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大劇院門口匯合之后，葉琳娜帶他到一家小飯館，她從小在京師長大，對國人的口味了解，果然很合方寒的口味。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葉琳娜講了一些自己的事，從小在那邊長大，十三歲的時候來到這邊生活，正式開始舞蹈生涯，上大學，加入中央歌舞團，一步一步成為領舞之一。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也很幸運，總會有人幫助她，否則憑她一個小小的平民家庭，怎么可能進入中央歌舞團。

方寒也講了自己的一些事，考上大學報道時出車禍，父母雙亡，然后出國讀書，現在算是站穩了腳跟。

他講得很簡單，葉琳娜好奇的問他怎么賺那么多的錢，五星酒店可不是什么人都住得起，一晚上足夠她一個月工資。

方寒笑著說自己寫小說賺了不少錢，然后報了自己的筆名，葉琳娜驚奇的看著他，她也是snow的粉絲，沒想到他竟然是snow。

她很羨慕方寒的生活，財務自由，一邊上學一邊環游世界，真的是她的理想生活方式。

方寒笑著說，他其實過得沒那么舒服，自己在麻省理工的導師是個苛刻之極家伙，脾氣不好嘴巴厲害，罵人能把人罵得自殺。

所以自己即使出來也得帶著書，玩的時候不能忘了學習，一直提心吊膽的，一旦達不到他的要求就要挨一番狂風暴雨的痛罵。

葉琳娜抿嘴笑起來，搖頭道：“上學的時候很幸福。現在工作了才知道，可惜回不去了。”

方寒笑道：“你可以繼續攻讀學位啊。”

葉琳娜嘆口氣：“我現在要賺錢養家，不能繼續上學了。”

方寒隨意的問她家庭情況，葉琳娜說家里有三個孩子，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參軍后不見了影子，弟弟做生意賠了不少錢，努力還債，她的工資不低，比起弟弟的債務還是差遠了。

方寒笑著安慰一番。說每一個家庭有每家的困難。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慢慢會好起來的。

葉琳娜點點頭，弟弟是個很能干的家伙，只是運氣不好。相信很快能翻身。不用她操心的。

兩人談過這些。距離更近了一些，方寒有一個請求，做他的導游。好好游一游圣彼得堡。

葉琳娜痛快的答應，她今年的休假沒休過，可以休假好好陪他玩一圈，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開始，方寒就跟葉琳娜在圣彼得堡游玩，兩人足跡不僅僅在圣彼得堡城內，還有城郊，甚至到了莫斯科。

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個是頂尖的美女，一個是英雄救美的男主角，感情自然的滋生。

方寒努力克制自己，他女朋友足夠多了，葉琳娜又是一個好女孩，自己不可能在這邊生活，何必招惹人家？

他努力保持距離，但兩人在一起，偶爾歡笑，或者打打鬧鬧，總會有肌膚之親，兩顆心越來越近了。

十天之后，方寒的假期也結束了，得回麻省理工找科爾薩報道，再不去他威脅要把自己逐出門下。

這天傍晚，兩人來到方寒的酒店樓下，兩人坐在角落里喝咖啡。

“葉琳娜，我明天就要走了。”方寒笑道：“很高興認識你，這一次旅行很愉快。”

葉琳娜微笑看著他：“你明天什么時候走？”

“上午十點的飛機。”

“那我送你！”

“……好吧。”方寒遲疑一下，答應下來：“其實不用送我，我很不習慣離別的場面。”

“你還會來嗎？”葉琳娜湛藍的大眼盯著他。

方寒道：“可能不會了。”

葉琳娜眼波閃了閃，嘆息一聲：“注定是過客嗎？”

方寒笑笑：“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吧，我的郵箱你知道，我們可以通信聯系，會成為好朋友的。”

“是的，會成為好朋友。”葉琳娜輕輕點頭。

方寒看得出來，她對自己動心了，可能當時英雄救美的沖擊太強烈了吧。

葉琳娜湛藍的大眼盯著他，惆悵酸澀，她在中央歌舞團，根本不愁沒有男朋友，周圍同事給介紹了許多卻沒一個瞧得上眼，有富家子弟，大學老師，金融精英，都是難得一見的杰出男人。

祖母信佛，她也受影響，很相信緣份，覺得自己的緣份沒到，一直憧憬著浪漫的愛情，不想經人介紹相親。

方寒就好像一個騎士忽然鉆進了自己的生命中，他的強大，他的深沉內斂，他的成熟厚重，還有他的博學與智慧，無一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短短十天時間就沉淪進去。

方寒低頭喝咖啡，柔和的音樂聲飄蕩在耳邊，葉琳娜直直的盯著他，一言不發，想要把他印在心底。

半晌后，兩人的咖啡都涼了，方寒抬頭微笑：“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葉琳娜輕輕點頭。

方寒讓酒店的車送自己跟葉琳娜回到她的公寓，他沒有下車，直接沖她微笑擺手。

葉琳娜慢慢下了車，目送奔馳汽車將方寒載走，在晚風中站了很久。

————

第二天早晨，方寒正在練功，敲門聲響起，他好奇的打開門，葉琳娜宛如一株荷花站在門口，婷婷玉立。

她今天穿著一身牛仔褲，淡粉色風衣，皎凈而嬌艷。

湛藍眸子盯著方寒，葉琳娜嫣然笑道：“我打擾你了嗎？”

方寒笑道：“我正練功，過來坐一會兒，馬上就好。”

屋內溫暖如春，葉琳娜把風衣脫下掛到門口，黑色高領薄毛衣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上半身。

她優雅的坐到沙發里。看著方寒穿緊身黑背心緩緩運動，流線形的肌肉鼓動間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

這是一間總統套房，cia對他很大方，待遇足夠好，住的是總統套房，方寒感覺沒別的好處，就是寬敞。

每在都要練功，雷打不動，龍元的補充微乎其微，卻不能放棄。每天都要堅持練功。這是他的信念。

葉琳娜的注視沒有打擾他的靜心，呼吸緩慢深長，宛如從深淵處涌來，升上天際。動作相配合。

葉琳娜驚奇的瞪著他。有一陣風吹臉頰。屋里明明是關著進不來風，這是他緩慢動作引發的氣流。

她是練舞蹈的，知道要帶起風的速度要多快。方寒身上的一切都充滿著神秘氣息。

方寒緩緩收勢長吐一口氣，一聲清亮的吟嘯聲從喉嚨里傳出，高亢清亮不似人聲。

“方寒，你練的是功夫？”葉琳娜問。

方寒點點頭。

“真有這么厲害的功夫？”葉琳娜好奇的看著他。

方寒笑道：“真傳的不多了，確實有，……吃早飯了嗎？”

“還沒呢。”葉琳娜搖頭。

方寒道：“那咱們下去吃。”

他先進屋換了衣服，兩人出了房間到樓下餐廳，早餐是自助餐，種類很全，各國的餐飲都涉獵，甚至有中國的粥與包子。

方寒裝了滿當當一盤，看得周圍吃飯的人們很吃驚，方寒毫不在意，坐到葉琳娜身前。

葉琳娜跟他相處幾天，已經熟悉他的飯量，見怪不怪：“方寒，你飯量這么大是因為練功夫嗎？”

方寒點頭。

“我也想學功夫，可惜你要走了！”她嘆口氣。

方寒抬頭笑道：“現在世界很小的，想見面隨時都可以，你可以來米國，或者回中國也好。”

“去米國的簽證很難。”葉琳娜搖頭。

方寒道：“包在我身上。”

他如今在米國的權力見漲，打一聲招呼通過簽證小事一樁。

葉琳娜搖搖頭，對方寒這種富翁來說，世界非常小，對她而言出一次國是件大事，僅機票就是一大筆支出。

方寒笑道：“你如果來米國，機票我出。”

“我們還是郵件聯系吧。”葉琳娜勉強笑一下。

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沉悶，惆悵與酸澀在葉琳娜心間流轉，她努力抑制流淚的沖動，豐盛的早餐變得毫無味道。

吃過飯，兩人到酒店外面溜達一圈消消食，然后方寒上樓收拾行禮，酒店有大巴去機場。

葉琳娜堅持送他去機場，方寒無奈答應。

到了機場，兩人默默坐了一個多小時，機場的廣播告訴開始登機，兩人才站起來。

方寒微笑看著她：“葉琳娜，愛惜自己，保重身體。”

葉琳娜忽然伸手摟他，柔軟幽香的身體想要擠進他身體一般，紅唇生澀的吻上他的大嘴。

方寒心下憐惜，狠狠給了她一個濕吻，直到廣播再次催促，他才放開葉琳娜，轉身離開到了安檢口。

葉琳娜忽然撲到他后背，摟緊他：“方寒，我愛你！”

方寒轉身按著她肩膀，嘆道：“葉琳娜，我也是。”

“我們不能在一起嗎？”葉琳娜湛藍的大眼凝視他雙眼。

方寒苦笑：“葉琳娜，我有女朋友的。”

葉琳娜瞪大眼睛。

方寒處處跟她保持距離，她又能感覺到方寒喜歡自己，就隱隱猜到方寒有女朋友，可親耳聽方寒說出來，她仍覺得失望痛苦。

機場人員開始催促，方寒吃力的抬起手，拍拍她肩膀：“我們遇到的太晚了，……葉琳娜，再見！”

他狠下心轉過身開始安檢，到了另一頭與葉琳娜揮揮手，拖著行禮箱緩緩從她視野里消失。

葉琳娜站在那里半晌，直到有人碰她一下才回過神，軟綿綿坐到旁邊椅子上，心空蕩蕩的，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她恨不得跟方寒一起離開，即使他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