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想不通,周媛此舉何意。
周媛不讓問,他也就不去問。
兩天前的半夜,周媛突然打電話給他,讓他去村口的小樹林找一個女孩,並且把她送到醫(yī)院去。
要去那個小樹林就得經(jīng)過老郭頭的家,自老郭頭慘死後,晚上很少有人再去那個小樹林裡去。
但周媛在電話中似乎很著急,二毛只好壯著膽子,拿著一個手電筒去了。
按照周媛給的大致位置,找到了那個躺在草從中的小女孩。他將手放在女孩的鼻息處探了探,還有氣,在女孩的衣服兜裡找到了周媛說的那一千塊錢。
那天晚上,周媛實在不忍心讓女孩曝屍荒野,於是在章鵬琢磨著將女孩扔到哪裡的時候,她主動提議將女孩“拋屍”在郭村村口的小樹林。
表面上是爲(wèi)了隱藏,其實是方便讓二毛去給女孩收個屍,好好安葬。
可當(dāng)她在幫章鵬將女孩從後備箱裡擡出來扔到草從裡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女孩卻抓住了她的腳。
她心裡一驚,卻沒敢聲張,掙開了女孩的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似的與章鵬一同進入了車裡,卻在章鵬要啓動車子的時候藉口說自己的戒指好像掉到了女孩身上。
按照章鵬的性格,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若是知道女孩還活著,勢必會殺了她以絕後患。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章鵬氣呼呼地準(zhǔn)備開車走,周媛制止了他。
“你傻?。〉綍r候真萬一屍體被發(fā)現(xiàn),警察順著戒指查到了我,咱們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嗎?”
章鵬想了想,覺得周媛說的有道理,謹(jǐn)慎起見,便讓周媛去找。
自己則下車站到一旁抽菸去了。
周媛趁機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千塊錢現(xiàn)金,跑到女孩身邊塞進了她的衣服裡。
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二毛的電話。
她之前和二毛是同事,是那家飯店的服務(wù)員。
在一次幫二毛給李翠送東西的時候來過這裡,後來二毛母親生日,二毛宴請他們一起到家裡做客,他們一羣人還在小樹林裡吃過燒烤。
被村長髮現(xiàn)後,把他們臭罵了一頓。二毛將女孩抱起來,一路小跑著出了小樹林將女孩放在了他新買沒多久的電三輪上,那是他買給李翠的,方便她去地裡幹活的時候拉貨。
二毛在裡面特意鋪了一牀被子,以防小路的顛簸,一路風(fēng)馳電掣般直奔縣醫(yī)院而去。
二毛將女孩送到醫(yī)院急救中心,按照周媛教給他的做法,直接將1000塊錢放到護士臺就跑了。
是死是活,總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周媛這麼安慰自己,但卻無時無刻內(nèi)心不在煎熬著。
“孩子都住院兩天了,也不見家長來。”
十七旁邊病牀上一個阿姨與給她換水的護士聊著天。
“這孩子,問什麼都不說,聯(lián)繫不上家長。就那天晚上一個小夥子把她送過來的,扔給我們一千塊錢就跑了。也不知道是她什麼人。”
護士將阿姨的點滴換好一瓶,來到了十七的牀前。
十七其實沒什麼大礙,那天晚上章鵬沒有將十七撞飛,而是車子被他緊急剎車的時候碰到了十七,磕傷了十七的頭部導(dǎo)致了她短暫的昏迷。
“小朋友,你知道家長的聯(lián)繫方式嗎?”
護士姐姐面帶笑容,溫柔地問她,十七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護士搖了搖頭,離開了病房。
十七擡頭看了眼吊瓶,伸手摸了摸纏在自己頭上的繃帶。
二毛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找過去,終於在找了十幾間之後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口看到了坐在病牀上安然無恙的十七。
“找到了,沒事,好著呢!”二毛在電話中說道。
二毛臨走的時候,用同樣的方法留了一千塊錢在護士臺。
周媛鬆了一口氣,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掛斷電話,卻收到了章鵬發(fā)來的信息:開門,我在你門口。