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會正在大廳,肅冷著一張臉,怎么看怎么就像在等著教訓人一樣。
果然吧,這二人一進去,老爺子就逮著衛(wèi)紫罵:“你怎么搞的,你沒手了嗎?你沒看到老二他腳不方便嗎?你是怎么照顧他的,明明昨兒個還健步如飛。”
衛(wèi)紫挺無語的,唉,老爺子這是無聊,所以家里沒人理他都避得遠遠的,大概逮到誰,就跟誰先發(fā)一通火,可憐的她啊。老爺子不罵自個的兒子,倒是拿她開刀起來了。
又不是她愿意讓他提的,她還提議用輪椅推他呢,不過他不領(lǐng)情就是了。
“跟你說話,一臉不甘情愿,到底是商家小庶女,沒點禮儀,不把我放在眼里。”
暗暗掐了顧淮墨一眼,她委屈啊委屈啊。
顧淮墨輕淡地說:“衛(wèi)紫,扶我上樓。”
“是。”
衛(wèi)紫如蒙大赫,虎虎生風地扶著顧淮墨逃上去。
走得急,倒也不管他腳是斷了還是受傷了。
一上去就松了口氣:“顧淮墨,老爺子好兇。”
“趕緊下去領(lǐng)罪,不然有你好受。”
衛(wèi)紫小臉垮了,還要下去領(lǐng)罪啊,這是什么老公啊,見死不活,一家子都是老頑固,以折騰人為樂著。
磨磨蹭蹭著,洗洗手啊,碰碰這碰碰那的,就希望顧淮墨說一句:不想去就別下去了。
可是他一直沒有說,她一硬頭皮,視死如歸地下去。
老爺子果然還一個人守在大廳里,看到她下來,雙眼一亮,像是找到了泄怒火的人一樣。
她小心肝兒一抖,臉上擠出滿滿的笑:“老爺子,你要不要喝茶,我去給你換一杯熱的。”
老爺子板著臉,拐仗往地上一敲:“放肆,跟我說話還嬉皮笑臉的。”
丫的不笑,又說她板著一張臉像怨婦一樣,老爺子,你究想哪般嘛。
“老爺子,剛才我錯了,我進來的時候忘了給你問安,請老爺子你大人有大量,莫要給我怪罪。我向黨保證,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這番話聽得老爺子有點安慰,他兒子女兒兒媳,個個是驕傲的人物,壓根就不會這么跟他說話,輕聲放輕了點:“怎么這會兒才下來?”
她咬唇,無比羞怯地說:“我們買了一本如何孕育一個聰明寶寶的書,互相理解看了會,所以……。”
老爺子無比安慰,老二媳婦終于知錯了,還能及時地改,善莫大焉啊。
“生兒子是大事。”他說:“去吧,早點生一個先。”
衛(wèi)紫淚,她想去死一死。
上了樓去還是一臉的郁悶,顧淮墨看著她低垂著的頭,有點好奇:“這么早上來了。”老爺子的性格不會這么早放人的啊。
她擠出笑:“山人自有辦法。”就是自個都郁悶無比。
臨近中午下人上來問:“二公子,中午是想用些什么菜?”
“隨便。”
“那如果沒有特別的要求,就照著這星期擬的單子做了。”
顧淮墨頓了會說:“多加個炸雞翅吧。”
衛(wèi)紫吞吞口水:“要放點辣椒才好吃的。”
他板起臉:“顧家所有的菜色,一概不放辣。”
顧家祖藉江南一帶,口味偏清淡,傳承下來倒是個個都不吃辣的。
“辣椒挺好吃的。”
“太辣對身體不好。”他說。
辣椒不是個傷身的東西好不好,老男人這個井底之蛙,居然把辣椒打入冷宮。
中午吃飯,因為有了老爺子,嚼起來也是輕輕的,就怕太重了老爺子脆弱的心受不住。
不過老爺子一個勁地往她身上瞄,她縱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一熱啊。
老爺子盯著炸雞翅:“怎么做這么油膩的東西?”
炸雞翅雖然放得遠,還是逃不過老爺子挑剔的法眼。
顧淮墨看了一眼:“我要的。”
他就冷笑:“你?就你這破身體,還敢吃油膩的?”
“又如何?”他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猛地扒飯。
衛(wèi)紫頭低得更低,炸雞翅好近啊,可是她不敢夾啊,要不然老爺子肯定會說她的。
香氣一近鼻頭,碗里多了一個雞翅。
顧淮墨說:“你吃吧,我現(xiàn)在又不想吃了。”
她笑盈盈,耶,老男人你真的是太悶騷了,丫的根本就不吃這些的,叫廚子做也是做給她吃的。什么他現(xiàn)在又不想吃了,他明明就是不吃。
這世上的男人分來二種,一種是悶騷,一種是明騷,老男人就是前一種。
老爺子心里亮著呢,不過頗也有些安慰的。
這老二的媳婦雖然拿不出手,不過卻最常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走動的,媳婦嘛,肯定是要老二喜歡才是的,娶得再好的媳婦,搞得像老大家的一樣,那也并不是一件家和萬事興的事。
吃完飯她幫著收拾,雖然有下人,不過顧老爺子喜歡看她勤勞又賢惠,在人屋檐下,她知道怎么做的。
把碗筷幫著收進去,廚子把一盅湯端了出來:“二少奶,這是老爺子特地吩咐我給你熬的,相當?shù)淖萄a身體,喝這個湯啊能讓你身體更快的孕育寶寶,到時候生一個健康,聰明,漂亮的小少爺。”
衛(wèi)紫手一抖,差點倒了。
擠出笑:“謝謝,那我端上去喝了。”
端上去房里,顧淮墨正在打電話,她聽到他跟別人說:“不去了。”
然后把拿遠點才說:“就這樣。”
他掛電話,從來都是這么的無情,她領(lǐng)教過的。
笑呵呵地把湯放在桌上:“顧淮墨你快來喝湯,我特地讓廚子給你燉的,可以讓你的腳傷復原得好一點。快來趁熱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
難道因為給她買了電腦,她懂得投桃報李了。
電腦就能把她收實,這丫頭,真是的,他無奈地笑,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捧起湯喝了一口,眉頭皺得緊緊的。
衛(wèi)紫關(guān)切地問:“顧淮墨,味道如何啊?”
“怪怪的,燉的是什么湯?”
她吞吞口水,媽喲,幸好幸好不是她喝。柔著聲音勸顧淮墨:“你啊,苦口那個才是良藥,是不是?加了藥材去熬的,熬了好久的啦,不喝就浪費了。”
顧淮墨一咬牙,把一碗怪味湯都喝下去了。
衛(wèi)紫拿過空碗笑瞇瞇的:“這才乖嘛。”
他臉一黑,他三十七歲了,她倒是像哄孩子一樣了。
衛(wèi)紫可愛地吐吐舌頭:“顧淮墨,我下去洗碗了。”
她覺得自個像是狼外婆啊,哄顧淮墨這只小白兔,聞著那碗,味道真真是太濃了。
把碗放回廚房,寫著阿膠二字的垃圾包裝還有一些什么藥材名稱的紙?zhí)稍诶袄铮掏炭谒櫥茨珪粫a大發(fā)了。
顧夫人對顧淮墨的傷很是放在心上,天天尋醫(yī)問藥,求著各種秘方,似乎顧淮墨不是腳受傷,而是不孕不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