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輝走在有些偏僻的小巷中,神色有些焦急,腳步匆匆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的背后,一個人正緊緊的跟隨。
當(dāng)拐過一個小巷,王安輝走入一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二層樓的房子,很快將房門關(guān)上。
雷天跟蹤到這里,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王安輝來的地方,會是這么一個所在。
“這不應(yīng)該啊?”雷天眉頭微皺,左右看了下,隨即迅速走入小巷的一個岔道,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夢繞絲探了進(jìn)去。
王安輝,雷天同屆的校友,更是黃東陽在學(xué)校中的鐵桿馬仔,似乎從大一開始,就跟在黃東陽的后面。
這點和徐門青張昌不同,徐門青并不是南大畢業(yè)的,據(jù)說是在外省讀的大學(xué),張昌雖然是南大出來的,卻是在后來才跟著黃東陽,按照雷天的猜測,應(yīng)該是在黃東陽他老子成為市委要員之后,才走在一起。
可以說,王安輝,是黃東陽的最初的跟班,深的黃東陽的信任。
這么一個人,怎么會住這么差的房子,實在是不應(yīng)該才對。
以雷天從崗子那里得到的消息,黃東陽有四大馬仔,王安輝三人之外,還有一個叫馬文山的,據(jù)說是今年剛從軍隊退役,很早就和黃東陽認(rèn)識了。
這四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有不錯的身世,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甚至兩者兼而有之。
照著崗子并不詳細(xì)的資料來看,這王安輝的老爹好歹也是一個局長,可是王安輝,卻在這猶如城市中的農(nóng)村的地方出現(xiàn),可有些不對勁了。
夢繞絲探入房子中,透過夢繞絲的視野,雷天看到,里面有些昏暗,一個中年婦女坐在輪椅上,披頭散發(fā),身上有些臟,王安輝蹲在那婦女的面前,關(guān)切的問道。
“媽,你的病好多了嗎?”
婦女聽到王安輝的聲音,微微抬起頭,雷天發(fā)現(xiàn),這婦女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中年,但是卻仍然可以看出,這婦女,在年輕的時候,肯定非常的漂亮,現(xiàn)在就算有些邋遢,也很耐看。
這個婦女,竟然是王安輝的母親,雷天有些意外。
按道理,不應(yīng)該啊。
“阿輝啊,你不應(yīng)該常來的,你知道他不喜歡你來我這。”王安輝的母親嘆了口氣,說道。
王安輝的臉色立刻變了,臉都有些扭曲,“媽,我要來就來,那個畜生,管不了我,如果當(dāng)年不是他要獻(xiàn)媚黃家那老色棍,你又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子。”
“唉,這是媽的命,孩子。”婦女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多說。
王安輝眼睛都有些紅了,“我不理,什么命不命的,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媽,你放心,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王安輝的母親搖搖頭,再次嘆了一口氣,把臉別到一邊去了。
王安輝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開始整理屋子中的東西。
大概半個鐘后,王安輝走了出來,臉陰沉沉的,黑的可怕。
“王安輝。”就在王安輝剛走出不遠(yuǎn),背后傳來一聲叫聲。
王安輝渾身一震,豁然轉(zhuǎn)過身來,拳頭都拽的緊緊的。
“雷天,是你?你跟蹤我?你想干什么?”
見到叫他的竟然是雷天,王安輝緊張了起來,這里是他的秘密,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現(xiàn)在竟然被雷天發(fā)現(xiàn)了,雷天和他們,可并不友好。
甚至王安輝清楚的知道,這段時間,張昌可是一直在找雷天的麻煩。
“剛巧看到你,就過來看看堂堂王大少,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窮地方,正好聽到些不該聽的話,王安輝,可有興趣聊聊,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雷天淡淡的說道。
其實他剛才聽到王安輝的怒吼,就大概猜到他母親遭遇到什么事情了,心中微微感慨,這是個丑惡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會發(fā)生。
王安輝松了拳頭,因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雷天,不過卻仍然臉色不善,畢竟被人跟蹤,還聽到了不該聽的話,王安輝等于被雷天抓住了把柄。
“怎么,你的目標(biāo)是黃家,我的目標(biāo)是黃東陽,至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你應(yīng)該聽說過,何況,你沒得選擇,不是嗎?”雷天笑著說道。
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他,而不在王安輝,由不得王安輝不跟著他的步子走。
“好吧,雷天,你跟我來。”王安輝已經(jīng)認(rèn)清了現(xiàn)實,而雷天一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讓他微微動心,畢竟他是知道黃東陽對付雷天的內(nèi)幕的。
王安輝對于這附近顯然很熟悉,雷天跟著他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廢棄的老屋,破舊的大門已經(jīng)少了半邊,里面布滿了蜘蛛網(wǎng)。
雷天還真沒有想到,江寧市內(nèi)并不算是郊區(qū)的地方,竟然也有這樣被廢棄的地方,要知道現(xiàn)在江寧市的地價,可是一點都不低啊。
“這里原本是一個大家族的祖地,后來那個大家族破敗了,這里也就荒廢了,雷天,你想怎樣,說吧。”
王安輝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在老屋庭院中的石板上坐了下來。
看的出來,王安輝并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少爺,沒有那么多怪癖。
雷天在對面坐下,抽出一根老白沙,扔給王安輝,自己點了根煙。
“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嗎,我忽然有些好奇了,尤其是你和黃家的恩怨,這是重點,若是真有必要,我不介意幫你對付黃家,原因你自己知道,如何?”
王安輝打量著雷天,可惜,雷天一副平淡的摸樣,根本看不出什么來,“你認(rèn)為你有實力能夠?qū)Ω兜牧它S家嗎,雷天,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單單是黃東陽,就不是你能對抗的,我知道你能打,但是能打,并不能代表什么。”
見王安輝質(zhì)疑,雷天反而笑了,這說明王安輝足夠小心,就如他將自己的母親安置在這么不起眼的城中村一般。
而他小心,說明他有所準(zhǔn)備,那正是雷天所需要的。
“你說的不錯,我對付不了黃家,可不是還有你嗎,忘了重新介紹了,我,雷天,私家偵探,最喜歡挖些見不得人的證據(jù)什么的,歡迎惠顧。”
王安輝瞪大眼睛,指著雷天,“你,私家偵探?雷天,吹牛是要打草稿的,就你?”
雷天以前是什么樣的人,王安輝略有耳聞,尤其是流星雨夜后,他們都有了解,這么一個攝影專業(yè)出來的家伙,突然跟你說他是私家偵探,這無異于一個做學(xué)石匠的人突然說,我是造船師。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這是事實,聽說過長安貿(mào)業(yè)吧,那個倒霉老總被關(guān)了大半個月又突然放了的。”
王安輝一愣,不知道雷天突然說這事是什么意思,張忠坤的案子他們也是有聽聞的,畢竟張忠坤怎么也算有點臉面的人物。
“我做的,兩天時間給他翻了案。”雷天自賣自夸,這是他第一個拿得出手的案子,只能說這個。
王安輝張了張嘴,“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私家偵探?”
雷天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jīng)傳出去了,傳說中啊,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道誰放出去的風(fēng)聲。
不過既然王安輝有些相信了,雷天自然不會否認(rèn)。
這一刻,王安輝的眼神變了,變得狂熱了起來。
張忠坤突然翻案,反而把孫子輝抓了進(jìn)去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而黃東陽他們平時對于市里的花邊新聞,也是留意的,王安輝也是昨天才聽說有這么一號牛人,翻案如喝水。
結(jié)果今天,雷天這家伙出現(xiàn)了。
如果真的是雷天的話,那他所說的,能夠?qū)Ω饵S家,并不真的就是夢。
黃家干不干凈,王安輝自己可是知道的,不要說黃家,就是他老子,也滿是齷齪,只是從來不會被抓到把柄而已。
但是放著這么一號偵探在,說不定真的能夠?qū)⒛切╇[藏在暗中的齷齪給掀翻出來,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好吧,雷天,我承認(rèn),我小看你了。”王安輝終于開始正視雷天了。
之前他們認(rèn)為的小人物,揮揮手能夠解決的家伙,現(xiàn)在卻是他的機(jī)會,王安輝動心了。
隨即,王安輝講起了他的往事,或者說,是他童年就開始的陰影。
王安輝的母親,是他老爹的一個二奶,名不正言不順,使得王安輝出生后,一直都缺少著真正的家庭溫暖,而且,王安輝的老爹王國飛也并不是只有一個二奶。
他五歲那年,王國飛在安置他母親的房子里接待一個貴客,這貴客正是黃東陽的老子黃天業(yè),那一晚,王國飛和黃天業(yè)喝的大醉,王安輝親眼看到王國飛將自己的母親推給黃天業(yè)折磨,至今,王安輝都記得那一晚,母親的哀求和慘叫,也正是那晚,黃天業(yè)失手將他母親推落樓梯,致使他母親雙腿粉碎性骨折。
從此,王安輝和他母親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遭到王國飛的遺棄,直到后來,王國飛的長子意外喪生,作為王國飛現(xiàn)存唯一兒子的王安輝,才被接受進(jìn)入王家,過上了好日子,可是他母親,注定只是個被遺棄的人,從未踏入過王家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