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去盧府,自然是去跟盧夫人一番更深切的溝通了。即便盧夫人是長輩,可是論及娘家的出身,以及現在的身分來說,她都是遠不及何夫人的身分更高的。
不同的是,何夫人并不會一直留在燕州,而盧夫人,則是要長久地留下來的。
所以,何夫人才覺得自己有必要與盧夫人講清楚,她自己應該是一個什么樣兒的做派!
沐心暖聽到了木華的稟報,笑得不以為然,“她們都是謝家出來的女兒,自然是一心向著謝家,向著東宮太子的。這一點,原也是無可厚非,只是,若是插手的事情太多了,本妃不介意讓她們都如盧夫人一樣,消停一些。”
“王妃,那位何夫人看起來倒是更為通透一些。”
“嗯,這樣的人,心計之深,不是你能想見的。生在了百年世家,又是嫁給了身分不菲之人,她的心思怎么可能會真的只如盧夫人那樣,只想著后宅之事?這位何夫人,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出身,這看到的、想到的,自然是與她不同的。”
“王妃,那依您看,大少夫人那里,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吧?”
“暫時是沒有,只不過,楊氏那里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囑咐給她們兩個,只要是劉氏無礙,能平安得子,那么,她們再回長樂王府時,這身分,自然也就會大不相同了。”
“是,王妃。有了這個話,怕是她們就會更回賣力了。”
榮月表示不明白,“小姐,您為何還要生用她們兩個呢,奴婢一瞧她們就不像是好人!”
沐心暖的眼神淡淡地掃過了方姑姑,再定定地落在了榮月的身上,“你這丫頭,都說了多少次了。她們是皇后娘娘賞下來的人,難不成,我還要將她們都趕出去?”
“可是,就算不趕出去,也沒有必要重要她們吧?”
一旁的方姑姑笑了,“榮月姑娘就是年輕,這王府里上上下下,真正有品級的人,還沒有幾個,于嬤嬤雖得了冊封,可如今管著王府的膳食,那個職位可是能輕易離人的?”
榮月這才有些后知后覺地點點頭,“倒也是。看起來,小姐身邊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了。”
方姑姑淡笑不語,沐心暖卻是直接就伸手戳了她一記,“你呀!說話做事前先過過你的腦子!我身邊的人怎么就少了?就算是這會兒再有別的嬤嬤在,我也仍然是會派了她們兩個過去。明白了嗎?”
經沐心暖這么一提點,榮月倒像是明白了,直接就作恍然大悟狀!
“哦!奴婢明白了,因為她們是皇后娘娘的人?”
“總算還不是太笨!”
方姑姑淡淡搖頭,“回王妃,按制,您身邊也是應當可以有著尚宮等各類的女官服侍的。如此,出門在外,方可禮制周全。”
沐心暖回頭看她,“可是這女官?不是統歸于后宮的皇后娘娘來掌管嗎?”
“回王妃,如今您已到了封地,那么,這里所有的一切,自然就是王爺和您說了算。特別是這王府后宅,誰還能越得過您去?至于皇后娘娘,如果不是因為您年紀尚幼,她只怕也不會再派了兩名嬤嬤過來。”
“本妃明白了。多謝方姑姑的提點了。”
這一回,沐心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那日,那位宋嬤嬤前來的用意了。
不僅僅只是為了能讓宋靜服侍王爺,更重要的,是來透透自己的口風,畢竟宋嬤嬤雖有資歷,身上卻是并無品級。如果不是因為她曾是王爺的乳母,只怕是還不及一些有品秩的宮女過的舒心呢。
“那個宋靜最近如何?”
“回王妃,她倒是安分,一直在院子里伺候,而且當初安置的時候,說的是王爺睡在西暖閣,您住在這里,所以,那位宋靜便被調去了西暖閣。只是幾日下來,她連王爺的面也沒見著。按規矩,她每次也都只是將衣服送到了門外,再由奴婢等人送進來的。”
“嗯,找個人看著她,別讓她在我這倚靜園里頭亂走動,更別讓我聽見什么不該說的話。”
“王妃放心,奴婢明白。”
“好歹也是宋嬤嬤的侄女,如果她識趣,本妃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人。只是,你們也瞧見了,如今,是王爺對她無意。若是他有心,早就將這宋靜給收房了,何需等到現在?”
“是,王妃。”
沐心暖不再說話,想著剛剛她去了一趟清暉閣,聽他們提及了在華陽縣,果然是開始出現了類似于傳染病的癥狀,她已經命人去聯系趙子赫了,有些事,她可以找人幫忙,可有些事,她實在是沒有立場這么做。
萬一趙子赫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將來要如何面對師父?而且,這也不是趙子赫分內之事,自己實在是沒有這個權利去強求他。
可是自己習醫多年,真正認識的醫者,卻只有那么幾個,而且大多數都在京城,這華陽縣,看來是非得自己走一趟不可了。
換個角度想,她寧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讓趙子赫身處險境!
“啟稟王妃,這是您要的書。”春玉抱了一大摞的書進來,因為天氣冷了,沐心暖為了減少府里的用度,便只有她這倚靜園的安定這邊燒上了地龍,書房那里一直是冷著,所以,春玉才會將書送到了寢室這邊。
“嗯,榮月,我給你寫幾個方子,你分別照著這藥方去抓藥。速去速回,不得有誤。”
“是,王妃。”
方姑姑的心思也是跟著一緊,聽聞之前跟著王爺出去的一位護衛突然高熱不止,莫不是染上了疫癥?若是果真如此,那這王爺和王妃的安全,又當如何?
先前陪著端木初澤等人出去的一名三等侍衛,的確是出現了高熱不下的癥狀,甚至是還不斷地說胡話。
沐心暖雖然是斷定了不是疫癥,可是事無絕對,還是小心為上。
榮月將藥取回,沐心暖吩咐她親自去熬,任何人不得假手。看到了王妃這樣的態度,方姑姑倒是有些疑惑了。僅僅是一個三等的侍衛,有必要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