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多的時間過去了,江浙游擊軍依然沒有什么消息回t3王旭以為他們不愿意聯(lián)合青云抗日游擊隊,準備放棄聯(lián)合他們,立即著手展開襲擾日軍的計劃的時候,鄧本殷就找上門來了。
說實話,王旭心里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鄧本殷,對于這位原粵軍虎將他一向很是欽佩的。海南島如今的繁榮昌盛,各行各業(yè)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都離不開鄧本殷,是他為海南島的騰飛打下的基礎。而如今,雖是59歲高齡,卻依然不辭勞苦,不畏生死,依然站出來組建江浙游擊軍進行抗日救國,怎能不讓人欽佩?
只是,王旭畢竟是滅掉鄧本殷基業(yè)的大仇人,著實有些不敢面對。
然而,就是再怎么不敢面對都好,鄧本殷都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也總不能避而不見,于是王旭只好硬著頭皮見鄧本殷。
“小子王九見過鄧公!”王旭一見著鄧本殷的面便是一個標準的軍禮,發(fā)自內(nèi)心的誠摯敬禮。
雖然早就明白敬軍禮擺明是在告訴鄧本殷自己算是軍人,但王旭還是這么做了,因為這是對一個慷慨赴國難軍人的尊敬。
盡管年歲已高,但是鄧本殷依然鄭重地還了一個有力的軍禮:“看著王小兄弟,老夫真是不服老不行啊。楊進和宜民總說王小兄弟是難得一見的青年俊杰,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宇非凡。有王小兄弟這樣的青年俊杰為我國的抗日出力,我想日本人是猖狂不了多久的!”
再戴多幾頂這樣的高帽,尤其這高帽還是鄧本殷給戴的,說不定王旭真的會飄飄然的,于是他連忙說道:“鄧公過獎了,晚輩不過是一無知小子,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向鄧公您指點的?!?
王旭對鄧本殷的態(tài)度著實讓旁邊的楊進和陳宜民疑惑不已,就算是敬老也沒必要這么恭謙,而且看得出來王旭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欽佩鄧本殷的。
“昨天王小兄弟傳話說你們青云抗日游擊隊要有重大行動,希望我江浙游擊軍配合,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行動?”鄧本殷也沒有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
王旭答道:“不錯,鄧公,我青云抗日游擊隊各方面均已準備就緒,大概在這兩天就會行動。如果貴軍能給予配合,此番恩情我青云抗日游擊隊必定銘記于心,日后貴軍有用得著我們的也盡可開口。”
王旭這話地意思很明顯。就是請求兩支部隊今后聯(lián)合起來抗日。一方有難。另一方就伸出援手。共同抗日。
對于聯(lián)合起來抗日。鄧本殷自然是不會反對。點點頭道:“這個沒問題。需要我江浙游擊軍如何配合。盡管說。只要能辦得到。絕不推辭?!?
“大行動?你不會是想要攻打日軍防御堅固地據(jù)點吧?楊進有些擔憂地向王旭問道。他此刻心里很希望王旭地回答是否定地。因為就憑兩支部隊加起來地不到一千人。去動日軍地據(jù)點或某個城鎮(zhèn)無疑于自殺。
然而。楊進最不愿意看到地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王旭堅定地答道:“可以這么說。我打算大舉襲擊江浙一帶多個日軍據(jù)點和其駐防地城鎮(zhèn)。要讓江浙這一帶在短時間內(nèi)亂成一鍋粥。打擊日軍吹噓地所謂大東亞共榮圈!”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楊進看著王旭地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著一個神經(jīng)病。還沒等鄧本殷表態(tài)。他竟然就先站起來反對了:“這簡直就是自殺。這么直接硬碰硬地和日軍血拼。我們地下場只有全軍覆沒。你們青云抗日游擊隊想找死請自便。恕我們江浙游擊隊不奉陪!”
鄧本殷當即喝止了有點激動地楊進:“不得無禮。先坐下。聽王小兄弟把話說完!”他嘴里雖然是喝斥楊進。不過他心里是十分認同楊進地看法。只是他怎么看王旭也不覺得他像是會讓自己部隊去自殺地人。這才沒有輕易把反對地話說出來。
楊進原本也是比較有才華的人,被鄧本殷當頭一喝,馬上醒悟了過來,明白王旭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于是向王旭抱拳道:“剛才實在是失禮,還請王兄見諒!”
楊進之前的反應,早在王旭的意料之中,聽起來這么瘋狂的計劃要是沒人反對那才怪了。王旭自然是不會多加計較,擺擺手表示無所謂:“無妨,我明白楊兄的顧慮,我們拉起隊伍在日軍后方進行游擊戰(zhàn),本來就不適宜和日軍直接硬碰硬。在削弱日軍的同時,大力發(fā)展我們自己,我想這樣才更有利于抗日大局?!?
聽到這話,鄧本殷當即拍手叫好:“好!說得好,真是一針見血!我一直都告誡楊進他們,目前敵強我弱,日軍相對于我們來說就是龐然大物,短時間是無法戰(zhàn)勝他們的。
所以我們必須有耐心地一步步蠶食日軍,壯大我們自己,等待時機給予日軍致命的一擊!老夫沒有看走眼,王小兄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青年俊杰!”
鄧本殷是越看王旭越順眼,心里甚是慶幸有這樣的年輕人全心全意在為抗日出力,無論他是哪屬于哪個政治勢力的。
“那王兄剛才說這次行動要大舉襲擊江浙一帶多個日軍據(jù)點和其駐防的城鎮(zhèn),是什么意思?”陳宜民滿臉的疑惑,想不明白王旭為何會說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話。
王旭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說的襲擊只是騷擾性質(zhì)的襲擊,并非要和日軍直接血拼。只要大張旗鼓,虛張聲勢,制造混亂,分散日軍注意力,打亂其部署就可以了!”
這樣的解釋很好理解,意思就是襲擾日軍,給日軍找麻煩,但不給他們機會開戰(zhàn)血拼。但是又很難理解,這么大費周折,傾巢出動,難道只是為了不讓日軍沒個安穩(wěn)日子不成?總得有個目的吧,要知道子彈也不是那么好籌集的。
這個目的當然是有的,就是王旭要溜之大吉。如果不擾亂日軍的視線,在他帶領野狼隊員突破日軍關卡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受到日軍援兵的重重包圍。
只是,這個目的當然不能當著鄧本殷等人的面說出來,一說身份準得暴露了。
然而,像鄧本殷這樣的老軍伍,王旭的這樣的行動計劃,他是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王旭另有目的,于是問道:“王小兄弟這樣的部署,想來是另有深意的,不知是否可以指教一二?”
王旭當然不會說搞出這么多事,只是為了自己的開溜,而是答道:“按理說,鄧公問到了,我理應詳答的。只是……關系重大,實在不方便透露,還請諸位見諒?!?
這就有點過分了,想要江浙游擊軍出手幫忙,卻不說出要干什么,別人總不能稀里糊涂地幫你打仗吧。
果然,楊進面露不悅:“王兄這么說就是不相信我們江浙游擊軍了,那又何必找我們幫忙?如果現(xiàn)在就互相猜疑,那
們兩支部隊還如何聯(lián)合抗日?”
這話算是掐到王旭的死穴了,不說出來的話的確算得上不信任鄧本殷等人的舉動,明顯會對兩軍今后的聯(lián)合抗日產(chǎn)生極為不利的影響??墒钦f出來的話,王旭的身份也就暴露了,無疑會增加開溜回去云南的危險。
王旭解釋道:“沒有,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次行動的最終目的必須保密,多一個人知道那行動失敗的可能性就大增,就是在青云抗日游擊隊內(nèi)部也只有我和陳時為兩個人知道,希望大家能見諒?!?
雖然王旭說得很誠懇,可是楊進卻不買帳:“既然這么信不過我們江浙游擊軍,那這次行動我們也沒有參加的必要。我們不是你的部下,絕不會這么稀里糊涂地為你打仗?!?
楊進這話說得有點傷感情,不過鄧本殷卻沒有說什么話,只是眉頭緊鎖地思索著。
如果沒有江浙游擊軍的配合,那造成的聲勢肯定會小很多,王旭開溜的危險就會增大很多,不過表露自己的身份顯然會更加麻煩,于是心里打定主意放棄江浙游擊軍的配合。
就在王旭要表態(tài)的時候,鄧本殷卻先說道:“貴軍的顧慮我明白,不過也希望王小兄弟能體諒我軍的難處。既然擔心泄密的話,王小兄弟可只將大概目的透露一二給老夫,老夫以性命和人格擔保絕不向任何人提及,如何?”
作為江浙游擊軍的最高指揮官,鄧本殷提的這個要求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對于鄧本殷的人品,王旭當然是愿意相信的,心里也是很希望江浙游擊軍今后能和青云抗日游擊隊緊密配合一致抗日,于是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和鄧公單獨談談。”
“楊進、宜民,你們先出去外面等我吧?!编嚤疽髶]手示意楊進和陳宜民離開房間。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只剩下王旭和鄧本殷。
這時王旭走到鄧本殷面前,兩腳跟并攏,立正之后,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衛(wèi)國軍王旭見過鄧公!”
此時,鄧本殷的表情一瞬間就凝固了起來,完全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整個人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動也不動。來之前就有猜過青云抗日游擊隊的背后會是哪個勢力在支持,可怎么也想不到會是衛(wèi)國軍,而且衛(wèi)國軍的少帥王旭竟然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實在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大腦瞬間當機。
過了好一會,鄧本殷才說道:“你……你是衛(wèi)國軍的……少帥王旭?”
“晚輩并非有意隱瞞,只是我的身份實在不宜公開,還請鄧公不要責怪。”王旭此時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實在摸不準鄧本殷會否還恨他攻占了海南島的事情。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鄧本殷神色復雜地打量著王旭,面部表情不斷變幻著,好一會后才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我都是快入土的老頭了,也沒什么好再計較的,以前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王旭這也才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氣,說道:“鄧公胸襟寬宏,晚輩敬佩,感激不盡!”
鄧本殷揮揮手說道:“你們衛(wèi)國軍的事情,這些年來我多少也聽到一些。瓊島在你們衛(wèi)國軍的治理下,是好生興旺,老夫也沒什么好怨的??箲?zhàn)爆發(fā)之后,你們衛(wèi)國軍更是傾盡全力與日軍決戰(zhàn),在上海和南京保衛(wèi)戰(zhàn)中均立下大功,老夫也是佩服得很啊。”
雖說王旭算是勝利者,但在鄧本殷面前,他哪敢托大,連忙說道:“鄧公過獎了,瓊島能有今天是因為鄧公當初打下的基礎。身份中國軍人,為抗日盡力,乃是份內(nèi)之事,哪里值得您夸獎?!?
“現(xiàn)在全國上下都在風傳你戰(zhàn)死了,沒想到待在這里組織敵后游擊隊,實在是出人意料!”鄧本殷對于能在這里見到王旭依然是驚愕不已。
王旭苦笑道:“這實在是迫不得已,留下來組織游擊隊抗日并非是我的計劃?!?
鄧本殷疑惑地問道:“噢,這怎么說?”
王旭答道:“南京大撤離渡江的時候,我所乘坐的船被日軍飛機炸沉,我隨后幸運地被青云寨的趙曉玉小姐救了,所以才回留在這里養(yǎng)傷至今。至于青云抗日游擊隊的事情,是由趙一方隊長負責的,我衛(wèi)國軍不過是協(xié)助而已。所以,今后鄧公要和青云抗日游擊隊聯(lián)合行動的話,就要找趙隊長了?!?
這樣的解釋讓鄧本殷更加感到鄂然,青云抗日游擊隊這股不弱的抗日力量的強勢崛起居然只是偶然的,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那少帥你這次聯(lián)合行動計劃的最終目的是?”鄧本殷又問道。
問到這個,王旭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這個……策劃這次行動主要是因為我要回去云南?!?
這樣的回答就更讓鄧本殷傻眼了,兩支部隊聯(lián)合起來搞這么大的行動,居然只是為了要掩護王旭開溜,這叫什么事……
看到鄧本殷那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王旭連忙解釋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日軍設置了重重關卡,這么多天來一直在搜索我。如果不給他們制造點混亂,我根本沒有機會穿過他們的封鎖線,回到云南去。
”
鄧本殷這才算是明白此次行動為什么要大張旗鼓地四處出擊,虛張聲勢地分散日軍的注意力,原來都是為了掩護王旭的撤離。
“既然日軍現(xiàn)在封鎖嚴密,何不繼續(xù)留在這里休養(yǎng)一段時間,依老夫看,日軍是很難找到這里的。而且,近來諸多消息表明,北邊不久將會有一場大戰(zhàn),到時候你再回云南想必會輕松許多的?!编嚤疽蠼ㄗh道。
現(xiàn)在是1938年,北邊將會有大戰(zhàn)?那就很可能是徐州會戰(zhàn)了,這樣的大戰(zhàn)的確會分走日軍很大的力量,在江都一帶的兵力布置必然會減少。但是,徐州會戰(zhàn)的爆發(fā)起碼還得半個月一個月的,王旭哪里等得起,再等下去衛(wèi)國軍和中央軍的內(nèi)戰(zhàn)說不得又要展開了。
王旭搖搖頭說道:“我何嘗不想養(yǎng)好傷再走,只是實在等不得。如果我再不回到云南大本營的話,就算衛(wèi)國軍內(nèi)部不分裂,也勢必要面對中央軍的進攻。中國的抗日力量本來就不強,豈能消耗在沒有意義的內(nèi)戰(zhàn)之中。”
確實,衛(wèi)國軍是由王旭一手創(chuàng)立的,王旭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別說是動用兩支游擊隊的區(qū)區(qū)近千人,就是調(diào)集幾個集團軍幾萬十幾萬人掩護王旭的撤離,都是應該的。
鄧本殷也實在不愿意看到衛(wèi)國軍這樣的一股強大的抗日力量發(fā)生意外,于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王旭:“既然如此,我江浙游擊軍就聽從少帥的調(diào)遣,一定傾盡全力掩護少帥撤離!”
“那就多謝鄧公了,此番厚恩,日后必定有所報!”王旭此時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到云南之后,可以
支援一下江浙游擊軍,畢竟他們也是真心抗日的。
鄧本殷微微一笑:“真要報答我的話,回去之后好好發(fā)展衛(wèi)國軍,日后殺多幾個日軍,江日寇逐出我們的家園!”
啪!王旭又是一個立正,敬禮道:“是,王旭一定謹記鄧公的教誨,以驅(qū)逐日寇為已任!”
隨后,王旭又和鄧本殷仔細商量了行動的各個細節(jié),并安排布置了江浙游擊軍要負責襲擾的地區(qū)。
“楊進,你馬上趕回去梅村(江浙游擊隊的根據(jù)地)召集所有人,帶上所有武器彈藥,秘密潛過來這邊,準備配合青云抗日游擊隊展開行動!”鄧本殷走出房間后當即向楊進下達命令。
這么傾盡全力的行動實在少見,畢竟江浙游擊軍攢點家當也不容易,何況這次還是配合青云抗日游擊隊行動,楊進不由疑惑地問道:“您是說召集所有人,動用所有武器彈藥,也包括庫存的?”
鄧本殷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錯,這次就是傾盡全力協(xié)助青云抗日游擊隊,快去,不要耽擱時間!”
盡管這命令讓楊進有點難以理解,不過看到鄧本殷一臉的堅定,也就沒再說什么,趕回梅村集合部隊去了。
……
殘冬午夜,天空中掛著幾點寒星,在黑色的云隙中,射出微弱的光芒。西北風虎虎地吹嘯,使枯丫的堤樹作出凄厲的樂曲。人類已在黑暗之中沉默了,只有遠處村落中閃出一星兩星的燈光。
白天一整天的忙碌也讓大部分日軍士兵累得很,沒有值勤任務的士兵紛紛縮回據(jù)點享受美夢去了。
刮著寒風的冬天里,又是累了一天,可想而知,這個時候如果能抱著緩和地軍被,躺在床上意淫該是多么美的事情啊。
只可惜,日軍今夜注定是不能有好覺睡了,原因嘛,只是因為某人要回家。
日軍小楊村據(jù)點,很是困乏的日軍士兵都沒什么精神警戒,只是無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呵欠連連的,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黑暗里有數(shù)十個黑影正在迅速靠近著。
“還有五分鐘,全部子彈上膛,準備好了。記住,不要吝嗇子彈,能打多少槍就打多少槍。還有,日軍一旦沖出來,立即撤,明白了嗎?”說話的是野狼隊員戴天池,他率領十名野狼隊員和十名狙擊手外加三十名青云寨的人前來襲擾日軍這個小楊村據(jù)點。
其余人聽到戴天池的話并沒有回答,而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嘀——噠——嘀——噠——”
時間來到凌晨一點種,王旭選擇這個時間行動,是因為這個時間估計日軍剛剛?cè)胨@時候叫他們起床是最好不過了。
“行動!”戴天池手一揮,率先竄了出去,其余人隨后跟上。
雖然戴天池是第一個沖出去的,不過第一個開槍的卻不是他,反而是在隊伍最后的狙擊手。
砰!
一聲槍響,最前面負責警戒的日軍士兵當即中彈身亡,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倒地不起了。
與此同時,所有人也都展開了進攻,不過只是遠遠的射擊,并沒有沖上前去。
霹靂啪啦的炒豆般的槍聲致使聲勢非常大,戴天池生怕小日本賴床不起,還非常奢侈地丟了一顆從日軍那里繳獲的97式手榴彈。
轟——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聽起來還真像是大舉進攻。
雖然不明白中國軍隊為什么有膽量來襲擊他們防御堅固的據(jù)點,可是值勤的日軍士兵還是非常盡職地跑去報告長官了。
被人從溫暖的被窩里叫起來,小楊村據(jù)點大隊長小松原寧之中佐滿腔怒火,剛一起床便不由分說地一巴掌甩了過去,直扇得那個報告的日軍士兵滿天星星:“巴嘎,支那人怎么敢正面來進攻我們據(jù)點,肯定是一些游擊隊在故意騷擾我軍,這樣的事你也要來報告,還是我大日本帝國英勇的士兵嗎?”
小松原寧之教訓得倒是義正詞嚴,其實真正的原因當然是他的美夢被打攪了。
那名被打的日軍士兵連忙辯解道:“長官……支那人不像是在騷擾,他們的槍聲非常密集,而且似乎有狙擊手,我們已經(jīng)傷亡了十幾個人?!?
小松原寧之仔細聽了一會,槍聲的確還算密集,以支那人游擊隊吝嗇子彈的打法來看,起碼有數(shù)百近千人的樣子。
想到這,小松原寧之精神一振,對著那名前來報告的日軍士兵喝罵道:“巴嘎,既然支那人大舉進攻,那你還楞著干什么,趕緊去傳我命令,集合部隊,務必將這些該死的支那人全部殲滅!”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來的,他實在是恨這些打攪他美夢的支那人。
其實也不用小松原寧之讓人去傳達命令,因為此時據(jù)點里的日軍士兵基本已經(jīng)都被劇烈的槍聲給吵醒了。才剛剛?cè)胨€沒來得及享受美夢的一個大隊千余名日軍全都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起來,全副武器集合。
日軍的素質(zhì)的確不是蓋的,盡管要從溫暖的被窩沖出來寒冷的曠野里,可是千余名日軍僅僅用了不到五分鐘便集合完畢。
只可惜,沒有用,當因為美夢被打擾而滿腔憤怒的日軍揮舞著武器,嗷嗷怪叫著沖出據(jù)點,企圖把敵軍撕成碎片的時候,卻找不到之前似乎還在的數(shù)百名敵人。只是偶爾幾下冷槍打過來,而且是槍槍斃命,這著實打擊人。
不得已,在小松原寧之的命令下,千余名日軍對周圍地帶展開地毯式搜索。
結(jié)果?
當然是在刺骨的寒風里享受了近一個小時,卻連個人影都沒找著,唯一的收獲是這下睡意全無,更加清醒了。
“我早就說了這是支那游擊隊的騷擾,那些子彈都沒幾顆的支那人怎么可能敢來正面攻打我們據(jù)點。警戒力量加強一倍,其余人回去休息吧!”小松原寧之又打了個呵欠,感慨下自己的先見之明,便下令部隊返回據(jù)點了。
滿是郁悶的日軍被折騰得個個和深閨怨婦一般,不停地咒罵著該死的支那人。
現(xiàn)在就這般模樣還早了點,惡夢才剛剛開始,好戲才剛剛上場,就在日軍撤回據(jù)點之后,戴天池等人又摸了回來。
“嘀——噠——嘀——噠——”
時間又過了近一個小時,被折騰了一番的日軍經(jīng)過努力,好不容易才又讓眼皮沉重了下來,準備進入深度睡眠中。
砰!砰!
這時又是陣陣劇烈槍響,這次卻不大一樣了,戴天池等人對日軍據(jù)點外圍的警戒力量發(fā)起了猛烈進攻,大有要突進據(jù)點之勢。在狙擊手的神準槍法之下,一個接一個日軍倒地身亡,日軍的警戒力量大有無法抵擋之勢。
于是,那名盡責的日軍士兵又趕緊跑去報告小松原寧之。
結(jié)果?
啪!又是一巴掌,小松原寧之怒到了極點,沖著那名日軍士兵狂吼道:“巴嘎,我都告訴你,這是支那游擊隊的騷擾,他們絕不會攻進來的,沒必要理會他們!”
挨打的日軍士兵捂著臉,說道:“長官,支那人的攻勢很猛烈,警戒的士兵傷亡慘重,快要抵擋不住支那人的進攻了,請您派兵增援!”
這時,狂怒的小松原寧之也稍微冷靜了下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這次支那人真的是大舉進攻,突進據(jù)點來,完全有可能將他的大隊一千余人堵在營房里輕易解決掉的。
“集合部隊,我要親手砍下支那人的腦袋!”小松原寧之抓起指揮刀狂吼道。
在小松原寧之的命令下,日軍大部隊再一次從被窩里爬出來,又遭折騰的日軍士兵真是怨氣沖天啊,已經(jīng)接近瘋狂的邊緣了,要只抓住戴天池等人,說不定會把他們活吃了。
戴天池等人攻勢猛烈不假,日軍負責警戒的士兵傷亡慘重也不假,然而,當日軍大部隊沖出來的時候,戴天池等人又退回山林之間,隱沒于黑暗之中。
依然找不到敵人的日軍抓狂不已,大肆虐待了小楊村據(jù)點周圍無辜的花草樹木一番,只得又滿腹怨恨地返回據(jù)點。
日軍算是徹底被惹毛了,不少狂怒的日軍士兵自告奮勇地留下來值勤,一定要找到戴天池等人將之折磨至死。
小松原寧之當然非常樂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于是讓兩百余名自愿的日軍士兵負責警戒,然后自己又沖回房間補覺去了,并警告衛(wèi)兵要是哪個家伙再敢來打擾他睡覺,就親手劈了那個人!
看著小松原寧之滿是殺意的眼神,沒有人敢置疑他的話,全都暗暗對自己說就是據(jù)點被支那人攻破了也絕對不去吵醒小松原寧之。
為了后半夜能好好睡覺,小松原寧之躺上床之前還向他的天照大嬸祈求了一番,只希望能有個安穩(wěn)的睡。
只是,也許是小松原寧之的天照大嬸正在睡覺,沒空理會他吧,他想要有個安穩(wěn)的覺睡這一個小小的愿望并沒有實現(xiàn)。
凌晨三點三時分,當小松原寧之剛睡得有點模模糊糊,準備沉睡的時候,大隊里的通訊兵又不顧衛(wèi)兵的阻攔沖進房間把他給叫醒了。
再次醒過來的小松原寧之一下子有如火山爆發(fā),失去理智般,猛地跳了起來,抓起指揮刀。
黑暗中白光一閃,小松原寧之拔出了指揮刀,帶著滿腔狂怒向那名通訊兵砍了過去。
眼看著閃著寒光的刀鋒襲了過來,那名通訊兵嚇得連忙遞出手中的那封電報,大叫道:“長官,小林大佐閣下的命令!”
聽到頂頭上司的命令,小松原寧之一個緊急剎車,止住了刀勢,刀鋒就停在了通訊兵額頭幾公分外。
感受到指揮刀攝人的鋒芒,通訊兵冷汗直冒,整個后背都濕透了,握著電報的雙手抖個不停。
狠狠地瞪了著=通訊兵幾眼,小松原寧之接過電報一看,隨后連忙大叫了起來:“緊急集合,所有人馬上集合!”說完也顧不得責備那名攪了他美夢的通訊員,連忙穿好軍服,沖出房間,集合部隊去了。
究竟是什么樣的命令能讓極度渴望睡眠的小松原寧之這么主動地集合部隊出動呢?
那封電報上的意思大概是京浦線附近有三道關卡接連被支那人突破,疑是支那的重要人物穿越封鎖線,調(diào)集所有部隊增援圍剿支那人。
這樣的電報不僅僅是小松原寧之一個人收到,京浦線周邊地區(qū)的日軍據(jù)點都收到了。
而且,不僅是收到差不多的電報,今晚的遭遇也都差不多,日軍數(shù)十個據(jù)點尤其是京浦線附近的據(jù)點在上半夜都享受到了差不多的待遇。這一天晚上青云抗日游擊隊和江浙游擊軍在約定的時間里,不停地騷擾折騰著各據(jù)點里的日軍,致使大多數(shù)日軍疲憊不堪。
之后,在凌晨三點日軍睡得最沉的時候,王旭由數(shù)十名野狼隊員護著,武力沖過日軍防御薄弱的關卡。
由于封鎖道路的關卡大多是由偽軍和部分日軍負責的,所以戰(zhàn)斗力并不強,哪里抵擋得住野狼隊員,不過半個小時就被突破了三個關卡。
反應過來的日軍連忙緊急向各據(jù)點的日軍下達命令,抽調(diào)部隊圍剿王旭等人。
……
“支那人今晚不斷地襲擾我們,那是因為他們有重要人物要穿越我大日本皇軍的封鎖線!帝國的勇士們,讓我們?nèi)グ涯莻€該死支那人撕成碎片!”小松原寧一沖著不斷跳上軍用卡車的日軍士兵狂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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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支那人!”被折騰了一晚,同樣狂怒不已的日軍士兵全都狂吼了起來。
小松原寧之跳上指揮車,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出發(fā)!”
摩托車、卡車滿載日軍士兵,浩浩蕩蕩地沖出小楊村據(jù)點,直撲京浦線而去。
砰!砰!砰!
這時數(shù)聲槍響,日軍的卡車和指揮車同時爆胎,被迫停了下來。
“巴嘎!怎么回事,為什么停車了?又是那些該死的支那蒼蠅嗎?”小松原寧之走出指揮車,大聲質(zhì)問著。
這時,一名日軍士兵小跑到小松原寧之面前敬禮后報告道:“長官,輪胎全部爆了,可能無法繼續(xù)行駛。”
小松原寧之怒喝道:“巴嘎!車無法行駛,那就跑步……”
砰!
小松原寧之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槍爆頭,鮮血混雜著腦漿灑在那名敬禮報告的日軍士兵臉上,那腥紅與乳白色在黑暗中超乎尋常地顯眼。
最高長官一死,日軍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這時戴天池等人又遠遠地向日軍展開了襲擊。
反應過來的日軍也紛紛都跳下卡車、摩托車,組織起反擊。
戴天池等人邊打邊退,撤進山林之間和日軍周旋著,全力拖延住日軍。
這樣的場景不僅僅發(fā)生在小楊村據(jù)點外面,江都到京浦線附近的日軍據(jù)點全都享受到了這樣的招待。
雖然江浙游擊隊和青云抗日游擊隊人數(shù)很少,分散開來襲擾日軍更加少,不過有野狼隊員和狙擊手的配合,很成功地拖延住企圖沖出據(jù)點前去圍剿王旭等人的日軍,讓王旭等人得以突破日軍的一道道封鎖線,成功抵達國統(tǒng)區(qū)。
數(shù)日后,昆明市火車站,原本人山人海的車站卻出現(xiàn)了一翻不同尋常的情景,大批警察和衛(wèi)國軍情報員在這里四處盤查著過往可疑人物。
要知道衛(wèi)國軍向來是很少做擾民的舉動,就是要做也會提前告知緣由的。
這次難道又是抓捕日軍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