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是巴爾的一個談友,論友,兼辯友。他的全身都籠罩在一件黑色的長袍里,兜帽那本該露出面容的地方卻被濃厚的黑色氣息給籠罩,只在本該是兩只眼睛的地方有著兩點幽光,他的兩只手總是籠在胸前。所以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就連這人的皮膚都不知道是什么顏色,或者他根本沒有皮膚。也有人說老家伙是一個幽靈。
唯一所能確定的是黑袍人在這片地方存在了很久了,而且他的權利很大。有人猜測他是萬亡會的高層。
就像混亂會管理鬧市區一樣,萬亡會管理著停尸房。
對于巴爾來說,兩個組織都很奇怪。不論是他們的信仰還是他們宣揚的哲理。所以這兩個組織對于巴爾來說沒什么區別。當然,和充滿瘋子的混亂會相比,萬亡會的人要相對可愛一些,就算他們其中有著許多像凱特琳這樣的干尸。
“那就麻煩你了。”
“不,不,這沒什么,你要是真覺得欠我什么,那就晚上來找我吧,可別讓我等太久。”凱特琳說這話的時候,一條蛆蟲正從她那空洞的眼中爬出。
巴爾扭過頭向他的房子一路飛奔而去。
遠遠的,巴爾就看到了自己的房子。說是房子,其實只不過是一座小窩棚。這窩棚看起來就像是用木板或者其他什么奇怪東西搭建的。窩棚是如此的老舊,看起來一陣大風就能把它吹走,幸運的是印記城里沒有大風。
雖然如此,但是巴爾仍然很喜歡他的小窩,要知道,如果是在神州之上,一座小房子沒有十多年的時間那里可能買得到,而且七十年之后如果你沒有死,那可就太悲慘了,你必須還要再買一次。而這座窩棚,在巴爾參與工作的第一天就給他的。巴爾仍然記得當初領他來看房子的那人說的話。
“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房子里。以后你就住這兒了。”
“可真破舊。”
“你可是第一天參加工作,你希望得到什么樣的待遇呢?”
“我理解,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這兒很好,那么這地方屬于我多久呢?”
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巴爾一眼,然后說道:“就算你死后,這個地方都屬于你,你要你還在這兒,這房子就永遠是你的。”
沒有可惡的七十年,沒有租金,沒有物業管理費用,沒有首付,沒有貸款,這一切是多么的幸福啊。雖然也有些不便,沒水沒電也沒人打掃沒有綠化。但是這些都是小問題,不是嗎?最重要的是,巴爾輕易的擁有了自己的一塊地方。
“嘿,你是跑回來的?那你的跑步速度可真夠快的,都要超過蝸牛了。”屋子里的人坐在椅子上說道。這人的聲音干枯,單調,仿佛千年不變的地窖一般,讓人感覺不適。不過能夠面對干尸調戲而不去驚叫的巴爾已經習慣了這些,不就是一些怪聲調嗎?沒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巴爾很自然的回答道:“抱歉,路上被一些事情耽擱了。等了很久了嗎?”
黑袍人聳了聳肩膀,說道:“應該沒有等很久吧?我猜。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給我說說是什么事情耽擱了你吧。”
于是巴爾把在鬧市的所見所聞都對黑袍人說了。說完后巴爾好奇的問道:“痛苦女士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最后的那一招,簡直是帥呆了,對了,你了解……”
“噓!”黑袍人趕緊打斷了巴爾的話。“小聲,不,你先住嘴。”
黑袍人迅速的沖出了窩棚,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回到了巴爾的房間里接連施展了好幾個法術,這才說道:“不要在這里,在印記城里談論女士。你難道想死嗎?或者是找麻煩?”
巴爾臉色怪異,對于黑袍人的緊張很是不以為然:“不會把,我們在這兒談話她也能知道?她耳朵那么靈?”
“現在或許安全一些,但是我不確定。有可能整個印記城都布滿了女士的耳目;也有可能這個城市里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甚至有人說,這座城市不過是女士的一個夢境,而我們都生活在她的夢中。什么都是不確定的,唯一確定的是沒人有知道女士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神,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東西。”
“那,那你們怎么與她打交道的呢?”
“蠢貨,沒人和她打交道。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如果你想試一試去同女士打招呼我也不反對,因為以前也有蠢貨這么干過,不過那些蠢貨的下場和混亂會那些襲擊女士的瘋子是一樣的。”說到這里,黑袍人發出了一陣不明所以的怪異笑聲,那笑聲就像是幽魂在地窖里發出慘叫讓人毛骨悚然:“嘿!嘿!嘿!要么被大卸八塊,要么被扔進女士的次元迷宮。不論是哪一種,都充滿了藝術,都是如此的美麗,不虧是獨一無二的女士啊。”
巴爾把這怪異的笑聲理解為一個神秘的瘋子對于另一個更加神秘的瘋子的崇拜或者是欣賞,但是他不會蠢到說出自己的理解。
于是巴爾忽略了那怪異的笑聲,問了一些關于笑聲之前的問題:“次元迷宮,那是什么?”
“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因為被扔進女士迷宮中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雖然也有傳言,一些人從迷宮里走出來了,他們也帶出了一些信息和寶藏。印記城里的傳言是這樣的,次元迷宮是女士自己做建造的一個迷宮位面,那應該是一個非常大的立方體世界,整個立方體就是一座迷宮,迷宮里充滿了陷阱與怪物,當然也有出口。沒人知道女士為什么建造那么個東西,或許就是為了無聊時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扔進去,讓后看著他們在迷宮里亂轉把,就像是孩子們把小白鼠放到迷宮里取樂一樣。”
“但我沒有看到她念咒語,或者做出其他什么動作,甚至連魔力匯聚都無法感受到。”
“女士的嘴巴從來就沒有動過,有時候我懷疑女士的臉不過是一個面具。唔,這不過是一個沒意義的假設而已。女士從來不需要詠念咒語,你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嗎‘女士代表著印記城,女士就是印記城。’她可以隨意在任何地方打開任何一扇門,只需要她腦子想一想。”
巴爾吹了聲口哨說:“那她可真厲害,怪不得她出門從來不帶皮包。等等,你說她能在任何地方打開任何一扇門?她知道印記城所有的門嗎?”
“這是當然,她知道并且了解印記城所有的‘門’,并且知道它們將帶你前往何處。你應該不會是想去向女士問路吧。”
“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你的愚蠢讓我感到驚訝,與其讓你去打擾女士,不如我向你推薦一個人吧。”
“哦?誰?”
“至少等你再工作三個月吧,你必須繼續在這里工作,三個月之后我會告訴你的。要知道,我們萬亡會一直很缺人手。尤其是像你這樣青年。”
三個月,并不算長,巴爾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那么就這么說定了,能多給我講講女士嗎?”
“呵呵,很崇拜她了吧!被她那純粹的強大的力量給震撼了嗎?你還不知道她做過什么呢,你還不知道女士最厲害的地方呢。”黑袍人雖然是用他那一成不變的語調說出這句話的,但是巴爾仍然聽到了話語中得意的成分,這難道就是偶像分享嗎?
“她曾經做過什么?讓你這么,呃,這么推崇她。”
“不是她曾經做過的,而是她一直在做的。女士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她竟然能隔絕神力,從來沒人知道她怎么辦到的,反正沒有任何一個神能夠把自己的觸角伸入到印記城。不論是光明九神或者是任何強大的邪神,不論是誰,來到了印記城也得聽女士的,曾經有一位神明妄圖挑戰女士,結果那家伙的尸體現在還在星界作為大型垃圾漂浮著。”
“什么?女士,女士曾經殺死過神?”這一次巴爾什么俏皮話都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