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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景柚的欲言又止，顧南辭忍住想要繼續追問的衝動，輕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

等景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景柚和顧南辭在病牀邊守了一晚上，看見景雷醒過來，景柚一臉驚喜，上前握住他的手，聲音有點哽咽，“爸爸。”

相比起昨天的暴戾瘋狂，此刻的景雷，情緒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沉穩，只是細看，依然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悲痛。

“柚柚。”景雷的聲音就像沙礫，乾澀極了，“給我倒杯水。”

“好。”景柚轉身就去倒水。

景雷喝了一大杯水，氣色看上去稍稍好一些了，他撐著牀，半坐起來，將臉側向一旁的窗外，幽幽的嘆了口氣。

看著景雷不再年輕的面容，和鬢角的皺紋，景柚心裡難受極了，她動了動脣，忽然開口，“爸爸，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對你關心太少。

景雷眸光閃爍，垂眸道，“不，柚柚，是爸爸對不起你。”

景柚搖搖頭，忍著淚意，“爸爸，你沒有對不起我，都怪我太任性了。”

景雷抿了抿脣，伸出手摸了摸景柚的臉蛋，慚愧道，“柚柚，爸爸從來沒有怪過你，相反，爸爸覺得無比悔恨，當初爲了那麼惡毒的兩母女，把你一個人，孤零零趕到了國外，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綾若她，一定對爸爸很失望。”

想到綾若，景雷心如刀絞的痛，因爲心裡太疼，他不得不捂住嘴脣，強迫自己不要出聲，喉間只發出低啞而壓抑的哽咽。

景柚從來沒有見過情緒這樣悲痛的爸爸，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中，狠狠抽痛著。

她本來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一滴滴落下來。

一看見景柚哭，顧南辭就心疼的不得了，不停的用指腹替景柚抹眼淚。

“爸爸，你別難過，媽媽不會對你失望的，她不會的，她那麼愛你。”景柚擦著眼淚說道。

“真的嗎？”景雷擡起眸子，雙眼通紅，逼視著景柚，“她真的不會怪我嗎？”

景柚重重的搖了搖頭，堅定答，“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爸爸，你不要難過了。”

“可是，我對我自己很失望。”景雷聲音顫抖著，他仰著頭，閉上眼睛，喉頭艱澀的滾動了一下。

這時，顧南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顧南辭見是警方那邊打來的，於是按了免提接聽。

“顧先生，有件事可能要告訴你一下。”那邊響起無比官方的聲音。

“什麼事。”

“葉**士神經錯亂，剛剛瘋了”

……

什麼？葉素瘋了？

景柚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置信。

她和葉素母女鬥了這麼多年，難以想象，葉素最後竟然瘋了。

而景雷，原本情緒很平和，但一聽到葉素的名字，臉色立即變得鐵青，雙拳握緊，指骨咔咔作響，“瘋了又怎麼樣，以爲瘋了就可以不坐牢了嗎？”

景柚的心情莫由來的很複雜，她以爲，自己戰勝了葉素母女，自己會很開心，可是此刻，她不僅沒覺得開心，還覺得無比的沉重。

有個問題，她其實很早就想問了。

景柚掙扎猶豫了下，還是輕輕的問了出來，“爸爸，葉素她之前說的，你欠她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一開始，真的是你爲了媽媽拋棄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