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牛烈就與張昊戰在一起,兩人手中的武器都是長槍,所以交起手來比平時又有不同。
要說這劍是萬兵之首,可是兩軍交陣的時候還是刀槍先行的。
長槍雖然殺敵能力不如大刀,可是勝在招數奇妙變幻莫測,所以力大如華熊者當然是用刀的首選,而那些較為出名的將領無一不是用的是長槍。
牛烈雖然憑借著與牛輔的關系才當上的潼關守備,可是他與牛遨不同,有的是真才實學。且不說他體壯力大頗會帶兵,就連這手底下的功夫也是練了十幾年的。只見他抖手開來一桿鋼槍竟也耍的有模有樣,雖然與高順張遼這些用槍的行家比起來還略顯稚嫩,可是遇到一個普通的武者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再看曉峰這邊,盡管張昊從前用的是銅棍,可是現在用起槍來倒也不弱。這桿槍的槍柄可是梨木所作,雖然不是非常堅固卻也十分強韌。每當撞到牛烈的鋼槍上的時候,槍桿都會帶動槍頭滑出一道弧線,改變方向繼續向對方攻擊。張昊好像吃準這點一樣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故意的去砸對方武器,一時間倒也將牛烈逼得手忙腳亂的。
就這樣兩人槍來槍往堪堪斗了三十幾個回合沒分勝負,牛烈剛從美嬌娘的胸脯上爬起來,開始的時候只是仗著自己的三分銳氣同對方作戰,并沒有過多考慮后果。可是隨著和張昊的交手發現,那個連面貌都不敢讓自己看到的家伙竟然絲毫不遜色于自己。(張昊遵從曉峰的意思,與牛烈交戰的時候用黑布蒙著臉)
士氣一戰而鼓,再戰而衰,三戰而竭。牛烈勉強戰了一炷香的時間,只覺得夾馬的雙腿有些發軟,小肚子冰涼提不上力氣。他知道對方借著兵器占了不少便宜,如果自己用的是刀或者戟的話,那么早就砍斷他的長槍干掉他了。可是現在武器不占優勢,體力不占優勢,對方頻頻使用怪招的情況下,如果再打下去很有可能會落敗的。
于是他趁著兩馬盤旋而過的機會并不勒馬返身,而是一路狂奔的向自己的陣營中跑去。
張昊打得興起回馬正要再戰,可是一轉頭看到對方將領竟然一聲不吭的跑了,他暗罵一聲抖開韁繩放馬狂追。雖然牛烈的馬好,可是張昊的馬也不弱,就當牛烈剛要返回陣中的時候,突然身后風聲驟起,一件利器破空向他的肩膀急速襲來。
牛烈也不回身去看,身子一矮趴在馬背上,只聽呼呼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他心中剛要說聲僥幸,可是從臀部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讓他大叫起來。
“啊——”這一聲尖叫響徹云霄,關上關下之人聽到之后無不牙齒酸痛,牛烈這聲慘叫實在是太凄厲了,就連敵人也不由得起了同情之心。
“今天爺們只是稍微舒籠你一下,如果不趕快準備飽貨閃器的話,爺們明天還來。”張昊看到暗器得手也不追擊,他大叫一聲撥馬向回跑去,剛才這下就是此人的拿手絕活了。
這手暗器有個名目叫做“明槍暗箭”,開始那柄飛刀純粹就是掩人耳目,讓人分心大意的。那刀中間鏤空,射出時呼呼風響甚是駭人,如果對方處在黑暗之中,或者背對此刀的話,便會被這風聲所麻痹產生大意。其實另外一柄薄刃短刀才是真正致命家伙,如果距離適中張昊全力將其射出的話,那么此刀的威力甚至可以穿透普通的薄皮鐵甲。
這次張昊顯然是手下留情,因為曉峰的命令使他不敢傷害牛烈的性命,所以技癢之下雙刀出手僅僅戳穿了牛烈的臀部給他留個印記。
按理說人類的屁股乃是身體最肉厚的地方,如果一般的傷痛應該不會那么疼痛,可是現在照牛烈的慘叫聲看,這刀顯然是戳破了皮肉傷到筋骨,如果沒有月把時間看來是好不了了,這也能看出張昊的手勁有多大了。
牛烈回陣見到敵軍并不緊逼,于是叫開關門逃命般的返回到潼關當中,副將看到守將陣前受傷,連忙派人將其抬去救治,然后自己按劍上城指揮防止賊人趁勢進攻。
“嗚那黑爪子聽好,爺們今天耍得夠了明天再來,等到我們幾萬大軍一到,非讓你們關破人亡不可。”張昊陣前立功心中高興,所以又加了一句:“我們現在可就回山歇息了,你們千萬不要追來啊,我們在半路設了眾多埋伏就等你們上鉤呢。”
喊完那數千黑影紛紛掉頭離去,看樣子竟然是真的要回家了。
敵人的異常舉動讓潼關的軍兵十分詫異,這群家伙好像根本就不是來打仗的樣子,難道他們今天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羞辱牛守備的么?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話,會不會有些太兒戲了一些?
副將心中升起無數的疑團,兵法所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群華山賊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突然間一個很不好的念頭從他的腦中騰空而起,不好!自從牛烈回到關上之后,副將還沒有向他稟告關于洛陽運輸隊前來求救的事情,而剛才那伙賊人在關前威嚇做戲,難道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大部隊去攻擊洛陽的運輸部隊么?
多年的領軍經驗告訴他,這不可思議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過他并沒有想到這次會是曉峰前來詐攻,還以為是華山軍使的一出穩軍之計呢。
“來人趕快備馬!”副將想到這里再也不敢耽擱,他沒向牛烈打招呼便點起關上所有騎兵,打開關門抄小路向東面洛陽軍的營寨奔去。雖然他也害怕遭到華山賊人的埋伏,可是如果萬一自己的擔心變成現實,那么洛陽軍一旦有所損失,自己和牛守備是萬萬逃脫不了干系的。
一方面對方已經派人前來求援,說華山賊白天有所動作意圖劫掠;二來這里也算是潼關的勢力范圍之內,容忍華山賊人逍遙至今已經罪不可恕,如果這次押送的東西再有所閃失的話,那么關上這些人拿命去賠也賠不起啊。那可是董卓的大半家當,他要是發起火來能把這些人剁碎了煮爛了吃掉的。
這千余輕騎由于地頭比較熟,所以遠遠繞過了曉峰一群返途的“土匪”,準確地向洛陽軍大寨沖去,寂靜的夜里只能聽到馬蹄踏在地上發出的一連串的“嗒嗒”的聲音,除此之外竟然連一絲響動都聽不見。
近了,近了,馬上就要到達洛陽軍的大營了。
副將一路上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之處,所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就算今晚是自己疑神疑鬼也好,只要是洛陽軍沒有事情,那么少睡一晚又能如何呢?
正在副將亂想的時候,突然之間前方喊殺聲大作,一股紅彤彤的火焰騰空而起,將東邊的天空照得一片閃亮。
果然有賊人襲營!副將心中一憂一喜,喜的是這次自己終于沒有估計錯誤,華山賊寇果然趁著半夜出來劫掠了,現在自己的輕騎距離洛陽軍的營寨已近,再有一炷香的時間肯定可以趕得上救援的;擔憂的是剛才對方為了牽動潼關兵力竟然投入了幾千人的模樣,那么留在這里夜襲的賊寇數量豈不是要超過萬人了?自己這支騎兵平時裝腔作勢倒是綽綽有余,如果真的兩軍交戰的話,那么士氣低落時一定會全軍潰散的,華山軍的勢力何時變得這么大了?
不論如何也要博上一鋪的,就算自己全軍覆沒也算是對丞相有了交代,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賊人太強大了。
隨著輕騎漸漸接近營寨,前方的火光是越來越亮,喊殺聲也逐漸清晰可聞起來,副將知道已經非常接近戰場,為今之計就是虛張聲勢,先以輕騎沖殺一陣再說了,希望這些賊人會以為大軍來援匆匆逃命吧。
副將命令下面的騎兵隊長,見到敵兵之后只管擊其后軍,只要對方陣型一亂那么自己就有了可乘之機了。
隨著前方顯現出敵人的身影,讓副將著實吃了一驚!開始的時候見到火光聽到喊殺聲,還以為是華山軍放火燒了營帳,洛陽軍苦苦支持保持守勢呢。可是現在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誰劫掠誰啊?
營寨中點起數十堆巨大篝火,張遼率領的精銳部隊已經成功的將華山軍擋在門外,他橫空躍馬手中銀槍上下翻飛,不斷的將面前的敵人帶入死亡之中。
張遼身后的將近兩千人馬見到主帥如此神勇,不由得士氣大振。憑借著盔甲的堅固和武器的鋒銳,跟在張遼馬后不斷的沖擊著華山賊的軍陣。雖然他們之中有大半都是白波降卒,可是這些人實力不弱都是久經沙場之輩,現在加入官軍每日又能吃飽穿暖,在如此強將手下賣命又怎能不讓他們奮勇爭先呢?
到處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華山軍已經在張遼的手下折了兩名小頭目,在高順的陷陣營還沒有投入戰斗的情況下,華山軍已經漸漸顯露敗勢只差一擊便可將其擊潰了。
副將終于看到便宜,急忙催促屬下全力向前。千余匹馬的狂奔聲震耳欲聾掩蓋了戰場上一切其他的聲音,兩方人馬見到有其他部隊前來戰斗,都不由得一怔不知道到底是誰。
不過華山軍略微一想就知道這次前來的是敵非友,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如此龐大的騎兵隊伍。
潰敗了,華山軍在潼關騎兵還未接觸之前就四散奔逃,看他們逃得如此散亂的樣子,就知道他們現在的心情有多么驚恐了。
副將任由屬下前去追捕賊人,自己匹馬來到張遼身前抱拳說道:“在下潼關副將,今夜唯恐上軍受到賊人騷擾,故此帶兵來援,不過看情況我們還是來晚一步啊。”
張遼看著遠方追散的人馬,心中差異為什么今夜潼關上的人會趕過來,難道曉峰的計策被這些人看破了么?
“將軍辛苦,今夜若不是你們及時從賊人背后殺出,那么我們必定還會增加損傷。等事情一過我們一定會上書表其功績的。”張遼微笑說道,他現在的任務是必須趕快將面前這人支走,要不然的話今夜的計劃很可能因此全部敗露。
“不知可否讓我拜見一下左將軍大人?現在貴軍距離潼關如此接近,那么不如趁機連夜上關如何?”副將微笑著說道。
“這……”張遼一時有些語塞,因為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被別人發現曉峰不在營中,而偏偏面前這個潼關副將提起此事,難道今日要殺人滅口毀尸滅跡不成?
馬嘶人叫從遠方突然響起,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張遼擺脫了眼前的窘境得以喘一口氣了。他舉目遠望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這一見之下不由得令他倒抽一口冷氣!
到底是什么事情令冷靜沉穩的張遼如此驚慌?預知后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