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A,哦不,應(yīng)該是老彭!彭軍的黑色頭罩被吳池解下,老彭貼著綠野人的臉微微有些變形,好在吳池不用看也知道是他。
“你是……怎么……認出我來的?”老彭閉著眼睛,他現(xiàn)在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吳池從他的聲音中就可以聽得出來,吳池笑了笑,松了口氣似的,全身突然放松,自嘲道:“上次你救那個梅花A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只不過沒有得到證實。”
想到梅花A,吳池又驚道:“那家伙現(xiàn)在跑了,不會出事吧?”
“放心……咳咳,他跑不了,在發(fā)現(xiàn)你們上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將島上的船全都破壞掉了……”彭軍斷斷續(xù)續(xù)說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嘿,你已經(jīng)兩次提醒過我,你不會忘記了吧?”吳池笑道。
“兩次……”彭軍聲音有些驚訝,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提醒過他。
“我們第一次交手,哦,不,那次我們并沒有真正交手,你跟我說過一句話,攻防兼?zhèn)洌∥乙菦]記錯的話,那是我們剛剛下棋之后,你那個時候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我下棋的風格和兩年前大不相同,恰好可以用這個四個字來形容我當時的布局!當然,這并不算完整的提醒,可你不經(jīng)意將敏姐的車送回去,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是你了。”吳池說道。
彭軍努力將眼睛打開一條縫,訥訥問道:“就憑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你就能看出來?”
“當然不止。可是和你在玻璃房外面的喝酒,你不是也提醒了我嗎?否則我也不會詐死了……”吳池淡淡笑道。
“提醒……”彭軍看著頭頂上的石壁,提醒吳池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許他是惺惺相惜的感應(yīng),不管自己內(nèi)心是否愿意,吳池都從自己身上看出了破綻。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會幫——老王?”吳池終于問道。
彭軍沉默了,他的眼睛變得有些茫然,良久才嘆道:“因為我欠了他一個人情……一個對我來說,天大的人情……”
“人情……”吳池念道。
“當年在一次任務(wù),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執(zhí)著害死了其他的弟兄,我終日間只知道喝酒下棋,想借此將那段往事忘記。你們不明白我們比親兄弟還要親密的感情,喪失他們對我來說是一個諷刺……知道兩年前我才知道,原來那次的失敗還有另外一個緣故。”彭軍開始回憶。
“什么緣故?”吳池心里猜測出一些端倪。
“那是一次云南邊境襲擊恐怖分子的行動,當時對方攜帶大量的軍火想要入境。那個軍火頭子是我們七個人當中,其中一個人的哥哥,就是這個人出賣了我們,讓我們?nèi)歼M入敵人的陷阱……”老彭沒有說完,他不想再說下去了,他相信吳池聽到這里應(yīng)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吳池接道:“你以為這個背叛你的‘兄弟’在那次任務(wù)過程中死了。直到兩年前,老王告訴你這個消息,換取你為了他賣命?”
“賣命是賣命,不過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我說過不做!”老彭眼神突然激發(fā)出一股意志,微弱的氣息仍然字字鏗鏘有力。
“哎……會不會損害國家的利益,是不能從表面看出來的。”吳池輕嘆一聲,老彭是軍人出聲,時刻想著以國家的利益為重,以人民的安全為首,只是這次“綠
病風波”帶來的反響太大,或許老彭一直被蒙在鼓里,或許他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我注定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咳咳……”老彭吐出一口鮮血,片刻后才道:“你出去后……記得幫我向國家道歉!”
向國家——道歉!
老彭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其實還有最后一個心愿未了——他想和吳池光明正大一戰(zhàn)!只可惜已經(jīng)沒有這個機會了!
就算有,老彭也知道孰勝孰負了。吳池能在和自己喝酒的時候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危險信號,而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就說明吳池已經(jīng)勝了!
更何況,吳池最后擊殺綠野人的那一拳,老彭就算是到死也無法展現(xiàn)出來!
彭軍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一個絕代高手就此隕落!
吳池閉上眼睛為他默哀!他承認……這是一個英雄!
姒菲菲從頭到位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看著吳池,跪在他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她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很靜,很靜,全身沒有一絲的顫抖。
吳池突然說道:“替我發(fā)兩個平安短信。”
姒菲菲嗯了一聲,伸手將吳池口袋的手機拿了出來,然后看著他。
“病原體已經(jīng)解決,人安,勿念。”吳池慢聲說道。
姒菲菲快速寫好了信息,問道:“發(fā)給誰?”
“上面都有誰的號碼?”吳池問道。
“嗯……一個號碼也沒有。”姒菲菲說道。
吳池愣了一下,想不到天一的手機里面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號碼,看來那些數(shù)字全部被他記載腦海里,吳池快速念了一個號碼,直到姒菲菲發(fā)送出去,這才說道:“再發(fā)一個——”
“你說——”姒菲菲知道吳池已經(jīng)脫力,只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算了,等我們離開這里再說!”吳池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四肢無力,之前用力過度,已經(jīng)虛脫掉了,腳下頓時一軟。
姒菲菲見狀連忙抱著他,將他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將他背起。
“謝謝……”吳池趴在姒菲菲柔軟的背上,下巴搭在她的粉頸出,輕聲細語。
姒菲菲感覺脖子處癢癢的,一手托著吳池的臀部,一手將他搭在自己前面的雙手壓在自己胸前,咯咯笑道:“讓你跟我說謝謝,真是不容易……”
“哦?是嗎?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請你幫忙,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的。”吳池苦澀一笑。
“什么事?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姒菲菲一直很好奇,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幫助背上的這個男人。
吳池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是想讓你去接——”
“轟轟轟!”
吳池還沒說,就被醫(yī)生劇烈的爆炸聲打斷,剛剛出山門的兩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沖擊,姒菲菲差點站立不穩(wěn)。
“不好,梅花A要炸島!”吳池反應(yīng)過來,急道。剛才梅花A逃出去,他就感覺要出事,當時是彭軍說將島上的船全部破壞,想不到逃不了的梅花A竟然想將整個島都炸掉。
“去死吧——”
兩人身后傳來梅花A激憤的聲音,姒菲菲心中焦急,背著吳池拼力向強奔跑。
硝煙彌漫,整個
島上完全籠罩著煙塵,根本辨不出方向,姒菲菲回頭瞥見全身捆綁著炸藥的梅花A向自己和吳池飛撲過來,急命前行……
砰!
姒菲菲在昏迷之前只感覺千斤之力沖壓住吳池……自己的身體再也站立不穩(wěn)……
……
S市。
幾天之后。
西山醫(yī)院的事情在總理和白方刻意的壓制下,事情慢慢平淡下來,當時整個西山醫(yī)院被煙霧彈造成的煙霧彌漫,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就這樣,事情漸漸被人淡忘。
而讓這一切都平淡下來的是因為一條短信,吳池讓姒菲菲發(fā)給白方的那條短信——病原體已經(jīng)解決!人安!勿念!
手機號碼是天一的。
吳池失蹤了,那這條信息顯然跟吳池有關(guān)。而從天一和被救回的理發(fā)店兩兄妹口中得知,吳池還活著。
可是,當一切都解釋清楚的時候,吳池卻失蹤了,跟著一起失蹤的還有……姒菲菲!
S市周圍一個小島被炸藥炸沉,軍方派遣大量人力物力打撈,除了殘肢斷骨,冰冷的巖石……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吳池是生,是死?也沒有人知道!
好在——S市所有的“綠病患者”都被人治好,這是吳池沒有想到的,這些人所中的蠱全部被一對兄妹解除,這對兄妹就是被吳池從島上救出來的二人,理發(fā)店的老板青年,和那個叫“曉瑩”的女孩兒。
半年后。
韓國飛往S市的航班。
一對二十來歲的男女坐在飛機最前排的位置。
這一對男女,男的算不上很帥,女的卻是絕美,而且他們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那雙靈動的眼睛,那是兩雙充滿神韻的窗口。
“真搞不明白,全世界那么多的大學,你非要去F大,那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去的地方——”女孩兒略顯抱怨的聲音膩在男孩兒耳邊。
“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在那里或許可以找到我想知道的東西。”男孩子眼神變得空洞,他忽然低頭拿出一張身份證,上面有自己的年齡,性命,地址。
金池,22歲。可根據(jù)地點找過去,那是一個小村莊,也的的確確有這樣一個叫“金池”的人,只不過在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在這里,男孩子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他沒有一點印象,他……失憶了。
女子聽他這么說,眼神有些飄忽,良久才訥訥說道:“你……記起什么來了嗎?”
男子搖了搖頭,問道:“我們是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呃……一年前。”女子吞吐說道。
“在哪兒結(jié)的婚,為什么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男子低聲喃喃,本來能夠擁有身邊這樣一個漂亮的老婆,是個男人都該滿足,可金池卻一點印象也沒有,要不是第一眼睜開見到的就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說話的也是她,跟自己說兩人是夫妻的也是他,金池看著自己略顯平凡的相貌,真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他旁邊的妻子實在是太美麗了!
兩人拿著行李從飛機下來。直到女孩子站起身來,那些一直注意這個美女的眼睛同時露出驚訝,因為這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女子,竟然是個瘸子。
“菲菲,你慢點——”男子扶著妻子慢慢步出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