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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龍皇城中心,波光粼粼的麒麟湖畔,一陣柔風拂過,柳枝輕輕搖頭,似乎不忍看到慘劇的發生。

天空中,太陽正將它毒辣的一面用最傾情的方式演繹了出來,刺目的光輝無情地灼曬著大地,無限的熱量令每個人的體溫都急劇上升。

冷冷的殺氣中,命運之神也從穹蒼中睜開了惺鬆的睡眼,目睹著有可能改變歷史的一幕,死神正縮在陰暗一角,也窺探此處,等待著一個曾爲他立過不少汗馬功勞的強者的終結,他將親自爲他收割生命。

無數根長矛已近至眼前,阿倫仍渾然不覺,繼續一臉惘然地呆立原地,整個人也如柳枝般,隨風輕擺。

鳳慕雪站在近處,她緊緊盯著忽然失常的阿倫,嘴脣不由得動了動,像是忽然想提醒阿倫,又像是要改變主意,喝止手下的行爲,但最後,她口中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在這時光彷彿凝聚片刻,千鈞一髮之機,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從遠而近,一個閃身已射到阿倫身邊,他手中的長劍及時地揮舞出一片絢麗的劍花,“叮,叮,叮——”的一陣響聲,衛兵們的長矛全部被一一截斷,矛頭圍成了一個圓圈,整整齊齊地圍插在他和阿倫周圍。

站在後排的衛兵並沒有立即補位上前攻擊,因爲出手的人是他們的國師,龍魂樊帝靈。

面對在場衆人驚愕、疑惑的注視,樊帝靈揮出他斷臂的袖子,將阿倫堪堪扶穩。

他收劍身後,轉向鳳慕雪,微微躬身,表示對剛纔突發一幕的歉意,才道:“陛下,我懷疑這約翰與我頗有淵源,可否留他性命呢?”

對於樊帝靈的忽然出手,鳳慕雪反倒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阿倫的武技有著太多東帝天的影子,終於令他起了疑心。

她按撩住體內隨時發作的內傷,抵抗著頭頂陽光給她帶來的種種負面反應,冷然道:“國師大人,你要維護此人嗎?”

樊帝靈正容點了點頭,說:“望陛下成全!”

鳳慕雪玉容一陣陰晴,歷代神龍皇帝與國師關係始終保持良好,畢竟前者是一國之君,而後者要擔起“神龍守護者”之名,兩者間罕有正面衝突。

現在雙方語氣強硬,甚至話語中還有些許的火藥味,這在神龍國史中,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鳳慕雪緊咬櫻脣,眼神中的殺機越來越濃時,一陣悅耳的琴聲飄過,伊琴娃慢慢走到了樊帝靈的身旁,向鳳慕雪柔聲請求道:“陛下,伊琴娃也希望能留下約翰的性命!”

鳳慕雪悶哼了一聲,兩大守護者同時施壓,兩個絕世強者忽然倒戈的全力維護,難道這個約翰真的命不該絕?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意志越來越迷糊,連眼睛也半瞇起來的阿倫,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終於以平靜的語調道:“國師大人、聖女閣下,朕願意保證約翰的安全,絕不使用任何刑罰!但約翰剛纔還試圖刺殺朕,朕要親自看管他,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這已經變相接受了樊帝靈的建議,樊帝靈微微一笑,道:“多謝陛下成全!”

鳳慕雪一揮手,那幾道躲在暗處的影子立即閃身而出,將阿倫扶起,迅速回到暗處。

樊帝靈注視著阿倫的去向,若有所思,又說:“陛下,不知何時……”

但他還沒將後半句要和阿倫談談的請求說出,鳳慕雪已冷冷打斷道:“國師大人,神龍歷代君王與歷代國師之間的友情,堅如磐石,朕不希望這份友情出現任何裂縫!”

說完這話,她也不等樊帝靈回答,就這麼拂袖轉身,走回大殿。

鳳慕雪所居的庭院,淡雅寧靜,格調不太像帝王居所,反倒更似書香門第之家。

憐雲飛陪在鳳慕雪身旁,憑欄觀月,溪流正在他們腳下嘩啦啦地流淌而過,其中夾雜著鳳慕雪間歇的咳嗽聲。

此時,當今神龍皇帝的臉色白得嚇人,其中已隱約洋溢出一份死亡的氣息。

憐雲飛輕撫著女皇的香肩,神色痛心悲慼,但眼神深處中流露出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鳳慕雪又在一輪急促的咳嗽過後,呼吸才稍稍平緩,說:“雲飛,‘元氣鎖’的事情,辦好了嗎?”

元氣鎖,矮人帝國產物,用精煉而出的太古金屬打造而成,密度極高,重量驚人,後來經精靈一族的魔法加持,令它有了可以禁錮武者力量的作用,後來矮人與人類交好時,將這副元氣鎖贈給了神龍,成爲神龍聖物,也成爲專門針對絕世強者的枷鎖。

“元氣鎖已經將約翰銬上,我已派遣出我的衛隊,將約翰押送去涅架之地,相信隊伍此時已經出發。”憐雲飛態度一如以往,無比恭謹的回答。

“連神龍聖物也請出了,希望不要出什麼亂子吧……”鳳慕雪緩緩地點了點頭,面容更顯憔悴。

憐雲飛陰沉一笑,說:“只要到達涅槃之地,相信約翰就算有三頭六臂,也要永困於此了。”

涅槃之地,其實就是一座神龍和鳳凰城共同創建的監獄,位於神龍和鳳凰城的邊境上,背靠暴風山脈,一年四季都處於嚴寒之中,裡面所關押的,全是阿蘭斯人類世界裡最危險的犯人,裡面有犯事的暴風獵人,也有曾經顯赫一時的傭兵團團長,監獄由神龍和鳳凰城的聯合部隊看守,除了本身設施先進、防禦系統嚴密之外,還聘請了大量退役的暴風獵人作爲監獄顧問,一旦有重犯進入其中,罕有能重見天日之時,所以這聯合監獄就有了涅槃之稱。

鳳慕雪淡淡道:“本來此事該由你親自執行的,但朕的狀態正處於不穩定之中,有什麼萬一,你也能在皇廷中主持大局。”

憐雲飛連忙安慰女皇,同時又怒斥那個約翰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將陛下重創至此,加劇了陛下的病情。

鳳慕雪又再連聲咳嗽了好一會,才悽然一笑,道:“此事也不能怪約翰,站在敵對位置,他已經算手下留情了,命運無常,這樣的結局,說不定一早就被神寫下了……”

憐雲飛黯然附和了兩句,不禁又試探道:“其實約翰此人的危險度這麼高,陛下何不使用極端一點的手段呢……”

鳳慕雪轉身瞪了憐雲飛一眼,冷冷道:“雲飛,朕作爲一國之君,人前人後,也要做到一諾千金!既然答應龍魂樊帝靈保全約翰性命,自當辦到,絕不當一個失信的君王!”

憐雲飛趕緊誠惶誠恐地低下頭,鳳慕雪又道:“不過將約翰送到涅槃之地一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現在的樊帝靈和伊琴娃、日後歸來的雅玲,雲飛,你明白嗎?約翰是平平安安地離開了暴風要塞,又平平安安地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修養。”

這是暗示憐雲飛要將所有知情人滅口,其中當然包括押送約翰的全體護衛。

憐雲飛微微躬身道:“對於此事,雲飛已有安排,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陛下放心。”

憐雲飛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陛下,這樣一個情況下,是否要將雅玲召回呢?”

鳳慕雪盯了憐雲飛一眼,眼神忽然變得冰冷無比,冷然一笑道:“雲飛,朕的病雖然因約翰而變得更加嚴重,但還不至於隨時駕崩的地步,將你留在身邊,只是爲了以防萬一,況且,朕定會用意志支撐下去,非但不召回雅玲,連進攻疾風的計劃也要立即進行。而且,這一戰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這不但關係到神龍的國運,還關係到烈陽湖以西土地的使用權,我要神龍成爲獸人談判的最大受益者,咳咳……”

鳳慕雪的咳嗽聲中,憐雲飛再次垂下了頭,低聲勸道:“陛下,軍隊的糧草還要三週才能安排妥善,另外……”

鳳慕雪冷冷打斷道:“疾風已是風中之燭,過多的顧慮只會影響神龍未來的宏圖霸業,延誤戰機,相信冰風家族和雷諾帝國等這一天也等很久了,傳我命令,一個小時後,在正殿召開軍事會議,準備向全國發動戰爭總動員!”

“是,陛下!”憐雲飛躬身告退,心中忽然明白,面前這位女皇深知死期將近,但她打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歷史上留下她的名字。

當阿倫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慢慢清醒過來時,身上已被套了一重無比沉重的枷鎖,脖子上的鐐環、手腕上的鐐環,還有腳腕上的鐐環,分別由長長的鏈子串了起來,他嘗試著活動身體,鏈子頓時發出呤呤啷啷的響聲。

雖然一舉一動都能引起鏈子碰撞的呤啷聲,但這套枷鎖絲毫不影響他的肢體動作,不過阿倫卻震驚的發現,他根本無法催動自己的力量,在元氣鎖的作用下,他的力量完完全全等於一個平凡人。

阿倫按撩住內心的震驚,細細回憶昏迷前的情景,那該死的太陽恐懼病忽然發作,其嚴重的程度尤勝上一次,完全失去力量,意識開始昏迷,以至逃亡行動功虧一簣,在這段時間,肯定落入敵人之手,難道鳳慕雪就在這段時間裡,在我身體上做了什麼手腳……

飛速思考間,阿倫同時默默觀察四周,現在應該正身處馬車的車廂之中,通過狹小的車窗往外觀望,景物正飛速後退,證明馬車正高速前進中,在他對面還坐著一人,手握刀柄,顯然是發覺阿倫醒來,正如臨大敵地注視著他。

習慣昏暗的光線後,阿倫立即認出面前此人,正是剛進神龍皇宮,就將他帶去送死的侍衛隊長。

令這位侍衛長先生感到意外的是,這位約翰修士竟然還能對自己笑了笑,說:“侍衛先生,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這樣平靜且略帶愉悅的語調,差點讓侍衛長以爲他們間的身分對調了,他將聲音壓低,沉聲道:“約翰修士,你身上已經被套上了神龍元氣鎖,這套枷鎖可以令任何武者失去使用武技的力量,請不要作任何徒勞的反抗!”

“哦,是因爲這東西?”阿倫低頭再次仔細打量著這套枷鎖,每一個鐐環上都紋上了密密麻麻的魔法符號,環環緊扣的鏈子上同樣是這一類符號,就是這些東西,將自己的力量給禁錮住了?

阿倫半瞇起了眼睛,輕聲嘆道:“竟然是精靈魔法文字,真罕見啊……”

那侍衛長聽著阿倫發出學者般的感嘆,不由得有點佩服,無論這位約翰修士是座上賓,還是階下囚,都能保持如此從容鎮定的僅態,怪不得親王大人會如此看重他……

侍衛長將聲音壓得更低了,說:“約翰修士,親王大人還要我轉告你,這樣的困境只是暫時的,只要一到適當時機,他一定親自將你從這元氣鎖中釋放出來,當日神龍崇聖博物館中的約定,依然有效。”

當日憐雲飛的話語不禁再次迴響在阿倫的耳邊——“如果你肯接受我的道歉,我很樂意能成爲你的朋友,與你結爲忘年之交,到將來某一天,我更是樂意將雅玲的幸福親手交到你手上,以岳父的身分繼續與你站在一起!年輕人,我幾乎已經可以斷言,你的未來將充滿光輝與榮譽……”

阿倫不禁淡淡一笑,說:“沒想到我在這麼窩囊的情況下,還能得到親王大人的惦記,看來親王大人真是高瞻遠囑,對於未來各種可能都準備充分,實在稱得上是運籌帷幄呀!”

侍衛長難得笑了笑,絲毫沒聽出阿倫語氣中的嘲諷,低聲道:“確實如此,約翰修士!”

親王大人從不捨棄對他抱有敬意和忠誠的同伴和下屬。

阿倫瞥了一眼那侍衛長,只見他臉上滿是熱切的崇拜,絲毫沒有作僞的成分,看來他對憐雲飛的忠誠已經注進了骨子裡,不由得若有所思的一笑。

他一邊仔細地察看著自己身上這套精工細作的枷鎖,一邊毫不經意地問:“侍衛先生,我們現在是前往何方呢?”

侍衛長見阿倫並沒有任何的侷促和不安,緊按刀柄的手慢慢放鬆了,沉聲道:“約翰修士,我們四天之後將到達涅槃之地。”

聽到“涅槃之地”這四個字,連阿倫的定力也要皺了皺眉頭,傳說中那個地方是阿蘭斯人類世界裡防禦系統最強的監獄,只要被關進去了,就算你變成蒼蠅也休想飛出來,同時因爲裡面強悍的兇徒太多,環境又惡劣,囚犯的死亡率更是高得令人觸目驚心。

那侍衛長見阿倫神色有變,纔剛剛放開的手又重新按在刀柄上,沉聲道:“約翰修士,請你放心,親王大人一諾千金,一定很快將你放出來的……另外,也請你不要作過多的想法,此行護送閣下的全部是皇廷裡的精銳,以修士先生你現在的狀態,恐怕難以再創奇蹟,突出重圍的……”

他語調一軟一硬地安撫著阿倫,阿倫很自然又流露出笑容,平靜道:“侍衛先生,不必緊張,任誰聽到涅架之地這個兔地方,都會有點負面反應的……嗯,既然憐雲飛大人這麼看重小弟,想必未來一天,我也會與侍衛先生同朝爲臣,到那時,還請侍衛先生多多關照呢!”

侍衛長聽出阿倫語氣中的敬意,頓時神氣了幾分,連本來低沉的聲音也稍稍高昂了少許笑道:“一定一定,日後我們都是大人身邊的左右手,自當多多親近。”

阿倫順勢又吹捧了那侍衛長幾句,他讚美別人從不著絲毫痕跡,加上本身高貴的儀態和優雅的舉止,更是加強了讚美的效果,不用一會,已令那侍衛長如沐春風,對阿倫的警惕大爲降低,甚至還有點錯覺,滿身枷鎖的阿倫已變作一身貴族衣裝的翩翩公子,正與自己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宮廷中把酒言歡。

阿倫見對方的心理防線已經降到適當的程度,才用漫不經心的語調問:“對了,侍衛先生,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身在局中,對很多事都糊里糊塗,還請先生你能指點一下。”

他早已經將這套元氣鎖摸索了一遍,卻驚奇的發現,無論是鐐環還是鏈子,上面都沒有可供開鎖的匙孔,連鐐環上也沒有任何介面裂縫,就這麼天衣無縫地銬在自己身上,真奇怪他們是怎麼套上去的。

聽阿倫這麼詢問,那侍衛長眼中再次閃過了警惕,但因前面友善度的累積,還是令他回憶道:“今天正午,我們接到密令,守住皇宮正殿的西南方位,準備抓拿一個擁有強悍武力的政治犯……”

他看了看阿倫,見對方神色如常,又繼續說:“當然,後來知道要抓拿的人就是約翰先生你,而且陛下還請來了國師大人、聖女大人、星雲的舒梅蒂大人,再加上我們家的大人,嘿嘿,全部是傲絕一方的強者呀……”

說到這,他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忽然想起出動衆多絕世強者要擒拿的就是坐自己對面的那個怪物,難得的是,這個怪物竟然沒有絲毫當事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微笑聆聽著自己的講述。

侍衛長低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後來約翰修士你不單逃出了諸位大人的包圍,還將女皇陛下挾持在手,我們得到親王大人的命令,也衝進了正殿範圍,當時我和我的部下就在麒麟湖的南岸,看到你拉著陛下走著走著,忽然像中了邪一樣,在原地搖晃起來……”

他瞥了瞥阿倫,顯然也十分好奇這位約翰修士眼看就能挾持陛下成功,爲何會突然失常。

阿倫當然不會講出真相,但他也儘量滿足這位侍衛長的好奇心,淡淡一笑,道:“當時我中幻術了,沒想到伏擊者裡面還有一個幻術師。”

“哦,怪不得……”侍衛長恍然大悟,看向阿倫的目光裡不禁又多了一分尊敬,這個怪物竟然能引來包括幻術師這樣的人物來聯手出擊,真不簡單。

“那麼,接著呢?”阿倫淡淡的問,他的記憶就是從那裡開始迷糊了。

侍衛長回憶道:“接下來,是國師大人救了你,他還和陛下說了幾句,我隔得太遠,聽不清楚,接著陛下就命人將你帶走了……”

阿倫心中動了動,原來是樊帝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看來,也不枉我曾經在西郊水晶礦坑捨命救他。

侍衛長說:“接著傍晚時分,我就跟著親王大人來到囚室,看到大人拿著元氣鎖套在你身上,接著他吩咐我一些事情,我就立即帶著你上路了。”

“侍衛先生,親王大人是怎麼把元氣鎖套在我身上的,可否說具體一點呢?”這關係到阿倫是否能靠自身實力將這套枷鎖解除,語氣中也不由得多了一分緊張。

侍衛長眼中警惕之意更甚了,但想面前這個怪物實力這麼強悍,日後在親王大人的麾下,他的職位肯定比自己高得多,現在預支一點友情,對日後還是大有好處的。”

於是他努力又回憶道:“大人的動作太快了,一氣呵成就將你套上,不過順序嘛!應該是從你脖子上的鐐環開始的……”

他指了指阿倫脖子上的鐐環,用手勢比了比,說:“大概就是這麼一拉,然後往後一扣……”

阿倫微微皺眉,不禁又探手撫摸了一遍脖子上的鐐環,順滑的金屬手感告訴他,鐐環上確實連一絲裂痕也沒有,難道這神龍元氣鎖真的一點破綻都沒有?不過從侍衛長的話裡,起碼聽出了一個重要關鍵,元氣鎖似乎根本不用鑰匙……

侍衛長友善一笑,低聲說:“約翰先生,元氣鎖是神龍聖物,哪有這麼容易破解的?你就安心在涅槃之地待一段時間,當是人生一種磨練吧!”

阿倫也微微一笑,淡然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壓下心底涌起的鬱悶和煩躁,轉頭看向窗外的遠方。

此時,夜色正濃,漆黑的深處中彷彿隱含著命運的暗示。

哲人曾經說過,無跡可尋的命運軌跡,只有死亡纔是最後的終點。

想到這句話,阿倫在心底冷然一笑,命運反覆無常,屢佔上風,但他深信總有一天,他將推開命運之神的手,畫出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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