個人提著老多零食和衣服回到了J師大。陳墨也在唐蒙的要求下重新將手機開機。一直陪著唐蒙吃完晚飯,唐蒙又告知陳墨必須每周來看他一次,陳墨想回絕,但看到唐蒙楚楚動人的面龐,點點頭答應下來。
回學校的途中,陳墨順手翻開上車前買的J城晚報,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進了一條信息。短信是鄧楠的。短信只有短短五個字:“我很嫉妒她。”
依稀間,記不得是哪一位先哲曾經說過,永遠不要相信女人嘴里所說的不要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想想的確也是。他們會慢慢靠近,說著心甘情愿做你不見光的情人。因為他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等到在一起,他們會想方設法讓你給他一個名份,哪管是妾。不要因為這就算完了,成了妾之后,她們更會運用各種手段扳倒你所謂的正室,真正擁有你。女人的愛是自私的。即便南唐后主的大小周后,姊妹之情,大周后也在不知不覺中飲下了小周后親手端過來的冰糖燕窩,燕窩是上等血燕……
如同一團亂麻,再難找到頭緒。
索性陳墨隨手將手機扔下,繼續翻看著報紙,忽然,經濟板塊一行大的黑體字閃入眼球:“掌舵人難以勝任,內涵天下疑似分崩?”滿滿的一個版的報道,有理有據。
說的是現任掌舵人柳筱筱根本不能更好的把內涵天下帶到一個新的臺階,于是內涵天下一些老人,尤其是外省的分公司經理就開始謀變。看到這則消息,陳墨的心剎那間湖海倒翻,這種消息除了商家特意授意,在公司不倒的情況下,報社記者很少有魄力去做點評公司的調查稿子,即使做了,編輯部的主人也不一定能做這稿子。
而現在如此一個大版報道,排除內涵天下內部矛盾,很有可能內涵天下面臨著很大的危難,引用諸葛亮在《出師表》中的句子就是:“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陳墨想了想,決定中途下車,順便給老財打了一個電話,老財估計在那邊正打著夠級,什么開點悶點之類的話語從手機那邊傳來。老財用他一貫粗獷的聲音問道:“墨哥,有什么吩咐的啊?”
“晚上有事情,不回去了,你今天繼續帶宿舍吧,有人查人的時候你代替我一下。陳墨低聲說道。說實話即便現在老財不在陳墨也不可能回去,給老財打電話只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老財正沉浸在打牌的快意當中,滿口應允,還半開玩笑的說道:“小心點身子骨,可千萬別未老先衰。”入耳又是一陣陣牌場上慣用的聲音。
陳墨在路邊的小店里買了一盒‘一支筆’,在夜色中輕輕的點上,一紅一滅的煙頭就像蛇一般吞噬著他的心臟。陳墨似乎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炸開一般,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接下五千萬大單的內涵天下,為什么才這么幾天就出現內訌了,要是不是內訌,為什么記者會這么報道呢。陳墨將煙掐滅,頹然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輕輕的理順著思緒。
就在這一剎那間,陳墨才茫然發現,進入大學后,所有的時間全部用在和舍友瞎鬧上。連一次報紙也沒有看過。要不是這天來看唐蒙,回來坐公交,甚至連內涵天下遇到危機都不知道。
內涵天下的確是出現問題了,柳筱筱一直在國外,回國后接手內涵天下,看起來,女承父業,順理成章,但是她卻沒有一點自己的力量,只是和冷雨私交還不錯,也就是說除了策劃部,什么市場部,財務部,廣告推廣部等其他部門她都沒有安排自己的親信。因為那都是她父親柳長風一手帶起來的力量。而她錯就錯在太相信自己的父親。柳長風最近幾年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有擴張,而在柳筱筱回來的前半年,更是幾乎處在半隱退狀態。
在一年一度的董事大會,柳筱筱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走走過場,可是,在她的敘職報告上,她卻遭到了財務總監江山和市場部總監陳華的責難,責難就像蓄謀已久,之前甚至連一點音訊沒有,父親一手帶起的人,除了忠厚老實的后勤部經理以及策劃部的冷雨以外,沒有人支持她,矛頭在瞬間指向她,她幾欲窒息。董事會無奈中途停止。而這個時候陳墨正在和室友一起給教官送別呢。
陳墨重新點起了一支煙,在華燈初上的J城,他忽然有了一種難以多得的冷靜。首先陳墨可以肯定,報道是絕對真實的,而且絕對不是內涵天下的造勢,因為最起碼內涵天下在J城已經可以稱作廣告業的龍頭,況且前段時間剛剛接了5000萬多的單子,根本沒有造勢的必要。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內涵天下遇上了**煩,一個足可以致命的**煩。
陳墨瞬間想起了柳筱筱,柳長風身子不好,柳筱筱肯定會想盡辦法瞞著他,現在輿論壓力這么大,她不出意外會出現慌亂,柳長風身經百戰,柳筱筱的慌亂肯定瞞不過柳長風,而幾乎可以肯定的就是,柳筱筱絕對會拿5000萬的大單子說事,想到這,我一拍頭恨道:“廣告壓力,再加上集團內部,一起壓倒了柳筱筱的肩上。要是平不了這場風波,那么廣告肯定做不好,到時候,信譽、違約金……
剎那間陳墨都不敢繼續想像。慌忙攔了一輛計程車,向內涵天下行去。
來到內涵天下的辦公樓下,柳筱筱那輛熟悉的銀色BMW孤立的停在樓下,陳墨站在樓下仰望,二樓依稀有燈光,他心中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柳筱筱肯定在思考著如何應對這場危機。”
從懂事開始,柳筱筱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遇到了比較困難的問題,總會拿出紙筆,將空白的紙鋪到自己的面前,用筆將遇到的難題一一寫到紙上,然后發現其中的聯系,在一點點的分析解決。坐在總經理辦公室里,嘴角咬著筆頭,心中莫名的浮現出陳墨的笑臉,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這個家伙,只是暗暗想到:“要是他在這里,或許能幫一些忙。這家伙或許還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子。”
這個念頭瞬間被她否決了,這個問題,她沒有告訴父親,畢竟父親的身體很不好。需要療養;也沒有告訴鄧楠,甚至她都安排專門的人阻止這兩個人接觸這類消息。陳墨一個學生,雖然腦子轉的比較快,但是這種繁瑣的商務問題,他能解決嗎?想到這,柳筱筱暗暗的搖搖頭,不禁為自己忽然冒出的念頭而感到可笑。
陳墨輕輕的走上了二樓,原本以為可能會看見冷雨等人,卻發現,整個二樓只有經理辦公室有一盞燈光,來到辦公室門前,門虛掩著,透過玻璃和虛掩門留出的縫隙,陳墨靜靜的看著燈下或咬著筆頭,或涂涂寫寫的柳筱筱,心中不禁酸疼,這種感覺來到的是那般的不自覺,剎那間陳墨恍然感覺,也不知道從什么時間,他已經不知不覺間把柳筱筱當成了自己的私人專屬……
陳墨扁著身子從虛掩門的縫隙中進去。輕輕的繞到了柳筱筱的身后。柳筱筱頭一直沒有抬起,只是用筆在桌上的紙上面涂涂寫寫著。陳墨繞到了她身后,輕輕的站住了身子,眼見她在紙上列出了一個圈子。上面有市場部、廣告部、財務部等。另一邊是她加上策劃部和后勤部。鄧楠作為獨立一方,放在兩部分中間。其中市場部和財務部上面各打了一個大大的星號,而后勤部則劃了一個問號。此外下面還有各種條條框框。她一直在涂涂寫寫著。
瞬間把筆一扔,將眼前那張白紙一揉,頹然倒在椅子上。陳墨正準備開口,柳筱筱又緩緩的伏到辦公桌上,雙手將頭發像后面一束,把剛剛揉皺的紙輕輕的展開,鋪好。
女人有三美,春睡初醒的慵懶,對鏡梳妝的流瀑,衣衫半露的誘惑。女人也有三種姿態讓人憐,一是淚眼朦朧,一是雙眉緊蹙,在就是睜眼直視。此時,柳筱筱的雙眉緊蹙瞬間擊中了陳墨柔軟的心房。陳墨將手輕輕的放在柳筱筱的肩上。柳筱筱一怔。瞬間回頭,卻看見是陳墨,原本蹙的眉頭輕輕的舒展開來……
柳筱筱微笑著說道:“呀,陳墨,想你柳姐姐了啊?這么晚跑過來干什么啊?”
陳墨皺著眉頭說道:“辛苦了,柳總。”
“說什么呢?整好陪我吃宵夜,原本還在發愁誰陪我吃飯呢!”柳筱筱強顏歡笑的說道。
陳墨看著柳筱筱強擠出來的笑容,接著說道:“姐,我都知道了,和我說說吧。說出來我雖然不能幫你解決什么,但是起碼還能做為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說出來你會開心點。”
在柳筱筱斷斷續續的敘述中,陳墨了解道董事會上江山和陳華兩個人幾乎同時以柳筱筱不懂業務發難,瞬間廣告部等其他部門經理一起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