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大人,我是一個商人,所以說對自己的利益看得無比重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想動都不行,皇帝不行,太后也不行,誰敢伸手我就敲他爪子!”楊豐獰笑著說。
李鴻章一陣無語,什么你的東西,閩浙明明是你逼人家給你的,不過這年頭實力說話,既然他拳頭大那自然說什么是什么了。
“中堂大人,咱們不要討論這種沒意思的話題了,咱們也算是相交頗深,此前合作也是很愉快的,那么有沒有興趣繼續合作呢?我這個人賺錢的手段,您可是很了解的,跟著我合作保證您財源滾滾。”楊豐說道。
“說下去。”李鴻章說道,他來這兒當然不光是為了欣賞自己老對手的滅亡,松島號已經算他手下廣東水師的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尋找這種感覺,他來就是想讓楊豐幫他搞一下洋務。
他此番抽身多少也有點壯士斷腕的意思,雖然擺脫了直隸這個是非圈,但自己在那兒的洋務成果也拱手讓給了朝廷,當然那些也不能說是他的,畢竟都是官辦,現在來廣州另起爐灶,沒點助力可是不行。
“國內的事情咱們就不用說了,我新開的人民銀行又不禁止你們兩廣商人前去貸款,享受的待遇跟閩浙也沒區別,包括您自己和手下兄弟,如果想投資個什么項目,也可以到那里進行技術咨詢,當然咨詢費這個還是要掏的,總之您想發展工業我是舉雙手贊成的,但這種生意來錢慢,我說的是那些來錢快的。”楊豐說道,至于什么來錢快那自然就不用說了,看看日本不到兩年時間一貧如洗就知道了。
“這現在還有這類好生意嗎?”李鴻章疑惑地說道。他自然也明白楊豐的生意是什么,可放眼周圍他還真沒發現哪兒有日本這樣的肥羊可宰。
楊豐笑瞇瞇地向南一指。
向南,是兩廣,從兩廣再往南是大海。大海那一邊…
“呂宋?”李鴻章不確定地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
“可那是西班牙的地盤。咱們怎么下手?雖說這時候西班牙不行了,但若是咱們去搶白人的地盤。怕是會引起列強的不滿。”李鴻章猶豫了一下說道,他的腦子是很清醒的,搶地盤這種事情現在可是白人的專利,他們自己之間怎么打都好說。但若是中國人也想加入宴會,那恐怕是不會得到邀請函的,恐怕弄不好還會遭到一致的排擠。
“跟白人一起不就行了。”楊豐笑著說道。
“和誰?”李鴻章疑惑地說,套用日本模式的確是個好辦法。
“不管是誰,總會有人忍不住對這塊肥肉下手的,美國人或者德國人都有可能,這個問題我們不需要擔心。不過首先我們得幫他們先把這地方搞亂,只有他們自己先亂起來,我們才能有下手的借口。
比如說鼓勵當地的猴子們造西班牙人的反,給他們提供點武器什么的。等把整個菲律賓戰火都點燃的時候,我們再向西班牙人供應更好的武器,鼓勵他們對猴子們進行懲罰,那時候他們一定會用殘酷手段對付猴子們,這樣肯定會傷及我們的華僑,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聯合對菲律賓有野心的國家找借口動手了。
至于結果無非就是大家一起把菲律賓瓜分而已,這一點您老就不用擔心了,玩這套東西我是最拿手了,您需要的只是回去訓練好軍隊就行,另外還有您得幫我聯絡一下他們的義士們,廣東應該有很多人在那里做生意吧?”楊豐說道。
“福建更多,那里的華僑八成以上是福建人,估計最少五六萬。”李鴻章笑著說,說實話如果真像楊豐所說的那樣,拉一個列強打頭陣,然后中國跟著撈便宜,對菲律賓下手還真就是可以的,西班牙人早是昨日黃花了,就他們在馬尼拉那幾艘軍艦現在廣東水師自己過去差不多就能滅了,唯一可慮的就是他們本土的主力艦隊,但有楊豐和其他隨便一個列強加入就能滅了。
“那就更好辦了,我們可以一起下手,不過這樣的話,您手下的艦隊就需要進行一下改造了,它們的速度都太慢了,這樣吧,先從松島號開始,這艘船的實力應該說還是可以的,就是裝甲薄,速度慢了點,我給您換一下動力系統怎么樣,然后再加一部分裝甲。”楊豐說道,他忽然想到拿松島搞一下試驗也挺不錯,把那兩臺大型的臥式蒸汽機換成四臺楊氏動力系統公司產的汽輪機,總功率就可以達到八千馬力,估計航速超過十八節應該很輕松,如果它的改裝成功,那么就可以把現在李鴻章手中的另外四艘主力艦同樣換成汽輪機,甚至劉坤一手中那兩艘也可以改裝,下一次打劫最好拉他一塊兒干。
現在這種沖動式汽輪機在商船上已經非常受歡迎了,畢竟隨著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建柴油機戰艦和汽車工業的蓬勃發展,油料的價格節節上漲,追求利潤的商船肯定不會喜歡柴油機,雖然它的優勢也很明顯,但煤炭卻更廉價更容易補充燃料。
“行,隨便你吧!”李鴻章對此當然沒什么太大意見。
讓人用專車把李鴻章送去參觀自己在福州搞得那些新項目,然后楊豐坐在那里考慮引誘誰去進攻菲律賓呢?最好是德國人,美國這個國家是需要遏制的,堅決不能讓它一帆風順地發展下去,沒有敵人的地理優勢太恐怖了,但德國卻不需要在乎,他們無論怎么發展都不需要中國來頭疼,他們的敵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日本之戰已經讓威廉嘗到了足夠的甜頭,想來他也非常渴望能再次開疆拓土一下。
不過這事還不能太急,至少得等他們把鹿兒島的基地建設完成以后,現在德軍還沒徹底肅清日本的抵抗力量,當然也用不了多久了,有毒氣彈這種大殺器,小毛奇率領的德軍在南九州各地制造了無數駭人聽聞的慘案,因為日本抵抗軍總是喜歡躲到英軍控制區,所以德國人現在正準備修日本版的柏林墻。
他正在那里滿腦子陰謀研究如何禍害西班牙人呢,忽然外面的衛兵進來稟報,說是有個叫孫文的人拿著葉安平的引薦信前來求見。
一聽到這個名字,楊大總督愣了一下,他這時候才想起炮哥搞得廣州起義到現在還沒發生,當然恐怕也不可能發生了,李鴻章帶了兩個師的新軍到廣東,然后葉志超率領一個師坐鎮廣州城,有這些朝鮮戰場上殺出來的精銳在,誰還敢搞什么起義跟自殺也沒多大區別。
見是不見呢?炮哥此來目標肯定就是勸自己搞什么革命,推翻滿清建立共和的,想來自己當世董卓的名聲已經吸引了他,再說現在他的所作所為,跟這些也沒什么區別了,不過楊豐對他可是沒什么興趣,這倒無關這個人的名聲什么的,而是自己根本不需要這樣的人!
“去,告訴他,本大人沒空,另外拿五十兩銀子,讓他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這貨一揮手說道,他一個堂堂閩浙總督,豈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見的,看在葉紫老爹的份上贈點程儀,這也完全符合雙方懸殊的身份,事實上這時候地方官員都是這樣打發那些來打秋風的人的。
可憐那眼巴巴站在舷梯口等待的炮哥,在得到這個消息后傻了眼,但緊接著臉上不由得顯出一絲憤怒,想自己一個學貫古今,智通天下的國家棟梁,如此屈尊上門求見,換誰不得倒履相迎然后待為上賓,從此奉為謀主,謀劃天下,可他居然就像打發要飯的一樣,就這樣把自己給打發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看了看手中那錠銀子,有心給直接砸在這艘令他神馳目眩的船上,然后無比高傲地說一句:“誰稀罕你的臭錢!”
不過猶豫一番終于沒舍得,畢竟現在他也不寬裕,現在還不是以后有那么多國際友人給他自助,五十兩也足夠維持很長時間了,最后他決定等哪天自己功成名就笑傲蒼生之時時,那五十兩金子親手砸在楊豐頭上,讓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這些腐朽的反動官僚不值得依靠,楊豐也罷,李鴻章也吧,都是一丘之貉,嫉賢妒能的小人,貪婪殘暴的劊子手,終有一日你們要被革命的浪潮沖進歷史的垃圾堆!”炮哥心中不由得發出悲憤的怒吼,就連眼前的黑船都似乎散發出腐朽的臭氣。
站在窗口看著他那在秋風蕭索中離去的背影,楊大總督揮手叫過一名秘書說道:“通知財團在各國的所有分支機構,給我盯緊了這個人,不論他想干什么,不要給他任何成功的機會。”
“為什么不直接除掉呢?”秘書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想給自己找點樂趣。”楊豐聳聳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