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水波翻滾,有青影于這湖底穿梭游弋,湖中魚蝦嚇得四處亂躥,那些大魚更是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然而不多時,卻見一條大魚朝那青影游弋而去,并與那青影口吐人言道:“青姑娘,水君有請!請隨我來。”
那青影見此,便點點頭,亦口吐人言道:“前方帶路!”
那條大魚聞言,甩尾轉身,朝著湖底游去。
轉眼間,青影便隨著大魚來到一處水府。
那水府看起來就像坐落于水底的宮殿,雖然看起來只是孤伶伶的一座建筑,但卻頗有小巧玲瓏之感。
水府四周,各色假山堆積圍繞,有五彩水草于假山之間搖曳。
水府門上,鑲嵌著各色夜明珠,看起來五光十色。
那青影甩動著長軀,朝那水府游去,見水府門前站著一道淺綠色身影,它緩緩盤起身子,垂下腦袋,問道:“水君找我?”
西湖水君魚清璇看著眼前這條長達百余丈的巨蛇,心下暗自感慨不已。不過她也只是感慨了一陣,便一道法術揮打在它身上,將它那龐大的身軀變小,伸出手掌,讓其游到她手心上。
魚清璇托著小青蛇,轉身走進水府。
小青蛇盤身仰首,靜靜看著西湖水君。
魚清璇見此,不由笑道:“你也不必奇怪,找你也無他事,除了問問你的修行之外,就是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一聲。”
她邊說邊走進水府大廳,而后將其放到一張桌案上,案上有果盤一個,雞鴨鵝等家禽數只,米團幾個……這些都是此方百姓用來供奉她的祭品,她自己其實不需食那人間煙火。
雖說小青蛇此時亦能做到不食人間煙火,但是看到桌上這些,也不嫌棄,直接張口便吞。雖然身體很小,然其腹卻像無底洞。
“這次閉關如此多年,可有碰到什么問題?”
魚清璇問了句,末了又笑道:“算了,這些問題,還是等著你那二哥來了,你再問他吧!”
正在吞吃著一只烤雞的小青蛇聞言,不由抬頭,愣了下,直接將嘴里的烤雞給吐了出來,一個騰身,來到魚清璇所處的那張桌案上。
“水君找到我二哥的行蹤了?”小青蛇疾問。
它正是青蛇小青,二青離山后,她便在山里游蕩了幾十年,而后見有獵人進山,殺死了不少精怪,她見此,便南渡遠行。結果路上得遇仙緣,游蕩至此,在魚清璇的指點下,才開始閉關修行。
魚清璇搖了搖頭,小青見此,不由頹然輕嘆,小腦袋耷拉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魚清璇見此,便不由笑了起來,道:“雖說我未尋到他,但他卻尋到了這里……”
小青聞言,不由再次欣喜抬頭,而后又佯怒道:“水君姐姐,你逗我!”
魚清璇聞言便笑,道:“是你自己性子急,未等我說完。”
小青蛇扭捏地搖了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水君姐姐,我二哥他,他還好嗎?”
魚清璇笑道:“好不好,等他來了,你自己問他好了。”
“水君姐姐通知他了?”
魚清璇搖頭道:“不必等我通知,想來,你一出關,他便知曉了吧!”她說著,想起二青和大白,不由心生羨慕。
想她身為西湖水神,于妖怪行列,算得上造化極大了。可和那青蛇與白蛇相比,卻又何異于相去十萬八千里?
“我二哥他,他有那么厲害了嗎?”
“厲不厲害,等你見到他,也便知曉了!”
“水君姐姐好討厭,就知道吊人家味口。”
魚清璇聞言,不由掩嘴輕笑。
笑了幾聲,她便又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原本,我指點于你,是打算將你培養成下一任西湖水君的。”
小青聞言,不由有些疑惑地看著西湖水君,“水君姐姐不想當這西子湖水君了?為何?這水君之位乃是神位,不是挺好的么?多少妖怪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呢!”
魚清璇搖頭道:“于我等妖怪而言,能借這水神之位,洗去一身妖氣,從妖道轉向神道,確實是不錯地選擇。但這水神之位卻也同樣束縛住了我等自由,有水神之責在身,想去其他地方亦難成行。”
“水君姐姐,如果我得了這水神之位,可以培養其他接替者么?”
從她這話,魚清璇可以聽得出來,她也和自己一樣,只欲拿這水神之位當個過度而已。
魚清璇輕嘆起來,搖頭道:“雖說水神之位可以相讓,但卻須稟報天庭,唯有天庭準許了,方才可行。若天庭不允,卻也無可奈何。”
頓了下,她又道:“且,你的修為有些不足,至少得凝丹化形才成。另外,你二哥也不可能讓你承這水神之位,他有大造化在身,你若跟著他修行,將來凝丹化型便不在話下。”
小青沉默了良久,莫了抬頭問道:“水君姐姐,我二哥他,他在何方修行?我,我想去找他。”
魚清璇擺手道:“不需你去尋他,且在這里安心等待便是。要是你這一路過去,遇上什么不測,我可沒法和你二哥交代。”
“那,那我二哥他,他什么時候會到?”
“安心等待便是!”
“……”小青蛇睜著大眼,定定看著西湖水君,而后道:“水君姐姐,你和我說說我二哥吧!你們是什么時候遇見的?”
魚清璇微笑道:“幾年前,他和一條白蛇一塊找來的,那時他們已經找到了你的修行之所,只是后來發生了點事……”
幾年前?小青蛇不由怔了怔,不過很快,她又回過神來:白蛇?
難道二哥結婚了?
小青心里想著,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難過。
正在小青與那西湖水君于西湖水府中,聊著二青和大白之事時,西湖上空,天風卷蕩,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浮現于空中。
這二人,正是從青城山趕過來的二青和大白。
感覺到西湖底下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二青心里頭多少有些激動,一時萬千感慨,不知如何為好,唯有愣愣懸空,躊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