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明恨,他恨光明教,恨這個魔教,要不是這個魔教,他的偶像西門孤殤不會在他心中倒塌,他的好朋友赫連橫不會加入其中。
一去經(jīng)年,再也回不去了,他沒想到往日的好友,居然會跟他說,“道不同不想與謀?!?
都是因為魔教,都是因為它,要不是它,他還是天痕島的行俠仗義的少島主,可現(xiàn)在他不同了,他心中充滿了恨。
恨給予他力量,歷代天痕島前輩無法修煉成的天痕心決第九重他練成了。
站在天痕島的最高峰上,看著山腳下聚集起來的武林好漢,鄭子明冷冷的笑了笑。
等這一天,他已經(jīng)等了十年,這一天,他將集中被朝廷,被光明教壓迫的眾門派,匯聚成一股力量,然后卷動天下,他要將大唐,將光明教毀滅。
“真的要這么做嗎?”
“你快走吧,要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要殺了你。”
鄭子明背對著自己往日的好友赫連橫冷冷的說道:“也許你說的沒錯,道不同不想預(yù)謀?!?
“你知道的,現(xiàn)在大唐的百姓生活富足,比十年前要好無數(shù)倍,為什么你還要企圖推翻這個王朝,與天下大勢作對。”
赫連橫說道。
“哈哈,百姓生活富足?對,我承認,但是,現(xiàn)在的江湖還是原來的江湖嗎?那個大魔頭,那個刀魔十年來,將各門各派的武動秘籍搜集起來,居然成立了武教堂,不分貴賤,不分男女,傳授武功。他的這種做法,是在顛覆江湖,十年前,我就知道,現(xiàn)在這個江湖就是他制造出來的。我們歷代前輩,創(chuàng)造出來的功法,為什么要傳授給外人,失去了這些,江湖還是屬于我們這些門派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焙者B橫聽了鄭子明的一番話,突然又說道。
一陣清風吹過,將天空的一片白云吹走,赫連橫的話語還在空氣中激蕩,但人已經(jīng)不見了聲音。
十日后。
天痕島,眾多被朝廷壓縮的沒有生存空間的門派,高舉著大義旗幟。
天痕島最頂端的一個山峰上,鄭子明獨身站在那里,清風拂過,他緊閉著的雙眼驟然打開,目光投射~出來,仿佛在空間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我就知道刀魔前輩不是那種喜歡處在被動人,從刀魔前輩的以前的作風就可以看出一二?!编嵶用鞯恼f道,眼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那天際變得越來越粗的痕跡,“十年前,用強硬的手段,將各大門派的秘籍搶奪在手中,開武教門,天下萬民不論出身,不論資質(zhì),皆是一視同仁,一己之力將天下大勢改變,從此,武功不再是門派的專屬?!?
“一己之力,將武者的江湖摧毀?!?
“其實,我很想問你,你真像那些愚民所說的那樣,是為了公平,是為了天下的人都得到公平,不讓天下存在不公平,可,這如果是真的話,那么為什么你要讓這個大唐古國存在,它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刺刺刺。
空氣中仿佛有無數(shù)的刀劍在亂舞,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空氣中,粗布衣服,整個面容像刀削斧劈出來的,除了長相異于常人的俊俏外,整個人沒有特殊的地方。
看到這身影后,鄭子明呆了呆:“是你?居然是你?”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李晨淡淡的道,手中還是那一把生銹的刀。
“沒想到,你就是刀魔,我心中亦師亦友的那人,為什么?為什么要教我天痕,為什么?”
鄭子明淡淡的說道,五年前,失魂落魄時,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給了他方向,甚至用一刀讓他陷入頓悟之境,悟了天痕心決的第九重。
那天起,他就刻意的模仿這人的一切,言行,遇到困難時,他會想,要是那人的話,會怎么做呢?可以說,他擁有了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這人給他的。
而現(xiàn)在,他卻站在了這人的對立面上。
“哈哈,我知道了你在培養(yǎng)一個對手,你這十年來所行的一切,都是在培養(yǎng)一個對手,天下布武,開武教門,都是為了培養(yǎng)一個對手是嗎?哈哈,我~操他娘的公平?!?
鄭子明哈哈大笑起來,他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因為心中的偶像倒塌,而喝酒買醉的少年了。李晨的出現(xiàn),讓他這五年來重新樹立的偶像,再一次倒塌了,可是……
“殺了你,我心中的那個絕世刀~客,還在?!?
突然,天空中裂出的幾道裂痕,像一條大網(wǎng)一樣收攏起來,將李晨的人跟刀籠罩在一起。
李晨手握著刀,看著鄭子明不言不語,突然,一條閃耀的光芒將天地照亮,稍縱即逝,恢復(fù)正常。
“你太弱了,我時間到了?!?
李晨的聲音在鄭子明的聲音響起。
“你沒有勝利,離開了你的大唐京都,就如紙扎一般,我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你,只要整個大唐毀滅了,你建立的武教門也將毀滅?!?
大唐古國京都。
幾名高手無聲無息的潛行在皇城中,如入無人之境。
“有事稟報,無事退朝?!?
當這道聲音響起的一炷香后,官員紛紛離開。
朝堂龍椅上,號稱大唐古國最偉大的皇帝李天賜陛下,揮退了侍奉在作用的近侍后,獨自坐在龍椅上,十年了,他們大唐的達到了最鼎盛的地步,他是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一言放出,天下無敢違逆。
可是,他怎么感覺不自在呢,這感覺是從什么時候而起的,是因為什么產(chǎn)生的,他不知道。
或許說,他知道但他不敢想。
每天早朝散去后,他都會在龍椅上獨自坐一會兒,靜靜的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天下,是姓李,可是,這個李是李晨的李,還是我李天賜的李?”
突然,他揉了揉眉心,平淡且威嚴的說道:“出來吧?!?
下一刻,那幾個潛行在皇宮中的高手出現(xiàn)在朝堂下。
“皇帝,下令將武教門廢除,我們會放過你?!逼渲袨槭椎囊蝗说?。
“廢掉武教門?好啊?!背龊醣娙说囊饬?,李天賜居然答應(yīng)了,正當眾高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卻又聽到:“可是,我費的掉嗎?”
“你是皇帝,想廢就能廢掉啊?!边€是為首的那人道。
“對啊,我是皇帝,我是皇帝。”李天賜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的的站了起來,離開龍椅朝后走去。
“你答應(yīng)了?”一人道:“別走。”
李天賜突然頓住了,手掌似乎意興闌珊的搖了搖。
“咳咳?!睅状蟾呤滞蝗幻咳撕韲悼?,都插上了一把精鐵打造的薄如蟬翼的飛刀。
這些高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聽到了一句話:“真像他說的,小李飛刀果然是例如須發(fā),可惜,是他交給的?!?
“我為國師,我為帝王之師?!崩畛康脑挘蝗辉谒呿懫穑骸笆炅耍乙苍摶厝チ?,光明教不滅,其他的隨你。”
光明教總壇,陰天谷外暗中埋伏的軍隊,緩緩的退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光明教為永世之教,大唐在,光明教在。”
幾天后,光明教總壇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此去十年,光明教不復(fù)之前的鋒芒,但仍舊無人敢惹。
此去二十年,江湖風云再起,原因是那把刀魔仗之縱橫江湖的銹刀,流落江湖,為各方勢力爭奪。
此去又十年的江湖喋血,那把刀卻被朝廷得到。
已經(jīng)七十多歲的白發(fā)蒼蒼的李天賜,拿著那刀獨自坐在龍椅上,手指緩緩的劃過刀鋒:“這就是他的刀,四十年了,你已經(jīng)離開了四十年來,可是你不在江湖,江湖卻仍舊有你的傳說?!?
“你們很想要這把刀吧?”李天賜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看著朝堂下,那一個個低伏著頭顱,但仍舊能夠感受到對刀的貪婪的人。
“砰楞!”
李天賜手起刀落,眾人分明聽到了,刀斬在龍椅上的聲音,以及隨后產(chǎn)生的刀斷裂的聲音。
“看吧,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刀魔的刀,就是他自己,絕對不是這把刀,好了都退下吧?!崩钐熨n揮了揮手。
……
天雷門中,龔思淼來回的在自己的靜室中走動,整個人詮釋出一件事,那就是焦躁。
已經(jīng)九個月了,山門中儲存中的物資已經(jīng)提前消耗干凈了,要是在沒有其他的補給的話,他們山門就會在內(nèi)部被攻破。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最脆弱的人心。
他朝李晨靜室所在的方向望了望,他能突破地尊境嗎?如果不能的話,再堅持又有什么用呢?
天雷門護山大陣外。
一片樹葉刮落在東圣門掌教的手心里,樹葉無風自燃,等樹葉完全燃盡,他緊閉的雙眼也整了開來:“他們已經(jīng)快要將物資耗盡了,堅持不了不太久了?!?
他看著眼前,自己等人無法打破的陣法,目光中有些淡淡的嘲諷,是啊,這陣法他們破不開。
但是人心卻不像這陣法這般牢固,沒有了希望,沒有了未來,人心自會瓦解。
……
突然,盤坐在靜室內(nèi)的李晨睜開了眼睛,目光中似乎蘊含了無邊的星辰,每一個星辰中都存在一個世界,每一個世界中,都有一個他,就在他睜開眼的同時,無數(shù)星辰中,無數(shù)的李晨同時睜眼……
一道浩大的氣息,從他身體中展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