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苦味鑽入鼻尖,讓陸北深心底那一份不好的預感,越發(fā)的濃厚了。
陸北深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在猛然之間,都……沉了下去。
尤其當他喚出她的名,沒有得到迴應的時候。
空蕩蕩的屋子裡面,就只有他的迴音。
——丫頭,丫頭。
寶貝。
你在哪。
寶貝,你在哪裡?
出來,別跟我鬧了,我想看看你,出來。
自己喚出去的聲音,就這麼被空氣打了回來,不斷的衝擊著陸北深的耳膜。
陸北深都疼的皺了皺眉。
但更多的,是心痛。
他覺得,每一個字眼簡直都像是石子,將他的心臟,下下砸打,讓他的心臟破開了洞,無聲的流著,那看不見的血……
那一瞬,陸北深的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穿越回到了與唐暖心相遇之前的年歲。
孤寂,空洞,並且,冰冷……
不,不,不可能的,小傢伙怎麼可能不見了呢?
“丫頭?。?!”
衝也似的向房中跑了去,沒有見到唐暖心,陸北深又邁步將公寓的每一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
到最後,他甚至急的連冰箱都去打開探尋了下。
然而,沒有,就是沒有唐暖心的身影。
慌亂,越發(fā)的在心底升起,似是流水一般,順著他的血管四處流竄著,撞擊的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陸北深開始給所有唐暖心會去找的人打電話。
可回答卻如出一轍都是——沒見到她。
該死!
她會去的地方都沒有,那能在哪裡?!
五指捏到最緊,手機幾乎都嵌進了手掌心,長眸擡起,四處打量著房間,陸北深似是在不死心的尋找著。
就這麼急迫又渴求的。
然,就在視線落在電視機上方時,他忽然——停了下來。
那上面,本來擺著一對穿著中式喜服的娃娃。
是訂婚那晚之後,她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
別看小傢伙大大咧咧的,可她的手卻是很巧的。
什麼都能做的上手,只要她想的話。
而這一對喜服娃娃,是她最爲用心的傑作,每一針一線都參雜著她的一整顆心。
做的當真栩栩如生。
尤其男娃娃的臉,套用她的原話,和他一樣的……欠揍。
雖然是這樣說,可陸北深又怎會看不出,當她說出自己欠揍的那一刻,眼睛裡面的愛意,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什麼欠揍?
分明就是稀罕!
她稀罕他稀罕的死去活來的,誠如自己對她一樣!
她更曾說過,這一對娃娃要和他們兩個一樣,誓死在一起的。
對,誓死!
就連死亡也分不開彼此?。。?
多鄭重的誓言,依舊在耳畔清晰縈繞。
可是怎麼,怎麼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他了?
丫頭她這是、這是……不要他了嗎?
望著那昔日一對相互依偎的娃娃竟然變成了一個。
曾經(jīng)的繾綣纏綿,卻只獨留下他一個,孤零零的坐在那裡。
像極了此時此刻的他,孑然一身,孤獨無依。
方纔那些慌亂,全部都成了真,陸北深再想自欺欺人也終於知道——丫頭這是真的,離開他了。
拳猛然一鬆,“啪”的一聲,手機墜地。
與此同時墜落的,還有陸北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