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戰嗯了一聲道:“我在越海看到兩個混混頭目,手臂上都紋著一只吃人的鯊魚,而他們都知道你,其中一人還給你送過魚食,所以心里一直以為是你弄的圖騰?!?
“我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怎么可能還去搞那些東西!”強哥若有所思道:“鯊魚紋身我聽我的丹麥朋友卡頓說過,是一個東瀛組織的圖騰……但越海的混混,怎么可能和東瀛人扯上關系?”
“那些混混和你有聯系嗎?”獨孤戰又問。
“怎么可能!”強哥道:“就是那些億萬富豪,想見我都不容易,何況一個小混混?他們都是和小剛聯系的?!?
獨孤戰思索了一下,道:“小剛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表面上是那個人派來的……”強哥緩緩道:“但我看他交游甚雜,你也看出來了,這次上賭船的東瀛人與他多少也有些關系……至于他心底到底有多少秘密,只怕那個人也不知道,不然,這賭船的大權也不會交到我手上。”
“你們這里面還真挺復雜?!豹毠聭鸷呛且恍?,道:“先不想這么多了,趕緊把你身上的追蹤器取出來吧。”說著把強哥往下一推,用手按了按肩膀下,道:“是這里嗎?”
“還往下一點。”強哥指點著:“對對,就是這里,下雨變天時里面很不舒服?!?
“好吧,那你忍著點?!豹毠聭鹫f著,就一剪刀刺在上面。
強哥一聲慘叫,罵道:“你*不能輕點嗎?痛死我了!”
獨孤戰道:“剪刀你以為是手術刀那么鋒利???我不用力,它能進去嗎?要不用虎牙軍刀,那個鋒利!”
“你*能不能別廢話了!”強哥痛得牙齒咬得咯咯響,道:“老子等下起來揍你一頓才解恨!”
“你別激動!一激動血就往外冒,弄得老子又看不見?!豹毠聭鹱テ鹨话鸭啿?,擦了口子里的血,又把剪刀往里面剪。
強哥聽著自己皮肉被剪碎的聲音,心里一陣陣收縮。他咬著牙道:“找到沒有?”
獨孤戰沒有理他,只顧清理傷口,忽然他咦了一聲,道:“好像是它!剪刀碰到了,響聲不同?!?
“那還不快弄出來!”
“你忍著點,我得把旁邊修整一下?!豹毠聭鸩痪o不慢地說著,手上動作依然未停。
“你以為老子肉里長塊草坪啊?修整個屁!”強哥一動不敢動,只能罵道:“等老子起來一刀殺了你!啊!”
他一聲慘叫,然后聽到獨孤戰平靜的聲音:“好了,取出來了,媽的,看來這兩年時間,它在你體內過得很滋潤,都和肉長一起了……”
“它能不滋潤嗎?兩年時間,養只狗都可以生崽了……”強哥一身冷汗,剛剛從痛苦中脫離再來,心情倏地好了。
“媽的,這東西做得和子彈真像!”獨孤戰仔細端詳著手里還掛著強哥碎肉的追蹤器,然后扔到強哥手上,然后一邊幫他包扎一邊道:“現在還那么痛嗎?”
強哥輕輕動了一下膀子,道:“痛當然痛,但在可耐受范圍之內,唉……”他偏過頭看著獨孤戰道:“你說我們平時可以叫做千錘百煉,還經過反被俘訓練,哪種疼痛沒經歷過?怎么今天開這點小口子老子就痛得不行!”
“好了。”獨孤戰幫他把繃帶綁好,才認真道:“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怕痛的!平時我們訓練是因為想著怎么通過考核,這種迫切心理壓過疼痛感,所以我們覺得那種疼痛不算什么;今天一是因為我沒做過手術讓你產生不信任感,二是現在的環境讓你只考慮到疼痛……剛才如果是在一個小旅店里幫你做手術,而外面全是搜捕我們的警察,你說會覺得痛嗎?”
強哥一愣,馬上哈哈大笑道:“是這么個道理,如果我們哪天被俘,不知道會不會怕痛?!?
獨孤戰嚴肅道:“如果有堅定的信念,自然會沖淡的疼痛……但我們特種兵平時苦練,為的不是被俘,而是如何不被俘!”他頓了一頓又道:“對我們特種兵而言,被俘后再英勇,也是一種失??!因為我們本該是尖刀,鍛打它是用來進攻的,不是為了有一天去筑籬笆!”
強哥靜靜聽完,向獨孤戰伸出大拇指,道:“我一直不服氣為什么總說暗劍比猛虎強……今天你的話讓我見識到了暗劍的風采!對,我們就應該做進攻的尖刀!而不是筑籬笆的廢材!”
獨孤戰點點頭,問:“你現在還很疼嗎?”
強哥翻身坐起,揮動了一下胳膊,道:“說不疼是假的,但打架應該還可以?!?
“行,那我們就先在海上休息一天,傍晚上岸?!豹毠聭鹱哌^去,拿了兩瓶水,丟給強哥一瓶,道:“希望你能跟我說說你和追蹤你的那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強哥喝了一口水,苦笑道:“看來我不說會被你吵死?!?
獨孤戰眼睛一翻,道:“知道就行。”
“好吧,滿足你強烈的求知欲吧。”強哥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也很簡單,他提供關系,讓我幫他賺錢,然后他用賺來的錢又去控制各種關系……”
“這個好像我早就知道,也跟你說過。”獨孤戰道。
強哥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們都以為他用賺來的錢去打通關系為的是幫他賺更多的錢!我卻不認為是這樣……”
“那是什么?”獨孤戰問。
“我也不知道怎么來形容。”強哥苦笑道:“我只是覺得,長此以往,他將控制我們國家的命脈!”
“什么?”獨孤戰的反應已不止是用吃驚來形容了。
“是的,就是這意思。”強哥道:“在我們這賭博的,來自全國各地,幾乎抱著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輸錢、結交、我打電話幫他們打通各種關系……當然,我個人沒有這個能力,有能力的是我這個電話號碼……據我所知,那個人控制著全國近三分之一的地級市以上的一二把手,這些人能為他做任何事;而全國每一處地方,沒有他的關系達不到的,所以賭客們遇到的問題,往往都是一個電話解決——也許解決問題我們需要花錢,但這個錢花下來,又為他穩固了關系,甚至找到新的關系……”
“這太可怕了!”獨孤戰喃喃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嗎?”
“不?!睆姼绲溃骸八F在不在朝中,曾經口碑也不是太好,這一點他有自知之明……他想要的是在朝野中永遠都有忠于他的勢力,繼續坐大,最終控制國家的決策,打造他永不沉沒勢力圈?!?
“狼子野心!”獨孤戰一聲冷哼,看著強哥道:“就憑他這么對你,就知道他沒那個指點天下的仁德!”
“他是個魔鬼。”強哥道:“我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我早就打算退出,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我知道他的手段,沒經過他同意肯定會被追殺!我不想帶著女朋友過提心吊膽的生活……”
“你女朋友?她不是認為你失蹤了嗎?”獨孤戰奇怪道。
強哥搖了搖頭,道:“在我準備失蹤的前一天,我把一切告訴她了……兩年多了,也不知道她怎樣……”
獨孤戰輕輕嘆氣,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會和那人扯上關系,按道理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而且你怎么會答應他呢?”
強哥深深埋下頭,半晌才道:“我就只有兄妹兩個,在兩年前,我媽得了癌癥,要很多錢治療……我幾年的津貼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我去打了幾次黑市拳,一次幾千塊錢……后來有個看打拳的主動找到我,說有個人想見我……然后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見你的就是那個人?”獨孤戰問。
強哥點點頭:“他在一個度假村里見的我,我一見他就呆住了,因為參軍前在電視上見過他很多次……他說知道我家里遇到的困難,當場給五十萬讓我寄回家里,條件就是答應幫他做事……”
“我明白了?!豹毠聭鸬溃骸叭缓竽闶芰藰寕?,養好傷后,就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失蹤。”
強哥點點頭,嘆道:“這兩年,我都不知道我媽媽的病好了沒有,不知道我妹妹讀書怎樣……我叫別人幫我買過兩個手機卡,用它打電話回家,但我又不敢說話……我聽到妹妹一遍一遍地叫我,也不敢問一句媽媽好不好……”說到最后,這個硬漢竟然無聲落淚。
獨孤戰也不禁唏噓,靠在床上,久久無語。
“你呢?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強哥抹了一下眼睛道。
獨孤戰淡淡一笑,道:“軍刀你知道嗎?”
“軍刀?虎牙軍刀?”強哥一下愣住了。
獨孤戰搖了搖頭,道:“你上網嗎?”
“上網!不然怎么了解外面信息!”強哥說著,忽然反應過來,訝然道:“你是說網絡上那個人稱什么軍刀大俠的?他不是槍斃了嗎?”
獨孤戰又搖了搖頭,道:“那就是我,在行刑時被人救了——這也是一個驚天的秘密?!?
強哥瞪著眼睛道:“一個萬眾矚目,舉國關注的死刑犯,竟有人能把你救下來!那這個人的力量太可怕了!”
獨孤戰道:“最要命的是我還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太可怕了!”強哥驚嘆道:“這個人辦事滴水不漏,世間難尋!”
獨孤戰看著他道:“比你那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