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獸同行
琴生覺得喉嚨發痛,有些后悔昨晚喝多了酒水,曾幾何時他為了保養嗓子從來不喝刺激性的飲料,可惜時不待人,這時候他再執著那些事情的話,連唱歌的機會都不再有了,眼睛有些酸澀,他索性就閉著沒有動彈,反正這時候起來也沒有什么事情,驀地覺得自己那件小房子的空氣還不錯,居然還有一種身處自然的錯覺。
不是,這不是錯覺吧,好像真的有鳥叫聲,他家住的地方不是靠近市中心嗎,什么時候還有鳥兒了,尤其是鼻尖聞到樹葉的味道,他的房間可是連顆仙人掌都沒有,琴生使勁的撐開大力黏在一起的眼皮,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綠色的樹冠,長著那么濃密樹冠的參天大樹指向藍色的天空,看起來頗有一種驚魂奪魄的天地之美。
可惜場景再美琴生都沒有欣賞的心情,他家雖然是多年的老房子,但也不可能直接看見這種樹啊,更何況他所在的城市哪有這種參天大樹存在,琴生撐著酸痛的身體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位于這顆參天大樹的樹冠上,往下一看居然有四五層樓的高低,他下意識的往后一退,這才看見身邊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一個人,或者說琴生也不肯定自己身邊的這個是不是人,那東西外貌跟人類很相似,但一身肌膚都是青色,頭發卻是帶著一種銀灰的色澤,尤其是那雙手指甲尖尖,看起來分外恐怖,他捂住自己將要出口的驚叫,左右打量著自己的處境,周圍都是這般的參天大樹,站在這里朝著望去,可以看見一個高高的圍墻,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古代人的城墻。
琴生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又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仔細一看白嫩的肌膚上沒有傷口,再看那個怪異的人類,那些血液應該都是他的,琴生暗地里想著這個人跟自己是敵是友,下一刻又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那只手纖長白皙,沾了一絲紅色看起來帶著一種妖異的美麗,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根本不是他的手啊,他都到了那個年紀,雖然對手的保養一直很注重,但也不會再有這般粉嫩白皙的皮膚了。
琴生三兩下扯開衣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該有的特征,但這具身體只是充分的證明了根本不是他原先擁有的,是啊,他真要還是自己的話,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詭異的地方,難道最近紅遍網絡的穿越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是傳說中的魂穿!琴生穩了穩心神,看了一眼閉目靠在樹干上的一身是傷男人,要不是他輕微的呼吸聲他真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
潛意識的覺得這個男人并不會傷害自己,琴生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臉頰,感受到同樣溫暖的感覺安心了一些,他知道自己的安心毫無原因,但在確定男人還活著自己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氣。琴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還是決定先爬下樹看看周圍的環境,幸好多年前的功夫還沒放下,這具身體的柔韌性敏捷性都還不錯,說起來這身體看著年輕他倒是賺了不少時間。
小心翼翼的繞過那個閉著眼睛的男人,琴生攀著樹干慢慢爬了下去,他想要去那邊圍城的地方看看,畢竟有城墻的地方就代表有人,可再看見那高高的探視塔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他不知道這邊的規矩,萬一自己這具身體上有什么敏感的身份,一走進就被打死可不就糟糕了。
琴生抬頭去看方才待過的樹冠,那個男人依舊靠在樹干上沒有動彈,那樣重的傷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琴生摸了摸咕咕直想的肚子,別的不說,先填飽肚子才是正理,他快步朝著圍城相反的方向走過去,想著要是能找到食物的話可以帶一些回來,那個男人也應該吃些東西吧。
走了許久,偏偏這里除了這些高聳云霄的大樹,連那些矮小的花花草草都很少,別說是看見有吃的了,琴生也沒有看見有小動物出沒,不過即使有他也抓不住,抓住了也沒有辦法剝皮烤熟填肚子。往前走了半天肚子倒是更加餓了,琴生怕待會兒迷路,連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不敢再往里頭走,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這邊的圓形大樹都是一模一樣,琴生還是很容易找到了原本待著的那棵樹,原因無他,往上一看就能看見那個男人依舊靠在樹干上,琴生想著要是能有些藥水什么的就好了,但這里連吃的都找不到,就不要想其他的了。
正想著需不需要再爬上去,琴生驀地聽見身后呼哧呼哧的聲音,轉頭一看驚得大叫出聲,原本酸澀的喉嚨發出干澀難聽的聲音,男人卻顧不上擔心自己最重視的喉嚨,原因就是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看著跟一般的家養犬非常相視,當然要排除他那跟老虎一樣龐大的身軀還有那長長的獠牙。
該死的,不會是還沒找到吃的,自己成了別的動物的食物吧,琴生轉身朝著那棵樹的方向爬去,再也不猶豫的朝著上頭爬去,肚子餓算什么,要是被那個東西抓住的話,他就永遠不用擔心吃的問題了。
那老虎一般的大狗咆哮一聲,顯然被他的舉動激怒,朝著這邊就撲了過來,幸好琴生已經爬到了三米高的地方,那東西一撲之下居然之抓傷了他的角落,琴生顧不得那淌血的腳腕,玩命兒似的朝上爬,也不敢朝下去看那嘶吼著露出尖牙的動物,他到底是穿越到了什么世界,這種生物顯然不是地球上可有的吧。
那動物哪里會讓到手的獵物逃跑,即使進化也沒學會爬樹的家伙不斷的往上跳躍,在發現自己跳不到那樣的高度之后,居然拼命的撞向大樹,那兩人合抱的粗大樹木猛地一震,琴生差點沒被顛下來,那東西見這樣有用,更加死命的撞向大樹,琴生只能拼命抱住樹干不讓自己掉下去,還要擔心那個靠在樹干上的男人會不會被撞下去。
那老虎一般的狗力氣居然比老虎還大,一會兒的公訴琴生的手臂發麻,要不是有生命危險在下面,他一定撒手放開了,可這也擋不住慢慢下滑的速度,這里的樹干都是光溜溜的,下來的時候方便,現在卻成了那動物的幫兇,琴生欲哭無淚,想要大聲喊救命卻發現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緊緊攀著樹干的手臂已經發麻發痛,盤上去的雙腿也漸漸無力,琴生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掉下去然后被那不知道是老虎還是大狗的外星生物碎尸萬段,難道他穿越了一個空間就是來喂飽這個東西的,男人心中升起重重的不甘心,卻只能紅了眼睛繼續堅持下去。
當手臂不受控制的松開的時候,琴生愣了愣雙手向上抓了過去,但他能抓到的只有空氣,沒有了雙手的幫忙整個人向下摔了下去,他甚至聽見了那怪物嘶吼著的笑聲,帶著殘忍的食欲和諷刺的笑意。難道他真的要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嗎,他的夢想還沒有實現,還沒有讓很多人喜歡自己的歌曲,也沒有能開一個真正的演唱會,甚至還沒有結婚生子……
被抓住手臂的時候,琴生不由自主的向上看去,那個男人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見容貌,只是那些光線給人加上了神圣的光暈,看起來真的有些像是天神下凡似地,尤其是對那被拯救的人來說,琴生甚至忘記了下面還有一張等著他的血盆大口。
琴銘不敢相信自己勉強將體內的能量消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居然是男人陷入危險的場面,尤其是在看見男人潺潺留著鮮血的左腳時,心中壓抑的殺意洶涌而出,一手將男人抱到了樹冠之上,自己一躍而下,那感知到危險的兇手轉身就逃,但哪里躲得過琴銘的追擊,被穿透了胸膛的大狗不甘心的嘶吼了一聲,撲通一聲翻倒在地。
原本趴在樹冠上擔心的往下看的琴生睜大了眼睛,果然這個男人也不是平常人嗎,居然直接秒殺了那個兇惡的怪物,琴生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暗道這個人跟自己的身體要不是朋友的話,他八成只有死路一條,或者比落到那個老虎狗手中更加可怕。
卻見琴銘甩開了那具老虎狗尸體,甩干凈自己手上的血絲便三倆下竄到樹上,身體一瞬間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琴生驚訝的看著那很非人的男人變成一個看起來酷酷的居然還帶著一絲乖巧的男孩,琴銘討好的看著琴生,雖然在那時候男人并沒有嫌棄自己,但琴銘還是擔心父親因為自己的特別而心生恐懼不滿。
“你……”琴生勉強的想要說話,但喉嚨實在痛得不行,下一刻那個男人就伸手捂住他的脖子,琴生下意識的就要掙扎,卻聽見男人帶著愧疚的聲音,“先別說話,你傷到了嗓子,不過放心,有我在,很快就能恢復好的,到時候還是能說話唱歌,只是這段時間不能開口。”
琴生點了點頭,伸手掰開按在自己喉嚨上的手掌,卻發現這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手掌居然比他還要寬厚一些,不過想想男人特別的能力,他倒是釋然了,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琴生腦子一轉,點了點自己,又朝著遠處的圍城點了一點,琴銘卻以為琴生在擔心追兵,笑著說道:“我們已經離開了G區,中央那些人現在忙著收拾爛攤子,等他們派人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離開好遠,他們不敢直接出安全區追捕的。”
琴生點了點頭,暗道原來這兩人是被什么中央的追捕,就是不知道是好人別冤枉還是壞人自己活該,不過看看男人擔心的眼神,應該也不是什么壞人,誰知沒等他想到要怎么表現,男人后面的一句話將他雷得里焦外嫩:“爸爸,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該死的畜生,居然敢對你動手。”
琴生眼看著男人握著自己的左腳不知道做了什么,那傷口很快的止了血,甚至有愈合的趨向,但是爸爸,難道是這個世界的語言跟地球不同,爸爸是一種稱呼或者是名字,他這個身體看皮膚就知道最多二十出頭,怎么可能有一個同樣大的兒子!
琴銘見父親也不動作只看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暗道現在一身的血,父親看著一定不喜歡也是應該的,但見琴生眼中并沒有嫌棄,當下笑著說道:“是我身上太臟了吧,爸爸,我們找個地方洗洗干凈吧,只是我忘記帶些衣物出來,待會兒也沒有可以替換的。”
琴生點了點頭,少年便抱著他直接竄到了另一棵樹上,然后用這樣飛躍的方式在林間穿行,琴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該不會是穿越到什么金剛世界了吧,偷偷捏了捏琴銘的手臂,肌肉果然很堅硬,琴銘覺察到他的小動作,低頭笑著說道:“很快就要到了,待會兒就可以洗掉身上的血。”
果然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小湖,琴銘在野外生存方面特別有天賦,野獸的直覺告訴他需要的東西處于的方向,原本在湖邊飲水的動物聞到危險的氣息,受驚似的四竄開去,琴生站到地上的時候只看見一個不大的小池塘,里面的水倒是頗為干凈。
琴銘很快脫了自己的衣服,抬頭疑惑的看著依舊沒有動彈的男人,琴生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沾滿了血的衣服,也很快的將自己剝干凈,琴銘怕他弄濕了左腳,坐到一旁將一塊大石頭放到湖中間,這樣琴生能坐著洗澡,腳就可以架在旁邊。
琴生見他對自己十分細心,這樣的動作就是熟人至交也不會做,一邊猜測著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邊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血色洗干凈,他低頭看了看湖里面自己的倒影,果然像自己猜測的一樣年輕,而且長相還十分不錯,雖然比不上身邊這個酷酷的少年,但比起他上輩子來說還真是天差地別了。
琴銘先伺候著琴生洗的干干凈凈,又把他的衣服放到水中用力搓了幾遍,也是他們的衣服質量好,只要遇水就自動掉落了污漬,琴銘把衣服放到一邊的樹上亮著,原本坐著曬鳥的琴生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男人的動作卻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男孩也太有賢妻良母的天分了。
琴銘可不知道自己在琴生的心中已經被分了類,跳進湖中三兩下的將自己洗干凈,他肩頭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不少,只是因為傷口太深,現在還看得到一個口子,按照傷口的愈合來看,他應該是調整了三四天了,也難怪琴生會忍不住下樹,應該是要去找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