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磊腳踏碧櫺劍,一路疾飛,不過兩三分鐘,他已經(jīng)到了黃山的邊緣,也接近了之前誤闖的臨時營區(qū)了。
還沒有靠近,他便感覺到從營區(qū)內(nèi)傳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靈識,在他的身上輕輕一掃,便又收了回去。
姚海磊正想放出靈識探察,忽然從營區(qū)響起一道溫吞如水的聲音:“貧道龍虎宗徐溫洋,不知營外是何方高人?”
這道聲音一股接一股,層層疊疊,宛如浪潮般朝著營區(qū)四周傳蕩而出,不過些許功夫,已然將偌大黃山,都容納進了其中。
姚海磊只覺那道聲音正氣凜然,宛如浩蕩旭日一般,並沒有絲毫的惡意存在。
他如今已經(jīng)是元嬰期的境界,兼之他所修的功法乃是劍修功法,六識敏銳無比,遠超同階修煉者,所以他對自己的感覺極爲(wèi)信任,思忖那說話者必?zé)o惡意。
他御劍的速度極快,不過一兩秒時間,他已經(jīng)到了營區(qū)外百米距離。
隨著他與營區(qū)的距離的拉近,他也放慢了御劍的速度。
待得來到營區(qū)外二十米的距離時,他已然懸浮在了半空,拱手道:“晚輩姚海磊,久聞龍虎宗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他雖然不知對方修爲(wèi),但也不願弱了自己威風(fēng)。
況且如今他肩負著劍仙雲(yún)海閣在人間界的榮耀,方纔這一番話,隱隱動用了劍元力,聲音宛如萬千利劍齊吟,震徹長空,四周林木爲(wèi)那鋒芒所懾,盡皆發(fā)顫。
“想不到,竟然是劍仙雲(yún)海閣的小友,早先聽聞小友乃是我青年輩中顛峰人物,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沉寂了一瞬,那徐溫洋才緩緩道:“不過短短數(shù)日,竟然已經(jīng)……小友,請進吧!”那聲音初時含著一絲詫異,顯然徐溫洋已經(jīng)察覺了姚海磊的修爲(wèi),不過他倒並沒有點破。
姚海磊笑了笑,單手一招,腳下碧櫺劍綠光一閃,自動沒入他的額心,他的紫府中光芒一閃,元嬰的懷抱內(nèi)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柄碧色小劍。
如今的人間界,因爲(wèi)天覆關(guān)係,所以除了天階期、天階期、雙S級可以飛翔天空外,只有道者、修真者可以憑藉法寶飛翔半空,但如果收起了法寶,那麼他們也只能落到地上。
不過如今姚海磊已經(jīng)是元嬰期的修爲(wèi)了,絲毫不驚,宛如腳下有著臺階一般,一步一步,飄然而下。
不過數(shù)步間,已經(jīng)從營區(qū)外二十米的地方,直接來到了之前他誤闖營區(qū)時到過的帳篷前,他清楚地感應(yīng)到,那徐溫洋正在其中,同時,還有三個新的氣息在其中。
“空中步階!”
數(shù)道聲音同時響起,隱含著無法壓抑的驚異,姚海磊聽的分明,一共有三道他人的聲音,而其中一道聲音略微耳熟,只是姚海磊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
空中步階,與縮地成尺、天眼通一般,乃是元嬰期纔可以修煉的法術(shù)。
施法者可以憑藉此套法術(shù),在空中漫步而行,宛如腳踩臺階一樣,此招法術(shù)極耗能量,而且施展不易,尋常元嬰期的修煉者根本無法自如施展。
徐溫洋乃是龍虎宗的長老,還虛期的道者,早就知道姚海磊是胎息期的境界,原本他對姚海磊突然踏入元嬰期還略覺懷疑,但如今瞧見姚海磊施展出“空中步階”,再無絲毫懷疑。
而另外三道聲音,則自然是煦陽、斬星、虛切三人。
他們皆是修煉者,自然知道這號稱“元嬰招牌”的“空中步階”,此刻瞧見姚海磊竟然是元嬰期的修爲(wèi),頓時齊齊失聲驚呼,大驚不已。
姚海磊剛剛到那帳篷門前,嘩啦一聲,一縷輕風(fēng)捲來,直接將那帳幕捲起,露出通道,徐溫洋的聲音緩緩傳出:“姚小友,請入?!?
因爲(wèi)忌憚帳內(nèi)徐溫洋的修爲(wèi),所以姚海磊也沒有用靈識探察帳內(nèi)情況,不過他思忖徐溫洋無意也無因要傷害自己,所以便直接走入了帳篷。
剛剛走進去,便瞧見先前的幾名將軍還在帳篷內(nèi),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一名鬚髮皆白、身穿藍色道袍的老道士坐在上座,另外還有三名與自己年紀(jì)相當(dāng)?shù)那嗄耆苏驹谀抢系朗康纳磲?,目含驚詫地看著自己。
姚海磊隨意一掃,瞳孔倏地一縮,下意識要張嘴說話,耳邊忽地響起一陣細若蚊吟的聲音。
他劍眉微動,神色恢復(fù)如初,大步走入帳內(nèi),衝著那老道士抱拳一禮:“晚輩姚海磊,見過徐前輩?!?
這時,那王老虎忽然說道:“我說,你小子還當(dāng)真是龍組的成員?什麼等階啦?軍銜呢?他媽的,你小子的膽子夠大??!剛纔居然敢直接跑路,你這可算是拒捕了啊!按照規(guī)定,可是能夠把你提上軍事法庭呢!”
這王老虎雖然已經(jīng)是中將了,但其廝的性子可依舊是一根筋,而且那嗓門還是大的很,好象是在吵架一樣。
姚海磊皺了皺眉頭,淡然道:“我沒軍銜,所以不是軍人?!蓖趵匣读算?,詫異道:“怎麼可能,進了龍組,不是都會給一定軍銜以方便管理嗎?”
這時,彭騰龍哈哈笑道:“王老虎,你這個鳥人腦袋進水啦?你以爲(wèi)每個龍組的人都會按照軍銜嗎?怎麼,剛纔沒抓到對方不爽,想拿軍銜壓對方?哈哈,你那叫狗嘴巴上貼對聯(lián)——沒門!”
他和王老虎一向吵慣了,想來喜歡打擊對方,如今已經(jīng)知道沒有什麼危險了,自然是抓緊機會落井下石。
王老虎氣的一張虎臉發(fā)青,猛地掏出手機,對著姚海磊大吼道:“他媽的,小子,你叫姚海磊是吧?老子現(xiàn)在就查一查,你是歸哪個地方的,老子非得把你調(diào)到老子的麾下不可,到時候狠狠操練你幾頓……”說著,他便要撥起電話來。
姚海磊對軍人素來敬重,王老虎雖然外表兇悍、語氣粗魯,但姚海磊卻清楚地感應(yīng)到,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當(dāng)即便笑了笑,也不理會他,他便看向其他幾人,撓頭道,“請問,哪位是煦陽?”
煦陽微微一怔,點頭道:“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姚海磊疑惑地看了看他,心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我是浙江嘉興分組的人,之前剛好在附近……呃,旅遊,然後發(fā)生了此事後,我的組長讓我來找你,說是幫幫忙?!?
煦陽思索了一番,沉吟道:“浙江嘉興分組?哦,是鐵鐮吧!”說著,他偷偷瞥了一眼上座的那老道士。
那老道士微微沉吟,看向姚海磊,詢問道:“姚小友,你之前說,你的證件還沒有準(zhǔn)備好?”
姚海磊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們給鐵鐮打個電話,讓他證實一下好了?!?
徐溫洋點了點頭,掃了眼煦陽,煦陽連忙掏出一部手機,給鐵鐮撥了過去。姚海磊瞧見他僅僅是按了兩個鍵,很顯然,他與鐵鐮早就認識,並且相互之間存有號碼。
煦陽與電話那頭、暫且不知是否是鐵鐮說了幾句,便結(jié)束了通話,衝著姚海磊無奈一笑:“抱歉,姚兄,這是龍組的規(guī)矩,畢竟你沒有證件……”
姚海磊擺了擺手,微笑道:“沒有關(guān)係的?!?
煦陽將手機放回褲子袋中,衝著幾名將軍點頭道:“幾位,姚兄因爲(wèi)剛剛加入龍組,所以軍銜、證件什麼的都還沒有弄好,他確實是嘉興分組的人?!?
王老虎啊哈一聲,大咧咧地說道:“太棒了,是鐮刀手下的人啊?那行,老子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把你這小子的軍銜移到老子麾下……”
姚海磊翻了一個白眼,好笑道:“沒用的,你以爲(wèi)一個軍銜,會讓我聽從你的命令嗎?”
王老虎虎眼一瞪,正要說話,煦陽已經(jīng)擺了擺手,對著姚海磊笑道:“姚兄,很感謝你前來幫忙,不過目前,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對了,關(guān)於這次事件……”
他略一遲疑,便將那頭蛇妖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苦笑道,“若非那蛇妖身懷傷勢,恐怕我就沒那麼容易退出來了……”
姚海磊微微皺眉,掃了眼徐溫洋,只覺對方周身氣勢沉寂如海,任憑他的六識如何感應(yīng),始終如石沉大海一般,無法感應(yīng)到對方的修爲(wèi)。
姚海磊心頭暗驚,單憑感覺,他隱約估計這老道士的修爲(wèi),應(yīng)該比五清子等人略弱一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直接放出靈識。
姚海磊此刻也施展了《太乾意劍訣》的秘法隱匿了氣息,所以先前徐溫洋無法感應(yīng)到他的實力,纔會稱呼姚海磊爲(wèi)“高人”。
姚海磊心頭念頭疾轉(zhuǎn),口中則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麼這裡應(yīng)該沒有事情了?”
煦陽點了點頭,微笑道:“是的。”姚海磊聳了聳肩,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另外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這時,徐溫洋才緩緩道:“姚小友且慢!”
姚海磊身形微頓,雙腳下意識擺了一個八字形,周身劍意一凝,竟是差點凝聚成形。不過這一番動作僅僅是一瞬之間,除了徐溫洋有所感應(yīng)外,便是煦陽也未曾察覺。
徐溫洋瞧見姚海磊如臨大敵的模樣,心頭暗暗好笑,緩緩道:“十月十日,乃是蜀山派的問劍大典,到時候天下英雄雲(yún)集蜀山派,不知到時候,姚小友是否也有興趣同往?”
姚海磊劍眉一皺,疑惑道:“問劍大典?”
徐溫洋淡淡道:“不錯,此乃蜀山派百年一次的盛事,據(jù)說每次問劍大典,使劍高手皆會齊聚蜀山,切磋劍道,我觀小友似是劍修,此等盛世,怎能錯過呢?”
姚海磊微微沉吟,淡然道:“晚輩還需想過再說,前輩可還有其他事情?”
徐溫洋瞧他聽見這等盛世竟然依舊不曾變色激動,心頭暗暗稱讚,搖頭道:“沒事了,小友請便?!币@诋?dāng)下微微抱拳,轉(zhuǎn)身便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