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得其反？”

古思源搖搖頭：“至少現在不會的，‘神之子’本就比常人精明。這些年來，他一直混在這方世界的底層，只怕是那個老頭子在作怪，企圖磨礪他罷了。否則，憑借凌天的精明，怎么可能二十多年來，依舊在底層廝混？這一點，你從其他‘神之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管家老者點點頭，說道：“只是，這些家伙都這么精明，只怕不好掌控啊！”

“掌控？為什么要掌控？你們也都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我何時掌控過你們？你們著急在順天府也有弟子，難道你們掌控過自己的弟子嗎？”

“這……”管家老者微微一愣，還真的是這樣。

“順天府，講究的是順應天命，并非掌控！萬界眾生，其實一直都是自由身。只不過，當他們遇到磨難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思考著自己的命運，是不是被其他人掌控了，自己又該如何重新掌控自我，沖破束縛！”

古思源站起身，目光之中帶著不屑：“本末倒置的蠢貨！”

“可是……”管家似乎還有話說，但是還沒開口說下去，就被古思源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你已經進入另一個誤區。”古思源繼續說道，“即便是我們順天府，名義上是上天代言人的存在，似乎一切都被上天掌控，牽制著。但是，這么多年來，上天可曾逼迫過我們去做過什么我們不愿意做的事情？每一次有事情，不都是我們自己想要出來做的嗎？”

“掌控？一切，都只是眾生自己想象出來的罷了。”

“那為何，我們順天府要為上天做事呢？”管家將自己內心藏了很久的問題，說了出來。

古思源一臉遺憾的看著管家老者，嘆氣說道：“幫上天做事？我們何曾幫過上天做事？”

“當萬千位面世界，所有人都開始逆天，天……必定憤怒。天怒，威不可擋，死傷無數，甚至滅世重開天。那樣一來，萬界眾生，包括你我，都得死！”

“我們做這么多，不過是在自保而已。自保的同時，上天還賦予了我們無上的神力，和近似乎無盡的壽命。你說，這樣自保的行為，我們賺了嗎？”

一番話下來，管家老者目瞪口呆，若是這么說的話，我們順天府簡直賺大了啊！

單單是近似乎無盡的壽命，就是萬界眾生夢寐以求的了，更別說無上的神力，掌控天地法則，無可匹敵的能力了。

“每一個人，站立的立場不同，思考的方向也會不同。自然而然的，得出來的結論，也會不同。好了，沒事的話，就下去忙吧。”

管家老者點點頭，轉身走了。

“掌控？自由？”

看著窗外的藍天，古思源一時間發起了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古思源發呆的時候，遠在萬里開外的一座大山之中，那之前不明事理就出手表演了一番英雄救美的少年，背著蛇皮袋回到了這里。

大山之中，有著一座道觀。

道觀很平常，并不華麗，也不破敗。

“老頭，我回來了。這次出去，我碰到了一個不得了的高手，我現在內心之中還十分驚恐！”

一回到道觀，少年就將蛇皮袋丟棄在一旁，毫無形象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良久，不見有人出來，少年繼續喊道：“老頭，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快出來了，那個家伙……可比你厲害多了。古籍上記載的言出法隨，都使用出來了。”

“言出法隨？”

一個身影好似光芒一般，快速的出現在少年的身邊。

他一身老舊的道家長袍，背后畫著太極魚，手拿拂塵，鶴發童顏，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看著毫無形象坐在太師椅上的少年，并沒有流露出什么不滿，顯然少年這樣的行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老者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剛才說，你這一次出去，碰到言出法隨的高人？”老者的聲音很是嚴肅。

這種嚴肅，是少年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跟著這個老頭，少年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什么僵尸，厲鬼，甚至那所謂的地府判官出現在面前，老者都不會這么嚴肅，甚至還有說有笑的和判官嘮嘮家常。

少年雖然嬉皮笑臉的習慣了，但是也知道輕重緩急，隨后就點點頭，將之前見到古思源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到少年的話，原本臉色嚴肅的老者，身軀更是顫抖了起來，頓時讓少年嚇了一跳。

若不是看著老者那興奮而激動，導致臉色彤紅的樣子，少年都會覺得老者是不是得了羊癲瘋了。

“你是說，僅僅是因為那女子，隨口說一句老天瞎了眼，那男子就剝奪了女子三十年的壽命。而且，他壓根就沒有動手，只是隨口一說？”老者激動的身軀，終于有了一點壓制，但是卻猛然間上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少年的雙肩。

少年拿捏不準老者什么意思，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你，你再把之前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都說一遍。包括，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回憶起來，講給我聽！”

面對教導自己，養育自己的老者，少年再一次講了一遍。

這一次，他連古思源的一字一句都講了出來。

“天地寵兒，天機閣……這，這……哈哈哈哈，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本門崛起的機會，終于到了！”

老天瘋癲的大笑起來，那樣子，就和精神病院之中的傻子，沒有什么兩樣。興奮的樣子，都讓少年覺得害怕了。

“老頭，你可別嚇我啊。你先冷靜，先冷靜下來。什么崛起，什么機會啊！”少年拉著老者坐下，一臉關心。

良久，等到老者平靜下來之后，他才認真的對少年說道：“你可知道，月前，天機閣滿門被滅，一個不留？”

“什么，天機閣被滅了，還一個不留？”少年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這一月來，他害怕被古思源報復，可是兜兜轉轉很久，壓根就沒有去關心其他事情。這猛然間聽到這樣的大事，立馬就有點不淡定了。

那可是天機閣啊，比自己這小貓兩三只的道觀，可牛氣多了。那一個個的，可是能夠測算天機的存在，竟然被滅了，還一個不留？

千年的基業，就這么消散了？那滅掉他們的人，得多強大？

“不錯，上天震怒，降下雷罰，將他們全部都滅了，一個不留！”老者面色紅潤，一臉興奮。

這天機閣千年的基業，不是開玩笑的，在整個修行界之中，那都是執掌牛耳的存在。自然而然的，這老道就看不慣他們那高高在上的樣子，這一下被滅了，倒是讓老道心中舒坦了一點。雖然有點自私，但是誰還沒有一點私心呢？

“天降雷罰，他們這是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啊。”

“不知，我只知道在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夜觀天象，發現有人在逆天改命。將一個普通命格，改成了紫薇帝王命格，尊貴無比。隨后，不過幾天時間，就在修行界就傳出了天機閣被滅門的消息。只怕，這逆天改命的事情，就是天機閣做出的事情。”老道笑著說道。

“逆天改命？”少年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倒還真的是挺大的。不過，僅僅因為這個，就滅掉了千年基業的一個宗門，少年還是覺得有點殘忍！

老者似乎看出來少年的心聲，說道：“小王八蛋，想什么呢？是不是覺得上天殘忍？若是人人都是你這樣的想法的話，那天地還要不要運轉了？人人都去逆天改命，天地間再也沒有平凡人了，社會怎么進步？天地怎么運轉？修行人又該如何修行？逆天改命，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這種事情，等你將來閱歷多了，你就明白了。現在，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少年聳了聳肩，表示明白：“不過，老頭，你剛才說什么本門崛起的機會到了，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那個男人，能夠帶領我們走上修行界巔峰不成？”

“修行界巔峰？呵，小家子氣！若是真的能夠攀上他的話，別說這一方世界的巔峰，哪怕就是在萬千世界之中，我們都是巔峰的存在！”老道點到為止，沒有說太多，只是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這他此刻內心十分不平靜。

“萬千世界的巔峰？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難不成是神靈？可是，老頭你不是說過，當下世界，乃是末法時代，神靈不顯嗎？就是平日里，到人間來勾魂的鬼差，都越來越少了。”少年撓了撓頭。

“你小子懂個屁！好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老道這一刻，心曠神怡，少年帶回來的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干涸的大地，遇到了甘霖，爽的不行。

那轉身離去的身影，少年都感覺有點飄了。

回到魔都市，凌家莊園內，喝著茶的古思源，卻是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死了？連順天府的人都敢殺，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