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磊感覺徐大山本性不壞,打算恩威并施,收為己用,認(rèn)真觀察他的身體。
在孫磊的目光注視下,徐大山只覺得自己像一個透明人,沒有任何秘密,忍不住心中發(fā)麻。
“你受過傷?”孫磊微笑道,他眼神犀利,很快看出徐大山身上的毛病。
“是的。”徐大山點點頭,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混社會的人,哪能不受傷?
“把手給我。”孫磊道,坐正身子。
“干啥?”徐大山冷哼道,不情不愿的伸出右手。
“我是醫(yī)生,外面想要我看病的人,排成隊可以繞黑山市一圈,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孫磊按住徐大山的脈搏,瞇眼體會片刻,隨即松開:“脊椎受創(chuàng),時間大約是十天前,對吧?”
“你是活神仙啊,這也能看出來?”徐大山雙眼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黑山市的地下世界比較亂,東南西北四個主城區(qū)都被大幫會控制,還有很多小幫會,魚龍混雜。
徐大山組織二三十來個混子,成立大山盟,十天前跟另一個小幫會火拼,被人從后面飛起一腳踢翻。
警察出現(xiàn)時,徐大山來不及逃跑,被抓進看守所,傷勢時不時發(fā)作,坐立不安。
孫磊剛進看守所時,有人幫徐大山捶背捏腿,不是他大哥范十足,而是痛得受不了。
當(dāng)然,即使徐大山完好無損,也不是孫磊的對手。
能夠看出徐大山身上帶傷,并不奇怪,但是精確到十天前受傷,就非常厲害了。
“撲嗵!”
徐大山跪在孫磊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孫大師,請你救救我。”
孫磊抬起下巴,冷冷瞥了徐大山一眼:“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
徐大山指天發(fā)誓:“從今往后,我就是你手中的刀,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我又不打算混黑道,要你這把刀干什么?”孫磊搖頭冷笑:“況且以我的實力,想弄死誰,還需要你出手嗎?”
“我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徐大山改口道。
“這就對了,要做好人,不要做壞人。”孫磊讓徐大山站好,暗暗運氣,伸手在他背上戳了幾下,輸入一股草木之力,修復(fù)傷勢。
徐大山只覺得一股暖流入體,傷勢瞬間痊愈,但實際上那是一種錯覺,要想完全恢復(fù),需要調(diào)養(yǎng)半個月以上。
不過徐大山的變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旁邊一個小弟撲嗵跪下,哀求道:“孫大師,我四肢無力,不停的掉發(fā),總覺得來日無多,請你幫忙治治。”
此人骨瘦如柴,皮膚蠟黃,確實像病入膏肓的摸樣。
孫磊眼皮微抬掃了他一眼,道:“你是縱欲過度,不用我出手,只要每天回去,熱水泡腳,禁欲一個月,就能漸漸恢復(fù),否則神仙也救不了。”
眾人哈哈大笑,打趣瘦子。
有人開頭,其余人紛紛效仿,看守所變成了診所,孫磊坐臺看病,很快把所有人都過了一遍。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期間警察巡視三次,詢問徐大山等人身上的傷勢是怎么回事,話里話外指向?qū)O磊。
徐大山他們早有默契,說受傷都怪自己不小心,跟別人無關(guān)。
警察抓不到證據(jù),嚇唬了眾人幾句后離開。
孫磊躺在鐵窗上閉目養(yǎng)神,心想這么久了,胡豐和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難道以他的能力,竟然沒辦法把自己撈出去?還是說胡浩被人抓住,沒把消息送給胡老爺子?
到了下午,警察帶來三個新人,罪名都是尋釁滋事。
“都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警察嚴(yán)詞訓(xùn)斥了一番,關(guān)門走人。
徐大山突然起身,盯著新來的三人,哈哈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癩皮狗,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孫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三人滿臉匪氣。
其中一人長著一張狗臉,二十來歲左右,鼻子高聳,竟然還有淡淡的殺氣,是三人里面的老大。
狗臉少年冷冰冰道:“徐大傻,今天老子有重要的事情,沒興趣理你,別自找沒趣。”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徐大傻”三個字就是徐大山的逆鱗,因為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傻,只是有點胖,頓時怒不可遏,身體騰空而起,好似惡狼撲食,撲向狗臉少年。
看守所里其他人,都是大山盟成員,他們之所以被關(guān)在看守所,就是因為十天前跟野狗幫的人火拼失敗,來不及逃跑。
徐大山率先動手,其余人紛紛出擊。
狗臉少年被徐大山撲倒在地,一頓狂毆,頭破血流。
另外兩人更慘,被大山盟的人圍攻,慘叫連天。
“住手,都他媽給我蹲下!”警察聞訊趕來,揮舞電棍猛敲鐵門,厲聲喝問道:“誰先的動手?”
“報告領(lǐng)導(dǎo),我們沒有動手,他們?nèi)藶榱藫尨蹭佔韵鄽垰ⅲ疫€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狠的人。”徐大山傻笑道。
“他們不但狠,而且傻,為了一個床鋪,爭得頭破血流。”另一個人呵呵道。
警察冷冷掃了眾人一眼,忽然指著孫磊,問其他人道:“他動手沒有?”
孫磊心中一跳,本能的感到不妙,意識到狗臉少年是沖著自己而來,可惜運氣不好,還沒動手,就被徐大山截胡了。
徐大山也感覺到不妙,他受了孫磊大恩,現(xiàn)在正是報恩的時候,拍著胸脯道:“我敢對天發(fā)誓,孫磊一直躺床上睡覺,沒有動手。”
警察眉頭深鎖,電棒指著孫磊:“你出來,跟我走一趟。”
孫磊懶洋洋問道:“警察同志,找我什么事?”
警察火了,喝斥道:“廢話少說,帶你去做筆錄。”
孫磊無奈起床,跟徐大山說了聲再見,重新戴上手銬,走出看守所。
審訊室里面,隔著長方形審訊桌,陳滿和孫磊相對而坐。
孫磊神態(tài)輕松,仿佛受審的人不是他。
反倒是陳滿陰沉著臉,仿佛自己不是審訊官,而是被對方
審訊的人,角色剛好反轉(zhuǎn)。
陳滿今年三十,參加工作正好十年。
從最底層的巡警開始,憑借努力和勤奮,陳滿一步一個腳印,升到北石派出所長,辦案經(jīng)驗非常豐富。
看到孫磊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此人不簡單,自己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得想個辦法送走孫磊,大不了把沈偉來的十萬塊錢退回去!
陳滿打定主意,小心駛得萬年船,辛苦十年,好不容易才坐到派出所長的位置,可不能陰溝里翻船。
這些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陳滿不敢說自己清廉如水,但面臨大是大非的時候,向來頭腦清醒的很。
“咳咳咳……”
陳滿清了清嗓子,指節(jié)敲打桌面,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請你配合一下,說清楚自己的事情,我酌情考慮,放你離開。”
孫磊臉露微笑,坦然道:“我沒啥好說的,正當(dāng)防衛(wèi),而且手下留情了。”
“人都差點被你打死,還手下留情?”
泥人三分火氣,更何況是陳滿,他被激怒了,語氣突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
“你現(xiàn)在的罪名有四條,一是偷車;二是打架斗毆,致人重傷;三是敲詐勒索,金額巨大,四是無證駕駛,造成重大傷亡事故,涉嫌刑事犯罪,你可認(rèn)罪?”
“胡說八道!”孫磊心中怒火洶涌,語氣卻不緊不慢,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車是胡氏集團董事長胡豐和暫借給我使用,打架斗毆我認(rèn)了,但還是那句話,黑豹要殺我,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敲詐勒索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們不去審訊行兇的黑豹,反倒揪住我不放,算什么事?”
孫磊唯一的弱點,是無證駕駛。
這次被人陰了,但也不是特別嚴(yán)重的事情,大不了被拘留一段時間。
吃一刬,長一智,出去后必須把駕照考到手。
現(xiàn)在孫磊可以確定,背后設(shè)局的人,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破壞藥王獻祭。
“口說無憑,狡辯無用,我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jù)!”
陳滿嘿嘿冷笑,理性告訴自己要冷靜,不痛不癢的問幾句,然后把人放了,萬事大吉。
可是被一個“犯罪分子”連續(xù)頂牛,感情上卻控制不住的發(fā)火。
尤其是車管所記錄清清楚楚,車主是胡明遠,而且胡明遠不久前打電話報警說車丟了。
“那麻煩陳警官把證據(jù)找全,不要偏聽偏信,殊知這年頭,眼睛見到的未必是真,有可能只是真相的一部分,還有可能是別人故意讓你見到的真相,誤導(dǎo)你做出錯誤的判斷。”
孫磊無所謂的攤開雙手聳聳肩,總結(jié)道:“言盡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放肆,到底是你審我,還是我審你?”
陳滿把機動車行駛證甩到孫磊面前,怒目圓睜,散發(fā)出一股肅殺之氣,威風(fēng)凜凜。
這是他多年辦案,日積月累,慢慢養(yǎng)成的威勢。
若是膽小的人,還真有可能被他嚇倒,但是這股威風(fēng),對孫磊無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