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鍾會倒在地上,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眼神呆滯,神情恍惚。
“有什麼不可能,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認清現實,年輕人!”這時候,一到嚴厲的聲音響起。
兩人問聲望去,就見一個年歲五十左右的男醫生面無表情的出現。
這男子就是本院的副院長,張海濤。
張海濤在醫學上有些天賦,五十歲坐到今天的位置,與他的努力與成功脫不了干係。
他一來,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鐘會。
“張老師,你怎麼來了?”李智嚴上前問道,微笑著。
“怎麼,我就不能來?”張海濤看上去有點傲然,語氣很是趾高氣揚,彷彿那種仗勢欺人的世家大公子。
“你母親的病情我也有看重,病成那樣,確實沒辦法。”張海濤不再看向李智嚴,而是臉上沒有絲毫憐憫地看向鍾會,語氣淡淡道。
就好像,這件事與他完全無關。
其實病人的生死,醫生確實不用負責,當然特殊情況除外。但有良好素養的醫生在治療失敗後,都會抱歉幾句。
他們認爲,自己間接害了病人,自己沒有努力挽回。
可眼前這人,完全沒有這種思想。
“……”鍾會不說話了,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捂頭,沉默著。
李智嚴又上去安慰一下,拍拍蹲地上的鐘會的肩膀,不悅地看了眼張海濤。
儘管對方是前輩,是上級,可他的所作所爲,確實讓人有點看不下去。
“還有多久時間。”鍾會沒有一絲生氣地問道。
“恐怕最多三天?!崩钪菄罁屩卮?,盡力讓語氣更加惋惜悲傷,不想刺激他。
張海濤冷哼一聲,對於這種行爲不予好評。你以爲你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等等,秦朗,對,還有他!”鍾會猛然想起還有這麼個大救星,說不定他只能出奇制勝,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秦朗?”
對於這個名字,李智嚴與張海濤都十分陌生。
“他是誰?我們醫院有這個醫生嗎?”兩人都是愕然。
當然,此刻的鐘會再沒心情去理會這些,而是急忙轉頭,正好看見了秦朗從廁所裡回來,還在試圖甩幹自己的手。
“秦朗!”鍾會焦急地衝了過去。
“怎麼了?”
秦朗一愣,而後又掃了一眼,那一堆白大褂,心裡有些猜測。
鍾會連忙把事情跟秦朗說了一遍。
秦朗點點頭,淡淡道:“他們說的沒錯啊,你母親確實堪憂。”
一開始,秦朗就看出了這一點,但是沒有說出來,因爲他不想讓鍾會平添沒必要的悲哀。
反正,秦朗會治好他母親的。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會出事?!鼻乩孰S即大聲保證道。
不知道爲什麼,鍾會總是覺得秦朗的話語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神奇力量,讓他忍不住就會信任。
“哈哈哈!”
可這時,兩人對面傳來一陣譏諷的笑。
一擡頭,就看到是剛纔的那個副院長張海濤。
秦朗看著笑得這麼囂張的傢伙,心裡無語。這很好笑嗎?哦,肯定是認爲自己在吹牛逼,或者這個笑的這麼大聲的傢伙很自信。
這就有意思了!
秦朗笑了笑,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誰?。啃κ颤N笑!”
秦朗確實很不客氣,就算在人家的地盤上那又怎樣,還敢動武?
對面的那羣人倒是一愣,這裡明明是張副院長的地盤,可是面前這個毛頭小子,居然還敢率先質問張副院長?這位是吃錯藥了吧?
“哼,你是誰??!”
“連張副院長都沒聽說過?真是見識短淺。”
“回家玩泥巴吧,這兒不是你這個黃毛小子耍把戲的地方。”
“……”
沒等張海濤自己發言,他身邊的那些護士就七嘴八舌的奚落起來,同時也是奉承著張副院長。
“不用多說,認不認識我沒關係?!?
張海濤心情意外好,這麼多人拍他馬屁,於是還裝著特大度的樣子,似笑非笑地對秦朗問道:“我倒是想聽聽這位神醫的見解?!?
張海濤現在已經決定看一出某人出洋相的好戲了。
“行,那我就來說說。”
秦朗一笑,隨即對張海濤道:“我學的是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之前你說的沒錯,鍾會的母親確實已經病入膏肓,我一眼就看了出來?!?
“噗嗤!”張海濤沒忍住,一口笑噴。
“你又笑什麼?”秦朗笑著反問。
“你說你看了出來?還是一眼?”張海濤笑問道,語氣中滿滿地都是諷刺,“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居然說自己只看了一眼便這麼肯定,你以爲自己誰,賽半仙?”
這話說的尖酸刻薄,很不中聽。
李智嚴在旁邊聽得都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也不得不點頭,張海濤說的是實話。
鍾會母親的病情已經無法醫治,是他們共同得出的結論。
“怎麼,不相信?那我就治給你看!”秦朗隨口道,這傢伙擺明了就是不相信。
“哦?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狂?”而就在這時候,忽然走廊上傳來一個蒼老的冷笑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以及住柺杖的聲音。
轉頭看去,來人是一個七旬老人,彎腰駝背,拄著柺杖,身後跟了兩三點護士照看。
這老人身上有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兒,而且看穿著都知道他應該是一箇中醫。
“喲,劉老,你怎麼來了?”
這次巴結的人換成了張海濤,一看便知這老人的勢力很大,連副院長都得舔著臉上前恭維。
“年輕人,口氣太大容易上火。”劉老淡淡一笑,沒有去管張海濤的巴結,而是看向秦朗,語氣中自有一種灑脫的氣息在裡面。
他這是在示威。
“我口味淡,所以口氣不大?!鼻乩屎呛堑?,說到嘴皮子功夫的話,他似乎沒有怕過誰。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剛纔那一切是?”劉老還是不鹹不淡,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只是在看玩笑,在閒聊。
可秦朗知道,這傢伙無非是想讓自己丟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