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羨慕嫉妒恨!
鞏家大宅。
放下手里的報紙,鞏老太一臉的凝重。
“媽,怎么了?又看到什么大新聞了?”正在給鞏老太剝著蘋果皮的鞏易之笑著問,把公司移交給鞏逸之后,鞏易之便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陪妻子,陪母親,彌補年輕時他為了公司奮斗,欠下妻子的時光。
鞏老太看他一眼,便把手里才放下的報紙遞到他的面前,說著:“你看看吧。昨天的新聞。”
鞏易之先是隨意地看一眼,好像是關(guān)于昨天警方在郊外圍堵一大批涉黑人員的新聞,他還沒有細(xì)看,看了一眼后,便笑著:“媽,這是好事呀。咱們a市的警方總算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易之,你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及蘋果,拿起報紙好好地看看吧,唉!錯了呀,真的錯了呀!”鞏老太臉上的神色不僅凝重,更有著濃濃的懊惱。
鞏易之不解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放下了水果刀及蘋果,疑惑地拿起了報紙來看,等他看完了報道之后,沒有深思,只是擔(dān)心地說著:“又是與花憐有關(guān)的,到底冷天煜招惹了些什么人,數(shù)次害花憐陷于危難之中。”
“這些人是針對花憐而來。”
瞪了兒子一眼,兒子只看到表面,壓根兒就沒有細(xì)想,鞏老太忍不住就白了兒子一眼。打從孫子接手公司之后,這個曾經(jīng)也很精明的兒子就變得事事不關(guān)心,只在乎老婆,他會看報,但看得最多的是旅游版區(qū),想著帶他老婆去哪里旅游,還真的打算把以前因公事忙而欠妻子的時光適數(shù)補回來呢。
鞏易之微愣,針對花憐而來?
花憐有什么值得別人針對她?唯一會引來嫉妒的便是她以一介孤兒盲人的身份嫁入了冷家,飛上了枝頭成鳳凰,更因為深得自己老母親的緣,成了他名義下的女兒,算是錦上添花。這些,不都是因為冷天煜才會給花憐帶來的嗎?
“媽,會不會是冷夫人?”鞏易之想到了蒙如歌曾經(jīng)對冷天煜夫妻做過的事情,擔(dān)心地問著。隨即又沉下臉來,沉冷地說著:“花憐已是我鞏家女,冷夫人要是一如再,再而三地傷害花憐,我絕不罷休!”
“蒙如歌沒有那么大的勢力。”鞏老太深思著,“為什么針對花憐而來,逸兒肯定知道。我后悔的是,當(dāng)初應(yīng)該把花憐搶過來當(dāng)孫媳婦兒,而不是當(dāng)孫女兒。那孩子,淡雅的外表下竟有一顆如此玲瓏剔透的心,你沒看到報道嗎?警方能一次性逮捕到近百名的涉黑人員,是因為冷家大少奶奶和t市皇爵帝國繼承人仇二公子聯(lián)手布下的一個局。那孩子,有謀略,有膽識,有遠(yuǎn)見,外柔內(nèi)剛,很適合當(dāng)我們這些大家庭的當(dāng)家主母。唉,錯了,錯了呀!”鞏老太這是第二次后悔認(rèn)錯了孫女兒,她應(yīng)該把花憐搶過來當(dāng)鞏逸的妻子的,而不是當(dāng)妹妹。
“媽。”鞏易之低叫著,他的想法和老母親不一樣,他是真心喜歡花憐,他沒有女兒,花憐成為他名下的女兒,剛好彌補了他沒有女兒的遺憾。作為父親,他希望的便是女兒能嫁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不需要大富大貴,只要女兒幸福便好。
現(xiàn)在花憐是冷家的大少奶奶,冷天煜不僅大富大貴,對花憐也是情真意切,更不是一個寵字就能形容的,夫妻倆的感情進展迅速,勝過了很多夫妻相處十幾年,花憐感情雖內(nèi)斂,從很多事情中卻看得出來,她心里只有冷天煜,冷天煜就不必說了。在鞏易之看來,花憐嫁給冷天煜很幸福,哪怕他們的婚姻時刻起風(fēng)浪,夫妻倆依舊信任彼此,攜手并肩面對風(fēng)浪。
鞏易之不希望老母親橫插一腳。
他不后悔認(rèn)花憐這個女兒。
“這話,你在兒子面前說說便罷了,不要在逸兒和天煜的面前說,要是讓天煜知道你有這種心思,花憐這個孫女兒,你休想再見,說不定花憐以后都不會再是你的孫女兒了。不管花憐有多么聰明,能幫天煜多少忙,她現(xiàn)在是我們鞏家的女兒,也是我們鞏家的福氣,不是嗎?媽又何必想著讓花憐成為逸兒的妻子?那種拆散別人姻緣的事情,難道媽會做?”
鞏老太一愣。
也是,她是后悔,但她真能拆散冷天煜和花憐嗎?
再說了,兒子的話也不無道理,花憐認(rèn)下鞏家這門娘家,雖說是為了冷天煜,利用親情來幫著冷天煜減少一個潛伏中的勁敵,但對他們鞏家也是情真意切,真正當(dāng)成了娘家來走動,花憐能牽制住鞏家,何嘗不也在牽制著冷家,花憐好,不也正是他們鞏家的福氣嗎?
這樣想著,鞏老太重重地嘆一口氣,隨即又笑著:“易之,你說得對。這是我們的福氣。以后,媽不再有那種念頭了,也不會再后悔了。等會兒,我要帶上補品去看我的孫女兒去,補來補去,也不見她多長幾兩肉,也不知道我那位老姐妹對她是否真的疼愛。她現(xiàn)在可是一人吃三個人的份。”
鞏易之笑,老母親能放下打花憐的主意,他很開心。聽到老母親的嘀咕,他說著:“媽,你也知道花憐現(xiàn)在是一人吃三個人的份,孩子吸收去了,花憐自然不會長太多肉,不過我看她的臉色不錯,這胎養(yǎng)得還是不錯的,只要不再出其他意外,再過半年,我就可以抱到可愛的外孫了。聽說天煜老是念叨著女兒呢,一對像花憐一樣的女兒,呵呵,不錯呀。”
想到很快就能抱到外孫了,鞏易之滿心期待,那慈愛的笑容沒有滲入半點雜質(zhì),對花憐的父愛是真誠的。
鞏老太也笑了起來,同樣一臉的期待。
鞏家母子看到了新聞,冷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因為她老人家也有每天都看報的習(xí)慣。看了報道之后,老太太不是沉著臉,而是黑著臉,心里的冷汗直冒,這種充滿了危險的事情,寶貝孫子竟然還帶著孫媳婦去參加,這不是玩命嗎?
怪不得今天孫子沒有回公司,怕是陪著孫媳婦去散心了吧。
不對!
老太太生氣擔(dān)心過后,又冷靜下來,細(xì)細(xì)地分析著,反反復(fù)復(fù)地看著新聞的報道,覺得這其中隱含著她不知道的秘密。
冷天煜對花憐的在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怎么可能愿意讓花憐參與警方的圍堵涉黑份子的計劃?而花憐是很聰明,可她懷著身孕,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哪里會帶著孩子去赴險?
再聯(lián)想到數(shù)天前,花憐被綁架的事情,答案呼之欲出。
老太太臉一沉,很不喜歡冷天煜對自己隱瞞如此大的事情,以她大家長的敏銳心思來看,這件事保證還有深一層的秘密,她要挖出來!
隱隱中,她更覺得這一切都與花憐有關(guān)。
憶起初見花憐時,花憐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貴氣,那應(yīng)該是與生俱來的,當(dāng)時她還覺得花憐在孤兒院里長大,竟然會有一股貴氣,不簡單呀。
越想,老太太的心越凝重。
猛地站起來,老太太親自走到沙發(fā)旁邊的電話前,伸手抄起了話筒就打電話給冷天煜。冷天煜此刻正摟著愛妻站在山頂上迎風(fēng)而立,接到老太太的來電,他有點意外又覺得正常,按下了接聽鍵,他溫和地問著:“奶奶,怎么了?”
“煜兒,你和花憐在哪里?”
“在外面。”
“回來!”
老太太命令著。
“晚上再回去。”冷天煜淡淡地應(yīng)著,猜測著老太太應(yīng)該是知道了昨天緊張刺激的事情了。警方一次性就逮捕了近百名的涉黑人員,就算他想瞞,警方那里也瞞不住的,記者們一采訪,全市人民都知道了。
“煜兒,現(xiàn)在回來!你不覺得你和花憐兩個瞞著奶奶太多事情了嗎?煜兒,奶奶是老了,但奶奶還沒有老到糊涂,回來!”老太太加重了語氣。
自從有了花憐之后,這個孫子雖然變化很大,但也漸漸地脫離了她的掌控,這些都是花憐導(dǎo)致的。對花憐,老太太是真的愛著,也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冷天煜沒有馬上回答,倒是花憐的話在旁邊響起:“是奶奶嗎?”
冷天煜嗯了一聲。
“我們回去吧。”花憐何等聰慧,冷天煜不用解說,她也猜得到,有關(guān)于她身世的事,遲早都要在冷家人面前攤牌的。
紙包不住火,何況她也不打算包下去!
她還要回b城認(rèn)祖歸宗,還要回去拜祭父母親人,這些都會公開的,自然也瞞不過冷家。只是她如此顯赫的身世,說出來了,不知道那些面善心惡的冷家人有什么反應(yīng)。
以花憐對冷家人短暫卻非常深入的了解,冷家人必定是羨慕嫉妒恨,然后暗中對他們夫妻倆使手段,動手腳……
想到這種結(jié)果,花憐在心里默默地嘆一口氣,她想和冷天煜像此刻這般過著輕松愜意的生活,怕是還不行呢。
“好。”
冷天煜寵溺地應(yīng)著,便掛斷了老太太的電話,電話那端的老太太聽著花憐的聲音,冷天煜的寵溺,心里又錯綜復(fù)雜起來,有一種自己最愛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默默地放下了話筒,老太太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沉默了良久,才算想通,臉上的神情漸漸恢復(fù)。
不管怎樣,花憐已經(jīng)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她百年歸天后,有花憐在,冷天煜也會幸福,更能處理好復(fù)雜的親人關(guān)系。
冷天煜帶著花憐回到冷家大宅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因為他的工人們非要留他們吃飯,考慮到回程路遠(yuǎn),花憐有孕在身不宜餓著,冷天煜答應(yīng)了工人的盛請,大家吃了一頓最自然的飯,菜不算豐盛,都是一些家常菜,但他們吃得很開心,就連仇明陽這個皇爵帝國繼承人都直呼,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家常菜,其實烙入他們心頭的是這里面的純樸,這種純樸,不管是冷天煜還是仇明陽的世界里都是不會存在的。
因為沒有,所以格外的珍惜,因為珍惜,就算吃著粗茶淡飯,也是山珍海味。
冷家的人都在。
不用說,大家都看到了新聞的報道。
倘大的大廳里,坐滿了人。
仇明陽和唐熙跟著冷天煜一起回冷家大宅。
看到冷天煜牽拉著花憐走進屋里來,秦源清馬上就嚷著:“歡迎我們家的女諸葛回來。”還裝模作樣的拍著手掌,惹來老太太一記瞪視,她家男人趕緊拉下她拍掌的手,免得惹怒了冷天煜,又要被割舌頭。
秦源清也記起了冷天煜的惡劣,訕訕地笑著,不敢再嚷著。
“花憐!”不等花憐坐下,冷云軒就先發(fā)難,“你以為你很聰明嗎?你以為你是九命怪貓嗎?警方的事,你插什么手?你想到你的安危了嗎?你想到你肚里孩子的安危了嗎?不要自恃著煜兒寵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對得起我們嗎?”
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孽子是什么眼光,娶回來一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妻子,明明就是個殘疾人,處于劣勢,偏偏還喜歡強出頭,真當(dāng)她自己是諸葛亮了,什么事都敢參與。而他的孽子又寵妻如命,什么都由著她。
再這樣下去,冷云軒嚴(yán)重懷疑,他的孫子能否安全出生。
冷天煜臉一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有人把報道的事告訴了他。心里把不老實的警方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他們要炫耀警方的能力,隨他們?nèi)ィ伪胤且渡纤一☉z?昨天晚上帶著花憐離開警局的時候,他忘記了叮囑,結(jié)果就被警方的人泄露了出去。
花憐的身世是要說出來,但他不喜歡在說出花憐身世的時候,還要讓自己的家人指責(zé)花憐的膽大包天。
他離開的時候,仇明陽,鞏逸等人不是還在嗎?他們也不知道叮囑一下?還是故意的?故意的?這樣一想,冷天煜馬上扭頭狠狠地瞪了仇明陽一眼。
仇明陽微微地挑了挑劍眉,神情顯得有點兒無辜。
冷天煜眸子又一沉,不是仇明陽動的手腳?
難道……
仇家!
這個答案在冷天煜的腦海里掠過,他的心倏地一緊,他和花憐,仇明陽和唐熙的風(fēng)暴馬上就要來臨了嗎?
“花憐,不是小媽說你呀,小媽也是為了你好,以后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呆在家里養(yǎng)胎吧,都是懷孕的人了,還老往外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冷家虐待你呢,讓你一個孕婦還要幫助警方,借此獲得警方的獎金呢?對了,這一次你也算是幫了警方一個大忙,不知道警方獎給你多少錢?”蒙如歌皮笑肉不笑,似擔(dān)心非擔(dān)心地說著。
所有人都忍不住說著似擔(dān)心實是諷刺的話,存心在老太太面前抵毀花憐,給花憐一個落井下石,只有冷天照是用著關(guān)心的眼神看向花憐。
這樣的家人……
冷天煜哪受得了自己的家人如此對愛妻冷嘲熱諷,暴吼一聲:“都嫌舌頭長了嗎!”
狂獅一怒,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天煜。”
花憐輕扯了自家男人一下,不讓他還沒有說話就先發(fā)怒,這樣于他們無益。
冷天煜黑著俊臉,冷冷地環(huán)視了一下自己的家人,目光定在秦源清的身上,陰冷地說著:“二嬸,你的舌頭我只是暫時留在你的嘴里,要是我哪天想取了……”
“天煜,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源清是你二嬸,是你的長輩!”冷云亭忍不住指責(zé)著,一想到冷天煜上次真的持刀要割秦源清舌頭的情景,雖說事后發(fā)覺刀是假的,可那情景足夠把冷家人都嚇破了膽。
冷云亭對這個侄兒,現(xiàn)在心里就和妻子一樣想法,勸誘兒子和侄兒爭權(quán)。
一想到兒子冷天宇,冷云亭頓時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也不知道冷天煜使了什么手段,讓所有兄弟姐妹都對他打心里敬著,冷天煜不放手,他們誰都不想搶奪。或許是那些少爺們,明白高處不勝寒吧,只有他們的父母對權(quán)勢貪戀,不過不管他們的父母如何使手段,只要他們不配合,老一輩再多的手段及陰謀,都沒有用。
“王媽,可沏有茶水?”
花憐忽然淡淡地開口,她的聲音不算大,卻又灌入了每一個人的耳里,管家王媽聽到她的問話,有點不明白地應(yīng)著:“大少奶奶,沒有徹有茶,大少奶奶想喝茶?”
“孕婦不宜喝茶。”老太太沉沉地說了一句,對于冷天煜和花憐配合警方逮捕涉黑人員的事情,也是一肚的不滿,只不過她老人家定性好,沒有表現(xiàn)得太明顯,她最想知道的是為什么?
“奶奶,不是給我喝,我是覺得大家都說了那么多,口舌都干了吧,所以讓王媽沏點茶水給大家潤潤喉再繼續(xù)說下去。”花憐淡淡地說著。
聞言,所有人都是滿臉的黑線。
“王媽,大少奶奶的話你聽到了嗎?還不去沏茶!”冷天煜沉冷地命令著,王媽看一眼老太太,誰知道冷天煜又吼了起來:“沒聽到是嗎?要不要我拿個大喇叭對著你的耳朵重復(fù)一遍?”
王媽被他這樣一吼,惶恐地應(yīng)著:“我這就去。”說著趕緊去沏茶了。
所有人的臉色更黑。
老太太卻無奈地看著發(fā)怒的冷天煜,又瞪了自己的兒子媳婦們一眼,威嚴(yán)地說著:“都給我閉嘴!”
馬后炮!
老太太現(xiàn)在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馬后炮!
“這都什么樣的家人呀,一個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唐熙對冷家人,除了冷天煜之外都沒有好感,看到花憐一回來,這些所謂的家人就對花憐冷嘲熱諷,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冷家人都瞪向了唐熙,不過看到緊拉著唐熙小手的仇明陽,以及仇明陽身后四座冰山時,再想到仇明陽顯赫的身份,冷家人悻悻地斂回了瞪視。心里卻直罵老天爺不公平,為什么像花憐這樣的女人,能得到他們家惡少的愛,而唐熙更厲害,竟然得到了縱橫t市、b、g三市的皇爵帝國繼承人的特別對待。
“煜兒,你先別生氣,不過說實話,這件事,奶奶也很生氣。你和花憐兩個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正如你爸所說的,你們想過自身的安危了嗎?想到了花憐肚里的孩子了嗎?萬一……煜兒,奶奶不是笨蛋,這件事不像表面那般簡單,是否和花憐數(shù)天前被綁架的事有關(guān)?那些人不是為了錢而來,而是為了花憐而來,是不是?”
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什么都能看得出來。
“奶奶,爸,叔叔嬸嬸們,對不起,是花憐不懂事,又讓你們擔(dān)心了。”花憐開口,滿臉的歉意,惹得冷天煜不快,他老婆又沒有錯,何必又道歉。花憐道完歉之后,便轉(zhuǎn)望著老太太,淺笑著:“奶奶,你老人家還是那般的精明,什么事也瞞不過你呀。”
“丫頭,別拍奶奶的馬屁,告訴奶奶,為什么?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老太太斥著花憐。
“讓我來說!”
一直不說話的仇明陽忽然揚聲,他沉冷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威力,一下子就蓋過了老太太的威嚴(yán),花憐的圓滑。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冷天煜抿唇了,花憐沉默了,這件事讓仇明陽來解說,似乎也是最適合不過了。
“二公子?”老太太面有不快,在她老人家心里,這是他們冷家的家事,與仇明陽這個外人無關(guān)。
“花憐是我的未婚妻!”
仇明陽不理老太太的不快,他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太太也是相當(dāng)?shù)牟粷M,更是不喜。他認(rèn)識冷天煜的時候,冷天煜才十幾歲,所以冷天煜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覺得把冷天煜逼成惡少的,不僅僅是這些面善心惡的冷家人,老太太也有推脫不了的責(zé)任。她老人家以為是因為前任冷夫人的死,才讓冷天煜成為惡少,不曾想到過,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既偏愛冷天煜,又對子女們暗中對付冷天煜睜只眼閉只眼,冷天煜為了活命,他何需以惡少面目示人?何需死死地抓住冷氏大權(quán)不放?因為冷天煜知道,一旦他失去了冷氏的大權(quán),在冷家,他便會任人宰割。
就算如此,冷天煜對老太太還是充滿了感激,不可謂不孝順了。
如果換作他是冷天煜,他保證把老太太的余威都吞了,把老太太架空,對于那些加害他的人,都懲辦,真正地掌握著大權(quán),而不是做牛做馬,還要被人誤會,被人加害。
在冷天煜惡少的面具下,是一顆赤子之心,只是這些冷家人,沒有看到而已。
“什么?”
除了知曉真相的冷天煜等人,其他人都錯愕地叫了起來,就連老太太都錯愕不已,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冷天煜,示意冷天煜護好花憐,別讓仇明陽搶走她的孫媳婦,還有未出生的曾孫。
老太太就是如此錯綜復(fù)雜的一個人。
她這一生在乎,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二公子,此話怎講?”錯愕之后,老太太陰黑著臉瞪著仇明陽,花憐不是孤兒嗎?怎么成了仇明陽的未婚妻?仇明陽是什么身份呀,他的未婚妻必定是豪門千金,花憐就算被鞏家認(rèn)為女兒,也不是真正的豪門千金呀。
“花憐,不,她的真名叫做海瑩。”仇明陽環(huán)視眾人一眼,沉冷地解說著:“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是否知道b城的海氏集團?我想諸位應(yīng)該知道的,海氏集團前任總裁海俊豐便是花憐的父親,花憐本是海家千金,因為出生的時候,遭遇到陰謀加害,被人抱走了,最后淪落至你們a市的博愛孤兒院。而我仇家和海家結(jié)成姻親關(guān)系,是在海瑩還沒有出生之時,可以說是指腹為妻。所以海瑩也就是現(xiàn)在的花憐,是我的未婚妻!花憐是海家的遺孤,海氏集團的真正繼承人,以及我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繼承人!”
“海氏集團?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天哪!海氏集團和我們冷氏集團幾乎可以并駕齊驅(qū)的了,再加上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比我們冷家有錢了!”秦源清嘴巴素來長,仇明陽音一落,她就驚叫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花憐,眼神是羨慕嫉妒恨!
正如仇明陽所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出身于上流社會,哪怕不同一個城市,但一些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在b城,海氏集團就如同冷氏集團在a市一般,神奇地占著b城商界的重要地位,雖說二十五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了海家一家老小的命,但海家的余威猶存,這二十五年來依舊影響著b城,可以說海家就是b城的龍,亦是地頭蛇。在仇明陽接管海氏集團的時候,海氏集團發(fā)展得更加的強大。他們也聽說過仇海兩家結(jié)親的事情,只不過海家一家老小都死于車禍了,仇明陽又接管了海氏集團,他們覺得這樁婚事只是傳說,說不定就是仇家為了奪取海氏集團,暗中策劃的陰謀呢。沒想到花憐會是海家的遺孤,是仇明陽的未婚妻!
冷云軒素來嫌棄花憐的出身低下,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此刻聽到花憐原來身世如此的顯赫,可以繼承的家財比冷家財富還要多,他最是震撼。
蒙如歌的眼里迅速地閃過了狠毒,更多的也是如同秦源清一樣,羨慕嫉妒恨!
憑什么冷天煜這個惡少能娶得到像花憐這樣聰明的賢內(nèi)助?憑什么花憐能有如此顯赫的身世?冷天煜已經(jīng)是冷家的主心骨了,再添上花憐如此顯赫的身世,冷天煜不是如虎添翼嗎?那她的兒女怎么辦?
蒙如歌暗咬銀牙,想到的不是害怕花憐顯赫的身份足夠可以拍死她,而是想到如何把這對可憎可恨又深得老天爺偏愛的年輕夫妻置之死地!
老太太一直處于震驚之中。二十五年前,b城海家發(fā)生了車禍,一家老小全死于那場車禍之中,可是上了報紙的,各界名流都大感震驚,也遺憾不已,覺得海家的龐大家財無人可以繼承了,便宜了一些旁系親屬,在仇家接手海氏集團的時候,大家又覺得便宜了仇家,更猜測著,說不定這就是仇家的陰謀呢。這事,老太太當(dāng)年也印象深刻,同樣懷疑著仇家,也在心里同情著海家的遭遇。
看向冷天煜,老太太在求證著。
冷天煜抿唇不語,看他的神情,老太太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事情是真的。
這個他們一家人曾經(jīng)都抵觸的孫媳婦,原來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才是真正的鳳凰,會落在他們冷家的枝頭上,還是他們冷家的福氣了。
頓時老太太不知道是如何感想。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盯著仇明陽,沉沉地說著:“二公子,此事可有證據(jù)?花憐現(xiàn)在是我冷家的孫媳婦,你別欺我們冷家,硬指花憐是你的未婚妻!你和煜兒也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戲!”先不管花憐是什么身份,她必須要提醒仇明陽,花憐現(xiàn)在是冷家婦了!
此刻,老太太是不愿意失去花憐的。
畢竟花憐能克制冷天煜,更懷著冷家的嫡曾孫。
“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我也不會說出來。老夫人,你知道昨天警方逮捕的涉黑領(lǐng)頭人是誰嗎?她便是二十五前策劃陰謀的人,她對花憐之父因愛生恨,所以抱走了哺出生數(shù)個小時的花憐,讓花憐淪落至博愛孤兒院,害得海家家破人亡,花憐成了真正的孤兒,更毒害了花憐一雙眼。花憐數(shù)天前被她的人綁走,她親口對花憐說明了真相,花憐便是海瑩,天煜手里也有一本從孤兒院院手那里得來的日記,日記記錄著花憐的千金身份,以及眼瞎的真相。除此之外,我手里還有一份海家人的dna資料檔案,只要把花憐帶去進行dna親子鑒定,一切便知曉。我堅信,花憐便是海瑩,我的未婚妻!”
仇明陽繼續(xù)沉冷地解釋著。
眾人越加的沉默了。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他們一直看不順眼,借著出身低下,打心里怨恨著的花憐,原來比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要高貴。
想想呀,一個海氏集團就可以和冷氏集團并駕齊驅(qū)了,更不要說皇爵帝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天價千金呀!花憐這個千金代表的是百億的身家!
“胡夫人害得海瑩家破人亡,還要對海瑩趕盡殺絕,海瑩才會聯(lián)合我,配合著警方,上演了昨天那一出戲,你們不明真相,知道這件事后,首先不是擔(dān)心海瑩的安危,反倒對她明嘲暗諷,真不知道你們怎么配得上天煜家人這個稱呼,在座的諸位,都活了一把年紀(jì)了,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很丟臉嗎?這本是你們的家務(wù)事,我仇明陽也不是多事的人,本不想管,但我還是想說一句,不要把天煜看得太壞,你們能如此安逸地生活著,有空不斷地給天煜制造麻煩,都是天煜賜予的,但你們不知感恩,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仇明陽的聲音越來越冷。
替花憐感到委屈,也替冷天煜感到不值!
“說得好,他們就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唐熙拍手稱快,在一旁叫著好。
看到冷家人一個二個都錯愕不已,她就覺得大快人心。
叫你們看不起孤兒!
叫你們看不起窮人!
叫你們自恃高貴!
卻不知道孤兒和窮人都比你們富有!
過癮呀!
這種真相對冷家人來說,絕對是爆炸性的打擊!
唐熙差一點就要點鞭炮來慶祝了。
花憐剛嫁入冷家時,冷家人底下小動作不斷,她可是知道的。敢欺負(fù)她的花憐,就要拍死他們!
“明陽,反正他們對花憐也不好,花憐留在這里也不知道還會受到怎樣的欺凌呢,趕緊把花憐帶回去進行dna檢驗,讓花憐認(rèn)祖歸宗,留在海家待產(chǎn),我想海伯父他們很樂意花憐替他們海家開枝散葉的!”唐熙還不怕死地說著。
“唐熙!”
冷天煜橫來刀眼,黑著臉強調(diào)著:“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搶!”
“唐小姐,不管花憐是什么身份,她是煜兒的妻子是事實。”老太太總算從錯愕震驚中回過神來了,馬上接著冷天煜的話強調(diào)著。
仇明陽也扯了唐熙一下,不讓唐熙再替花憐指責(zé)冷家人,花憐不是那種喜歡拿身份壓人的人。
唐熙這才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巴。
花憐一直沉默著。
在仇明陽道出她身世時,她感受到了來自冷家人各種不同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有錯愕,有震驚,甚至也有著算計,更有著怨恨。
微微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也猜到了這種結(jié)果。
她不阻止仇明陽道出她的身世,是覺得她終要認(rèn)祖歸宗的,終要讓冷家人知道的,上次是為了把胡夫人誘出來捉她一個現(xiàn)形,她才離開海家,沒有馬上驗血,現(xiàn)在胡夫人落入法網(wǎng),并且咬舌自盡了,仇家家主暫時估計不會有動作的,她是時候回去認(rèn)祖歸宗了,她是時候去父母的墳前上支香了。
她不孝,父母孕育了她,她未能在父母膝下盡過一天的孝,反而因為她而累得父母家人死于非命。
二十五年來,還累得父母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回去替父母上香的腳步,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了。
冷家人如何看她,如何想她,今后如何對她待她,她不在乎,也不怕,她只要冷天煜待她如初,執(zhí)著她的手,與她白首偕老。
“奶奶,我和明陽的婚約,會解除的。”
花憐輕輕地說著,算是告訴老太太,她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世比冷天煜要好,更不會因為仇明陽比冷天煜要強,棄冷天煜而去的。除非冷天煜棄她,否則,她生是冷天煜的人,死是冷天煜的鬼。
老太太定定地看著花憐,眼神錯綜復(fù)雜,最后憐愛地說著:“孩子,奶奶沒有看錯你。”
這下子,秦源清,吳洛芬和蒙如歌妯娌三人眼里的羨慕嫉妒恨更濃了。
一個她們以為她們隨手都能捏死的孤兒,竟然是海家的千金小姐!
以海家的勢力,再配是仇家的強大,外加鞏家的力量,隨手能捏死人的是花憐呀。
“老夫人,鞏家又來人了。”一名傭人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稟報著。
鞏老太,鞏易之夫妻以及鞏逸都來了。
他們手里都提著大袋小袋的補品。
“花憐,我的寶貝孫女兒在嗎?”鞏老太人還沒有到,聲先到。
花憐聽到鞏老太的叫聲,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站起來就想迎出去,被冷天煜拉住了,冷天煜緊張地說著:“小心點,奶奶看得見,她會進來的,你坐在這里不要亂走動就好。”
“對呀,天煜說得對。”走進來的鞏老太接過冷天煜的話,笑著走過來,先是朝老太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就走到了花憐的面前,愛憐又驕傲地扳住花憐的肩膀,老眼細(xì)細(xì)地在花憐的身上打量著,嘴里說著:“幸好,幸好,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我家孫女兒,就是好樣的,孩子,奶奶以你為傲!”
鞏老太說著,把花憐帶入自己的懷里,慈愛地說著:“孩子,你大哥都告訴奶奶了,孩子,你受苦了,受苦了……”鞏老太不停地說著,說著說著,她的眼泛紅了。
鞏逸看到報道后,知道花憐的身世是很難再隱瞞下去的了,稍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胡夫人是沖著花憐而來,為什么沖著花憐而來?冷家人一追問,冷天煜必定解釋。更何況解決了胡夫人,花憐必定要回歸海家。所以他沒有再隱瞞自己的家人,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自己的家人。
本就打算要來看花憐的鞏老太,聽了真相后,心都揪痛了,馬上帶上補品,赴冷家而來。
一是花憐半路認(rèn)的娘家,一是此刻花憐當(dāng)為家的夫家,知道花憐身世后卻是兩種反應(yīng),兩個家,兩種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