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男人的說法,所有被轉化成玻璃水晶的人類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去,他們只是被同化了,被偉大的神變成了他們之中的一員。
“簡單的說,他們被神所接納了……當然,如果講的稍微復雜一點,偉大的神,正在將他們同化成一體。”
沃爾夫深吸一口雪茄,吐出煙圈。
“畢竟,神的思考方式和精神構造恐怕與我們人類截然不同,所以神大概嘗試著與我們建立聯系,然而如果只是用普通有方式,我們之間因為思考方式之間的差異,恐怕永遠沒有辦法互相溝通。”
“所以,金神選擇了更簡單的方式,把人類與其同化,這樣雙方的思考方式就會同步,也就是說,金神為了與人類交流,讓人類的思考模式與之同化。”
“變成玻璃水晶化的人類仍然有感知,仍然可以思考,只是他們思考的速度與我們全然不同,有可能比我們慢數百倍,也有可能比我們快出數千倍,而這種思考方式正好與金神的思考方式相近,也就更適合與金神進行聯系……”
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不知為何被一部份人支持,他們聲稱金神是為了拯救地球人類而進行凈世計劃,那些異常的雨水可以改變人類黑暗的心靈,使人類得到凈化。
由這樣的觀點聚集了一大批的民眾,他們搞出一系列邪教,四處進行傳教,一時之間,天下群魔亂舞。
“老師,還有那湊斗光,真的還沒有死嗎?”
他遙望天際。實際上他的視線是看不到“金神”的存在,那類似天體一樣的東西已經飄浮在大氣層上,就算是武者駕駛著劍胄。也無法飛往那么高的位置。
大鳥花枝看著新田雄飛皺眉不展,不無惡作劇地開口:“只能請哥倫比亞炮出擊了。”
那是凡爾納小說《從地球到月球》里的巨型大炮。名為哥倫比亞大炮,可以把人類發射到月球上去。
“……別看玩笑啦!還沒飛過去就會中爆炸呀!”
新田雄飛的吐糟魂燃燒起來了。
“那不正好嗎,只要犧牲你一個人,就可以把天上的神靈打下來……”
“等一下,為什么會變成我被做成人間大炮進行發射了?”
“不好嗎?這樣一來就可以拯救地球啊!”
“我又不想成為拯救人類,最后自己掛掉的悲劇英雄啊!我希望即能拯救全世界,也不要有人受傷才比較好吧……”
“真是可惜,本來以后每次仰望天空的時候。就能一邊擠出眼淚,一邊回想起浮現在天空中雄飛的臉!”
“不要以別人死掉為前提好不好!”
這樣的大吵大鬧,讓新田雄飛的情緒也平復了下來。他什么也沒說了,只是仰望著夜幕中的天空,他知道那個第二太陽就停留在哪里……
(等一下,這種感覺是……)
罕見的,新田雄飛睜大了雙眼,他感覺到了什么,那是從心臟發出澎湃的聲音,仿佛另一個心臟在體內開始搏動。就好像有什么,正從體內涌現出來。
“老師……你究竟是?”
新田雄飛喃喃自語了一句。他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其原因大概與眾生之紅網絡有什么關系。
而天際陡然之間。一點紅色的光芒閃爍了著,那是飛到大氣層外的巨大的天體,也就是“第二太陽”的痕跡,已經從天幕上徹底消失。
它開始從天穹寶座的頂端緩慢的下降,最終落在了富士山的頂端。
只要是生于生于大和之人,便不會有誰錯認了那雄姿吧。萬世不變的八洲鎮守——靈鋒富岳之頂,“神”之嶄新的王座。既有著如同戴上了王冠般的莊嚴。又仿佛在昭示著噴發之兆的不祥。
大概過了八個小時,人們終于能夠看清懸浮在富士山上方的巨大“天體”的真面貌。
“……水晶的森林?”
第一個趕到的是湊斗景明和三世村正,而很快從其他的方向飛來武帝眾中的天草四郎時貞。
“哼……”
對方冷哼一聲。徘徊在原地沒有飛過來。
湊斗景明也沒有管對方,他正凝視著這個巨大的個體。那是經由無數透明的柱子錯綜復雜地排列形成的這個立體——要說是森林也確實可以如此認為。
但是并沒有扎入地下的根系而是漂浮于空中這一點,證明了這絕不是植被構成的森林。
這會讓人起了帆船模型。未完成之時。那剝離的模型骨架與眼前的景象從某種程度來說很類似。
然而,這只是光從形狀上來說。倘若花點時間作進一步觀察,會想到的東西便截然不同了。
“……似乎其內部也有運轉。”
三世村正低聲說。
“確實!但是,這就是神嗎?”
湊斗景明微微點了點頭,他能聽到一種像是洞穴深處的野獸在磨牙般怪異的重響,或者說是用鐵鋸在大理石上切割的聲響。與那個聲音步調一致,“森林”隨之變動。
枝條一分為二。其一再連接上另外的枝條。相連的枝條表面有瘤狀物快速移動著,其他地方的枝條縮回。散開的幾枝從末端開始收束成一體,回到主干——卻又伸展出另外的形狀。那個形態使人聯想到了巨大的機械,甚至是工廠。
“……你覺得是金神?是它嗎?”
作為鍛造之神而在以蝦夷為中心的地區擁有著廣泛信仰的那個名字。
“嗯。雖然很難置信……只不過茶茶丸的確是這么說過……”
三世村正思考良久,最終猶如點頭一樣的語氣回應:“不過如今親眼一見,就再不存疑了。毫無疑問那就是……原點。”
在遙遠的過去,曾有金屬生命飛來地球。它們深埋于地底,借助地下水將自身要素送往地面,再結合人類科技,使得被稱為劍胄的繼嗣誕生于世……如果他的論述作為“神”的發展簡史來說是正確的話——
“它身上極為微小的——比一粒沙子還要微小的碎片,孕育出了心鐵。那就是劍胄異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